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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钤兰?”她伸手拨了拨一串神似白色小铃铛的花。
“是啊,这是钤兰。刚刚有位先生看了好喜欢,二话不说就买下来了呢!”花店小妹将花递向她。
“小姐,看看嘛!这个铃兰的花语是祝福的意思,也代表‘再回来的幸福’哦!”花店小妹继续展开三寸不烂之舌向她游说。
李红漾怔怔地看着女孩手中的铃兰。
再回来的幸福……
压下酸涩,她笑笑地对花店小妹摇头婉拒,往前走去。
花店小妹不以为意地耸耸肩,转身继续哼歌干活。
虽然没买下花,李红漾的心底还是想着那株钤兰,想着它的花语。
恍着神走到路口,地呆呆地望着对面的行人红绿灯望到出神,没注意到在她到达路口之前,已经有一个男人站在这里发呆,也没发觉红灯已经换成了绿灯。
就这样,各怀心事的男人和女人,站在路口当起两根当路的电线杆。
“先生、小姐,你们如果不过马路的话,可不可以让一下路?”后方不耐烦的声音打断两人的神游。
李红漾回神道歉,没多想就移向一旁。
旁边的男人虽然也回神了,但是动作不够快,硬是被她给挤到马路上。
“唉唷!”男人反应不及,踏空人行步道的台阶,娘娘枪路的差点摔倒。
“对不起、对不起……”李红漾看到拐杖时大吃一惊,以为自己撞到了残障人士,紧张地伸手想拉住对方。
“红漾?”男人见到了她的脸,忍不住惊呼。
李红漾吃惊地抬头,没想到竟然看到她从没想过会再见面的人,动作因此僵滞了一秒。
“烈……”
”啊……啊呜……”雷烈云忘了腿伤,为了恢复平衡,下意识地用伤腿撑地,剧痛立即袭上来。
他疼得脚一缩、拐杖一滑,整个人向马路倒去。
“小心啊!”李红漾伸长手想拉住他的手。
接下来的一切,发生得令人借手不及,而且一气呵成,让人没有反应的时间。
一见她伸出手,雷烈云想也没想地就把手中的花交到她手中。而她也很自然地接下他递过来的那束钤兰,然后,无法错认的肉体坠地声响起,让她瞬间傻住,只有惊恐的双眼睁得大大的。
啊……雷烈云呢?
所有目击者皆目瞪口呆,看向与李红漾视线同样的方位。
只见雷烈云整个身子狠狠摔出人行道外,躺在机车道上痛苦地抱住腿呻吟,惨白扭曲的脸上浮起涔涔冷汗。
哇!救援失败,快叫救护车……
好不容易才出院的雷烈云,被救护车直接送进手术室报到。
所谓天有不测风云,计划永远跟不一变化。当初雷烈云幻想着和李红漾重逢的美丽场景、帅气动作和感性台词,一个都没能实现,反而当街摔丁个狗吃屎。唯一能做得到的是耍无赖这一个部分,直到上救护车后,他都还死抓着她的手不放。
经过重重一摔,紧急照x光后,发现上回他裂开的骨头移了位,医师马上决定在他的腿骨上打入两根骨钉固定伤骨。
现在虽然不用里着厚重的石膏,但是腿上硬生生地插着两根钉子,模样挺吓人的,很有恐怖片的特殊效果。
小护士一边示范消毒伤口的动作,一面暗自摇头。
她从米没看过比这位帅哥还倒霉的伤患。
不过这一次,他甜蜜蜜地拉住一个漂亮女子的手不放,没有像上回那次,可怜兮兮地呜呜低泣说没人关心他。
美中不足的是,那个漂亮女子看起来有点冷漠,从头到尾都不说盾。
仔细地交代完照护伤口的方式后,小护亡看看相处模式有些奇怪的两人,压下好奇心,推着推车走出病房。
“雷先生,你把手放开。”一直没凯口的李红漾在小护士离开后,才瞪着他的花痴模样,冷冷地开口。
“别那么生疏嘛!叫我烈云。”他将她的手握得更紧,还拉到脸颊旁磨蹭。
“笨蛋!摔倒的时候不抓住我的手,现在才抓得紧紧的有什么用处?”手背上摩筝到他下巴微刺的胡渣,麻痒的感觉瞬间爬过手臂,钻进心窝。她反射性地想抽回手,却还是被他稳稳地抓牢不放。
“听说你在手术房外对着手中的花拼命哭,活像就要跟我天人水隔似的,让小护土好感动。你那时是不是很担心我?”他涎着脸对她笑。
“你听人乱说。”李红漾胀红了粉脆,用另一只手不客气地“巴”开他的大脸,轻啤一声后甩开他的手。
雷烈云还是呵呵直笑,心情颇佳。
“那束长得像一串小钤铛的小白花,你喜不喜欢?我看到的第一眼就买下来丁。”
“我通知烈日了,他下班后会过来看你,还有你爸妈电会一起过来。”她假装没听到他的问题,盘算着他家人来到的时间,在这之前她必须先闪人,避免和他家人见面。
“不准走。”他似乎看穿她的心思,挪了一下身子,再度握住她的手。
“那场面很奇怪,我这个外人还是避一下。”她还是维持一号表情。
“有什么奇怪?当年要不是你不告而别,这五年之间,我们搞不好已经订婚、结婚,甚至连小孩可能都有了。”他有些埋怨。
她的表情裂了一道缝。
“是你先离开的。”她垂下眼。
“你没等我回来。”他的话语轻到几乎听不见,可传进她耳里却宇宇分明。
“我们在算旧帐吗?别这么孩子气,事情都过那么久了。”她抬头,扯开唇瓣强笑。
雷烈云装作没听到,低头细细审视她修长白嫩的手指,突然问了一句。“你的身边有人吗?”
李红漾深深地除望他好久,才哑声回答……
“有。”
她的回答并不令他意外,但还是像有十吨炸药般的威力,轰得他心揪耳鸣。
爱情果然是不等人的,相隔五年,谁都会变的。
雷烈云轻吐了一口气后,笑笑地松开手,让她白哲的小手轻轻滑出他的掌心
李红漾怔怔地看着自己恢复自由的手,冰凉的身躯却怎么都动不了。
雷家人浩浩荡荡地来医院探视雷烈云,李红漾趁着他们未到之前,就先躲到另一条走廊,坐在椅子上发呆。
瞪着白色的墙面,她的胸口觉得好闷。
她想起当他失去平衡时,没有抓住她伸过去扶持的手,反而将铃兰花塞到她手中,然后自己跌了个狗吃屎的那一幕。
那一刻,她完全无法思考,只想抓狂地骂他蠢蛋。她伸手又不是要跟他讨花!
直到心焦又无助地坐在手术室外头,看着手中的钤兰花,她的情绪终于崩溃而失声痛哭。
五年之后的再相遇,他将一束花交到她手中。
一束名为“再回来的幸福”的花。
五年前,她从他身边逃开,感情却被他的温柔禁锢是中了他的咒,五年来行踪飘荡,连感情也跟着流浪。
而今,他竟把意义如此不寻常的钤兰花送到她手上她的心大大地受到震撼,心湖波澜翻腾不止。
她知道,她说了伤到他的话。
她骗他说她已经有了对象。
他那时虽然在笑,并很有绅土风度地松开她的手,保持礼貌的距离,但他的表情却让她心酸得想哭,有礼的态度也令她感觉揪心。
她不知道该如何把先前的谎言收回。
怎么办?她该怎么做?
李红漾茫然地呆坐着,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内,没发觉两个人影悄悄靠近她。
“红漾姐?!”
一个女孩的声音响起,吓了她好大一跳,并迅速站起来。
雷烈日和他妻子韩晓琥就站在她一步之外。
还来不及反应,长相娇美的女孩已经兴奋地一个箭步上前,亲热地握住她的手。
“我就说我没看错,果然是红漾姐坐在这里!我刚刚跟烈日说的时候,他还不信呢!”
被紧紧握住手的红漾好想叹气。
今天遇到的故人,好像都要跟她握好久的手才甘愿。
“一年没见了,红漾。”雷烈日似笑非笑地对她打招呼。
李红漾刘他点点头。
“红漾蛆,我是晓琥,收养了你一只虎斑猫,你还记得吗?一年前我发生意外,灯人产生惧怕心理的时候,你还亲自来雷家教我怎么养小猫咪呢!”
“我当然记得。”去年她带着爱猫“红乐”偷偷从英国回来,因为住处临时出问题,只好求助雷烈日收留她…段时间。后来“红乐”怀孕,生了一窝猫咪,烈日便领养一只小猫送给韩晓琥,当生日礼物陪伴她。
“谢谢你那时把‘小红’送给我,陪我走出意外的阴影。”
“你该谢的是烈日的细心和体贴。”
“当然喽!”晓琥回首对雷烈日甜蜜蜜地笑,小手伸进他的大掌,两人十指自然地牵勾在一起。
李红漾羡慕地看着他们交握的手。不久之前,她也才被烈云这样握过……
“我很意外烈云出事时,你刚巧就在他身边。”烈日低沉的嗓音微带笑意。
“我们是在街头巧遇。”李红漾顿了一下,才极抱歉地继续开口道:“事实上,是我不小心撞倒他,才害得他的腿受到二度伤害。”她越说越小声,头颅也越垂越低。
烈日带着研究的眸子看着她忏悔的身影。
“你现在住在哪里?”
“我住饭店。”
烈日突然长叹一声。
“在这个节骨眼,烈云腿部的伤势竟然加重,这可绘了。”他状似苦恼地摸着下巴沉吟道。
“怎么了?”李红谦和韩晓琥同时紧张地问出声,忍不住对看一眼。
烈日偷偷对妻子皱眉,暗地拉了拉她。
聪慧的韩晓琥马上接收到老公的暗示。虽然不知道他要搞什么把戏,但她还是暂时压下好奇心,闭嘴不再凑热闹,静看发展。
“烈云现在肯定无法开车往返祖宅和公司之间,需要有人帮助他。明天开始,我家司机要送老奶奶和烈云的父母去南部度假三十月;烈风夫妇则是美国、台湾两地跑,目前人不在国内;而烈月的行踪飘忽不定,至今尚未回来;至于我和晓琥得出差去日本开会。”雷烈日讲得平静,韩晓琥倒是听得直眨眼。
“我记得烈云还有一个妹妹不是吗?”
“她还在上驾驶训练班的课程,不太会开车。”雷烈日皱眉摇头。
韩晓琥也在一旁作证似地拼命摇头。
这是真的,烈华考了四次路老还是没通过,这个挫折让她消沉了好久。
“这段时间,烈云势必只能住进一年前我曾借你暂住的那间公寓。那间公寓距离公司很近,对于必须拖着腿伤上下班的烈云来说,是最好的安排。”雷烈日缓缓说道。
“没错。”李红漾同意地点头。
“你现在住在饭店,开支应该也是一项负担。”
“嗯。”
“那么这段时间烈云就拜托你照顾了。”雷烈日谦恭又慎重地对她鞠了个躬。
“我?”怎么“托孤”托到她身上来?她什么都没答应啊!
李红漾还在怔忡,韩晓琥却已早一步明白了老公的计谋。
讲了半天,原来是想要制造机会撮合烈云和红漾啊!
“呃……咳!对不起,喉咙痒了一下。”韩晓琥差点破功笑出来。
没想到,她老公竟然是真人不露相的演技派,还不惜动员老奶奶下水。
好吧,基于夫妻同在一条船上的“革命情感”,韩晓琥也学老公般,一脸肃穆地向她鞠躬。
“红漾姐,烈云哥就拜托你了。”她也有模有样地说了一句活。
事实上,低垂下来的脑袋是为了要掩饰唇畔就快要忍不住绽放开来的笑容。
“你们的意思是,希望我住到那栋在市区的公寓,就近照顾行动不便的烈云,并且帮忙接送他上下班?”李红漾为难地摔起眉,终于明白了雷烈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