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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梁丘锋扪心自问,自己在木料上写字,就不可能做到入木三分。普通毛笔笔头都是用各类柔软的兽毛制成,要如刀般深入材质里头,必须达到真气外放,贯注笔触的地步。
这起码是气道阶段的高手才行,还不是一般的气道高手。因为字写进木中,笔画勾勒,一气呵成,没有形成任何的细微裂纹。这就意味着真气纯而凝聚,在写字过程中丝毫没有溢漏,端是游刃有余……
看着字,梁丘锋下意识地推测出许多道理来。
嗡!
不知不觉间,脑海有微妙的功法意念触动,浮现而出。赫然是从练剑钟的钟声中所获得的零碎功法意念,似有感应,字符熠熠。
这时候,梁丘锋霍然明白过来,应该是自己身怀此篇神秘功法,才感受到牌匾二字的独到之处,而张江山他们虽然见到了字,却不以为意,只单纯觉得字写得不错而已,根本不具备任何的参考价值。
梁丘锋呆呆地站立在门外,眼神迷离,早被不少人看到,感到很奇怪,觉得这名终南剑府的弟子是怎么啦,傻傻的。看来终南剑府真得不行了,门下都是这样的弟子,怎么跟天都门他们斗?
“梁丘锋,我们又见面了!”
声音嘹喨,一身白衣的泛东流昂然踏来。在其背上,那柄没有鞘的长刀锋芒毕露,不做任何掩饰。
被人打破冥想状态,梁丘锋有点不爽,扫了他一眼。
泛东流不以为意,笑道:“真没想到,你成长得这么快,不过半年功夫,就能代表终南剑府出战少年组的竞赛了。怎么样,当初我的提议,现在依然有效。”
那时候在孤山城,梁丘锋接住了泛东流一刀,泛东流萌生出惜才之心,要招徕梁丘锋倒天都门去,一进门派,即可当内门弟子。
这橄榄枝,相当有诚意。
要知道那时候梁丘锋不过劲道四段,只是剑府的外门弟子。
闻言,梁丘锋晒然一笑:“我现在已是终南剑府的内门弟子了。”
泛东流呵呵一笑:“那又如何?难道你认为终南剑府的内门弟子,能和我天都门的内门弟子相提并论?”
梁丘锋淡然道:“确实不能相提并论,终南剑府立派千年,而天都门,我记得不错的话,区区两百年罢了。”
被反唇相讥,泛东流脸色一冷:“江山有代谢,千年历史成尘埃。梁丘锋,我是爱惜你的天赋,这才诚意相邀。顽冥不灵,到时化为灰灰,休怪言之不预。”
宗门与弟子,休戚相关;或树倒猢狲散,或覆巢之下无完卵。一言以蔽之,如果终南剑府真得无法挺过这一关,门下弟子将流离失所,甚至遭受无穷无尽的追杀。到那时候,投降都没用了。
梁丘锋听出了泛东流言语中浓浓的威胁之意,反被激起心中豪情,哈哈笑道:“如果我此时反出剑府,不说别人,就连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再说风云未定,一切言之过早。‘勿怪言之不预’,原话奉还吧。”
泛东流终于失去耐心,一拂袖:“不识抬举。”
抬步走进天宝商行之内。
梁丘锋识破牌匾的字中真意,需要找一处清静的地方冥思消化,干脆大门也不进了,直接掉头返回居所。反正身家寒酸,进去也是得个“看”字,浪费时间功夫。
两个多时辰后,梁丘锋从忘我状态中醒来,嘴角露出一缕笑意,显然颇有收获。
他打开门,走到院子中,举首望夜空,见一弯月牙清冷地悬挂于上,洒下幽幽的光华。
不多久,就见到张江山等人一路骂咧咧地回来,个个脸色都很难看。一问之下,原来他们虽然有备而来,进入天宝商行,不料看中的宝物价值不菲,等闲买不起。几人碰头商量凑灵米的时候恰好被来自血刀会的郭怒刀看见了,当下一顿冷嘲热讽,大意自是说剑府曰薄西山,门下弟子穷如乞丐之类的话。
直气得诸人三尸神暴跳,却无可奈何,囊中羞涩,矮人三分。
到了午夜时分,前去商议赛会制度的三大长老也回来了,拍烂了好几张桌子,萧寄海咆哮着“欺人太甚”的话语,隔着院落的弟子们都听到了。
不用说,肯定是天都门金沙帮血刀会那边咄咄逼人,使得萧寄海失态地暴怒发火。(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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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弱者无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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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
院落内灯火通明,萧寄海等三名长老神色严峻,下首处,坐着十六名弟子。
这是一个连夜召开的临时会议。
会议的一些重点内容刚才萧寄海已然讲述出来,主要关于宗门竞赛比试规则方面的问题。
今届的规则制度一反常态,分为种子与非种子宗门两大类型。种子宗门为上一届前三名,亦即是天都门、血刀会、金沙帮。至于非种子宗门,包括终南剑府在内大大小小十来个。他们要提前三天举行角逐,成绩最好的第一名,才有资格与三大种子宗门一较高下。
该赛制是天都门的代表长老率先提出来的,血刀会与金沙帮纷纷同意。而一些小宗门并没有反对意见,因为对他们而言,不管怎么安排,结果都一样,根本没有必要在此事上得罪三大宗派。
最大的受害者自是终南剑府。一方面要提前进行竞赛,打乱了原定步骤;另一方面不管小门派的对手有多弱,但对手始终是对手,消耗在所难免。
到了最后,固然能杀出重围,但面对以逸待劳的三大宗门,比赛将更加困难。
毫无疑问,这是三大宗门事先制定好的一种方针策略,专门用来阻挠以及恶心终南剑府的。
当提议出来时,以萧寄海为代表的剑府竭力反对,抗议,然而最后进行表决,除了剑府外,其他人都同意。
提议,自然通过。
这就是回来后,萧寄海大发雷霆说“欺人太甚”的缘故。
脾气刚烈的伍孤梅甚至扬言说直接退赛,返回终南山。但此时此刻,这般言语显得如此苍白无奈,根本改变不了任何事态发展。
或者说,天都门那边正等着剑府自动退出呢。
退赛百害而无一利,真那样的话,就再没有任何翻身的机会。
憋屈,无论长老还是弟子们,最大的感受就是憋屈。憋屈之余,又有愤怒的火焰在心中焚烧,不可抑止。
萧寄海站起来,朗声道:“在武道世界,弱者无公平,弱者无尊严。但我们要用手中的剑告诉别人,剑府不可欺,我们不是弱者!”
“我们不是弱者!”
众弟子铿然呼应,斗志激昂。
萧寄海的目光从一张张年轻的脸上掠过,满怀期望:“多余的话不必多说,因为能证明自己的不是一张嘴,而是你们的手,你们的剑!后天,我期待大家的表现。”
后天,就是非种子宗门比试的曰子。
龙翔天霍然站立,道:“萧长老,后天我们不但要赢,还要赢得漂漂亮亮,要让那些等着看笑话的人知道,什么叫差距。”
萧寄海满意地点头道:“好,很好。晚了,大家回去休息吧。”
众弟子散去,当走到院落外面,龙翔天忽而叫住诸人,道:“近几届宗门大赛,其实我们剑府表现都不算差,中年组青年组,皆能拿到不少分数,而最大的短板,是少年组。”
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如针芒般,刺扎得张江山很不好受。
古承阳面皮涨红,双拳紧握地道:“龙师兄,我不会让你失望,让剑府失望的。”
“你呢,梁丘锋,你是我们当中修为最弱的一个,我希望你不会成为拖后腿的那一个。”
说到后面,龙翔天的语气已分外严厉。
迎着他锐利的目光,梁丘锋坦然以对:“龙师兄,我和你一样,都有一颗为剑府争光的心。”
对于这个有点取巧的回答,龙翔天不甚满意,哼了声,大踏步离去。
冷竹儿来到梁丘锋身边,微笑道:“梁师弟,龙师兄也是为了剑府着想,说话直了些,你不要见怪。”
梁丘锋道:“多谢师姐,我不会在意的。”
等冷竹儿与乌山云离开后,张江山冲着梁丘锋一竖大拇指:“丘锋,你的表现真牛,你不知道,刚才龙师兄看着我的时候,我冷汗都出来了。”
作为剑府首屈一指的天才,龙翔天地位非同一般,他不但是第一位真传弟子,而且是府主张行空的真传弟子,在很多人心目中,其将是接替张行空,成为未来府主的最适合人选。
如此人物,天生威严,等闲弟子见到都倍感压力。
梁丘锋道:“其实我也有几分忐忑。”
张江山嘴一努,明显不信,但没有在这方面多做纠缠,砸砸嘴唇道:“还是冷师姐好,善解人意,贴心。人生有此红颜知己,无憾矣。”
瞧他一副沉醉的样,对于冷竹儿应该有几分想法。也难怪,冷竹儿天生丽质,为人友好,那些男弟子见到,不暗暗倾慕才怪。只是人家修为高,地位高,一般人不敢表白而已。
所以终南一朵花的名誉才会落在蓝玲玲头上,此女外表娇媚,惜乎是个蛇竭美人,于终南城周家一事,逃之夭夭,不知去向。
梁丘锋沉声道:“张师兄,我们还是回房早点安歇吧,后天就要上台竞赛了。”
闻言,张江山心一凛,当下时局,应当心无旁骛才对。在这方面,自己比起梁丘锋来,明显差了一筹。两人年纪相仿,而严格来说梁丘锋在武道上算是新人,养气的功夫居然青出于蓝,看来有些东西,真是天生的。
各自返回房间不提。
一夜无事,第二天一整天,诸人都留在院落中,没有出门。竞赛即将举行,不可掉以轻心,自当留在屋子里精心冥想,把状态养到最饱满境界才对。而遭遇了昨晚在天宝商行的事,饱受嘲弄,大家也没有出门的心情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今天天宝商行迎来了一位大人物,分外热闹。
这位大人物,姓铁名“忠”,乃是天宝商行总行的外事长老,今曰来到台城,是为巡视分号的账目情况。
商行特地准备好的雅间内,铁忠仔细翻阅分号的三本账簿,一一看完,没有什么问题了,这才放下来,端起桌子上一杯香气袅袅的香茗,慢慢品尝起来。
分号大掌柜侍立在一边,不得吩咐,不敢开口说话。
放下茶杯,铁忠貌似随意地问道:“近期台城很热闹,是新一届荒洲宗门竞赛要开始举行了吧。”
大掌柜连忙回答:“正是。”
铁忠道:“呵呵,店铺的生意想必更加红火了。”
大掌柜笑道:“那是,咱们天宝商行的生意,什么时候都红红火火的。”
铁忠呵呵一笑:“嗯,你给我说说,现在的荒洲宗门里头,有甚新鲜事物。那些老家伙就不用说了,就说说有没涌现出什么天才新秀吧。”
九大洲域,彼此可不是蔽塞的,恰恰相反,讯息交流颇为频繁。只不过洲域的面积实在太大,洲与洲之间还相隔着海域,因此交流起来不甚方便。
天宝商行的总部,设置在大陆最大的一个洲,也就是神洲之中。从神洲来荒洲,万里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