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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的唐聿君,竟敢来阴的。
杜大娘突然抬手,两名奴婢的步伐顿时停住。
“大少爷有吩咐,如果你胆敢用这种口气问我,就命我——”
卫心荞心生警戒地盯住突然泛起冷笑的杜大娘,直至她手里冒出一根木板条。
“你、你该不会是想……”她瞠大一双震惊又不信的眼眸,瞪向杜大娘手上那根极有可能会打死人的刑具。
杜大娘要笑不笑的再度对两名奴婢使眼色,两名奴婢会意除扣紧她不断挣扎的藕臀外,还将她柔嫩的掌心用力摊开且迫她高举。
“你真要打我?”早已变色的娇美脸蛋,恶狠狠地瞪住不断上下挥动木板条的杜大娘。
“我就是要替大少爷教训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环。”
杜大娘话声一毕,紧接着一阵尖叫声便直冲云霄。
哇!唐聿君,我恨死你了!
呜……她从小便是爹娘的心中宝、掌上明珠,怎知她才一踏入唐家,就立刻沦为伴嫁丫环并受尽夫君的冷嘲热讽,可这不不打紧,谁教她理亏在先,她唯有暂时忍耐,但是,唐聿君千不该、万不该命令杜大娘将她打成这副惨不忍睹的模样。
日后,就算她被正名,又如何在这些下人面前抬起头来。
“把手伸出来。”唐聿君勾起唇角,低睨着将自个儿蜷曲在大椅上,且还将一张哭得淅沥哗啦的小脸埋进腿窝里的卫心荞。
“怎么?难道你们还打上瘾?”卫心荞虽瑟缩了下,但闷泣的声音仍充满着挑衅意味。
“把手伸出来。”
“你以为我会笨到把手伸出去让你打吗?”她啜泣,说得益发悲痛。
她整整挨了三大板耶!而且那个杜大娘下手一点都不留情,万一她的小手从此废了,看她不把唐聿君整垮才怪。
“我没有要打你。”
“是啊!根本不必你动手,就会有人替你出面教训我。啊!好疼。”双掌不慎用力,疼得她小脸皱成一团。
“若不想再受皮肉之苦,日后你最好牢记我的吩咐。”
低沉又带着强硬的声音,立刻让卫心荞又惊又气的抬起泪颜。
“你威胁我?”她不可思议的叫道。
“你若要这么想也可以。”骤然俯下的俊颜,教卫心荞下意识地往椅背靠去。
“你这个大混——”
“嗯……”唐聿君的眼眸突地一眯。
卫心荞及时咬住下唇吞回蛋字。哼!你不要太得意,本姑娘迟早会讨回这笔帐。
“你最好别再让我说第三遍。”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卫心荞迅速瞪大一双眼,可眸里却充满不解。
“手。”他低瞟了眼她藏在腿窝里的双手。
“你到底想——好啊,你还要打我是不?哼!给你打、给你打啊!不过我可郑重警告你,若本姑娘有什么三长两短,我阿爹绝不会放过你的!”卫心荞恨恨的闭起眼,一副视死如归地伸出小手。
唐聿君忍不住低笑,就见她掌心只是略微红肿罢了,可却被她形容成好像快被打断似的,更何况,他早已事先吩咐过杜大娘,只准打痛不能打伤。
“是吗?那唐聿君就在此恭候你阿爹大驾。”不知怎地,他低沉的嗓音竟掺杂着不知名的冷漠。
“你!咦,这是……”原本已准备好承受另一股剧痛的她,突然感觉手心凉凉的,她一睁眼,愕然地瞅住他的举动。
他干啥这么好心替她上药?呃,这药膏该不会掺有剧毒吧?
不对、不对,倘若是毒药,她怎么会感觉手心不再像方才那般疼痛了。
卫心荞瞠圆一双大眼,仔细地盯住将她的手当成易碎琉璃般看待的唐聿君。
难道,他被她刚才所撂下的狠话吓到?
可立即地,她马上否决掉这种可能性,因为唐聿君看起来就是一副不会惧怕任何事物的大烂人。
不敢迎视他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眸,卫心荞窝囊的撇开眼。
“瞧出什么来了吗?”唐聿君戏谑地问道。
“谁、谁在看你啊?”红晕冷不防地染上她的双颊。 唐聿君一笑,将药盒住几上一丢。
“你干啥这么好心?”先是狠狠揍她一顿后再给她糖吃,足见他的心机有多重。
唐聿君没说话,只用一种令人感到惶恐的目光盯住她。
“丑话说在先,本姑娘可不会领你的情。”她用手背抹去脸上残留的泪痕后,故作不屑的哼道。
“你想太多了,何况我说过,唐家不养废物。”
“你暗指本姑娘是废物!”她杏眸圆睁。
“我有这么说吗?”“你分明就是这种意思。”卫心荞气得将小手往椅把上用力拍下,可当受伤的掌心堪堪要触及椅把的那一刹那——其实在她做出此举动的那一刹那,她就已经经深感后悔,可止不住动作的她,唯有皱着一张小脸,等待剧痛再度来临,但片刻后,她却发现该疼的地方不疼,但不该疼的地方却隐约传来一股强劲的力道。半眯的美眸突地睁开,她先是愕然的瞅住箝紧她手腕的巨掌后,才缓缓将视线移至他那一双似霜似焰又似无情的黑眸。“你……你该不会想掐碎我的手吧?”再不出声,她真害怕右手不保。
“你怕?”唐聿君意有所指的冷笑。
“当然——不怕!”虽然他及时挽救她的手,可在他面前她哪能轻易认输。更何况,他还是害她深受皮肉之若的罪魁祸首。
“是吗?”
“怎么?怀疑啊!”
唐聿君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喂,本姑娘最痛恨别人怀疑我的话。”卫心荞的大小姐脾气冷不防地冒出。
“嗯——”
教人打从心底发毛的可怖尾音又起,卫心荞胆怯的颤了下后,“呵呵!”干笑三大声后,她流露出谄媚的嘴脸,“大少爷尽管怀疑‘小婢’的话,今后小婢绝对奉大少爷的话为圭臬,大少爷说一,小婢绝不敢说二。”
唉!见风转舵绝非她的个性,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哼!若不是你长相好、家世棒,而且我又……不然本姑娘会留在这儿找罪受吗?
“小婢?”唐聿君薄唇微微勾起,而斜睨她的目光更有一股说不出的邪味。
“大少爷,小婢知错了,小婢不该一再的顶撞您,小婢从今以后绝对会听从主子的吩咐,小婢现在就马上替您——”话锋一转,她旋即对他漾出一抹无比夸张的娇美粲笑。
“好了。”唐聿君眉心忽地拧起,打断她的话。
嘿,消受不起了是吧!
“大少爷,不知您叫我来有何吩咐?”看他拧起眉来,卫心荞的心情果真平复不少。
“非要有事才能叫你来?”微拧的眉心瞬间舒展开来,唐聿君一拂袖,缓缓地踱至桌案前,落座。
“嘿,当然不是。”姓唐的,你最好别给我拿乔。
“过来磨墨。”
“磨、磨墨?”
“怎么?难道我每句话都得说上两遍你才会听明白?”
“可是我、我那个……”想要乘机报复就明说嘛,更何况一个这么厉害的奸商不可能有颗猪脑袋,“刚才大少爷不是才替我上过药?”她摊开双掌,故意展现他自个儿的杰作。
“这并不影响你磨墨的工作。”
卫心荞不悦地瞪了他一眼。怎么会没影响?她的手伤好不容易才稍稍好转,若再使力的话,不就又痛上加痛。
“还有问题?”
“没、有。”卫心荞露出小贝齿,再从齿缝间迸出这两个字。
“那还不过来。”唐聿君敛眸,冷笑了下。
“是。”
唐聿君,你摆明吃定本姑娘是不?哼!那咱们就走着瞧。
卫心荞缓缓地步至桌旁,然后噙着奸笑,开始磨墨……
“哇!小姐,你的衣裳怎么全是黑墨啊?”圆圆一回房,就看见卫心荞整个人瘫软在竹榻上,一副要死不活的哀声叹气着。
“臭圆圆,你可回来了,我问你,你一整个早上都给本小姐滚去哪儿了?”她晓不晓得她这位正牌的唐家少奶奶吃了多少苦头,挨打不说,连原本要作弄唐聿君的把戏也被他拆穿,结果弄得满身的墨水,好不狼狈。
“小姐,你都不知道圆圆才一踏出房,就被唐家那些直喊我少夫人的奴婢们给押去量新衣,再加上挑选一大堆珠宝首饰的,所以才会弄到现在才回来。”
“哇!量新衣、挑首饰,那我呢?为什么我会这么悲惨啊?”懊悔不已的卫心荞忧闷地大叫着。
“小姐,你得快点想想办法才行,现在唐家的人都把圆圆当成是你,害圆圆都不晓得该怎么自处才好。”尤其当她遇见晓二公子时,手脚都不知该摆哪儿好,而且她也好讨厌晓二公子唤她大嫂哦。
“我当然有在想,可是……”卫心荞欲哭无泪。
“小姐不是说要使出美人计,来迷惑大少爷的吗?”圆圆说话的同时,亦手脚俐落的替卫心荞梳妆换衣。
“嗄!”对啊,她的第一招虽告失败,但老实说,她可尚未使出真正的看家本领,所以,她就不信拐不到他。
“小姐要上哪儿去?”圆圆及时拉住欲往门外冲出的卫心荞。
“这还用说,当然是去找唐聿君了。”
“小姐甭去了。”
“为什么?”
“因为大少爷已经出门了。”
“又出门了!”哼!为何他老是这么忙?也不想想自己才刚成亲,就这般冷落她这位“娇妻”。
“听说大少爷是去金玉楼接什么远房表妹的,咦!不对、不对,大少爷最主要是去见什么荆州来的大商人,啊……小姐,你别跑这么快,等等圆圆!”
好啊!把自个儿的娘子晾在家里,然后出来私会什么远房表妹的。
唐聿君,你够狠!
卫心荞抡起粉拳,贝齿紧咬住朱红唇瓣,而一双透着不悦的晶亮瞳眸,更一瞬也不瞬的叮住金玉楼里一对正缓步下楼来的男女,就见男的细心牵抚着一名娇美女子,而女子亦满脸害羞的回给俊美男子一记腼腆的微笑。
哼!好一对郎才女貌。就在那对男女即将步上停在金玉楼的马车之际,守在另一边的卫心荞再也克制不住醋意的冲上前去。
“小、小……荞,不要去啦。”因为身边还跟着一名打从她们一出唐家,就一直紧守在她们身边的奴才阿德,是以圆圆不敢当面喊出那个“姐”字,更没有勇气直接面对唐聿君。
李红绡一见杀气腾腾的卫心荞,立即下意识地往唐聿君怀中一缩。
登时教卫心荞看得更加火冒三丈。
“谁准你出来的?”可唐聿君却比她快一步出声。
哼!竟敢做贼的喊捉贼。瞪着他陡然严肃的俊容,卫心荞的心没来由地泛起一丝酸涩。
“我为什么不能出来?”她抿紧唇,不甘示弱的仰起下巴。
“回去。”
“你——”
“聿君哥,这位姑娘是……”李红绡眨了下眼,有点羞,有点无措地揪紧唐聿君的衣袖。
“我是他夫人——身、身边的丫环。”抢先回答的激动嗓音却再下一瞬间带着些委屈及不甘。
可恶!她卫心荞明明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可她却无法大声告诉那些想抢他夫君的狐狸精。
“丫环?”李红绡显然怀疑她的说辞,不时看向唐聿君。
“她没说错。”唐聿君没看向李红绡,一双暗黑的瞳眸只凝视着不断低咒的卫心荞。
一听,卫心荞更为之气煞。
“红绡,先上车。”
“嗯。”李红绡羞应,在唐聿君的扶持下坐进马车里,不过在那之前,她仍不忘乡瞥那位自称是丫环,满脸怒意的卫心荞一眼。
“我也要坐。”唐聿君瞧她抿紧红唇,一副“你不给我坐,我就翻了你的马车”的恶霸气势,不禁嗤笑出声:“你有何资格与主子们同坐?”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