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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的一声,马道上便出现了一个火人。
脚下的猛火油也迅即被点燃,马道迅即燃起大火。
“用沙子灭火。”
一个城头上的军官灵机一动,拎起一只封锁马道的沙袋,用刀划开一个口子,便把袋子扔向着火的地方。
城头上的士兵也都纷纷拎起沙袋向马道上扔去,不过数十罐猛火油瞬间已然全部燃烧起来,一时间,光凭城头上几百个西夏人却控制不住火势。
城内湿淋淋的马道一时间倒是没有燃烧,不过已然浇透的猛火油却全部燃烧了起来,远远看上去,便像整个马道都燃烧了起来一般。
城外本来就隐藏了猛火油的马道在数百只火箭的引导下,更是直接爆成一片火海。
城内冲到跟前的西夏兵看着陷入火海的马道,正犹疑该救火还是往上冲间,头顶又响起一阵破空声。
几罐猛火油在空中撞在一起,飞溅而出的猛火油还在空中,便被下方的火头点燃,随着猛火油的下落,猛烈的火焰便把几个还在挣扎的人淹没在火海中。
数十罐猛火油又浇在马道上,顿时使得火势再次暴涨,城头上的猛火油也被点燃。城头上的西夏兵此时才后悔刚才把沙袋扔的太快了,没了沙袋扑火,身上被点燃的西夏兵只能疯狂的往城下跳去,或者向张扬等人扑去,还未近身,却已被长兵器打翻在地。
“轰隆”在大火的肆虐下,城内外马道终于不支,轰然而倒。
天下篇 第一百一十九章 好梦难成
撤,都给我撤。”
身先士卒的嵬名仁礼,刚刚到的城下却发现马道轰然而塌,看着城上一个个摇摇欲坠的火人,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便如潮水一般退去。
为了降低天才的警惕性,嵬名仁礼发动突袭之时后面还有近万百姓,抢城的兵马则是街道两侧维持秩序的人马和一些扮作百姓的精兵。方才两侧人马一走,百姓便被前面的大火吓得惊慌失措,没头苍蝇一般四处撞了起来。呼爷换娘之声此起彼伏,原本便不甚宽广的街道瞬时便被百姓堵得水泄不通。
先前只顾往前冲的嵬名仁礼这一回头,才发现后路已断。
“给我把百姓驱赶开,快点。”
嵬名仁礼话音刚落,便觉头顶一暗,抬头一看,惊骇的发现一阵箭雨已然俯冲而来。嵬名仁礼顿时吓得亡魂大冒,浑身发软,翻身便掉下马去。
为了取信天兵,西夏兵并没携带任何防具,天兵箭矢的威力也发挥到了最大。箭雨覆盖下的数百名西夏兵瞬间倒下大半,没有当场死亡之人发出一声声凄厉的惨叫。血水顺着地面四下蔓延,染红了地面,也染红了人的眼睛。
不得不说嵬名仁礼命大,被吓得掉下马后,不知怎么又滚到了马腹下,一轮箭雨过后,居然毫发无伤。
只是战马却身中数箭,轰然而倒,压在嵬名仁礼身上。
“滴”
“滴”
“滴”
一滴滴马血落在嵬名仁礼脸上,并未因为他是金枝玉叶而眷恋片刻,便顺着他的脸颊向下滑去。
本来已被战马压得有些发晕的嵬名仁礼,感觉脸上湿漉漉的,这才清醒了些,想要推开压在身上的战马。却发现手脚无力,身子也似烂泥一般瘫软,使不上一丝力气。
嵬名仁礼只好放弃了自己推开战马的打算,努力侧脸躲开压在脸上地马肚子,朝外看去,却发现身边便趴伏着一个身中数箭的亲兵,几只羽箭从后背射入,外面已经只剩下几寸箭羽,显然已经没了活命希望。只是一时还未死透,身体一抖一抖的抽搐着。嘴里模糊不清的呻吟着什么。
一滩鲜血正从亲兵的身下缓缓流来。
看着那刺眼的血红流来,嵬名仁礼忽然生出一些力气来,声嘶力竭的喊道:“快点救我出去。”
不得不说人生死关头总能爆发出一些奇异的力量,嵬名仁礼这一嗓子居然压过了附近数百人的惨叫、呻吟声,清晰的响彻在遍插雪白箭羽地血地中。可惜他用错了地方,如果他能奋力推开战马尸体,而不是大声呼救的话,说不定还能芶延残喘一时。
相比城下还能说是凄美的情景,城头上却有些令人窒息。马道上蔓延而上的火头点燃了城头猛火油,许多西夏兵都被烧作了火人。在城墙上摇摇晃晃的撞着。
刺鼻的焦臭味弥漫在城头上,使得身处最前线的张扬和众将眉头都不由紧皱起来。
看着痛苦的嘶喊的西夏兵,张扬虽然铁血,却也不是变态。这种煎熬人的情景却也不愿意看下去。从后面弓箭手那里要过箭壶,便连珠箭发,把正在痛苦挣扎地火人一一射杀。
张扬刚刚清理了城头上的火人,便听得嵬名仁礼这一声堪称“惊天地、泣鬼神”的呼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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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匹骚包的白马尸体。张扬清楚地记得是先前西夏方面主持出城,之后又一马当先冲来的嵬名仁礼的坐骑。
张扬记得先前在延安府之时嵬名仁礼表现的怯懦不堪,稍微一吓。便被吓得屁滚尿流。浑然一个怕死之人。却不知他为何短短数月便变了这么多。
恐怕张扬怎么也不会想到,嵬名仁忠发现天朝实力强劲。西夏朝不保夕之后,为了保全弟弟性命,嵬名仁忠把弟弟放到草原,与狼搏杀,用残酷地大自然激发了他的血性。可惜好不容易激发的血性,看到城头炼狱一般地情景时,便又潮水一般退去了。
嵬名仁忠如果能看到方才一幕,那么他一定会多把弟弟放在草原些时间。
虽然奇怪嵬名仁礼变化,但张扬却也没打算手下留情。从旁边弓箭手手中地箭壶抽出一支箭,搭在弦上,轻轻一扯,便拉作满月状,这才松手而去。
旁边众人甚至听到张扬手中地弓身发出“吱吱”的声音,放眼望去,只见一道黑影闪过,便
腹,箭羽都没有了痕迹,显然全部没入了马腹。
“叮”
嵬名仁礼只觉胸口一痛,接着居然听到一声清脆地响声,似乎是什么金属碰在了地面上。一股血沫也从嵬名仁礼的嘴里悄然汇入地面的血海之中。
旁边垂死的亲兵看着先前金枝玉叶的主子嘴角流出的鲜血,发现他的血原来也如同自己的一般浓稠、污浊。
鲜血从巨大的创口汨汨而出,嵬名仁礼只觉力气迅速的从胸口流失,眼皮也越来越重,看了一眼旁边的亲兵,这才发现自己和他一样脆弱。一支箭、一把刀都能杀死他,如果有来世,那他一定不会再参与什么战争。只是不知道那些发动战争的人,是不是知道生命都一般脆弱呢。
“呃”
嵬名仁礼痛苦的吐出一口血沫,努力抬头想再看一眼那宝石一般的蓝天,却被沉重马腹压着,终于不甘的离去了。
如果张扬知道他最后的感慨,一定会彪悍的告诉他,俺的生死早有天定,凡间的兵器伤不了俺。不过张扬也确实有这样嚣张的资本,以张扬改造后变态的速度,即使是弓箭也很难伤到他。除非强弩近距离突袭,或许才能击中张扬,不过要想逃过耳聪目明的张扬的注意,接近张扬身边,却也是一个难比登天的任务。
张扬闻着空气中燃烧皮肉的焦臭味,见城头上西夏人的尸体还在燃烧,便挥手道:“用沙土扑灭火吧,放火烧城。”
随着张扬一声令下,城上的弓箭手换上了火箭。
一朵朵火流星便急速划过天空,坠入城中,虽然火箭的杀伤力并没增大,但带给人的痛苦却增加了许多,被火箭射中的人顿时发出一阵阵凄厉的惨叫。
甚至城外已经被驱赶到远处的西夏百姓都能听到城内的惨呼,少数混在百姓中的山讹兵见两边数万天兵虎视眈眈的看着,城内兵马又被拦截下,只好乖乖的躲在百姓中。
花荣看着中央乱哄哄的西夏百姓,却有些高兴不起来。自己推辞越李路的总督一职时,便是知道北疆很快便会有战事,无论是西夏还是侵占燕云十六州近百年的辽国,气吞山河的妹夫都不会让它们存在下去。而他麾下这个唯一齐编的马军也会被赋予重任,建功立业指日可待。虽然越李路的总督兼制文武,是难得的肥差,但他相信凭着自己的马上功夫可以博得更大的前程,而且宫内还有受宠的妹妹帮衬,他并不愿意蜗居那遥远的化外之地。
当然妹夫这个称呼,他并不敢当面去叫,虽然皇帝平易近人,温文尔雅,但在威望势如中天的皇上面前,他也有着普通百姓一般的敬畏,注定只能仰望。
但是令他失望的是如今西夏破灭在即,他却没立下什么功劳。攻城之战,马军又没有用武之地,现在沦落到看押西夏百姓的份上。
花荣也看到城头的西夏兵马多是百姓装扮,看着人流后面明显男丁居多,便指着最后数千人,喝道:“停一下。”
被花荣指着的几个老百姓,看着高居马上的花荣,不由吓得哆嗦起来,不知道哪里冒犯这位天朝将军。
其中一个百姓赶忙跑出来跪下道:“将军饶命,我也是汉人。”
花荣见他衣衫褴褛,又操着一口京西腔,应该是被掳去的汉人,便点头道:“你站一边,等核实以后再作安排。”
说完,又喝道:“汉人全部站出来,另作一排,接受检查。”
话音刚落,许多汉人便争先恐后的跑了出来,也有党项人冒充汉人出来,却被士兵稍作盘查,别扭的腔调便露了馅。
虽然城内汉人并不算多,但因为这次西夏兵扮作百姓突袭城头,出城之人中又混有各府家眷和皇族之人。唯恐天朝兵马愤而屠戮出城之人,因此其中倒有近半是汉人。
原本高高在上的党项族皇亲国戚看着天兵对自己的同胞客客气气,不由有点羡慕起那些平日的汉人奴才来。不少人都哀求昔日的奴才带自己出去,可惜他们平日对待下人却太少恩德。很少有汉人愿意夹带党项族出去,少数例外的也被天兵识破,即使侥幸混过之人,等待他们的也还有更加严格的盘查。
天下篇 第一百二十章 西夏灭亡
快,出城的人便分做两队。稍作搜查,汉人一队便
留下的异族人看着汉人离去,不由都紧张起来,生恐天兵毫不留情的杀戮他们。
花荣见只剩下异族人,这才喝道:“把你们的包裹全部扔到外面来。”
虽然党项人都知道出城便会成为俘虏,性命也都掌握在他人之手,但人类的贪婪,还是让他们大包小包带了许多。
不过此时看到天兵虎视眈眈,大部分人还是乖乖的扔了出来。少数几个要钱不要命的,天兵也成全了他们。
“前面的人押走,后面的男子挨个搜查,带有军械者,一律格杀。”
看到人们已然都赤手空拳,花荣才指着刚才截住的队伍再次下令。
前队异族人当下便在天兵监视下,向军营走去,后面的女人也在天兵的喝令下向前走去。
一个混在百姓中的山讹兵听得花荣之话,见天兵围来,知道无法幸免,抽出短刃便向一旁骑在马上的花荣扑来,同时喊道:“天兵要杀光我们,大伙何不奋力一搏。”
数十个山讹兵也应和着向两旁天兵扑去,兴庆府内之人多是西夏腹地各部落,通晓汉语的并不多,听得山讹兵喊声,自然不甘束手就死,不少人都跟着山讹兵向两旁冲来。
花荣见西夏人暴乱起来,大喝道:“妄动者全部射杀。”
说着,手起一箭已然把冲在最前面的山讹兵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