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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这是你跟我的区别。”袁泽笑了笑,笑容中有自嘲之意:“一个男人在某些时候该做什么样的选择,我不知道标准答案,你也不知道,可能我们都错了。也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做一回正确的选择。从小到大我们每做一个决定都是在交学费,有些时候那学费也忒他妈贵了点,这次你的学费估计是你这辈子最贵的了……”
“可是没办法,这年头,不交学费,怎么能学到东西,怎么能变成我们心目中那个真正的男人?”袁泽又点燃一支烟,表情突然很伤感,喃喃道:“我跟你都没有父亲教我们怎样做一个男人,我们只能靠自己摸索。”
(未完待续)
【194】本质
我跟你都没有父亲教我们怎样做一个男人,我们只能靠自己摸索。
——袁泽。
云牧完全没想到,袁泽这个满脑子女人的家伙,能说出这么深刻的话。
高灵姓带来高悟姓,这一刻云牧意识到,其实自己跟袁泽很像,或者说有些时候不知不觉间受了袁泽影响。印象中袁泽每告别一个妹子都会发表感慨,当然那时候的感慨不太文艺,比如: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爆了她菊花再分手……那时候大家都觉得袁泽很三俗,他的言行中老是掺杂着低俗粗俗艳俗。而云牧用现在的角度来看,在三俗的背后,袁泽也在反思。
通过刚才这句话,云牧能体会到袁泽内心的感受。
袁泽的父亲是个军人,父子俩一年都难得见一次。九八年抗洪抢险的时候,袁父光荣牺牲。那年袁泽十岁,小时候父亲不在身边没办法教他,等他稍微懂事了,父亲却永远离开了,再也没人教他怎么做个男人。
袁泽并不怪他的父亲,反而对他父亲推崇备至。童年时代很多小男孩儿都有过成为解放军的梦想,袁泽也有过这样的梦想,他以父亲是个军人为荣。无论活着还是死亡,父亲在他心目中永远是个英雄。
丧父之痛对袁泽来说并不是太难接受,大人们认为那时候袁泽不过十来岁,还不明白那种伤痛。云牧却明白袁泽的心思,袁泽的真实感受大概用一句歌词就可以形容:最光荣的牺牲,是英雄的宿命。
所以,袁泽并没有太悲痛。
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情,足以让袁泽悲痛很多年。
袁泽自小比较调皮捣蛋,倒也没什么大问题。即便经历了丧父之劫,袁泽也没有太大的变化。真正令他发生变化的时间,在两千年。
这一年,袁泽的母亲改嫁了。
袁泽不能理解,英雄的妻子怎么能改嫁给别人?
退一万步说,英雄的妻子即使改嫁也该嫁给一个英雄,怎么能嫁给朱大常?
朱大常原来是蓝江郊区一个私营水泥厂的厂长,本来厂子都要倒闭了,适逢九八大洪水,蓝江江水滔天,朱大常靠着卖河沙和水泥狠狠捞了一笔,从此迈入了款爷的行列。
报纸上几乎每个成功人士发财之后都要回报社会,朱大常进行了灾后捐款,并且亲自挨家挨户给烈士家属送温暖。这人怎么给别的烈士家属送温暖袁泽没空去管,他只知道朱大常到了自己家以后,盯着自己的母亲不肯转眼。
那时候袁泽很气愤,像朱大常这种疑似发国难财的人,和自己的父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不明白为什么英雄死了而小人却如此滋润地活着。
那时候袁泽也很淡定,他亲眼目睹了父亲去世后母亲有多伤心,他坚信母亲对父亲有着矢志不渝的感情。他认为朱大常这种男人,绝对入不了母亲的法眼。
而事实是,两年后,袁母嫁给了朱大常。
母亲和他商量婚事的那一天,袁泽感到天昏地暗。
当时袁泽无话可说,他不知道自己的观点在大人眼里会不会太幼稚,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建议能否改变母亲的选择,他更不知道母亲为什么会被朱大常打动了。总而言之,他无法接受英雄的妻子嫁给一个市侩的男人。
那时候的袁泽已经看过不少肥皂剧,知道每个人都有选择幸福的权利。从小到大,几乎是母亲独自抚养他,袁泽知道这很不容易,他不确定如果自己强烈反对婚事的话会不会伤了母亲的心。
最终袁泽把心里话告诉了云牧,却没告诉自己的生母。
云牧还记得,袁泽第一次喝酒,第一次抽烟,都是在那一年。
袁母再婚后,当时云牧以为袁泽会更加叛逆,甚至像电视里演的那样从不和继父说话。而事实上袁泽后来在家里的表现很正常,云牧担心的事情一件都没发生。
如今云牧灵姓奇高,当年感到费解的问题,现在全想明白了。
从那一年开始,袁泽的发型越来越搔包,打扮也越来越搔包,最过分的是举止也越来越搔包……袁泽只不过改变了一种宣泄方式而已。
他知道自己不能去恨母亲,心中又有一股怨念无处宣泄。
最终,这股怨念宣泄到了同龄的妹子身上。
云牧开始明白袁泽的所作所为,过往许多荒唐事的诱因,源于对女人这个群体的失望,以及愤懑。大抵从母亲再婚的那天起,袁泽对生母就不再信任了。他曾经坚信过,坚信母亲会对亡夫坚贞不渝,最后换来的只有失望。
触景生情,云牧想起了自己,想起了柳芽有一次不经意的询问:“为什么你对女人总有点不信任?”
原来,自己和袁泽一样。
只不过,关于袁泽的问题,云牧可以旁观者清。
而事关他自己,往往当局者迷。
在今天,听到柳芽离开的消息,云牧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又能做点什么呢?从分开的那天起,他和柳芽已经没有任何关系,自己有什么资格去做点什么?
这种时候,灵姓再高也没用。
感情不仅令女人智商急速下降,也会令男人失去判断力。
两个大男孩儿躺在草地上,久久无言。
不,云牧的感觉不是这样,他觉得现在更像是一个青年和一个小男生在一起。差别在于袁泽已经在思考如何做一个男人,而自己却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有些人总以为初夜之后男孩儿就变成男人了,这种观点类似于穿一套名牌就成绅士了,比较可笑。如果内在不产生变化,那么本质上始终脱离不了暴发户的范畴。
扭头看了一眼伤感后归于平静的童年死党,云牧觉得这货思考的层次太深了,已经和他拉开了距离。最起码,在女人这方面,袁泽比他更有经验。而在人生定位方面,袁泽比他想的更加长远。
这对云牧造成了极大的触动,也产生了一种启发。
他在想,也许自己从前多虑了,考虑的问题太复杂了,导致剪不断理还乱。云牧突然觉得袁泽真他妈是个天才,这货找到了关键所在。
袁泽只思考一个问题:如何摸索着成为一个男人?
对一个雄姓生物而言,只要把这个问题想明白了,那剩下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了
(未完待续)
【195】沉淀
“以后有什么打算?”
确定云牧没有寻死觅活的意思,袁泽将话题扯开了。
尽管袁泽从头到尾没有对云牧表示安慰,也没有煽情地发表感慨,云牧却觉得这已经是很大的安慰了。不是谁都能够在情绪低落的时候找到可以交谈的人,而云牧身边恰好有这样的人,这值得庆幸。
至于袁泽的问题,云牧无法回答。
“看样子,我有必要给你指点迷津了……”袁泽坐了起来,正儿八经道:“你现在这样不行,装忧郁装伤感到头来把自己折腾坏了,这纯粹浪费时间。柳芽的离开,我觉得这是命运冥冥中给你的暗示,你该醒悟了。”
云牧:“我醒悟什么?”
“你不觉得这是你命中注定的一次考验吗?你本身有点矛盾,不确定是不是应该为了一棵大树放弃整个森林,然后考验就来了。对于你自己的感情,现在的你没有答案,别人也给不了你标准答案,所以你该打起精神自己去寻找答案。”袁泽讨论起这种问题绝对一套一套的,补充道:“我觉得吧,你跟柳芽就像去年那部电影似的,男女主角很早就认识了,可太早在一起未必是什么好事儿,两人折腾了七年才重新在一起,那电影叫什么来着?”
云牧:“艾什顿?库切主演的《相见恨早》?”
“对对对,就是它!”袁泽很激动,口沫横飞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没了柳芽,但你还有别的妹子啊,瞧瞧,你最近都跟麦子海蜜蜜传双飞绯闻了,哥看好你啊!别这么瞪着我,可能你觉得我很无耻,那我来告诉你,什么叫做真正无耻!这世界上最无耻且最无聊的事情就是悲伤,你不能给自己带来任何好处,也不能给社会带来任何贡献,反而还会给身边关心你的人带来很多副作用。那种因为失恋悲情很多年的人你觉得很伟大吗,反正我觉得很傻,那么多年的光阴全被虚度了,那么多妹子全被错过了。”
说到这里,袁泽语重心长:“年轻人,珍惜青春啊。你得趁着年轻多做点事情,到老了也不会后悔,我的座右铭,你懂的。”
云牧笑了笑,和很多虚度光阴的同龄人不同,袁泽是个非常“珍惜青春”的人,他人生的座右铭是:趁着年轻,抓紧曰。
定了定神,云牧说道:“先别说我了,谈谈你自己吧,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袁泽:“我能有什么打算?”
云牧:“别扯了,每次你跟我高谈阔论,到最后哪次不深刻讨论你自己的问题?”
“嘿嘿,被你看出来了。”袁泽讪笑两声,脸上有点挂不住:“其实呢,最近我觉得我的生活应该换一种方式,有种冲动在我体内呼之欲出,我快憋不住了,准备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云牧:“拉倒吧,能进入正题吗?”
袁泽:“这么跟你说吧,上次我蹲厕所里捡到一张报纸,上面有则故事让我震惊了。在西方,有人做了一个实验,把一个正常人安置在一个封闭的地方,每天给他一本书。这人闲着没事做,每天看一本书也挺自得其乐,一年之后,你知道那人怎么样了吗?”
云牧没答话,投去询问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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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泽一脸沉痛道:“那人疯了,精神分裂!”
云牧怔了怔:“这种故事也能让你震惊?”
袁泽很激动:“靠,你没理解到其中深层次的意义。为什么看书也能疯掉?那报纸后面的分析说,这是思想的冲击。当一个人三百六十五天看三百六十五种不同题材的书籍,接受了五花八门的信息,思想会受到形形色色的冲击,而他又无法去外面的世界验证这些思想,到最后疯掉几乎是必然的。”
云牧:“曰,你研究这个干吗?”
袁泽怒了:“你妹啊,本来我感觉我跟你挺有默契的,怎么你现在听不懂我的意思了?这个故事的中心思想,你还不明白吗?”
云牧:“这倒是明白了,貌似有个思想家说过,没有经过沉淀的思想,不算真正的思想。大概那人的思想没经过沉淀,所以发酵了,在他脑子里炸开了?”
“人才啊!”袁泽诧异地看着云牧,赞叹道:“太深刻了,就是这意思!沉淀,难道你没看出来,我已经到了必须沉淀的时候了?”
云牧仔细看了看袁泽,答道:“还真没看出来。”
袁泽站了起来,在江风中寂寞如雪道:“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