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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回头看去,在湖泊的那边尘土慢慢浮现出来,只几次眨眼的工夫,一队人马便出现在视线之内,马上骑手的呼喝声愈见分明。土墙内赤狰更加焦躁,浑然不顾伤势,撞得土墙内尘土飞扬,吼声大动。
那队人马显然也听见了赤狰的咆哮,更加奋力策马,直朝羽化等人的方向赶来。
“吓我一跳,原来不是官兵,这我就不怕了哈。”羽化放松地呼了口气,书岑和转儿小璇鄙视的目光被他习惯性地忽略过去。
转眼那队人马到了眼前,却是一群布衣的汉子,人人精壮,个个奋勇,每人都背弓持刀,像是牧民的样子,只是比平常牧民多了几分凶悍之气。为首一人生得白净,微微有些胡茬,却是一个三十几岁的清瘦男子,看上去是瘦弱,可他也是扎了一件豹皮裙,显得干练不少,而他的肩头上,赫然正是那只白首之鹰,利爪之上犹有鲜血滴下。
这群人惊异地看着拔地而起的土台,三个衣衫褴褛的叫花子正在上面指指点点,土台不远处,一个土墙围成的牢笼内,赤狰的低吼声断断续续。莫不是这三个孩子困住了那野兽么?人们心中疑惑,却怎么也不相信他们可以办到。
那领头的男子在马上仰头,笑问道:“这赤狰可是三位擒下的么?我叫真野!”
书岑和转儿小璇立时笑了起来,这人的名字和外貌明显是不相匹配的。
羽化淡淡点头,然后将视线移上天空。
人群有了哗然,这些汉子大多以为他在胡吹法螺,可眼前又没有别的人在,不由得稍稍相信了一点。而羽化摆出了一副轻松悠闲的姿态,颇有破空升仙的意思,便又让他们多信了三分。
唤作“真野”的男子一阵朗笑,“果然英雄出少年,真是好本事!不知小哥可愿将赤狰留给我们?”
“上天有好生之德,阁下何必赶尽杀绝呢?”羽化神色淡然,轻轻吐字。
书岑和转儿小璇乐得不加掩饰,想着这伙伴若是有胡子就可以冒充智慧贤者了。
真野仍是笑,“小哥心地善良,却不知这凶兽在我真族内造下的祸患,前天夜里这凶兽突然出现我的部族中,伤了不少牛羊,还咬杀了我十四个族人。我们追了它许久,自然不会放过它的,总得取了它的头回去祭奠族人。”
羽化心里一紧,看着下面几十人都脸带愤慨,知道是拦不住了,何况他也没打算放过这赤狰,那皮毛的价值怎么看也不会低于十个金铢。当下咳嗽几声,他开始冷漠地点头,“既然如此,请动手吧,可是。。。。。。那毛皮能不能给我?”
众人一楞,书岑和转儿小璇已经大笑出声。
真野啼笑皆非,点头称谢。抖抖缰绳,马儿朝土墙奔去,真野忽然甩蹬,一个直身,稳稳站在马鞍上,端的稳当,就像站在平地之上,马儿跑近土墙,就见他一声大喝,高高跃在墙头之上,这般精湛的骑术引来族人的喝彩之声。
其他人看不见土墙内的情况,羽化他们倒是看得真切,就见那男子毫不畏惧跃下墙头,站到了赤狰的面前。赤狰的绿色眸子里凶光大盛,也不再冲击土墙,慢慢围了他转起圈子,喉中低吼声连连,渐成蓄势待发之状。这男子拔出一把长三尺五寸的方头砍刀,静静站着,似乎并没有太多戒备。只这般气势已让羽化他们刮目相看,这么一个不显山不露水的男子,竟然也是中级武道家的水平了。
“这赤狰完了。”
羽化低声说着,书岑和转儿小璇同时点头。先前一番剧斗,赤狰已和大鹰拼得两败俱伤,此时又落在中级武道家的手里,结果可想而知。
可是那赤狰到底是凶兽,绕了真野由缓到快急速奔走,转眼便用自己制造的烈风将真野包裹起来,它亮丽的红色毛发将风也染成了红色,如血幕铺开。真野平心静气,双手持刀立在胸前,却闭上了眼睛。陡然间红雾弥漫,腥风大作,连羽化他们三人也闻到了,这风越发浓烈腥臭,书岑和转儿小璇更是捂了口鼻,可是真野依旧一动不动。
咆哮声激荡开去,四面土墙尘土簌簌而落,下一刻,红色的烈风中亮起了一抹森冷白光,展开出去竟有丈许长短,冲天而上。随之而来的是一颗巨大的头颅,在空中拖曳着长长的血浪,泼洒飞溅。
土墙悄然坍塌了,羽化暗自收回了对厚土的操控。但这么一来,其他人都以为是首领那一刀之威,喝彩声更是响彻云空。大鹰喜极振翅,嘶鸣着冲向主人,欢悦地在主人肩头蹦来蹦去。
草地上,血液让绿草失去了光彩,无精打采地帖服在泥土上,赤狰巨大的身体便倒在这片血泊中,它的头颅离它的身体太远了,无法再接合回来。
“好刀法!”羽化鼓掌喝道,然后压低声音道:“要不是刚才我困住这畜生,让这畜生消耗了这么多体力,他才没这么威风哩。”
“吃不着狐狸的葡萄。”转儿小璇低笑道。
羽化翻她一个白眼,“是吃不着葡萄的狐狸。”
“你肯承认就好哈。”
“。。。。。。”
真野长长吐气,甩了个刀花,将刀上血迹甩开,拎了赤狰的头牵了马儿回到土台下,将赤狰的头交到族人手里,这才仰头笑道:“多谢小哥帮我族除掉这个祸害,三位是我真族的朋友,可否告知姓名?”
羽化张张嘴正要说话,陡然间远处高地上烟尘大作,马蹄声滚过大地。三人当即变色,羽化一手拉了一人,从高台上跳下,直奔那湖泊去了。
“别说见过我们啊。”
众人发愣的当口,三人早跑出半里地去,一头栽进了湖泊中。
第192章 真族
战旗在风里狂卷,黑色的绣金雷烈花在阳光烁烁,一众真族的汉子不由得锁紧了眉头。
有人低声问:“族长,该怎么办?”
真野摇头道:“别惹事,应付过去就好了,撕破脸对我们没好处的。”
“可是这些畜生。。。。。。”
真野低喝一声,“别说了!”
马蹄震起烟尘一片,一枝三百人的骑兵部队很快从烟尘中露出身形,为首一人不过二十三、四的年纪,面如冠玉,颇有神采,只是眉宇间逼人的傲气让人看着非常别扭。他身后一个马位,跟着文士打扮的中年人,微微而笑。三百骑兵随即停马,掌旗官撑出大旗,一面黄色大旗上“赢”字赫赫在目,果然是武韬公赢天和的部队。
真野立刻低头垂手,族人心有不甘倒也不敢造次,随了他老老实实低下头去。
年轻人一勒战马,战马在真野的面前止步,不住踢踏着草地,口里的气息全喷到了真野的脸上。真野木无表情,只暗暗抓住了身旁从人的手腕,这从人恼恨非常,低了头死死咬了牙关。
年轻人心满意足地看着这些汉子卑微的样子,冷笑着挥起马鞭,不轻不重地抽在真野的肩上,“可是真野族长?”
一抹狠冷瞬即在脸上扫过,真野从鼻腔中舒了一口气,低头回道:“小人真野,给芜公子请安了。”
马鞭继续在真野的肩头上点着,年轻人勾了嘴角,“本公子问你,可曾见到三个外地人来过?他们中有一人是个河络姑娘。”
“回芜公子的话,不曾见到。”
芜公子不经意地“唔”了一声,眼睛从那赤狰的尸体上扫过,便阴沉了面孔,“那赤狰是你杀的?”
“正是小人所杀,这凶兽在前日咬杀了真族十四人,小人一路追到此处才杀了它。”
“那可是本公子的宠物啊,就这么被杀了?”芜公子忽然喝道,“你们真族的胆子可越来越大了,是欺我年轻不成?”
这一来,真族众人个个抬头,一双双愤怒的眼睛盯住了这个年轻人,嘴里没有说话,眼神却如刀子一般。赤狰是凶兽,从来也没有被人豢养的说法,这年轻人脸上又无悲戚之色,显是挑衅之语。
芜公子心里一寒,着实觉得不安,可他到底颐指气使惯了,暴叫一声,“怎么?杀我宠物还有理了?要作反么?”
真野抬起头来笑了笑,“芜公子误会了,族人粗野,不懂规矩。小人不知这赤狰来历,还请公子见谅。”
文士驱马过来,暗暗扯了芜公子的衣袖,“芜公子息怒,真野族长是宽厚人,所谓‘不知者不罪’,便让真野族长醅些东西也就是了。”
这芜公子本就是没事找事,为人又是色厉内荏的性子,倒是真的有点害怕这些真族的汉子会不管不顾地拔出刀子,这时有人给了台阶,也就顺坡下驴,“罢了,看你真野的面子,明日着人送一百头香猪到府里去。”回头招呼手下,“把赤狰的毛皮剥下来带回去,找云杉坊的老张给我做件袍子。”
有军士应声出列,拖走了赤狰的尸体。
“再警告你一声,要是看到那三个人,第一时间报告过来,他们可是通缉犯!窝藏这三人,可是灭族的罪过!”
芜公子拨转马头,随后一鞭抽到一名真族汉子的脸上,“贼杀才,让开!”
他下鞭极重,这汉子脸上登时多了一道深深的血痕,差点伤了眼睛。这汉子倒也硬气,一声不吭,只拿眼睛狠狠剜着他。芜公子心里一阵发毛,喝一声,驱马走了。
大队人马立时跟着去了,又卷起了阵阵烟尘。
真野重重喘口气,微微松懈的心神忽然警兆升起,抬头时,一匹黑马正停在身边,马上文士很有风度地笑着,面目温和。真野心中一紧,对方那眸子里恍惚闪过了怪异的光,他急忙又低下头去,垂手退后两步。
耳畔处有个声音细如蚊蝇,“族长千万保重,来日方长。”
真野大惊抬头,文士已策马奔出,只看到他侧脸上一抹古怪的笑容。真野作声不得,冷汗沁出额头,这男子竟然洞如观火,但他说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他是敌是友?真野知道这个男子叫做鹤鸣,是武韬公赢天和麾下最有名的谋士,然后他看到鹤鸣的目光在那土台上停留了一会儿,笑得更加诡异了。
有人低声惊呼一声,“不好!”
真野顺声看去,见到那一彪人马却是奔着湖泊的方向疾驰过去,心里有些慌了。人马在湖泊边停留了片刻,终于杨尘而去,他这才放下心来。
忽然想起一事,真野走到那挨打的汉子身边,给了他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范行兄弟,苦了你了。”说着话的时候,眼眶便红了起来。
那汉子恨恨咬着牙关,面上痛苦之色溢出,“族长,我们到底在做什么啊?真族的屈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真野使劲抱着他,抱得汉子也觉出了他的痛苦,“我们是男人,就得担下最重的责任,我们受点委屈没什么,总不能让全族为了我们灭亡!”
“族长,我理会得。。。。。。”汉子沉重地点头,眸子愤怒的光芒更加炽热了。
“哗啦”一阵响,三个湿漉漉的人从湖泊里冒出头来。湖水映了草色,绿得喜人,只是他们的模样实在是狼狈不堪。三个人就那么不顾仪态地趴在岸边,长长吐着气,倒没有出水的意思,烈日之下泡在清凉的水里,的确是一番享受。
“差点就憋不住了。”转儿小璇胡乱抹着脸上的水。
“幸亏你憋住了,不过那个鹤鸣似乎发现我们了。”书岑借了湖水洗去了脸上的污秽,翻身靠在岸边,十分惬意地拨着湖水,颇有泡温泉的意思。
羽化一楞,“原来不是我的幻觉啊,那家伙果然很古怪,他为什么不动手呢?”
书岑仰望了青空,冷冷哼了一声,“他就是想让月夜那婆娘亲手杀了我们!”
“是这样么。。。。。。”羽化苦恼地蹙紧眉头,“那婆娘大概又要来了。”
真族的汉子们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