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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培育一脸怏怏。
磨叽了一会,他嘟囔说:“‘当天月明’大哥,我替你写东西,都写残了,哪里还有自己的风格……现在到处都是宋朝那点事儿、元朝那点事儿、汉朝那点事儿、清朝那点事儿,我还能写啥啊……”
52。女孩,嫁人吧(1)
我坐在一个角落里,柔和的龙舌兰酒同绿色托尼克苏打水一同灌进喉咙,绿宝石似的液体清凉纯滑。
几乎所有的人都在跳舞。飘忽不定的裙裾与闪亮的皮鞋忽隐忽现,凝固在一起,又倏然分散开。
灰色的生活,蓦然之间为七彩的霓虹所照闪,显现出无比美好的令人内心充满伤感的温馨假相。真实生活,被摒斥于玻璃之外。带有许多种暧昧气味的空气,让人在酒意中会很悲伤地凝视着这令人眼花缭乱的场景。
还有不少人在吃喝,用餐巾纸揩着脸上的油汗,咀嚼着上百种味道各异的菜蔬,肉丸子在牙齿之间辗转压碎,被饱嗝轻轻上推,然后顺着食管直落入肚,喉结在蠕动……
我坐在角落里差不多有一个多小时,怕被人认出似的默默喝着酒,心怀鬼胎又万般好奇地注视着新婚仪式的全部过程。
冷刚结婚了。
他的对象不是什么土富豪的女儿,而是小姐蓝薇薇。
蓝薇薇穿着粉红色的婚纱,施了薄薄一层脂粉,喷了香水。从一定距离望上去,她清新美丽得令我顿起荒谬陌生之感,我似乎自己从未与这个女子有过肌肤之亲。我都怀疑自己,从前怎能对如此美丽的肉体有过厌烦和暴躁之感。
很可能蓝薇薇累得双腿已在打颤,但她仍陪着她的新婚丈夫冷刚同参加婚礼的来宾寒暄,在整个大厅里走来走去。
我努力从记忆的坟墓中,挖掘着这个曾经和自己有过亲密关系的女孩子,但残留的记忆,只有以想象的线条才能使画像连接活动起来。
依据某些气味、触觉,大脑皮层在极度兴奋时留下的刹那印象,渐渐地一个完整的她又在我脑海中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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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生命之中,曾经有过这样一个有着闪亮的眼睛、美好的Ru房、性感的嘴唇以及能娴熟摸麻将的年轻女人,流连于我个人生活的光影之中,难道一切都是真实的吗?对了,我和她曾经手拉着手,坐在南方摇曳多香的夜色房间里。我曾和她Zuo爱后,一起用同一个盘子用餐,从一支吸管里喝着甜酸的饮料。还有那天晚上在酒吧一起爆发的大笑,兴奋的歌唱,虽然我们的嗓音都是走调而且充满不和谐的颤音,但是那样地令人开怀——一切都极其迅速地为平庸的生活所湮没,如果不及时挖掘的话,连痕迹也不会留下。
我在蓝薇薇的婚礼上,意想不到地发现了我一直忽略的对方的美丽。
她多么像林紫倩啊!她的身材,她的步伐,她的腿形,甚至她笑时的眼角……甚至蓝薇薇的身体形象也比与我自己在一起时更加修纤,似乎她的肌肉、骨骼、姿势、笑容、气息、步态,瞬间,因为另一个男人进行了重新的微妙的调整,忽然变得既富有魅力又性感袭人。
我一直在角落里畏缩着,不作声地喝着酒。
我对参加婚礼的许多客人全然陌生,一些是蓝薇薇的当小姐时的姐妹们,一些是冷刚的朋友,但竟然没有一个是我相识或似曾相识的。劭干生出差在外,否则,只有他才肯定是我真正能对新婚夫妇品头论足的熟人。
我觉得,有那么一刻觉得,我自己有那么一丝小小的卑鄙——我竟然能恬然地出席蓝薇薇和冷刚的婚礼。
我自己的生活中充满故事般的猜想,脑子里充溢着谎言、创造、想象、欺骗与不忠,然而压倒一切的是厌恶感,这种感觉,主宰着我个人生活表层之下的意志。
我深知,我本身只是浩瀚无边的大海之中的一粒微尘,我之所以和另外的无数微尘不一样,就在于我拥有一个厌世者般高人一筹的领悟力——和所有的个体一样,肉身将被时间和宇宙无情的吞没,生活终是一种梦中之梦。
我想在梦中体会更多的东西,没有什么比没完没了地活在两个人纠缠的噩梦之中更凄惨的事情了。
我爱的女人,都是另外一个我心中女人的影子。
然而,就在这婚礼之上,看着自己曾经喜欢的女孩,成为冷刚这个坏人的妻子,我本该轻松却蓦然体会到一种沉沉的失落。
52。女孩,嫁人吧(2)
我自己不清楚这种失落源自何种东西。有一个意外的问题,像萤火虫一般由远而近地闪烁在我的思绪之中——自己一生之中,到底期望和等待着发生的会是什么呢……
在舞池里,新娘和新郎抱在一起在众目睽睽和众口欢呼下拥吻,我感到一种类似嫉妒感的心酸。
蓝薇薇,她那丰满诱人的身段在粉红色婚纱之下尤显可人。她的眼睛闪烁着奇怪的光芒,剪短了的黑发更映衬得她脸蛋雪白。
她向我这边扭转头,向我微笑了一下。那是一种理解的、默契的、神秘的、短暂的轻柔话语。如同任何一种灼人的秘密一样,被风吹了一下似的倏然消隐。刹那之间,她所有生命的秘密都涌现在她脸上,包容于她微笑之中。
这种甜蜜的一刻,我真可以马上放进心里贮存起来,带回家夜深人静之时一个人享用,闭上眼睛回味细品,如同温柔地Zuo爱一样,一定沁人心脾。
只要有这种微笑,整个生命都会发光。
我在心中想,自己可以忘掉任何事情,只想着在人群之中乐声缭绕霓虹闪亮之间的那张奇怪而又陌生的脸上绽然开放的微笑。
这笑容那么迅速,那样地瞬息即逝,就像夏日天幕上的闪电一样,美得让人心痛。
……
我很有些醉意。我从举行婚礼的酒楼中走出,忽然感觉到自己很饿。我买了几个油煎包子,边吃边走,消失在温柔的夜色之中。
53。 要融资上市的骗子们(1)
听说劭干生要和京城大名鼎鼎的书商沈大浪吃饭,我忙不迭地答应去参加酒席。
这种类似“填桌子”的、可有可无的饭局,每天都会有,我往往都有选择地参加。一来劭干生是我“恩兄”,二来所请之人是江学文大脸表弟史悦(当天月明)的经纪人。
如此大名鼎鼎、臭名昭著的书商,我自然想见他。
本来,我要拉着江学文也来参加这次宴会,无奈他去了阳江,一时半会回不来。
“从心里说,我不想请这个贼书商沈大浪,可拗不过我弟弟死求。他们两个人是大学同学,我弟弟如今在澳洲,隔三差五就打电话来,让我一定请沈大浪,给他牵线搭桥找风险投资,哥们想做强做大。”劭干生对我解释说。
哦,我点点头。难怪,以劭干生如今的地位,很难想象他会请北京来的一个卖书赚小钱的贼书商吃饭。
我和劭干生的工作地点,距离吃饭的地点“万象城”很近。于是,我们两个人边聊天,边步行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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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商沈大浪这个人,道德非常败坏!他有娈童癖,诗人出身,号称先前是风靡一时的‘下半截’诗人的佼佼者,我没读过他的诗,听说专门写男盗女娼!”劭干生摇着头说。
我表示不同意:“劭兄,你别望文生义,以文定人。诗人、作家,作品中描写、渲染男盗女娼,不代表他本人也道德败坏。”
劭干生笑了。“操,我又不是道学先生,从来不看什么诗歌、小说,我只是凭我掌握的事实说话。这个沈大浪,我弟弟上学的时候我就见过他几次,见第一面就感觉他是坏人……前几年,这个小子为了出国发展,处心积虑,写出一本黄|色诗集,交由他父亲的一个老朋友出版。他父亲的朋友,当时在青鸟出版社当社长。收了这个黄|色诗歌,犹豫半天,哼哼唧唧,不好拒绝……结果呢,那社长觉得沈大浪是自己老友的儿子,又能卖书号赚钱,就亲自操刀,对黄诗大删特改,千叮咛,万嘱咐,让沈大浪一定不要出娄子。……沈大浪拿了书号后,自作主张,出版了未经社长修改的下流诗原稿,他自己找印刷厂发印,然后在二渠道四处乱卖……很快,那本黄|色诗集就被有关部门查封了。最最倒霉的,是青鸟出版社的社长,老头子熬了几十年才熬到手的职位,一下子被撤……沈大浪这厮,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书被封,社长被撤,他正好可以当‘异见分子’了……”
劭干生点着了一根香烟,接着说,“……沈大浪作为诗人,老早就和欧美的一些势力联系,想趁着这个借口跑出国,出去混生活……呵呵,这小子他一路跑,从北京往南面跑,最终偷渡到了香港,再跑往新加坡……没想到,他跑到那里就跑不动了。他事先联系的‘西方’势力,纷纷表示说,他在国内影响太小,不是什么政见异见分子,拒绝收留他。我猜想,最可能的原因,是洋人们从沈大浪的诗集中发现,这老沈是个有娈童癖好的变态佬。你知道,欧美那些道德先生们,肯定不好收留这样的人……最后,沈大浪只得灰溜溜回国。”
“看来这位书商的经历蛮奇特的,英雄莫问出处啊。”我感叹。
“这个沈大浪特别缺德!他一路跑下来,惹了如此大祸,好多作家、诗人朋友都雪中送炭收留他,其间他还不忘调戏一个女诗人十二岁的女儿,差点被女诗人前夫打死……在新加坡无聊,老沈听说向当局‘自白’可以从宽,就假装写博客,把一路上帮助过他的所有人他都在博客上‘感谢’了一遍,其实想为有关部门提供信息自赎……他这招多毒啊,回国后,这小子几乎失去了一切朋友。不过,老天无眼,坏人总是有好报。走投无路下他做了书商,便以诗人的狂想,无所不为,到处坑蒙拐骗,现在看起来很是发达,据说卖书特火。他不停和我澳洲的弟弟联系,要我帮忙给他想骗一些风险投资,骗融资,公司弄大了,还准备上市。”说到此处,劭干生脸上满是轻蔑。
我本来想对劭干生详细说说书商沈大浪所支持的江学文表弟史悦的点击率造假卖书,思忖一下,觉得劭干生不可能对这些感兴趣。
53。 要融资上市的骗子们(2)
想了想,我好奇地问劭干生:
“既然劭兄你这么看不起这个沈大浪,干吗还非要和他一起吃饭啊……如果和他有往来,你不怕他日后害你?”
“我都知道他是什么人,心里警惕着呢,他当然害不了我!我弟弟死催,让我帮他,我肯定要给我弟弟一个交代。这不,我联系了一个上海私募基金的人和他谈。他沈大浪再精,也精不过搞私募的上海人吧。骗子和骗子在一块,那才叫好看呢。老沈想要融资,比如他要融两千万,要有一套复杂的手续,我这上海私募哥们,可以帮他在国内外找水鱼。如果运气加手气,真能骗来两千万,沈大浪至少要分百分之二十给那上海哥们,其余的,随他去造!咳,我们就当无聊和傻×们吃顿饭蹉跎岁月了……你知道,饭局这东西,有的时候吃一次能办千万的大事,有的时候,吃三个月都是浪费肚子,干不成鸟事!”
走到了万象城内的“江南大厨”包房,果然看见两个人,其中一个相貌猥琐,其貌不扬,戴个高度近视眼镜,马上站起身和劭干生握手寒暄。这个人,是上海来的风险投资的私募大款。
另外一个满脸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