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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她不知道他能这么犀利的就把她的感觉解释得如此清晰,而在这一方面,他好像非常的现代,非常的实际。
“你应该让他知道的!”
“但是他已经要结婚了。”
“一切都已经太迟了吗?”
林佳敏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她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迟了?如果曾不凡坚持要娶那个未婚妈妈,她现在说出她的感觉只是让自己成为笑话,只是给曾不凡造成困扰罢了,但是,如果她不试一下,那她只有自己苦一辈子,遗憾一辈子。
“曾不凡,你……你是真的要和那个……陈宜蓉结婚吗?”她故作不在乎的问。“当然是真的!”
“你……不可能改变心意?”
“不可能!婚姻不是儿戏,我已经向她求婚,而她也答应了,说什么我都不可能改变心意,否则带给她的伤害不是可以用言语来形容的。她已经受伤了一次,我不能再伤她第二次!”他说得笃定。林佳敏轻轻拨开了他扶着她腰的手,她试了,也得到了结果。是迟了,早些说可能不迟,但是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再努力的必要。“送我回家吧!”她绝望的神情。
“可是你……醉了。”
“我没有醉!”她叫嚷。“我清楚得很,我现在只想回家!”“你不怕你家人——”
“我不怕,我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在乎了!”她真的什么都不放在眼中的模样。“你忘了吗?我要出国了,我何必在乎我的家人会怎么想,反正我就要一个人……一个人过一辈子!”
“冷静一些。”他有些手足无措。“你……你真的是醉了——”
“我是醉了,曾不凡,但你瞎了!”
“林佳敏——”
她没有理会他的呼唤,也不管晚上一个女孩家坐计程车有多危险,她冲出了公园。曾不凡无私的付出及真诚的关怀令陈宜蓉感到不安,感到惶恐。她并不爱他,她不能“毁”掉他的一辈子,他应该配一个和他一样好的人,她无法和他走进礼堂,看他为婚礼的事而忙碌、而张罗,甚至还要和自己的母亲及妹妹对抗,她更加的于心难安。于是她悄悄的离开。
这是她所能做的最好的决定,也是她唯一能报答他的办法;她已经欠他太多了,多得她无法偿还。她离开的那天不巧下着雨,由于视线不良,她被一辆急驶而过的计程车扫到衣角,整个人因为惊慌害怕而跌倒在地。她被送进了医院,孩子暂时保住了,但是需要住院观察。在她住院安胎的这段时间,不凡不眠不休、衣不解带的照颐着她,曾母和曾巧莉看在眼中,知道曾不凡的心意已决,再拦下去也没有意义,于是也只得勉强地接受了陈宜蓉。事情发展到这里,应该是有个可以令大家都满意的结局,但在住院的这段期间,陈宜蓉左思右想,想了非常多的事。她知道曾家母女已经接受了她,但这是为接受而接受,并不是出于她们对她的真心喜欢,而且她认为自己还是必须靠自己、为自己负责,更必须独立。终于,她打了一通电话。
当曾不凡提着母亲所炖的补品走进病房里时,见到的是一幕男女紧紧相拥的画面。画面中的女主角是陈宜蓉。
男主角则是一个皮肤黝黑、看起来性格粗犷、豪迈的男人,和曾不凡似乎是极强烈的对比。而他们在见到曾不凡时,离开了彼此的怀抱。曾不凡并没有愤怒的感觉,如果他猜得没有错,这个男人应该是孩子的爸爸,而孩子的爸爸一出现,那他和陈宜蓉的婚礼……还会有婚礼吗?“曾大哥。”陈宜蓉有些羞涩的开口。“他叫莫奇,是——”
“孩子的爸爸?”
莫奇点点头,朝曾不凡伸出了手,一睑的感激。
“曾先生,我没念过多少书,所以不太会讲话,对你,我只有感激之情。谢谢你这一阵子对宜蓉的照顾,她都跟我说了。如果没有你,她今天不知道会流落到哪,所以我由衷的谢谢你。”他紧握着曾不凡的手。“不客气……”曾不凡说,他看看陈宜蓉。“我想这都是缘份。”
“这阵子我为了找宜蓉吃足了苦头,她的家人也是;幸好现在平安无事,目前我没有能力报答你,但是只要我有成功的一天,我一定不会忘记你的恩惠。”莫奇向他承诺,他这个人有恩必报。“莫奇,你出去一下好吗?我想和曾大哥谈谈,”陈宜蓉把枕头堆高,坐正了身体。“好。”莫奇一口就答应了,他是那种干脆而不拖泥带水的人.“我在外面等。”莫奇一出去,陈宜蓉立刻用歉意的眼光看着曾不凡。
“没有婚礼了?”曾不凡早料到的说。
“曾大哥……”“莫奇看起来是个负责任的好男人。”
“他的确是。”
“那现在你们……”
“曾大哥,我知道你为了我们的婚礼花了很多心思,光是一些筹备婚礼的细节、琐事,再加上曾妈妈和巧莉姐的阻力,一定让你很烦、很累,现在突然没有了婚礼,你一定会很生气吧?”她小心又道歉连连的眼神。曾不凡耸耸肩。他能生气、能发火吗?现在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他……他高兴都来不及,至于他精神和金钱方面的损失……算了。做人要计较那么多就会很累。
“我一直犹豫着要不要打那通电话。我想了很多,想了很久,终于做出了决定。曾大哥,我会一辈子记得你、感激你,我肚子里的孩子可以认你当干爸爸,但是我不能嫁你!”她勇敢的说.他一个了解的神情。
“我不能害你!不能毁了你的一生。”
“没有这么严重啦!”
“我知道你既有同情心又很有爱心,但是我不是流浪在街上的小猫或小狗,你的付出必须有个程度,我不能让你花一辈子的时间照顾我和肚子里的宝宝,这担子太重了。”她有点羞涩愧疚的说。“我扛得起。”曾不凡笑得酸涩。
“其实我来自一个富有的家庭,也算得上是父母的掌上明珠,我的‘失踪’让他们震撼不巳,也让他们愿意考虑重新评估我和莫奇的事。”“这么说一切都有转机了!”曾不凡的心有喜有悲,有高兴也有无奈。
“是的!”
算命的果然没有说错!曾不凡本来是不信算命的那江湖嘴,但是在情路上,他果然走得坎坷.不知道他是不是该再去算一次命,看看有没有破解之道,他的心不知道还可承受多少伤害。“曾大哥,我父母愿意拿出一笔钱,以无息贷款的方式借给莫奇,让他开一家自己的修车厂。”陈宜蓉很喜悦的声音。“这么说,你父母终于同意了?”
“是的,他们不打算铺张,但是会有一个简单而隆重的婚礼。”她满意的表情。“恭喜你了。”他声音有些沙哑。
“莫奇想请你当伴郎。”
由新郎降格到伴郎,这种事是真的少有,但是却叫曾不凡他碰上了。
“曾大哥,我想过,如果我贸然的嫁给你,非但不可能给你带来幸福,反而会把你的生活搞得一团糟,这绝不是我的感激之道。”她很委婉的说,就是怕他无法接受她的解释。他没有答腔。
“像你这么好的男人,上天一定会配给你一个纯洁、温柔、善良、完美的天使,而我绝不是那个女孩。”她一脸肃然的说。“宜蓉,不要贬低自己。即使你是个未婚妈妈,你还是一个完美的天使!”他真心的说。“曾大哥……”她感动不已。
“我不能说我喜欢这个结局,但是又不得不接受这个结局,但至少你是和孩子的爸爸,也是你真心所爱的人一起。我会怅然,但我更会衷心的祝福你们,施比爱更有福,只要你得到真正的幸福,我就没有任何的遗憾。”他缓缓的、平静的说,表情虽落寞,但是也有温暖的笑意在。
“曾大哥,你不介意多一个妹妹吧?”陈宜蓉吸了吸鼻子,开心的问。
“你的意思是——”
“我想有你这个哥哥。”
“哥哥……”他自我解嘲。“太太成妹妹了,这真是……造化弄人。”
“你肯吗?”
“我愿意!”
“莫奇!”陈宜蓉大声的叫道:“他答应了,我们有个哥哥了!”
莫奇冲了进来,跟着陈宜蓉喊曾不凡哥哥。
曾不凡看他们兴奋得根本忘了他的存在,于是他悄悄的退出了病房。这时他的心情很难形容,照说这结果应该是皆大欢喜的,只是他印的那些喜帖,订的酒席,预付的某一些订金……算了。
他无奈的笑笑——算了!虽然性格迥异,作风却截然不同,但郑经是曾不凡最好的朋友。
从高中开始,他就是不凡的知己、死党、军师,虽然成年之后,各有各的工作、各有各的生活圈、社交圈,但他依然是曾不凡最谈得来,也是最能倾吐心声的对象。郑经令人难忘的,除了他玩世不恭、吊儿啷当的作风外,还有他的名字。一个明明不是很正经的男人,居然姓郑名经。他结婚得早,但结了婚之后不改在外面拈花惹草的习惯,妻子受不了他的风流而离去,但他大丈夫依然不改其潇洒,继续的游戏人间。他的名言是“风流不等于下流”,做他的老婆要有肚量。
更要有雅量。
就因为平日大家都忙,所以没有很多见面的时间。当曾不凡主动打电话要找他喝酒时,他就知道不凡一定出了问题。
见曾不凡一杯接着一杯的黄汤下肚,他也忍不住的开口了。
“不凡,这里是PUB,不是酒家!浅酌一下,不要豪饮行不行?你到底碰到什么挫折了?相亲又不成?还是哪个女人给了你刺激?”
曾不凡抬起微醉的眼皮,看着郑经。郑经在和他说话的当儿,眼睛还不停的朝PUB里的女人四处放电,标准一副风流种子!想到郑经的左右逢源,再想到自己的“处境”,真是叫他不感慨也难。
“郑经,算命的话有时不能不信!”曾不凡一脸的灰心失志。
“算命的怎么说?”郑经边问边朝一个女人笑着。
“说我情路坎坷,姻缘路上波折重重。”
“这年头谁不是!”郑经一板一眼的说:“谁不是寻寻觅觅,阅历无数,一个换了又一个,有哪一个人的情路是一次就直达目的地?还不是得走走停停,有时弯错了路得再绕回来,重新再开始。”
“你说得真潇洒!”曾不凡颓丧的语气。
“你是怎么了?”
“先是一个有夫之妇,然后是未婚妈妈……”曾不凡把他这阵子的经历说给郑经听。“不凡,你也未免太背了!”
“你也这么觉得!”
“你都三十好几了,又不是初出社会的小毛头,难道不知道哪些女人可以碰,哪些女人碰不得吗?”郑经一副老经验的说。“她们都需要我的帮助——”
“帮助?”郑经冷哼。
“她们——”
“不凡,这年头的女人不比男人弱,甚至比男人强的满街都是。她们根本不需要男人的帮助,她们只是利用男人保护弱小的同情心来玩弄男人的感情。”郑经有些尖酸刻薄的强调。“我不同意!”在曾不凡的心目中,女人是可爱的、柔弱的,需要有男人坚强的臂膀呵护的。“所以你活该被甩!”
“我不是被甩!”他抗议。
“差不多了啦!”郑经朝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抛了个色迷迷的眼色。
“你根本不知道,她们——”不凡一直努力的想着为自己辩白,他不是傻子。“像那个有夫之妇,她口口声声要自杀,结果自杀了没?”郑经一个冷笑。“是因为你才打消她自杀的念头吗?不是!因为她只是一时的气愤,和丈夫呕呕气,结果呢?你挨了一顿‘毒打’,她快快乐乐的回到了她丈夫的身边去。”“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