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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燕恒看她的眼神不由得又多了几分欣赏:“不错。只是未过回门仍算得是新妇,且有我的腿在这里呢,若父亲也发了话不必过去,你歇歇也好。”
“就怕县主要挑刺儿呢。”绮年想起赵燕妤今晚的挑衅,不由得皱了皱眉,“也不知县主几时才能嫁出去。”
“怕是还要两年。”赵燕恒随口回答,“她才十四,王妃又心爱,恐要留到十六才会嫁。横竖亲事是早订下来了,阮麒年纪也并不大。”
“两年?”绮年喃喃,“那乔家表妹怕有得等了。”阮麒不成亲,阮麟自然不能抢在兄长头里。可是乔连波已经十五了,还要再等两年,颜氏怕要急出火来了。
说到乔连波,赵燕恒立时眉毛微竖:“便宜了她们姐弟!阮家的亲事,原该让他们退了才是。”
绮年摆摆手:“随他们去吧。阮麟未必是良配,英国公府也不是什么逍遥乡,日后过得如何且看她自己了。何须为这些人分心。”她在赵燕恒胸前蹭蹭,又打了个呵欠,“要做的事情还有许多呢。明儿要挑回门礼,后日回去看舅舅舅母,等回来就得把你这院子里的人全部认一遍——王妃不会让我管家吧?”
“不会这么快,她总要教教你的。不过你是世子妃,将来总要管家的,自然,若你无管家理事的才能,她再将此事接回去也是顺理成章的。”
“任重而道远啊……”绮年叹口气,“好想分家哦。”
“我也这般想。”赵燕恒低声轻笑,“她对父亲毕竟是真心真意,若她肯收手,我也不愿让父亲夹在其中左右为难。绮儿,我是不是太过心慈手软了?”
“她害过母亲么?”
“没有。”赵燕恒摇了摇头,“母亲是因祖父与舅父一起身亡,郁结于心而去的。自然,若是她与父亲能两情相悦,或许还能多几分牵挂。”
“既然她并没有害过母亲,你是有资格宽恕的。”绮年仰头看着赵燕恒的脸,“如今你是世子,我们过得幸福,就是对她最大的报复。”
93回门日百味杂陈
回门是件大事,尤其此次郡王世子的婚事极其引人注目;世子妃出身低微;却是得了皇上太后并皇子夫妇赏赐的人;偏偏到了成亲的时候又出了坠马代娶乃至不能拜堂不能圆房的变故,真是京城瞩目。因此今日世子妃回门;一路上少不了有那好事的人偷偷张望。
绮年坐在马车上;简直坐立不安。赵燕恒看她那样子忍不住好笑,伸手将她拉到自己膝头上:“安分些;你再着急马车也不能走得更快一些的。”
“人家就是着急嘛。”绮年根本坐不住;恨不得马车长上翅膀,飕地一下就到了吴家。想了想;又开始扳着手指头数:“舅舅送一方金星砚,舅母送一匹宝蓝色的缭绫;二舅舅送一副鸿雁玉带钩;二舅母送一尊檀香观音;哥哥和两位表哥每人一盒湖笔一刀澄心堂纸;表姐表妹们每人一对玉禁步,表弟们每人一盒湖笔一盒徽墨,小表弟送一方小砚台……”
赵燕恒微笑听着,看着绮年眉飞色舞的样子,不得不多问一句:“没有忘记老太太的礼吧?”虽然他很不想给颜氏送什么礼,但这却是绮年的面子。
绮年垮了脸:“没忘记。两匹万字不到头的蜀锦。”花纹好彩头,料子贵重,但是——不上心。
“这也够了。”赵燕恒掀起帘子往外看了看,笑了,“到了。”
吴府大开中门,吴若钊吴若铮兄弟两人带着子侄们一起在门口迎接,连李氏和郑氏也出来了。左邻右舍都有人悄悄地在向外张望,想看看郡王世子与世子妃是个什么派头。
今儿绮年带的就是自己的四个陪嫁丫鬟,王府的丫鬟一个没带,只有赶车的小厮是王府的人。如鸳如鹂从后头的马车上下来,王府这边的小厮已经摆好了脚凳,绮年扶着两个丫鬟的手从车上下来,脚一沾地就冲着李氏去了:“舅母!”
“哎,哎!”李氏欢喜得不行,被丈夫扯了一把才反应过来,对着后头下车的赵燕恒一起行礼:“给世子和世子妃请安。”
赵燕恒扶着小厮立秋上前一步:“舅舅舅母请勿多礼,该是我给舅舅舅母请安才是。”
李氏自听说迎亲路上赵燕恒坠马,连堂都未能拜成,这几日真是吃不香睡不稳,那一颗心提在嗓子眼里总放不下去。如今见绮年笑盈盈地神完气足的模样,这颗心才一下子放了下去,满面欢喜地道:“快进去,快些进去坐下再说话。”看了赵燕恒的腿一眼,悄声问绮年,“世子能走么?还准备了一乘轿子的。”
赵燕恒耳朵尖,已听到了,含笑道:“多谢舅母关心,无甚大碍的。何况在舅舅舅母面前,哪里有坐轿的道理。”
吴若钊心中高兴,笑道:“若撑不住便说,都是自己家里,无须拘泥这些礼数的。”
一群人热热闹闹进了松鹤堂。颜氏在上头坐着,听小丫鬟喜笑颜开地来报:“世子爷和世子妃已经到门口了,赏了每人一个红封儿呢。”捏捏自己手里这个,方才跑进来报信的路上已看过了,是一小块碎银子呢,得有三钱重呢,顶自己两个月的月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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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氏捻着手里的念珠,直到听见院子里的声音才抬起眼皮,便见人群中绮年穿着大红绣暗线石榴花的小袄,下头象牙白满绣二色金线蝴蝶的裙子,衬得一张脸花朵般娇艳。头上梳着精致的元宝髻,中间插了赤金珍珠华胜,两边缀着粉红色珊瑚垂珠,比出嫁之前又多了几分小妇人的妩媚。
颜氏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旁边坐着的乔连波。乔连波今日穿了一件藕合色的新衣,只是这些日子脸色总是有几分苍白憔悴,虽然薄薄敷了脂粉,却少了青春少女的活力。
若是有亲生父母在堂,今日该是女婿拜岳父母的,但吴家只是绮年的舅家,又碍着赵燕恒的世子身份,吴若钊自是不能受赵燕恒拜礼,夫妻二人立在堂中,对长辈行揖礼与福礼,再敬杯茶也就是了。
颜氏看着这两人并肩而立。赵燕恒身穿大红绣寸蟒的锦袍,头戴白玉冠,眉眼清俊,满面春风,与绮年站在一起,宛然一对璧人,不由得心里百味杂陈,不由自主地一眼眼去看乔连波。
敬完了茶便要分发礼物,两匹蜀锦送上来,颜氏看那万字不到头的花样也吉利,枣红的颜色也喜庆,便咳嗽一声微微欠身:“有劳世子惦记。”
赵燕恒微微一笑:“老太太是世子妃的外祖母,自是应该的。”话虽客气,却带着明显的疏离,转头便向吴若钊夫妇笑道:“绮儿多蒙舅舅舅母眷顾,区区薄礼,还请舅舅舅母莫嫌简薄。”
一边是老太太,一边是舅舅舅母,亲疏远近一闻可知。郑氏心里偷笑,看着珊瑚捧出一匹宝蓝色的缭绫,随着她步履移动,阳光就在那缭绫面上跳跃,颜色如同水波起伏般变化,故意乍舌道:“这是缭绫罢?料子贵重也就罢了,难得是这宝蓝的颜色,既染得正又这般清透,实在是好东西。”
绮年笑盈盈叫如鹂拿出那尊观音来:“记得二舅母屋里有个佛龛的。”郑氏信佛没有李氏那么虔诚,所以虽有佛龛却不曾供菩萨。这尊檀香木观音大小不过巴掌,通身紫褐油润,雕工精湛,且隐隐散发着檀香之气,郑氏拿在手里便爱不释手,忙叫丫鬟:“红罗快拿那托盘来,垫块新绒布,将菩萨请进屋里去。”
这里吴若钊拿了那块金星砚也是翻来覆去不舍得放下。他是爱书法之人,自然也爱砚。这金星砚乃是产于歙州的龙尾砚石中有金星者所制,日光之下有灿灿金星如龙鳞一般,唐时且作为皇帝的赐砚,实是珍品。吴若钊捧在手里,恨不得立时就去书房写几个字。偏赵燕恒还笑着道:“早听说舅舅一笔好字,就是几位表兄也都长于书法,故而今日带了纸笔墨砚过来,一会儿还要请教舅舅。”
吴知霆兄弟论年纪还比赵燕恒小,哪里敢当他称一声表兄,齐齐谦让道:“世子幼有才名,今上都亲赐‘秀材’二字,若说请教,可不羞煞我们了。”
吴若铮对那副白玉带钩也十分喜爱。带钩是男子常用之物,这副带钩以羊脂白玉制成,雕成曲颈鸿雁之形,乍看极为朴素,细看才觉其刀法大气,线条简洁流畅,颇得汉八刀玉蝉之神韵,带在身上看似不起眼,实则极衬身份的,最合吴若铮之意。因见这东西不似当代之物,少不了问一句。绮年笑嘻嘻道:“是从世子爷那里挖来的,我亦不知是哪朝哪代之物,只觉得二舅舅用了合适,便拿来了。”
郑氏不由得笑道:“你这丫头,怎好如此。”心里却羡慕得紧。外甥女张口便叫世子爷,显然夫妻二人极是亲切,连哪朝哪代之物都未问就拿来做回门礼,可见世子对其之纵容。想起吴知霞在宫中一言一行都要守着规矩,且又是侧妃,不由得有些黯然。
赵燕恒欠身笑道:“此物刀法仿汉,但看其规制却似是唐末之物,恒于此无甚研究,着实难以断代。”
这话说得轻巧,但这东西是古物则确切无疑了。吴若铮拿在手中既喜爱又有些舍不得用,叹道:“此为古物,绮儿不该这般便拿出来。”
赵燕恒笑道:“便是古物,有其用处便胜于束之高阁,绮儿一片孝心,二舅笑纳便是。若用着顺手,便是此物的缘分了。”
吴知雯拿了一对雕成双蝶形的绿玉禁步,蝶身颜色浓绿,蝶翼略浅,且分布着几点黑色。工匠设计巧妙,将那黑点一对做了蝶眼,另外几点做了蝶翼上的眼斑,乍看去真如一对活生生的蝴蝶,边上再以赤金镶边,阳光下金碧辉煌,好不华丽。
再看吴知雪手里那一对白玉禁步,就着上头一层桔黄|色的玉皮子雕成枝枝桂花,衬着白腻温润的白玉底子,清新淡雅。吴知霏那却是一对白玉球,球中套球,双层镂花,拿在手中晃晃,里头的玉球还能转动,实是精巧。自己将来嫁与周立年,若是身畔有这么随便一对禁步,出门也就拿得出手了,绮年却是随便就拿出了四副来送人。
乔连波得的是一对中规中矩的白玉鹤衔灵芝玉佩,玉质温润色泽均匀,雕得亦十分精致,她拿在手里看了看,便向绮年低声道:“多谢表姐,这玉禁步着实精致。”
绮年点头淡淡一笑:“表妹不弃便好。”转身拿了一块小砚台向吴知霖晃了晃,“知霖看这个!”
吴知霖还是那么胖乎乎的,迈着两条小腿跑过来叫了一声:“小砚台!”
绮年笑眯眯地道:“给你写字用,好不好?”
这砚台雕成一片荷叶,边上还雕了一只蜻蜓承笔,吴知霖看着喜欢,紧紧抱在手里,仰头笑道:“谢谢表姐,谢谢表姐夫。”
旁边杜姨娘忙小声教他:“哥儿,要称世子。”
赵燕恒笑道:“什么柿子梨子的,叫表姐夫便对了。”弯腰伸手把吴知霖抱起来放到自己腿上,捏了捏他的小鼻子笑问道,“会写几个字了?”
吴知霖虽是庶出,自小却也颇得郑氏宠爱,并不怕人,见赵燕恒问,便絮絮地将自己学会的字比划给他看。他嘴巴笨,说得结结巴巴的,杜姨娘急得不行,几次想抱他下来,但见赵燕恒极有耐心地含笑听着,还是悄悄退了开去。
李氏捉空儿将绮年拉到身边,低声问道:“过得可好?”其实今日见小夫妻说话这样无拘束,便知必定相处甚欢,只是不放心,还是要问一句才行。
绮年脸上就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