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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然是个大大咧咧不喜欢动脑的人,对这个少年离家的哥哥也一向敬畏大过亲近,然而此刻,心中忍不住涌起一股混合着愧疚的莫名酸楚。
〃哥,我总给你添麻烦。〃默默走过去,在凤飞身边坐下。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叫我哥。〃凤飞回过神,哼了一声,语气仍然冰冷,〃真想不给我添麻烦,就好好找个事做,出去玩也行,就是别再下场了。〃
〃我也不想赌了。〃阿然索性抱住凤飞的腰,将头埋在凤飞的腿上,声音闷闷地传来,〃我爱上了一个人,想成家,好好过日子。〃
凤飞有些愕然。不想赌这三个字,还是第一次由阿然口中说出。这就是爱情的魔力?
〃她是谁?〃
〃我不想说。〃阿然将脸往凤飞柔韧的腿肌内沉得更深。
〃嗯?〃凤飞的声音中带着微怒。
〃我不想你调查她,〃阿然的语气透出某种固执,〃然后再捧着一堆资料,告诉我她是不是适合我,我应该跟她结婚还是分手。哥,我不想这样。〃
凤飞并不否认,听到这消息后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去调查对方有怎样的身家背景,来历过往。知己知彼,才能化被动为主动,牢牢杜绝任何危机。就算恋爱,也是一样。
却被先行一步否决。
凤飞手心抚过阿然湿润,略带卷曲的黑发,喟叹一声:〃我只是担心你。查一查,也没坏处吧。〃
〃不要。〃阿然跳了起来,凶猛的眸子直视凤飞,〃你让我自己去做。就算被骗,也是我自愿。〃脸上表情突然柔和,〃何况,小茵也不是那种人。〃
凤飞笑了起来:〃不会是你的初恋吧?这么激动。〃看了看表,〃时间要到了,你先走吧。我五分钟后离开。〃
〃嗯。〃这次阿然并无异议,套上衣服,将皮箱内的钱拿出,准备出门,〃这钱我以后有了会想法还你……〃
〃去吧。〃凤飞不在意地挥挥手,并不理会那句每回都要听的话,〃还是那些规矩。另外,自己小心。〃
小茵。
单凭一个名字要查出是谁来,还真有点棘手……
凤飞看着阿然离去的房门深思。
杜亦南没有凤飞那种不在陌生场合吃东西的怪癖。因此凤飞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喝了三杯茶,正百无聊赖地翻着桌上的杂志,等着喝第四杯。
〃辛苦学长了。〃
凤飞笑吟吟地从茶室的天窗露出半个身子。
〃当心啊。〃
杜亦南连忙起身过去扶住。
两个人声音都非常轻,因为不愿被门外站着的那两个保镖听到。
凤飞要杜亦南帮的忙就是这个。两人找了间茶座雅室假作叙旧,凤飞却从窗户里溜走,办完事后再以同样的方式溜回来。
〃真象回到了学校,偷爬女贞墙的时代。〃
两人回到座位,一边压制声音,一边偷偷地笑,都有一分回到往昔年少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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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很少爬。〃
凤飞一本正经地道,眼中却含着笑。
他们读书时,N大还实行宵禁制,定时关门关灯,害得出去夜游的情圣们不得不学梁上君子,纷纷翻墙而入。
〃那是。你是什么人呐,最用功的优等生,最尽职的财务部部长。就算晚归,一个电话回去,立刻就有老师出面保释。〃
〃我记得你跟校警混得更熟。〃凤飞忍住笑。杜亦南堂堂体育部风云人物,又兼一流好人缘,岂是作假的。
〃可我还是比较喜欢翻墙。〃杜亦南眨眨眼睛。
〃我也是。〃凤飞终于跟着承认。
两人一齐大笑。这次没有抑制,笑声大得令门外两个保镖面面相觑,甚感惊异。
笑声渐止。
〃你现在在哪里做事?〃凤飞开口相询。终于进入正题。
〃我在一家公司上班,今天是因为房租到期,屋主又不肯续签,只好请了假,借了老板的车出来找房子。〃
一派谎言。
凝视着杜亦南诚挚的脸,凤飞也很希望他说的全是真话。可惜不是。
杜亦南毕业后即去参军,其间因为一件人质案被警方看中,破格提拔,成为秘密警员,负责一些不能言传的任务,且战绩斐然。
而这次他被派出来的目标是自己。
这世上哪来那么多巧遇。凤飞突然有些想笑。如果不是杜亦南出现得太过凑巧,加上官度临去时那句意昧深长的提醒,他也未必会想到利用刚才见弟弟那一点空隙,连电脑查杜亦南的底细。毕竟是老校友了,毕竟是……自己当年……
〃要不然你先在我那住几天,〃凤飞听见自己爽朗的声音,象足一个好客的同窗,〃等找到房子再搬出去。不过我那里规矩多,只怕你会不适应。〃
〃那太好了。〃杜亦南理所应当地惊喜。表示感激。并开无伤大雅的玩笑,〃我这样的人,哪里不能适应。我保证,绝不会影响你带人回来过夜啊。〃
〃那也不至于。这是我的地址,一会儿你收拾了过来。〃
两个都不是行事磨蹭的人,一经谈定,利索分手,各自回去准备。
我为什么要给他这个机会?回去的路上,凤飞默默自问。原因当然可以说出很多。可是在自己的心里,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一时软弱或彻底理智?凤飞同时想到了官度那双深不可测,仿佛可以洞察一切的黑眸。他大概是不会赞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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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一个独居男人来说,凤飞的厨技还算过得去,然而当尝了杜亦南的一菜一汤后,掌勺晚餐的重任便顺理成章移交给了他。
〃真奇怪,你这么懒的人,居然不请个厨师,跟这豪宅也不相衬。〃杜亦南系着围裙,将最后一道散着红亮诱人光泽的汤放到桌上。
〃平时工作忙,在家吃饭的机会很少,用不着请人。豪宅,那就是个笑话。〃凤飞坐在餐桌一侧,愉快地看着菜一道道排列上桌,〃酸辣汤!还有这个!几年没吃过了。〃
〃当然,从学校到现在,这可是我一向的保留节目。〃杜亦南得意地解开围裙,拉开餐椅坐下。
〃嗯嗯,倒要看看有无长进。〃
凤飞在盛宴的桌上左右寻找汤勺。
〃这里。〃杜亦南笑吟吟地递过去,〃菜太多,就没搞成一式两份,公筷制吧。〃
凤飞微讶地看他:〃你还挺西化的。〃
〃得了吧,哪是我西化。〃杜亦南用干净筷子往自己的盘里挟菜,笑道,〃你那洁癖,认识的谁不知道,被人沾过杯口就要扔掉杯子的主。我好不容易找个免费地方借住,可不想为了这个弄得饭都吃不成。〃
〃这个……〃凤飞有些尴尬,〃你记性真好。不过现在没那么讲究,忙起来时几天吃不到正经东西,别人塞什么吃什么,哪有什么可挑拣的。〃
〃适者生存吧。〃有着开朗面容宽阔胸膛的男子笑了笑,漫不经心地道,〃听你的口气,平时忙得紧?适当放一下吧,钱是赚不完的。〃
〃有时不是不想放,是放不了。〃凤飞埋头喝汤,双颊被热气熏出了红晕,额上也有微汗,〃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是不是?哦,麻烦你把后面那个递给我……我差点忘了吃今天的胃药。〃
杜亦南回头,在身后的案几上找到一个小瓶,看着标签摇头:〃这药副作用还挺多,你真该注意身体了。
无论如何,这应算个完美的夜晚。
||乳白色的灯光柔柔倾泻,室内如镀了一层薄银。卡拉扬最后指挥的布鲁克纳交响曲自SUNWOODS木质音箱中悠悠飘扬。隔着磨砂玻璃,厨房里模糊不清的男人身影正在忙忙碌碌。
凤飞无所事事地倚在沙发上,修长手指轻敲细腻皮面,出神瞧着数米外正在清洗碗盘的杜亦南。
曾有多少次期盼象这一刻的来临?恋慕的对象近在咫尺,仅容两个人的空间,气氛温暖,眼波流转。暧昧抑或清白,都尽在无言。
而多年以后,上帝以独特的方式令这愿望成真。
足够了,能有这样。凤飞悄然微笑。对于生活,他又如何能够要求更多?
接过男子温厚手掌递来的水果茶,凤飞含笑垂眸,将一切过深过浓,或理性之外的情绪,都完整地藏入长长睫毛的阴影中。
第二天,第三天,也这样平静度过。
杜亦南出去看了几次房子,都不是很满意。凤飞有时陪着他一起去,有时留在家中。他似乎下定决心要将这次假期利用充分,无论电话或传真怎么轰炸,一律不理不睬。其间只因为公事出去过一次,跟当事人见面。
这次例外令杜亦南也忍不住有些好奇,曾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他接了这个案子会赚多少。
当时窗外秋晴如洗,凤飞一袭纯黑色羊毛贴身便装,正专注地眯在阳光下的躺椅里打旽,闻言笑了笑:〃没有。这案子是替群失业工人打的,一分钱也收不到,连调查费都得自贴。〃
〃哦,冷血无情的大律师也会做善事?〃杜亦南打趣道。
〃无偿工作,非我所愿。〃凤飞本准备继续打旽,瞧见杜亦南感兴趣的眼神,想了想,笑道,〃亦南,你相不相信这世上还有侠盗?〃
〃侠盗这个名词本身就有问题。〃杜亦南直率道,〃盗就是盗,我记得我们当年也讨论过,无论其动机何在,实质都是一种资源的非法掠夺。一个健全的法治社会不需要这个。你是律师,应该比我更明白。〃
〃是啊,法律高于一切,无人可凌驾其上。〃凤飞低笑,〃可这个侠盗,最常对我说的话是一句庄子,窃国者候,窃钩者诛。〃
〃真有这个侠盗在?〃杜亦南微觉惊奇。
〃嗯,他姓郎,单名寒。总自比为城市猎人,所以道上给他的外号就是猎人。〃凤飞娓娓而言,神情轻松,不象在说一个绝大秘密,倒象在道一件茶余饭后的趣事,〃他就是那种替天行道,劫富济贫理论的贯彻者。平时独来独往,作案不算多,但都挺大,不过因为被他偷的人多少有点见不得光,没有报案,所以到现在都没留案底。〃
〃黑吃黑?奇怪,你怎么会跟这种人认识的?〃杜亦南目光闪动,笑道,〃你是靠法律吃饭的人,他则无视法律,你们本该没有任何交集才对。〃
凤飞似乎浑然不觉这种对话已超出了同学叙旧的范畴,端起泡得正到火候的雀舌喝了一口:
〃那是有典故的。一次我去酒吧秘密会见证人,谁知是个圈套,快出事时郞寒过来解了围,也可以说是他救了我。结果走出酒吧后,他才发现,我正是他最恨的那种人,律师,而且还是律师中坏的那种,金钱至上,罔顾道德。他那个后悔啊,〃想到那时的情景,凤飞忍不住笑了起来,〃可他又不能将我再推回去,就拿着刀逼我答应,要我再别替有钱人办案,我说做不到,他没办法,只好跟我约定,他有案子找我接,我必须无条件答应,而且不许收费,最要命的是,〃莞尔放下手中茶杯,见杜亦南正听得入神,继续道,〃只准赢不准输,输了就得吃他一刀。〃
〃不会吧?你当真答应了?〃杜亦南听得惊心,〃哪有这么蛮横的道理,官司输赢谁能说得清,万一哪天你失手呢?〃
〃所以他的案子,我就算再忙,都要放下一切,全力以赴。〃凤飞淡淡一笑,笑容中带出了些什么,却看不清是无奈还是自负。
真是这样么?杜亦南想起凤飞家中严密的保全设备,楼下的守卫,以及每次出门身后都要跟着的两个剽悍保镖,无不印证了传闻中的话,凤飞在为一个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