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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红漾怔了一下,随即低下头闪躲他眼中的热情光芒,不肯与他正视。
“以后小心一点,腿骨受伤很容易留下麻烦的后遗症。”她牛头不对马嘴地回答。
“现在在你身边的这个男人一定很爱你,爱你爱得毫不犹豫、毫不迷惘,所以才能留住你的心。他一定不像五年前的我,因为意志力不够坚定而逃开,所以失掉了你对我的爱情。”他涩涩地继续说道。
她停下了动作,过了许久,才含愁带怨地抬头迎视他。
“不是我不爱你,是你先逃开的。你让我无法信任你的爱情。”她的嗓音有些破碎。
“没错,我难辞其咎。”他放开她的发,叹了一声。
“我一直不明白是什么原因让你想要逃走。”她的眼眸流露出伤心的神色。
即使过了五年,她还是觉得受到了很大的伤害。
他的逃开,等于背叛了她对他的爱情和信任。
“我并不是真的想逃关,我只是想知道我在你心中的分量到底有多重,并且好好思考一下,我们未来的路该怎么走。没想到,我的自作聪明却把你给气跑了。看到你留给我的信,我难受得几乎要疯掉。”他捧住她的脸,一瞬也不瞬地凝视着她,眼中溢满浓浓的感情。
李红漾的思绪被他的话扰得一团乱,平静了五年的心湖,再度被他激起波波涟漪。
“由女人对你提出分手,让你觉得没面子?”他对她念念不忘,最合理的解释,应该就是他大男人主义的心态在作祟。
“如果有这么简单就好了。是你若即若离的态度让我迷惘,让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对待你,所以当初才会逃开的。但现在我不逃了,你也别逃了吧!”
他倾下身,密密实实地吻住她毫无防备的唇瓣,换另一种方式,努力表达他内心依然强烈眷恋着她的情意。
乱了,她的脑子全成了一摊没用的豆渣。
唇上霸占的热度、口中侵略的湿软,完完全全地击溃她的防备。他热情的勾挑舔吮,对她的理智攻城略地,撩起她灵魂深处曾经熟悉的悸动。
“放开我!”当他的手从顿边下滑到胸前时,她倏然清醒,喘息着推开他。
他也和她一样,气息不稳地急促喘着,一向清朗的眼神,变得氤氲性感。
“红漾,我还爱着你,和五年前一样地爱着你。你难道不能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再重新相爱吗?”
“不可能的。”
她思绪混乱地从地上站起来,想转身逃开。
“红漾,不要因为我犯过一次错,就判我死刑。”他伸手拉住她,不让她走。
她凝视他的眼,幽幽地开口道:“那时你突然消失,让我害怕得几乎发狂,以为你发生了什么事,急得四处找你。结果,烈日一脸惊讶地看着我,告诉我说,你到欧洲出差去了。你知不知道,那时的我有多狼狈?我是你的情人,却完全不知道你的行踪。那个时候,你要我怎么还能相信你是爱我的?你如果爱我的话,不会用这种残忍的方式伤我。”
“你为什么不能等我回来?我只是想拉开一下距离,重新看清我们的爱情、思考我们的关系而已。”他懊恼不已地解释。
“我从小就亲眼看着我妈等一个男人回来,等了二十多年,等到年华老去、青春耗尽,直到她死的时候,那男人还是没有回来过。”她突然开口说道。
“我不是你父亲。”雷烈云试图反驳。
“妈妈去世后,眼睛还一直望着门口不肯闭上。她最后的表情,让我作了三个月的噩梦。”李红漾双眼盛满痛苦,眼眶滑溢出无声的泪。
“等待是个可怕的炼狱,所以我发过誓,这辈子绝对不会承接妈妈的宿命。”她的语气里有着令人心惊的决裂。
“所以,你干脆抢先离开,做那个放手的人,免得像你妈妈一样,空等到死?”他的眼眸渐渐凝结成看不透的冰雾。
“我们早就分手了,为什么还要不断地重提往事?争论淮对准错有什么意义?”她倔强地转开头,不想再触碰那道陈年伤口。
雷烈云失望了。
不论他如何苦苦的努力,她还是不肯敞开心扉,正视他们的过去,并且再度接纳他。
“好吧,如你所愿,我不会再提起过去的任何事来让你不愉快。这段时间,谢谢你的照顾。给我一个吻吧,然后我就会彻底死心地放开你。”他微微一笑,抬手抚了抚她的脸。
接着,他温柔地低头,在她冰凉柔软的唇瓣上,淡淡印上不含任何热情的吻。
当他结束亲吻离开房间后,李红漾一动也不动地望着他的背影,整个人顿时被莫名的空虚感给吞噬。
这个吻之后,他们之间就真正结束了……
她跪在地上,迷惘地抚着胸口。
她觉得灵魂某处正在缓缓地结冰、封死……
第六章
逞英雄、扮有风度的代价……是捶不完的心肝、流不完的血泪!
在上班时间偷了个空,雷烈云心事重重地跑去烈日的办公室,向兄长吐露心酸事。
“既然追女人还死要面子,那你就坚强一点吧!”雷烈日交叠着双腿,坐在办公室内附属的休息室沙发上,望着情场失意的兄弟,凉凉地说道。
只见雷烈云无精打彩地窝在另一张单人沙发里,黯然销魂地想着佳人。
“你真的要放弃红漾姐?”恰巧来公司找烈日的韩晓琥,坐在老公身旁,不敢相信地张大了眼。
他明明等了人家五年,现在竟然说放手就放手?太阿莎力了吧!
“没办法啊,谁叫流水有意,落花无情,呜呜……”雷烈云摘掉眼镜,掩面假哭。
那天晚上,他对李红漾说过那些话之后,马上就后悔了。
但是基于男性的尊严,他又无法把活收回,只好泪水全往肚里吞。
哪知当他吻了她一下后,想要学电视剧的男主角一样潇洒退场时,走到房门口才想起来那儿是他的房间,他离开了要上哪里去?
如果在这个状况下回头的话,场面一定会被他弄得很尴尬。
因此,他只好坐在黑黑的客厅里,不安地和暗夜中一双警戒锐利的猫眼互相对望。
直到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然后另一扇门开了又关,确定红漾走回到她自己的房间后,他才吁了一口气,慢慢起身回房,上床抱住棉被,哀悼他逝去的爱情。
“我跟烈日想尽了办法帮你制造机会,结果你竟然先放弃了。”韩晓琥哀叹了一声。
“我努力过,可是红漾她还是拒绝我了。”雷烈云无奈地叹气。
“平常看你只要对女孩子一笑,就迷得人家东倒西歪,而且还老少通吃、人人有效,怎么面对红漾姐时,就变成一只没用、没魅力的呆头智障鹅?”韩晓琥摇摇头。
“什么叫呆头智障鹅?不会讲好听一点的吗?”雷烈云抗议。
“好吧,脑震荡的鹅。”
韩晓琥耸耸肩,很配合地改口。
雷烈云表情阴沉又哀怨地瞪住她。
韩晓琥知道把小叔惹过头了,赶紧吐吐舌头缩到老公背后。
雷烈日拍拍她的肩,严肃地看向烈云。
“好不容易等了五年,终于遇到她,就这样说放手就放手吗?”
“她不愿再接受我,而且,她说她的身边已经有一名护花使者了。”雷烈云无奈地笑笑。
“烈云,你跟我说过,爱情的时机一旦错过,就再也追不回来。你们是靠着巧合的机缘,才能在五年后的现在再度相遇。这明明是老天给你的机会,难道你还要眼睁睁地看着她跟你擦身而过?”
雷烈日不死心地再一次劝说堂弟。
毕竟当年是烈云有意无意地促成了他跟胞弟的婚事,无论如何,他也希望烈云能得到属于他的幸福。
雷烈云仰头靠在沙发上,疲惫地瞪着天花板。
“我不知道。她拒绝我的意思很明白,我没办法对她绝情的态度视而不见。”想起她坚决不再给他一次机会的神情,就令他万分失落。
雷烈日同情地看着他。
“好吧,放弃也好。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既已如此,那你就好好地看一下身边的女孩子,挑选一个适合的伴侣吧!奶奶跟你父母都非常期望你能早日成家。”他倾身拍拍烈云的肩。
“再说吧!”雷烈云闻言苦笑。
“我跟烈风都结婚了,现在雷家子孙就剩你、烈华跟烈月三兄妹。烈华最小,烈月不在国内,所以你是家里长辈眼中最明显的目标。”雷烈日似笑非笑地说。
“什么意思?”烈云微微皱眉,有股不太好的预感。
堂哥仿佛在对他暗示什么事情,让他有些坐立不安,觉得自己像只被盯上的猎物。
“没什么,也许是我多想了。但是前些日子,我看到奶奶兴冲冲地拿了好几张千金小姐的照片回来。”雷烈日对他眨眨眼。
“老天!不会吧?”雷烈云捣头呻吟。
“相片?难道奶奶想帮烈云相亲?”韩晓琥好奇地追问。
雷烈日含笑不答,烈云则哀叫得更大声,引来韩晓琥一阵清脆的格笑。
“对了,烈风跟他老婆如意明天就要回国,要不要全家人找个时间聚一聚?”烈日好心地跳开话题,谈起家常事。
“嗯。”雷烈云心不在焉地点头,兀自烦恼着刚刚收到的消息。
希望奶奶别真的开始对他的终身大事感兴趣呀!
“咦,我想起来了!我听说烈风跟如意的婚姻,就是奶奶牵的线,一手促成的耶!”
突地,韩晓琥心无城府的一句话,却让他的希望破灭。
雷烈云的脸色,更形难看了。
李红漾在工作间里,一面研究设计图稿,一面在一块小小的腊板上仔细地雕刻。
刻着、刻着,她的思绪又飞到九重天外。
拿着刀的手慢慢停了下来,最后,她对着腊板发起呆来。
她一直无法不去回想那天晚上,雷烈云最后说的那些话。
真奇怪,是她不要他再死缠着她的,可为什么当他真的如她所愿地决定放开她时,她的心反而泛出无止境的疼痛?
那晚,她恍恍惚惚地回到房间后,失眠了一整夜。
“不要再分心了,作品要快点完成才行,不然就赶不上老师的首饰展了。”她用力摇摇头,重新握好雕刻刀,细细密密地镂刻纹样。
突然间,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她放下刀子,接起电话。
一听到对方的声音,她马上露出又惊又喜的笑容。
“老师?!你怎么会打给我?国际电话很贵的。”她高兴地紧握住电话。
话筒里传来对方开朗有力的嗓音。
接下来的话,让她更加讶异。
“什么?老师,你也来台湾了?”
“在哪里?什么路上的饭店?好……嗯,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找老师。”
她随意抓来纸笔,抄下地址后,便抓着纸张,一阵风似地跑出门去。
下班后,雷烈云搭烈日的便车回到公寓,进入屋内时,发觉里头安静得令人心惊。
他紧张地打开工作间和李红漾的房间,发现她的东西都还好好地放着时,他才安下心来。
他注意到工作间的桌上放着她做到一半的腊模半成品,工具也像是在匆忙问,随意被放置在桌上,明显表示工具的主人只是暂时离开而已。
他慢慢地拄着拐杖坐到沙发上,暗笑自己紧张过度的行为。
“啖……”
雷烈云坐在沙发上,感觉到脚边的骚动,低头一看,发觉红乐正在攀抓他的裤管。
自从猫咪上次得过肠胃炎,竟然开始亲近他了。
偶尔它还会像现在一样,在他脚底下主动地撒娇,不再像当初一样见了他就竖毛伸爪。
他弯腰从地上抱起猫咪,放到膝上抚摸着它。
“喂,小祖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