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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斯深深吸了一口气,挺起肩膀:“我明白,爸爸。正如你说的,我也会那样干的。这次尽量别去那么久,行吗?”
韦斯的眼神,含有揶揄,也饱含着明白事理的体谅,使得摩根周身血管涌动起阵阵强烈的自豪感,喉咙好像堵上了东西。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说道:“你真是一个好极了的好小伙子。”
韦斯的胸口至少挺高了一英寸。他俩彼此对笑起来。
“谢谢,爸爸。”
“谢谢,孩子,谢谢你的体谅。嗨。要是福气好的话,我也许用不着离开这去别的地方。现在,库柏可能在回来的路上了呢。”
“是的,”韦斯回答说,“不过,爸爸……”如果你非走不可的话,别为我们担心。还有我在这儿嘛。”
摩根的喉咙里似乎堵着东西,说不出话来,两人默默无语回到牲口棚。
摩根哼了一声,从马鞍上跳下来。眼下他还没感到疼痛,这一声是为明天而哼的--明天他就会感到浑身又酸又痛了。他好久未骑过马了,好久好久。
“明天我会周身疼痛的,”他埋怨说。“这是谁出的主意呀?”
韦斯将马鞍从他的黑骟马背上取下来,放到锯木架上,然后哈哈笑着说:“是你的。”
他俩把马具放进牲口棚后面的马具室里,给马匹扇凉洗刷,喂料,一干完活儿,韦斯立刻大步朝住房走去。
“在写有我名字的冰箱里,至少有一加仑的冰冻茶。你来吗,爸爸?”
“你先走。我再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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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冻茶听起来太爽神了,不过摩根刚才瞧见莎拉走进鸡舍。像她的一只母鸡受公鸡引诱一样,他不由自主地朝她跑去。
来到鸡舍前面,他听见莎拉高声吆喝:“哎呀!你真该死,柯格本恩!”
跟着传来一声响亮的咯咯鸡叫声,一大团尘埃从敞开的门口扑飞出来。
“我老是说,你这样老的鸡,肉都老得吃不动了,不过呢,要是我炖你两天,把你和进汤团里,谁也不会埋怨的。呀呀!不准那样做!”
摩根靠在敞开门的门框上,看见莎拉抓住一只大白公鸡,公鸡拚命朝她扇翅膀,莎拉转动身子躲开,好似在跳快三步舞。
“我听过人们跟家畜家禽说话,可不像你这样从头讲到尾。”
莎拉朝话语声的方向转过身来。摩根冲她大笑。她穿着经常穿的那身衣服:T恤衫、牛仔裤,裤管塞在高统胶鞋里。据她说,穿胶鞋更方便,用不着担心踩在什么东西上面,用水一冲就可把鞋上的脏东西冲掉。她的头发罩在一项绿色的球形帽里,帽上印着黄|色图案商标。
那个球形帽原来是一块头巾扎成的:她将头巾角绕头发绾起来,让头巾遮住眼睛以下的脸部。“你想抢银行呢,还是偷些鸡蛋?”摩根戏言说。
“真好笑,福思特。”她把头巾扯下来,头巾松弛地环围在她脖子上,她的下半部份脸挺干净的,脸的上半部份可就不那么干净了。“实际上毛巾是当防毒面具用的。我在这儿清鸡舍。你不戴上一个这样的东西,别想在这儿呆得下来。”
“刚才鸡咯咯大叫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了不得的大事。那是我抓住柯格本恩又旋了一圈。”
“谁呀?”
“柯格本恩呗,”她说,朝那只大白公鸡挥了挥手。“公鸡柯格本恩。”
摩根嘘了口气,转动眼珠:一匹名叫花斑的母马,一头名叫埃德娜的奶牛,现在还有这个。
“行啦,我算服了。为什么你把它叫做公鸡柯格本恩呢?”
“你在说笑话吧?看着它,它老了,邋邋遢遢,像垃圾场的狗那样坏,它的肉老硬得像破皮鞋,它还瞎了一只眼。你说,你给它取个什么名字?”
他晃了晃脑袋,说:“行将就木。”
“我不相信。它也许还傲气十足呢。”
莎拉弯下腰,背对着柯格本恩,伸手拿躺在她脚边的扫帚。这只公鸡无疑要跳完那套复杂的快步舞--摩根敢指天发誓,看见它那只黄|色的眼睛露出一种罕见的光波,这时它拍了两下翅膀,接着腾跃到空中,脚爪伸到身子前面,用它那两英寸长的爪子猛戳莎拉的右边屁股。
莎拉尖叫一声,像弹簧似地往上一蹿。她迅速转身面对攻击者大公鸡,眼神射出种种威胁--放你的血,炒你的鸡块,炖你的汤团。她咒骂了一句:“你这个蠢货!”
摩根笑得更起劲了。柯格本恩高昂起头,得意洋洋地长鸣“喔喔喔--”随后,它收起翅膀,它那只黄|色的眼睛不屑地扫了莎拉一眼。像至尊无上的帝王似的,大白公鸡昂首阔步,从莎拉和摩根身旁走过去,迈出鸡舍大门。
莎拉握紧拳头朝空中挥动:“总有那么一天的。”
“你真话多。”
她自嘲地笑了笑,说:“是呀,这点我知道。大白公鸡在这儿生活了这么久,久得都成了这儿的一部份了。我可不忍心杀它。骑马感觉还好吧?”
“很好。”
她的头偏向一边,说:“想说些什么?”
摩根微笑说:“有一个意味深长的问题。”
莎拉反唇相讥:“现在是谁话多?”
“这话是什么意思?”话一说出口,他就后悔了。真蠢!他十分明白,她的话语是什么意思。这可不是他当时想要进行的那种谈话。
他不想谈,怎样向她解释才好呢?她把他以前从未被搅动过的心灵给搅了个颠三倒四。对个性如此强硬的女子,他过去是从来不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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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生中对女人极少相信过。他怎么晓得,她不是在用她的色相作诱饵,阻止他把孩子们带走呢?
“哦,我明白了,”她说,双手放在屁股上。“你是有意要极力挖苦我。”
摩根极力将心情放松下来。要是她仅仅在利用他,那又怎么样?他没有对她作过任何承诺。干吗他俩不能偷愉快快在一起,看看事情会怎样发展呢?一旦感到受人利用了,他就离开。
但是,你能离开吗,伙计?你能离开她吗?
这就是问题的所在。他心里无底。他担忧,现在太迟了,他无法脱身离开了。早几天他就应该离开了的。
那么,你还与她抗争,别别扭扭干什么?
她那么想你,你也那么想她。
为什么他不能相信她?莎拉不是那种轻易上当受骗的女人。她只是为人太坦诚而已。她的坦诚与大方,充份表露在她的脸上和迷人的眼睛里。
“极力挖苦你?你是那样想的吗?”
她的眼神突然变得严肃起来:“那我应该怎样想呢?孩子们不在身旁作伴时,你为什么总要在我俩之间筑上一堵高墙?”
“好多好多年前,我就长大了,不要人作伴了。”
“这说明不了问题,我不信。”
他觉得,一丝笑意正从嘴角缓缓伸延到脸上--他在堵堵高墙和不要人作伴之间缴械投降了--何苦既与她又与自己过不去呢?“你会收回前言的,女士。”
她反唇相讥:“收回诺言,收回诺言。”
第六章
莎拉让喷头喷出的细细条条的水柱刷刷冲洗全身,将白天沾在身上的脏东西冲掉。孩子们和摩根在看电视,她想和他们作伴一起看,但先得清洗干净才行。她想穿上好点的衣服,换换装束,不穿牛仔裤。
可是,如果她不是穿牛仔裤而是穿别的衣服走进客厅,孩子们就会指指点点,大发议论。除了牛仔裤和T恤衫,她从未穿过其它衣服在屋里屋外亮过相。真该死!
把湿头发用毛巾擦干后,她心想,至少要淡淡化点妆,洒点香水。她拿起一瓶香水,瓶上的商品名是由粗红色的斜线条组成的:迷你牌。
“好,迷你牌。”名字取得太好了,真是好主意。但是,她不想弄得太招人现眼,只是这里摸一点香水,那里涂一点香水对,别忘了那儿也搽一点。
几分钟后,她走进客厅,在安吉身边的那张沙发的空位上坐下来,安吉的另一边坐着摩根。安吉仍然极少跟他说话,在他靠近她身边时,她不再羞怯怯地退缩到一边去了,他抚摸她时,她也不在乎了。
莎拉心里明白,摩根抚摸她,她也不会在乎的。她集中起精神看迪尼斯电影剧,孩子们个个看得全神贯注,一眼不眨。她看到一半,精神又开小差了。
这时,摩根打了个哈欠,伸展手臂到沙发背后。不一会儿,她感到他的手指在触弄她的头发。她望了他一眼,但他的目光仍在电视上。他那不知轻重的手指重重戳了一下她的颈子侧面,她差点哎哟叫喊起来,她的双臂顿起鸡皮疙瘩,她急忙用双手磨擦手臂,除去鸡皮疙瘩。
“冷吗?”
她侧转头望着他。他的手掌曲起,摸着她的颈背,四目对视,一动不动。“不冷,”她小声说,一点也不冷。
他会意地笑了,好像他看破了她的内心活动。
片间插播广告时,安吉将头枕在莎拉大腿上,脚搭在摩根的腿上。
看完电影后,莎拉到厨房收收捡捡了几分钟,好让孩子们有时间准备上床睡觉。她上楼跟孩子们道晚安,摩根紧紧跟在她后面,又跟着她走下楼来。
现在,她还有什么事情好做呢?
她在幽暗的客厅停了下来,他也停了下来,站在她身后,仅离开几英寸远。她感觉到了他身上的热气,听到了他的呼吸声,她的心企盼得怦怦直跳。
“希望你留下其中的一个给我。”
他深沉的话语,饱含明白无误的渴望希求之情,在她耳际轰响。她问:“其中的一个什么?”
他抓住她的手,拉转她面对着他:“其中一个睡前的道别吻。”
这个吻呀,她等了整整一天,等了她一辈子。如果他不来吻她,她赌定会去吻他的。“我可能留下了一两个。”
她偎进他的怀里,那是她极乐意依偎的地方。他俩的嘴唇贴在一起,没有迟疑,没有试探,如饥似渴般品尝爱的滋味,爱的抚摸。他俩的舌头急切切地舔来缠去,他俩的身体伴着爱的心曲的节拍摇动。
摩根嘘了口气,移开嘴唇,他感到他的克制力在一点一点地失去,于是将脸埋进她的头发里:“莎拉,莎拉,你好香呀,我从未闻过像你身上这么香的香味呢。”
“那是我的香水气味。”透过他的衬衣,她将吻一点点一点点印留在他的胸口上,同时双手在他背上摸来摸去,逗引他发狂。“香水叫‘迷你牌’。”
他用嘴唇触摩她的太阳||穴,她抬起嘴唇迎接他的嘴唇。“这香水真迷人。”他动情地说。
嘴唇甜甜地亲吻着,他使劲将她抱紧,使她紧紧贴在他的胸口上。她感到了他的欲火激发。情况发展得快了,太快了,他得打住,非得停止不可了。
他将嘴唇从她的嘴唇上移开,大口大口喘气。“真甜蜜,甜蜜的莎拉,我在催逼你,我心里知道,我可不想催逼你。”
她将他的头拉下来,贴在她的额头上。她贴着他的嘴唇说:“逼我嘛,摩根,你逼我嘛。”
莎拉本人也弄不清,她哪儿来的勇气说出那样大胆的话来。说出了那些话,她心里十分高兴。她想他,想了好多好多的时日。而他呢,也想她。根据他嘘了一口气又把舌头伸进她嘴里的神情,她看出了这一点。
后来,又像以前那样,他突然将嘴唇挪开了。“不,别离开!”莎拉叫道。
他气喘吁吁,她也气喘吁吁。他问:“你确实想,莎拉?”
她笑了,笑声有点嘶哑,带有挑逗性:“确实想。”她抬头逼视他的脸。“以前,我从未叫过男人跟我睡觉Zuo爱。摩根,要我请你吗?”
他狠狠吸了口气,屏住气息,然后长长地吐出来--带出了笑意。“可是,到早上时你还会敬重我吗?”
她用一个手指捏着他湿润的嘴唇,说:“即使晚上只是我希求的一部份,我也要对你五体投地了。”
“我尽力不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