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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悚然惊道:“您是说她有可能不是令狐媚?而是假的?”
“我不能这么说,”金城婆婆还在迟疑,“如果说她是假的,那她带来这么多人又怎么解释?难道全是假的不成?令狐笑的信也是假的?若她是真的,也有许多说不通的地方,为何她会和传闻中有这么大的差距?为何她掌心中没有那颗该有的红痣?”
闻言,他全身的血液彷佛凝固。如果奶奶的分析没错,那么按照这条线索想,令狐媚的背后好像藏着一个惊人的大秘密,而这个秘密或许来自比白雪狐裘事件更阴险的阴谋?
“或许,那白裘根本不是丢了,而是被她藏起来了?”他思索着这个可能性,回想着她刚才伤感的眼神语气,不愿意相信那些都是她做假给他看的。
“怎么会这么麻烦?”他不耐烦又很郁闷,“本来快快活活地过日子,怎么她一来,麻烦就跟着来了?”
“麻烦不是她带来的,而是早就有了。”金城婆婆到底年长,比他还能沉得住气,“我觉得当务之急,你最好先找一个能确定她身份的人来,还有,不管那件狐裘到底是谁偷的,你必须调查出一个结果。”
“这个我知道。”金城灵拍了拍脑门,“我怎么没想起来?鹰问天前年代表金城去过圣朝,还见过令狐媚,回来之后,因为对令狐媚的美貌有所称赞,让翩翩堂姊吃了好一阵的醋。”
“是吗?”金城婆婆问:“那翩翩看到公主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只是很开心,很殷勤,倒没看出有什么。”他笑说,“大概是看到她没有传说中那么漂亮,也终于可以松口气吧!”
“鹰问天现在在哪里?”
“我派他去比丘县赈灾。您忘了?那里上个月又闹洪灾。”
“赶快叫他回来,”金城婆婆果断地说,“不过不要告诉他是什么事情。”
他心中明白,鬼灵精似的挤挤眼,“你想看他的第一反应,也不想惊动令狐一族。”
“我倒希望他说这个公主是真的。”金城婆婆呼出口气,“那样的话,你的麻烦会少一些。”
金城灵突然沉默下来。他心中到底希望什么呢?希望这个令狐媚是真的,还是假的?
其实是真是假真的那么重要吗?他现在最在乎的是,她到底有没有故意骗他?当她在他的戏弄下脸红的时候,那种无奈又害羞的可爱神情是否出自真心和本意?
他走到窗边,看着满天的星斗,幽然出神。
※※※※※※
令狐媚坐在梳妆镜前,一件件卸下满头的钗钿发饰。
默默站在她后面,轻叹道:“没想到一来这里,遇到的事情比我们想像的还要多。”
“今天白天你太鲁莽了。”令狐媚悠悠地提醒,“在金城灵面前千万不要顶撞他,他是金城王,就是圣皇见了他也要让他三分。”
默默笑答:“我知道,我只是一时嘴快,没想到他身为一国之主会那么小气,连一个花瓶都舍不得。你知道嘛,在公主面前我们从来说话没大没小惯了。”
令狐媚倏然转身,按住她的嘴,用眼神警告她,“你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说话一定要小心啊!”
默默有点惊慌地拚命点头。
她缓缓放下手,“千万别说漏了嘴,否则我们所做的一切都将前功尽弃,丞相那里会非常失望。”
“我知道,我知道。”默默点头如捣蒜。“可是,我总是很怕。”她捂着胸口说:“那个金城王,看起来嘻嘻哈哈,没个正经,但他的眼神一利,我就吓得不敢说话。万一他识破了你,会不会杀了你?”
令狐媚叹口气,“管不了那么多,走一步算一步吧!”
“不过,他看你的眼神倒不会那么恶劣。”默默拚命地想寻找合适的字眼来形容,“他对你,好像……好像很有兴趣?”
她摇摇头,“他不是对我有兴趣,他是对我这个公主身份感兴趣,对我的来因感兴趣,对传说中的令狐媚感兴趣。”
怔怔地看着镜中的自己,最后一句话,不是说给默默听,而是说给自己听的。
“他,对令狐清清没有任何的兴趣。”
心中有点酸,或者,是有点痛?当他用那种温柔至极的声音叫“清清”这个名字的时候,她的心会为之一颤。虽然明知道他的话里没有多少真情,纯粹在逗弄她罢了,但她却无法不为之心动。
这样的心动能延续多久?只叹她不是令狐媚,而是令狐清清。
没错,她不是圣朝的公主,她只是一个随侍公主的婢女,一个貌不惊人,才不惊天的平凡女孩。
若非命运之手阴错阳差将她推到这一步,向来渴望平静安逸生活的她,怎么会站在风口浪尖之上,用别人的名字过别人的生活?
唉……收起在人前故作坚强沉稳的外表,她很想抱着双臂,躲在角落里偷偷地哭一场。
她很尊敬的内侍官居然会突然遇害,她怎么也想不到来此金城国,除了要小心自己的身份不被暴露之外,还要面对这么多的风云骤变。
为何能够洞悉过去与未来的丞相,没有为她提前占卜到这一卦?
以后还有多少难题要等她应对?金城灵如果知道她是个假冒的公主,又会怎么做?会不会像默默猜的那样,杀了她,会吗?
突然想到他的笑脸,想到他嘻笑着靠近自己,拉她的手、摸她的脸、抱她的腰……为什么想到这一切,她的脸会变得滚烫?
她将目光转向窗外,想甩掉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但是今晚星光璀璨,每一颗星子都像是他带笑的眼。
第四章
令狐公主刚到金城的第一天就遭窃,还有位随行重臣被害致死,这样的大事很快就传遍了金城国的内外。
经过了第一天的风波之后,令狐一族的悲愤情绪稍稍有所平静,没有什么大的举动,而令狐媚也一直留在东宫,足不出户,很少与人来往,只有金城翩翩偶尔去看她,陪她说一些话。
一连数日,都是这样的情形。
这几天金城灵也没有刻意去找她,每天只是例行听金城翩翩回报一些关于令狐媚的事情,不做过多的指示。
“王,盗窃之人要怎么查?”这几天未见金城灵对这件事有任何的处理意见,身为总权她忍不住又再提及,“公主虽然不明说,但是显然对这件事情非常关注,王不去见公主,会被公主认为是在故意躲避,引起误会就不好了。”
“没关系,”他倒是显得很豁达,“早晚是我老婆的人,不应该和我计较这些事情,她应该对我有绝对的信任。”
接着,他又转移了话题。
“堂姊,有没有姊夫的消息?”
她回禀道:“问天刚刚飞鸽传书回来,说他正在日夜兼程赶回来,但是因为洪水太大,冲断了路上的许多桥梁,所以会耽误几天。”
“嗯。”金城灵摆弄着手中的金色指甲刀,慢悠悠地说:“你可以告诉他,虽然这边事情很急,但是也急不过洪水,叫他不要太心急。”
“到底是什么事,让王一定要召他回来?”她关心问着,“你知道,灾区总是需要有人留守,问天担心下面那些官员财迷心窍,侵吞了赈灾的钱粮,给百姓带来更多的难关。”
他一笑,“不贪钱还是我金城国的人吗?财迷心窍不可怕,不过堂姊,你可知道这么多年来,为什么我们金城国都没有被贪污的官员弄垮?”
金城翩翩沉吟道:“因为先帝的处罚手段?”
“是啊,先王得知一件贪污的事情,哪怕只是贪污了小小的几两银子,也会立刻将贪官拿下杀头,并将贪官的九族送到黑羽国做苦力,就算他们不怕我这个金城王,提起黑羽国没有人不怕的。”
“但是……”她还想说,却被金城灵阻止。
“堂姊啊,你说如果送女孩子东西,应该送些什么好呢?”
金城翩翩愣了愣,了然地笑道:“王是想送礼给公主?”
“她这个人见惯了奇珍异宝,似乎什么东西都打动不了她。”他一副很为难的样子,“但是她来了这么久,我要是什么东西都不送也不大好。”
“南海的珍珠、西山的鹿角、东岳的灵芝、北域的甘露,王的宝库之中珍奇无数,不怕没有能打动公主心的东西。不过……”她故意拖长了声音,微笑道:“无论是什么礼物,其实都比不了王的一颗真心来得有诚意,来得能够打动人心。”
金城灵喃喃自语着,“真心啊?真心要怎么给呢?”
※※※※※※
金城灵走进东宫的时候手里握着一束铃兰花。本来他是带着微笑而来,但是刚走进宫院就傻了,只见满院子的家具,一堆大箱子小箱子,乱糟糟的人群搬着东西走来走去。
令狐媚站在寝宫门口,表情淡然地看着所有人,扬声说道:“把这些东西搬到西宫去好了。”
“等等,等等!”金城灵几步跑过来,按住一个正在搬东西的令狐族人,摸着那件紫檀木的大衣柜,惊问道:“你要干什么?”
“正在收拾屋子。”看到他出现,令狐媚,或许该说是令狐清清,似乎并不惊讶,“这屋子的东西和我并不相配,名贵的物品太多,住的时候还要提心吊胆以免弄坏弄伤,所以还是收拾出来送到西宫去比较合适。”
他不禁气道:“要收拾家具总要提前和我知会一声吧?这些紫檀木家具,这些名贵的瓷瓶玉器,本王之所以会放在这里,自然是有道理的,别忘了这里可是金城国!”
令狐清清扬起眉梢,“金城君这是在对本宫发脾气吗?”
“不敢。”他哼了一声,丢下手中的铃兰花转身向外走。
“金城君!请留步!”她在他身后高声喊着。
本来他是很想继续往前走,但是她的声音似乎比刚才多了一分温柔,不由自主地,他的脚步已停在那里。
“你们先下去吧!”她吩咐手下先离开。
片刻后,她走到他面前,手中握着刚才他丢掉的那束铃兰花。
“多漂亮的花,是送给我的吗?”她微笑着问。
他从鼻子里呼出一口气,算是回答。
“谢谢,花很漂亮。”她说,“比你前几次派人送给我的东西都好看。”
“那么多的丝绸珠宝你都看不上眼,居然就喜欢这么一束花?”金城灵不可思议地摇摇头,“要是外人听说了,一定以为你不是公主出身。”
她的眼波闪烁,“公主就一定要贪慕钱财吗?那些珠宝首饰、绫罗绸缎,我看了十几年,还有什么是我没看过的?即使有我没见过的又怎样呢?”
又是一笑,她接着说:“不过为什么你每次派人送东西都是悄悄地放在门口,人却不进来?”
“怕你拒绝啊,这样送礼以为你会收下。”他眼睛看到墙角那几口箱子,“看起来好像你动都没动它们。”
“既然是你送的,总要让我看到送礼物的人,才算是表达了你的诚意。”令狐清清摆摆手,“进屋坐?”
“你的屋子里还有能坐的椅子吗?”他嘲讽地瞥了眼房内,看了看四周,就在花坛旁的石台上坐下,“还是这里宽敞些。”
她愣住,看到他对自己伸出手。
“你不坐下来吗?”
“这里……有点脏。”她嗫嚅着,只是站在他身边,看着石台上的一层浮尘。
金城灵嗳昧地笑,“我的身上倒是干净一些,可是不知道你敢不敢坐?”
“别说这种话。”她的脸又红起来,“让别人听到不好。”
“这有什么?你这次来我金城国,不是说有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办好了,那第二件事情是什么?”
“第二件事情,”她清了清嗓子,“就是你我的婚事。”
“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