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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趣做官的江湖人来说,这种东西才是最经典的了。
看到孩子能文能武,当爹娘的自然大为欣慰,有了大侠燕双飞和孔老夫子的教导,小羽化就算再不争气,至少也能像个男子汉吧。
可现在的羽化似乎心思变了,晚上照旧认真读书,白天习武却更加紧迫起来。他强逼了燕双飞安排每天的训练任务,然后非常非常努力地完成任务,努力还不够,他一定会将训练任务提前完成。按照燕双飞的训练,每天的课程至少安排了四个时辰,可现在都被羽化在三个时辰内完成了,这让他非常高兴,然而又非常奇怪,燕双飞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弟子要这么努力,根本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羽化十七岁。
“阿颖,阿颖,快看,有獐子啊。”羽化大叫起来。
当年的女童出落成了大姑娘,秀发更柔,眼睛更亮,窈窕身段更加迷人,笑颦之间已经有了女人的风情,唯一变了的是那随着成长而渐渐浅淡的酒窝。
阿颖看着羽化张弓搭箭急忙跑上几步,可一身翡翠五绢裙着实不方便在山野中奔跑,只得大声喊过去,“不准杀不准杀,那么可爱的小家伙,你杀了它我就不理你了。”
羽化悻悻地收了弓箭,装出个哭脸,“哎,师傅的下酒菜没啦,我回去要挨骂的了。”
阿颖喘着气跑到他身边,笑着抚顺了被风吹散的长发,“没事,就说我不让杀的,有本事叫他来找我晦气。”
羽化一屁股坐地上,“他哪敢啊,上次跑你家把我抓出来,被你骂得狗血淋头的,从此他就不敢见你了哩。”
阿颖得意地笑,想到以前干过的事仍是大感兴奋,“嘿嘿,谁叫他欺负你了,好不容易你多陪我玩了一会,下次看到他我还骂,给你报仇。”说着话,垫了块方巾在地上,很淑女似地偎着羽化坐下了。
“给你,在林子里摘来的,很甜的。”羽化从兜里取了个苹果出来,仔细擦了擦,递到她的嘴边。
山风悠然淌过,两个少年的头发浮动起来,浮起了青春不知愁的心思。相识已是十年。一切就像水到渠成,从相识、相交到相知,如同太阳从海里升起,跳出海面、升上天空、渐渐西垂,自然雕琢,没有刻意的痕迹。他们的事情在村里已经人尽皆知了,所有人都认为他们就会这样一直下去,村里的少年有不少,可像他们这样每天风雨无阻定时约会的还真没有一对。不少长辈经常打趣说他们已经是“小夫妻”了,可他们只当没听见,依旧定时相约,颇有点“天塌下来当被盖”的意思。
阿颖咬着苹果,左手拨弄脚边的绿草,有点走神的样子。羽化侧了脸去看她,发现有一片阴云覆上了她的面容,心里突然涌起了不安。
“阿颖……”
“嗯……”
“你有话跟我说么?”
阿颖侧了头,正对着他的眼睛,把苹果递回来,“你吃!要吃完!”
羽化更加摸不着头脑,这种口气还是和从前一样野,只是他觉得更加不安了。他几口将苹果吃掉,边擦嘴边嚷,“好了,吃完了,说吧说吧。”
阿颖笑了笑,“转过去,我给你扎头发。”
羽化搔了搔头,讷讷地背转了身子,“阿颖,到底怎么啦?”
阿颖微微叹了口气,取了一条紫色的发带出来咬在齿间,用手理顺了他的头发,轻轻用发带束紧,接着双手按在了他的肩上,“先说好,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一定不要淘气了,以后一定要走出这个村子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一定要好好找个伴。”
不安的感觉如潮水般冲击着身体,羽化有些惶恐了,低声问道:“我当然会的,可是阿颖,你要走吗?”
“昨晚父亲和母亲说了,他们要带我去中州的天启城,说是定下了亲事的,我明年就十八岁了,现在得去天启城住一段时间适应一下。”
阿颖感觉到他的身体刹那间僵硬了,轻轻地伏到他背上,双臂拢着他,头碰头的耳鬓厮磨,像以前被他背着那样。
“听话,不要哭,我也不哭。”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手上有温热的水珠滴落,却没有注意自己的泪水已经将羽化的发丝湿了一片。
阿颖在黄昏来临的时候下山去了,那影子在一片黯淡的红色里拉成颀长的一条,整个人仿佛变成了夕阳中的剪影,虚幻起来。羽化愣愣地坐在地上,双眼空洞地望着那背影,似乎什么也没看见,好一阵子才傻傻地笑出来。
“这就是传说中的‘失恋’了?书上不是说‘青梅竹马’的都是在一起的么?我好像被骗了啊……”
阿颖没有听到他的喃喃自语,却听到了背后有一声狼嚎,一声凄厉的狼嚎,她知道,那是这个伙伴在召唤她,可她能怎么办?她喜欢这个伙伴,却终究不是“爱”,现在这个伙伴会爱她,只是因为这个伙伴接触的女孩子太少了。
这原本就是不成熟的感情,青涩得如同未成熟的苹果。
第3章 离家出走……之前
“哎……被打中了么……”
羽化摸了摸肩头,好像不觉得疼,一副快要入土的死人样子,然后慢腾腾地走近了燕双飞,伸出拳去打他,这动作慢得和乌龟蜗牛到了一个档次上。而这个半大的小子根本没发现燕双飞正尴尬地看着他,连躲避的动作都没做。
“哦……师傅,我打中你了……今天可以提前回家了吧……”
没有一点生气的说话,燕双飞感觉这弟子不是在和他说话,确切的说,这弟子的眼里根本没有师傅的存在,只是机械地自言自语罢了。燕双飞更加尴尬。
燕双飞并不知道羽化现在很郁闷,非常郁闷,以致于习武的时候都在发懵,有些动作做得虎头蛇尾的,有时候被燕双飞打中也没半点反应,仿佛变成了行尸走肉。可燕双飞很容易就看穿这弟子今天是没心思习武了,无奈之下只好点头,“回去回去,下午带酒过来。”
“好的……”
还是没有生气的说话,燕双飞就看着弟子飘飘忽忽地转身走了,那东摇西晃的样子着实让燕双飞担心他一个失足直接从山上滚回到村子里去。
羽化就这么走了,像是被风吹着移动似的。
“这倒霉孩子,不就是失恋么……谁还没失过恋啊……”
羽化基本是飘着回到家的,路过阿颖家的时候才有了点精神,他可不想自己被阿颖笑话了,因为阿颖最不喜欢男孩子没精神。
“阿娘,我失恋了……”羽化嘟着嘴巴可怜兮兮地趴到柜台上,看着低头算帐的母亲,试图得到一点母爱的关怀。
“哦,那坛酒打好了,下午记得带给师傅去。”母亲头也没抬,继续忙着。
“……”羽化叹口气,走进厨房,往角落里一蹲,“阿爹,我失恋了……”
“哦,把菜端过去,魏叔那桌的。”父亲也没抬头,把刚装盘的菜放在一边,继续下一道菜肴的烹制。
羽化更加郁闷。他并不知道,父母亲的眼睛可一直没离开过他,而且他们都勾起了嘴角,轻轻笑着。失恋啦?这孩子懂恋爱么?父母亲有的是关爱,可这个情形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总是必然的一个过程,他们不约而同都想到了这个课题,而且很明智地没有说出来。
羽化请了假,没有去孔老夫子那上课,他觉得有必要去选择一下自己以后的生活道路了。于是晚上他很强横地赶走了客人,叫嚣着关了门提前打烊。好在村民都是乡里乡亲的,没人去计较他的胡闹,倒是他的父母和颜悦色地跟客人道了歉。
夏末时节,村子里颇是凉爽,一家人搬了桌椅到门口坐着,几杯淡茶几份粗点心便点缀出夏观繁星的闲适意境来。皎洁的月光流水般浮动着,村子里显得明亮了,也显得更宁静了,远离喧嚣尘世,这里无疑是清雅很多。可羽化正为情所困,自在不起来。
“好吧,你到底要干什么?”父亲一如既往的和善,总是笑着说话。
母亲懒懒地靠着父亲的肩膀,也在冲着他笑。羽化忽然觉得他们这个样子真是幸福无比了,然后想了想阿颖,又觉得烦了。
“阿颖要到京城去嫁人了,我也打算出去看看。”羽化趴在桌上,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父亲慢慢品着茶,这悠闲自得的风度让羽化很纳闷。乡村远离城市,民风虽淳朴,到底都是些粗陋之民,长这么大,羽化还是头一次发现父亲竟然有着极佳的涵养,比之村里唯一的孔老夫子还要优雅许多,而这种风度怎么可能出自一个普通村民的身上。羽化也就是随便一想,现在他还有更烦的事缠着,何况谁家孩子没事去怀疑父母的作为呢?
“你的功夫不是没学完吗?”
“等我学完,阿颖大概已经有孩子了。”
“哦?你打算去抢亲?”
“……”
羽化被噎了一下,其实连他自己也说不清去外面的世界是为了什么,可能只是因为阿颖跟他说过的话罢了。当父母的何尝不知道孩子优柔的性格,看孩子的样子就知道这件事根本就是没经过思考的了。于是他们微笑起来,那是一种喜悦,天性中疼爱孩子的喜悦。
母亲站起了身,转到羽化背后轻轻搂着他,“傻小子,你和阿颖的性格其实合不来的,先说小时候,你什么都顺着她,阿颖总是很任性的,后来你们大了,你就没有顺着她了吧,你们吵架也好几次啦。你呢,看着没脾气,可骨子里傲着,阿颖呢,骄纵惯了的,她这样的女孩子所具有的温柔只会在以后的生活中显示出来,在你发现之前,你们很难在一起的。”
“阿娘……”
“嗯?”
“……其实我没听懂你说什么啊……”
“……”母亲愠怒地拍拍他的头,“羽化,你可能没注意,你和阿颖之间,并不是你们认为的那种感情。知道吗?所以阿爹阿娘是不会放你出去的,除非你师傅同意。”
羽化歪着头,仍旧是搞不明白,可不知怎么这个时候突然强硬了起来,绷了脸像发誓一样地大叫,“我就是要出去!”
“羽化,臭小子,别欺负小强,你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还欺负小孩?”
“喂喂,羽化,红婶就这么一只鸡啊,你想抱哪去?”
“哎呀,你这个孩子,拖我们家猪干嘛?”
村子里一共就那么百来户人家,在三天之内,被羽化挨个骚扰了一遍,上至七、八十岁的老头,下至未满一月的小猫,只要是还能正常呼吸的生命,没一个能逃脱他的魔掌。涂家小酒馆的柜台上,堆起来的投诉本几乎占满了,连账本都没地方放了。作为父母当然知道羽化是怎么想的,无非就是羽化要“出去”的一种暴力手段罢了,为此他们只能是摇头苦笑,他们知道羽化必须“出去”,因为当年有一个承诺还在,燕双飞也知道这个承诺,但羽化此时的武功并未学完,要进入复杂诡谲的人世实在是太早了。
在溺爱孩子的父母隐忍之下,羽化终于搏得了“小魔王”的称号……这一个月来,除了习武修文,羽化的时间都花在“折腾”上面了。
“你说吧,肯不肯放我走?不放我走我就死给你看。”羽化恶狠狠地掐着自己的脖子,努力做出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来。
被折磨了一个月的燕双飞实在是头大如斗,“你都没学完武功啊,这么急着出去干什么?外面的人可没有村里的叔叔大爷们好欺负。”
“我不管!我就要出去!”
说实在的,这一个月来,燕双飞觉得自己都快神经衰弱了,每天都在虎视眈眈的注视下生活着,还要忍受无规律没章法的偷袭,羽化为了能“出去”几乎用上了无坚不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