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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往往不了解自己。”“你得告诉我。”宋长玉捉了金凤的手,把三个“瘊子”自上而下逐一数给金凤:“一个,两个,这是第三个。”数到第三个“瘊子”时,“瘊子”迅速发胀,金凤有些受不了,说:“这不是瘊子,你坏,你坏……”
亲热过后,金凤问宋长玉:“你现在还想唐丽华吗?”宋长玉说:“你老提唐丽华干什么?”金凤在宋长玉怀里撒娇:“你说嘛,我就让你说。”“你让我说什么?我说不想她,你不会相信;我要是说想她,你该吃醋了。”“你说实话嘛!”“你真让我说?”“说吧,没事儿。”宋长玉说:“在没认识你之前,我是有点想她,一跟你好,我就不想她了。你这么好,我还想她干什么!”“真的,你没骗我吧?”“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什么!以后不许说骗不骗的,这个字眼儿太难听了。”金凤说:“你听着,这一辈子你只许跟我好,不许跟别人好。”宋长玉没说话。金凤晃着他问:“我的话你听见没有?说话!”宋长玉说:“我觉得你的想法挺可笑的,除了你,谁会跟我好呢!”“那可不一定。”宋长玉把金凤搂得更紧些,叹了一口气说:“金凤你记着我的话,你不但是我的爱人,还是我的恩人呢!”
宋长玉不让金凤在桥头卖票了,取得岳父的同意后,他让金凤到矿上当会计。金凤有些畏难,说她可不会算帐。宋长玉说,当会计没什么难的,一学就会了。现在算帐又不用打算盘,是用电子计算器。把计算器上的数码一摁,加减乘除都可以,而且准确得很。宋长玉又说:“什么工作都需要学习,都是从不会到会。就说我吧,我以前没当过矿长,现在也是在学中干,在干中学。有一句话我特别相信,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只要不外出,宋长玉每天都要到井下看一看,要求工人一定要注意安全。有时他还和工人一块儿干活。他不像唐洪涛,到井下只是为了作作样子,摆摆姿势,好让人家给他照相,登报纸。这里是他自己的煤矿,支一根柱子,攉一锨煤,都是给自己干的。他是真干,抄起攉煤的铁锨,一会儿就干得满头大汗。常常是,金凤回家做好了饭,到矿上喊宋长玉回家吃饭,宋长玉还在井下没上来。金凤回家把饭热了热,再到矿上喊宋长玉,宋长玉仍没有上来。干脆,金凤把饭菜装了饭盒,提到矿上来了。宋长玉终于从井下上来了,他的脸还黑着,手还黑着,却抓过饭就吃。金凤让他把手脸洗一下再吃,说煤粉子都落到饭里去了。宋长玉说没关系,权当给饭撒点黑胡椒面。他一边吃,一边夸老婆做的饭真好吃。有时正吃着饭,有电话来了。金凤拿起电话,刚说“他正吃饭”,宋长玉就把电话要过来了,宋长玉说:“好的,好的,我现在就去!”电话那头的人大概跟宋长玉开玩笑,问刚才接电话的是不是他的女秘书。宋长玉说:“什么女秘书,我哪里用得起女秘书!接电话的是我老婆,你不要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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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宋长玉这么忙,有一件事他没忘了做,他认为这件事对他来说十分重要。既然前面埋下了伏笔,他不能让笔老是伏着,得做成文章,把伏笔的作用显现出来。上高中时,他听语文老师讲过文章做法,有一种做法是说,文章开头时写到一把剑在鞘里插着,到文章高潮处,就得把剑从剑鞘里抽出来,给剑派上用场。按这个说法,他的“剑”也该出鞘了。他这次写的信是举报信,不再是申诉信。他没有再把信寄给矿务局的组织部,而是寄给了矿务局的纪律检查委员会。他知道了,党员干部犯了错误,都是由纪委查处。他还打听出来了,一个干部的贪污、受贿金额若超过两千元以上,就要受到严肃查处。岳父送给唐洪涛的钱是三千元,肯定超过了受贿金额的上限。他的举报信写得很具体,哪月哪天红煤厂的村支部书记明守福给唐洪涛送了三千元钱,哪月哪天唐洪涛就把价值超过万元的矿用小绞车送给了明守福。他说他是明守福的女婿,现任红煤厂煤矿的矿长,他完全可以证明这件事。作为举报人,他在信上写上了自己的真实姓名。他说,他是为了维护国家利益和人民财产不受损失才写这封信的,他表示相信,党的纪检部门一定会对唐洪涛这样的腐败分子进行查处。如果唐洪涛在矿务局得不到查处,他将保留一个公民继续向市、省等上级纪检部门举报的权利。
举报信寄出一段时间后,宋长玉就开始打听有关乔集矿的情况,希望尽快听到唐洪涛被撤职的消息。可是,半个月过去了,据说乔集矿的矿长还是唐洪涛。一个月也过去了,唐洪涛仍没有倒掉。因为宋长玉手边也有了电话,他打探消息是很方便的。他向谁打探消息呢?是向唐洪涛的儿子唐胜利。老子的职位有什么变化,儿子一定会知道。他装作对过去的事情不再计较,装作跟唐胜利聊天,顺便问到了唐胜利的爸爸:“你爸爸最近怎么样?还是那样忙吗?”
唐胜利说:“他还是那样,一天到晚瞎忙。”
“听说你爸爸快当副局长了,提前向他祝贺!”
“没有吧,我怎么没听说!”
“你是故意保密吧?”
“没有没有,我真的不知道。”
“你什么时候到我们矿来看看,我随时欢迎你,请你喝酒。”
“我听说你当上了矿长,可以呀,进步够快的。”
“我这个矿长跟你爸爸不能比,你爸领的是正规军,我们不过是杂牌军。”
“杂牌军有杂牌军的优势,我看现在的形势是杂牌军包围正规军,正规军快要顶不住了。”
“看来你对形势很有研究,不愧是当记者的。”
“有研究说不上,我们得到的信息不过多一些,说不定哪一天我也要下海。”
“你开什么玩笑,你端着国家的铁饭碗,背后又有唐矿长那棵大树,谁下海也轮不到你呀!”
“谁都靠不住,靠谁都不如靠自己。我觉得你现在走的这条路就挺好。”
再给唐胜利打电话,宋长玉听唐胜利说了唐丽华的一些情况。唐丽华从市里进修回来后,没有再当护士,也没有当医生,而是到矿务局总医院工会,当上了工会的副主席,级别是副科级。唐丽华已经结婚,她的丈夫是矿务局的团委书记,名字叫元金年,级别是正处级。他没听到什么好消息,却听到了唐丽华嫁人的消息,这使他心里涌出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像是酸味儿,又像是苦味儿。他记起唐洪涛跟他说过,唐丽华已经有对象了,对象的名字叫元金年,还说了元金年当时的职务。当时他不相信唐洪涛的话,以为唐洪涛不过是拿元金年压他。看来唐丽华还真的做了元金年的老婆,真他妈的没办法。他跟元金年当然没法儿比,过去没法儿比,现在也没法儿比。元金年是团里的书记,是正县团级,他呢,虽说有了矿长的名份,什么级也不级。人家是书记娶主席,主席嫁书记,当然很合适。宋长玉还听唐胜利说到一个情况,使他一下子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你道怎的,原来元金年的爸爸是矿务局组织部的部长。这就不难理解了,唐洪涛为什么坚决反对他和唐丽华谈恋爱,为什么极力主张把女儿许配给元金年,原来他要跟部长联姻,要编织自己的关系网,为自己升官铺平道路。这就不难理解了,他给元部长写了申诉信为何得不到任何回音,为何石沉大海,原来他把信投到唐洪涛的亲家手里去了。他后悔自己怎么那样傻呢,怎么没想到儿子和爹姓的是一个元呢,怎么没想到部长是元金年的爸爸呢!而他寄给纪委的举报信迟迟没有什么消息,是不是唐洪涛跟纪委书记,或者说组织部长跟纪委书记,也有什么亲戚关系呢?宋长玉读过《红楼梦》,知道其中有一个护官符,知道贾家王家史家薜家相互之间的关系,他们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矿务局的那些干部,是不是也都有自己的护官符呢?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真的要向矿务局的上级单位举报。他跟唐胜利要了唐丽华的电话号码,说适当时候打电话向唐丽华祝贺一下。
23、回老家过年
这年春节,宋长玉给工人放了假,要带妻子金凤回老家过年。他出来了好几年,连着三个春节都是在外面过的,这第四个春节,他决定回老家过。他写信对父母说过,要是不混出个人样儿来,他就不回家。现在他当了矿长,又在外面娶了老婆,应该说混得还可以吧。他给金凤买了金戒指、金耳环,和带翻毛领子的裘皮大衣,把金凤打扮得像个贵妇。他自己也买了新皮鞋和呢子大衣,穿上在镜子前照了照,颇有些企业家的派头。他带了足够的钱和足够的香烟。他买的烟是国内最好的,也是最贵的。他自己虽然不吸烟,但回老家一定要买好烟。他懂得老家的规矩,凡是从外面回去的人,一定要给乡亲们让烟,见一个让一个。而乡亲们也习惯看一看香烟的牌子,如牌子响亮,乡亲们会显得很高兴,让烟的人脸上也会大增其光。换句话说,你拿出的烟是什么级别,几乎是你地位和身份的标志,乡亲们也往往会从香烟的优劣程度上衡量你在外面混得怎么样。所以不少人在外面省吃俭用,宁可苦着自己,回家也一定要买烟,而且尽量买好烟。金凤见宋长玉仅香烟就带了一提包,问他带这么多烟干什么?宋长玉说:“你不知道,我们那里的人特别能吸烟,能一颗接一颗不住嘴地吸,烟带不够可不行。”他帮金凤把金戒指、金耳环都戴上,说:“你现在才真正变成金凤凰了。”金凤把两个金耳环在穿衣镜前左右看看,问:“那我以前是什么凤凰呢?”宋长玉说:“以前嘛,是土凤凰呗!”“按你的说法,是你把我变成金凤凰了?”“你说呢?”金凤说:“我不说,我一说你该说我迷信了。”宋长玉听出金凤话里有话,说:“说说嘛,没关系的。”“我说了,不许你说我讲迷信。”“说吧,说吧,我不说你。”金凤说,她妈曾背着她找算卦的先生给她算过一卦,算卦的先生说,因为她名字里有一个金字,要是找对象,最好找一个名字里带玉字的,说是金配玉,主富贵;玉配金,一辈子荣华富贵扎下根。她妈跟她一说,她原来根本不相信这一套,埋怨妈不该给她瞎算卦。只有女孩子的名字里才容易带玉,男孩子里哪有什么名字里带玉的呢!反正她的所有男同学,还有村里的男孩子,没有一个名字带玉的。她想来想去,倒是想起了有一个人的名字带玉,那是她的姑父,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后来宋长玉一到红煤厂,她一知道宋长玉的名字叫宋长玉,第一个感觉不是高兴,而是害怕。她想,坏了,名字带玉字的男人来了。一开始,她一看见宋长玉就害怕,害怕得身上打哆嗦,收都收不住。她觉得宋长玉不是一个人,一定是老天爷派来的,不然的话,怎么就那么寸呢!她正找不到名字里带玉的,带玉的人就来了,而且和她的岁数大小差不多,她还要天天给宋长玉做饭吃。有一天,她越想越害怕,竟掉了眼泪。妈问她哭啥呢,她再次埋怨妈,不该给她瞎算卦。妈一想就明白了,可不是咋的,小宋的名字里带着一个玉字。妈似乎也有些害怕,说:“我日他娘,那个算卦的算得还怪准呢!”
听金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