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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哪根筋错乱了,竟然对他有非分之想?之前他可还被列为最不受欢迎的人物啊。
“你可醒过来了,我还以为必须找个王子来亲吻你你才会醒过来呢。”幸好荒山野地最缺的就是王子,要是她肯退而求其次,工人倒是一堆。
“你……为什么在这里?”对他的笑话,姚仙显然不怎么捧场。
“因为要对你负责任啊,我可不是那种没有责任心的花花公子喔。”他故意道。
“你真是够了,我以为我们昨天晚上已经握手言好了。”小气鬼!
“看起来你恢复得迅速良好,这样我就放心了。”牙齿犀利如昨,不赖!
“我昨天……”她下意识的咬指甲。
“别说你都不记得了?”
她倒下去可好,什么都不知道,为了她,他可是忙到天亮又被电话催到山上来,蜡烛两头烧呢。
幸好医生只说她过度疲劳,清醒后,只要补充适当营养,wωw奇Qìsuu書còm网多休息就没事了;她这一睡睡去十几个小时,看起来精神气色是好多了。
姚仙啃咬著拇指,神情陷入思索,逐渐显露颓丧的脸蛋叫人看了好不忍心。
“我一定为你制造了很多麻烦。”
“不要常常就好。”
“我可不是经常制造麻烦的人!”这人,叫别人跟他怎么客气得起来哇!
“我只能说是希望喽。”
他到底什么意思啊,叫人火大的态度!
“谢谢……如果可以,请告诉我要怎么回去,我出来得太久了。”她本来真的想好好跟他道谢,表现自己的风度礼貌,可是这个冬虫夏草根本叫人礼貌不起来!
她失踪了大半天,又没打电话回去,公司肯定乱成一团了。
糟糕的是,今天有两场婚礼要布置,新娘要挑毛片,还有,她忘了告诉盛雪一○八新娘的礼服要修改……总之,她不能待在这里就是了。
“回去?也对,你家里的人会担心。”
她的心一抽。“我没有家人,但是工作夥伴会担心我。”工作跟朋友是她最深的倚赖了。
“我昨晚通知过她们了。”
“啊?”
“我在你的手机里面找到她们的联络电话,她们叫你不要太快回去,公司有她们就够了。”夏草掩住想笑的表情,酒窝却出卖了他。
姚仙实在很想问他,他的酒量是不是很惊人,要不然哪来那么迷人的酒窝。
“真的?”她要去求证。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夏草笑笑的说:“这么高的山没有基地台,你要晚点才能打电话去问。”换句话说,现在是信不信由她了。
可恶……他嘴角的酒窝就不能消失吗?他就非得这样子笑?
“还有……”
“什么?”她会不会反应得太剧烈了?
“你可能要等一等。”
“什么意思?”
“这里不是说来就能来,想走就可以走的,通常必须等大夥下工后,搭林地卡车到林班处,再开自己的车回去。”偶尔他们也搭运送林木的小火车。
“那可不行,我有好多工作要做!”
“除非火烧山,否则什么事情都要顺著时间来。”
“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我偶尔上班的地方。”
她的眼光像见鬼了。
“你的脑袋瓜子偶尔也该往好的方面想。”
“你……又知道我在想什么了。”她横眉竖眼的样子非常可爱。
“你看!”他带她走了几步,眼前林荫大开,远处,一座朱红色大桥还有河隐约可见。
“关渡大桥!”她叫。
“我说过我住在这里的,这块林地在九二一跟三三一地震以后损伤很严重,很多树连根拔起,对下面的水源地造成很大影响,所以我跟几个朋友主要的工作是种树。”把树苗种进土里,不时浇水,预防鸟类啄食,病虫害防治,都是他的工作。
姚仙很震惊。
她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
“中午了,我们去吃饭。”回来看她就是为了叫她吃饭的。
他不想跟她探讨那一大堆道理,人生的道理应该从肚皮开始,五脏庙祭饱了,任何想法都可以通融的。
对厚,不提醒她还没感觉到饿,这一说,全身的力气被抽光,像一窟空空的水池,她好像从昨晚就空著肚子到现在了。
当然啦,中间吃了几口猫食。
“这里有吃的?我可以回到市区再吃。”她不信这里有什么是可以拿来吃的。
虽然这边的空气清新润肺,是她从来没有享受过的森林芬多精浴,长久锁在身上的螺丝却催促著她回去她习惯的圈圈里,她被制式了吗?
盛雪也叫她不用赶著回去。
那个死丫头,随便就信这个男人说的话!
“你急也没有用,现在是午休时间,还是你准备用双脚走路下山?”夏草猜,她正想这么做。
她苦了。
“总之,吃饭皇帝大。”他带路。
她会喜欢这里的。
姚仙迟疑了下,看起来别无选择,她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认命的抬脚跟著夏草往前走。
森林没有她想像中的荒芜,可能是经常有工人走动的关系,林道简直干净得过了头。
没有心理准备的,她瞧见几公尺外,一群男人围成一圈开怀大吃,每个人几乎都端著铁制大便当,有的嚼鸡腿,有的扒饭,对著正中央一锅热腾腾的汤。
有人看见夏草,热情的招呼。
“今天煮菜的欧巴桑请假,我们自己下厨,谈不上好吃,但是填饱肚子绝对没问题。”其中一个男人递姚仙她一个阿兵哥吃饭用的大碗,要她自己动手。
饭跟菜,香味扑鼻。
但是,她这一辈子可没吃过这种大锅饭,对象还是一群打赤膊、穿短裤的男人。
她无处著手。
“小姐,喝碗汤……很滋补的唷。”
“对啊,可是难得一见的好料。”大夥吃得啧啧有声。
到底是什么啊?
夏草舀了半碗给她。
她捧起汤,尝试的喝了口。
哇,好好喝,甜味自然爽口,肉块滑腻,对於十几个小时滴水末沾的她来说,当然要比饭菜吸引人多了。
她一口气喝下好几碗。
夏草眼中连连闪过讶异。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喝的是什么汤啊?
“这是什么汤,真好喝。”
“好喝对不对?这种好料可不是天天有得吃的,”有人爆料、
“是你给我们带来好运的。”一个比较像头头级的人物哈哈大笑著说。
“有钱没处买。”
“有啦,华西街多得很。”有人吐槽。
“欸欸欸,别吓到小姐。”
但是,来、不、及、了。
空气中有抹可疑的静寂……
姚仙的眼光瞥向夏草。
“不过就是蛇嘛,夏草,有什么不能说的……”有个男人看不过去的爆料了。
“啊……”
飞鸟走兽在那瞬间受到很大--很大的惊吓。
第五章
天有不测风云,指的绝对是姚仙眼前发生的惨状。
她脸色惨白。
紧闭的唇表示她正处於震怒的状况下,紧握成麻花状的十指控诉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想把老天爷抓来狠狠揍扁的怒气。
她抖颤的举起食指,指到夏草脸上。
“你为什么要住在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她崩溃了。
明明就只隔著一条便桥,桥的那头万丈红尘,因为山势的关系,眺望过去车潮一清二楚,而她,却困在桥的这一边,眼巴巴的过不去。
她不过想回家好好洗个澡,然后大睡一觉。
姚仙越想心越酸。
“果然是撑不下去的。”夏草皱眉。
这条连接道路本来就老旧,水泥桥长年被偷盗砂石的大卡车来回蹂躏,更是肝炀寸断,照他原来的估计还能撑过这个冬天的,现在上方无预警的坍塌,百斤重的黄泥、石块、槟榔树挡在路中央,有点麻烦了。
“我说……你有没有听我讲……现在要怎么办?!”
“这上面是阿用叔的槟榔园啊。”阿用叔的顽固是出了名的。
“夏先生!”
“石头这么大,不叫碎石机来不行。”他伤脑筋的是另外一回事。
他们……鸡同鸭讲吗?姚仙不敢置信。
“夏草!”
“先做个警示脾吧。”为了安全起见,叫过往车辆绕道比较实在。
姚仙气得眼中两颗泪珠滚动,一个不小心就怕掉落地。不是她想动手动脚,是这个男人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你这个冬虫夏草……”香蕉芭乐!
“你……叫我?”她……的手还满软的。
“我不管你要种草还是种树,也不管你脑袋里面装的是啥,我只问你,我要怎么办?现在!”都是他害的,害她失去理智,害她失去形象。
他要是敢再恍神,绝对拿石头伺候!
“你?”
“我怎么爬过这一坨东西,平安、顺利的回家去?”她大方的原谅他的白痴行为,咬牙切齿的重复说过N遍的话。
“我不认为你的体力可行。”爬?最好不要。不建议。
会很难看的--
“我不想困在这里!”关渡。她印象中的关渡不是条条大路吗?
“看起来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你……”她看起来……不只是看起来,实际上真的要抓狂了。
“不如,你暂时到我家住几天吧。”他喜欢她的多种样貌,但是,这两天也够她伤神,不需要再多了。
“就这样?”烂主意。
“就这样。”
“你没有其他办法,譬如叫直升机过来?”她异想天开的问。
夏草瞄了下她平坦的小腹。“直升机是用来救难用的,耗费的是人民的纳税金,不是拿来玩的。”除非她是个产妇,前提还要是分娩迫在眉睫,要下然,浪费公帑,浪费资源,不必要!
“挖土机呢?”姚仙绞尽脑汁想方法。
“那也不是说要就有,”
“昨天晚上你为什么不让我躺在路边不要管我?”今天她也不会净碰到一堆悲惨事件。
夏草用冷森森的目光看她。
他平常温和的眼睛如今罩上一层冷峻,五官线条微微绷了起来。
“我希望你不是真心这么想。”
好~~骇~~人。
姚仙从来都不是那种懦弱的女生,自从她国二爸妈离婚之后,这一路走来也没有想过要倚赖谁,独立自主的个性更是只有她训人的份,这次,却被夏草的眼神吓得不敢再胡乱说话。
她缩成没有胆,被拔掉尖牙的小猫。
真没志气啊!
她承认,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强悍的人,她是被环境逼的。
遇见比她强的人,她低头低得很快;当然,要是不能叫她心服口服,她也是不服输的。
夏草看见她陷入沉思,迅速的从车子里拿出很多家私,他把两个木片放在引擎盖上,很快的用签字笔写了几个字,两个告示牌很快完成。
姚仙束手无策的看著他在土堆上爬过来、爬过去,动作之灵活叫人怀疑他是不是登山队的一员。
“我会尽快通知抢修班的人过来。”他在安抚她。是的!他好像被这个女人吃死了耶。
“你说的?”她又开始咬指甲。
“是、是、是。”
她再次陷於没得选择的境地。为什么最近她总是如此无奈啊?
“你不上来吗?”她发呆的时候夏草已经上了车,却不是很明白姚仙还呆呆的杵在那里做什么,凌迟她的指头那么有趣吗?
女人,他这一辈子大概都弄不懂她们。
很怕他真的扔下她不管,她以最快的速度坐上已经颠了她好几个小时屁股的座位。
好烂的车、好烂的男人……她的心情也好烂啊!
※※※
烂人、烂车,意外的是他竟然拥有一幢不烂的房子。
透天层,红瓦白粉墙,洗石子和红砖材料盖的,传统跟现代并融,一点都不花梢。
房子四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