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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血气伴着怒火上升到他的喉头。
“你不和我计较?今早在河里是谁害我差点淹死的?”他没打折了她的花拳绣腿就算很给她过世的老公面子。
“当然和我没关系。”她柳眉倒竖。“闻人大侠,倘若我记得没错,似乎是你跌下悬崖之前拉着我做陪葬的。”
“若非你带领黄河七帮的土匪们到处作怪,我又如何会为了追捕你而跌下山涧?”他瘦削的俊脸转成铁灰色。
“你好象还没搞清楚状况。阁下率着大队人马前来常山,目的在于围剿‘天机帮’,我只不过正好待在现场坐山观虎斗而已,你少把茅头转向我。”朝云反唇相讥。这家伙真会颠倒是非的,可恶。
“任何宵小匪徒都是我缉拿的目标,你也不例外。”闻人独傲拒绝再和她废话。
柳朝云的机敏巧诈在江湖中是出了名的,所以她才能凭那一身三脚猫的功夫优游于众高手间,看来今后他可得多防着她一点。
在离开这座树木之前,他们俩势必要“相依为命”好一阵子,身边伴着一个无时无刻不不想偷施暗算、然后溜走的俘虏,他不见得能永远占上风,最好先下手为强。
“不然你想怎么样?”她扬高下颚挑战。
“既然你也恢复了神智,那就上吧!”闻人独傲缓缓站直身子,超过六尺的身材足足高出她一颗壮举外加一截脖子。
啊?朝云下意识地跳开两步。话题转变得太过剧烈,她一时反应不过来。
“你要我‘上’谁?”她立刻联想到最可疑的方向。
“我。”言简意赅。
她气红了丽容。“你算哪根葱。”
敢情他看到四下无人、她又没有救兵,妄想来一招“癞虾蟆狂啃天鹅肉”。去他的登徒子!
“多说无益。我这根‘葱’让你三招,三招之后别怪我不客气了。”他习惯简洁有力的说话和做事方式。
她总算看清“天下第一名捕”的真面目。既然以言语命令不成,干脆动手来硬的!说穿了,他比起其他觊觎她美貌的急色鬼高明不了多少。
眼前的情况太过险恶。闻人独傲的身手恰好高明她“小小的”一大截,如果两人动手过招来,她可没把握自己逃得掉。
怎么办?怎么办……
“呵——”樱唇忽然弯成甜美的弧度。“呵呵呵——”
她浅浅笑了起来,柔音翩飞如仙乐一般。
“笑什么?”闻人独傲被她笑得莫名其妙。
“呵呵——”以前只要和敌人对垒,而她又想不出脱身办法时,一律先娇笑一阵子松懈对方的警戒心,然后再乘机偷袭反攻。她当然明白同样的把戏若想运用在谨慎的闻人独傲身上,可能不太容易见效,不过瞎混时间也好。
“我——呵呵——我在笑你——呵呵呵——”她灿笑得更加放肆,妖柔的腰肢笑得前仰后合,胸襟附近露出一小截粉光细致的香颈,直比冬季的新雪更加白润诱人。
赶快想清楚呀!柳朝云,运用你独特的智慧。
“我有什么好笑的?”闻人独傲发现她的笑容具有感染力,连自己的嘴唇也不自觉的往两侧咧开。慢着!他跟着鬼笑什么,给女色迷疯了吗?闻人独傲立刻压住浮动的心绪。
“呵呵呵——你——这个——呵呵——”对呀!他有什么好笑的?她搅尽了脑汁拖延时间。
不行,真的想不起来。再笑下去,她脸皮就抽筋了。
她边笑边观察四周逃走的路径,眼珠子溜转向他的方向,蓦然被他有点怀疑、又掺了点迟疑的神情触动了灵光。
这天下第一名捕拧眉盯着她的模样,仿佛在观察某种稀有动物,倘若她猜得没错,他应该极少和妇道人家接触,才会被她的言行搞得一头雾水。
嘿嘿,她就怕他太精明能干!根据她的经验,越是搞不清楚状况的男人越容易应付,这下子可让她掌握到面对他的诀窍了。
“呵呵呵……不晓得。”好象变把戏似的,前一刻她还甜笑得透不过气来,下一瞬说不笑就不笑,粉颊上连半丝笑意也没'奇''书''网'有。“我还没决定应该如何处理目前险恶的场面,先乱笑一阵子,暗混点时间再说。”
闻人独傲胡涂了。不惜,他真的不懂!女人的表情为何可以做到说变就变,中途还不会因为转得太硬而脸皮抽筋?
“柳朝云,我没空和你玩游戏。”大捕头试图以严厉的问话来震慑小歹徒。
“反正我铁定打不过你的。你要杀就杀,要剐就剐,不用征求我同意。请便!”朝云反倒比他大方。
命是她的,她就不在乎就不在乎,谁也奈何她不得。
风流俏佳人开始哼着小曲儿摘野花。
这可把闻人名捕难倒了。话说他师父年轻时曾经误伤一位弱质女流,从此以后耿耿于怀,直到临终之前还记着这件生平唯一的憾事,于是就逼迫他立下毒誓,非到必要绝对不和妇道人家——尤其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过招。即使情况有“必要”,他也不可以主动出手,除非对方先向他出手。
倘若柳朝云坚持不肯出手,他该如何是好?总不能教他破誓吧?
“我数到三……”闻人独傲决定再给一次机会。
“你只会数到三啊?”她同情地摇摇头。“可怜的孩子,赶明儿有空我教你从一数到一百。”
天杀的!格老子的!辣块妈妈不开花——所有能想到的粗话全被他无声地骂遍了。
折腾了一天他已经累了,两人趁早动手才能趁早收工,她就不能爽爽快快地配合吗?
“你干嘛和我过不去?”他忍不住喝出来。
“嘿!这可好笑了,究竟是谁和谁过不去?”她深深吸闻着野姜花的淡雅馨香,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这年头很难找到象我这般合作的俘虏了,任你骂、任你打,你想杀我头也不反击,你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我从不杀手无缚鸡之力的对手,尤其是女子。所以我给你一个机会先出手攻击我。”他认为自己已经很宽宏大量了。
手无缚鸡之力是吧?太好了,反正她柳朝云对“抓鸡”也不太感兴趣。
“不行呀!人家胆子很小,不敢见血的。”她娇滴滴地抱怨。“假若我真的不小心弄伤了你,那可怎么办才——”
就是现在!
两点米粒大的银光倏地射向他。
事情发生得相当意外,闻人独傲万万想不到她会在说话的途中忽然出手。尤其她的语句尚未全部说完,一般听者自然而然认为,她即使要动手,也应该在最后一个“好”字脱口而出之后才进攻。
但闻人独傲若会让她的偷袭行动得逞,也就不配被皇上赐封为“天下总捕头”,更受江湖中人美称为“天下第一名捕”了。
他侧转过脑袋,两只银莲子堪从鼻端削射过去,隐约还嗅到一阵腥气,显然她的暗器事先喂了毒。
“多谢姑娘成全!”他就等这一刻。
幸亏她先动手,否则两人还不知道要拗到哪个朝代去。
他一把反扣着她的右腕关节,直接制住她的脉门,让她全身的劲道都使不出来,右掌则蓄满了劲道,就等着以最狠厉的一击废掉她全身武功——咦?怎么回事?
他一鼓动真气,全身忽然寒飕飕的,仿佛所有气脉都变成冰一样。
发生了什么事?
他第三次提气再试了一下,内力刚离开膻中穴,全身就被那股冷冽刺骨的感觉冻得打了个哆嗦。
只要他催动内力,奇冻如霜的冷气立刻跑遍他的奇经八脉。
他的膻中穴居然变成了大染缸,全身的气路都被刚才倒冲回来的寒意同化了!倘若强行要将真气催送到全身经脉,只怕运功还没完全,身子已经先结成冰块。
天哪!莫非刚才被她推了一把,真气走岔了脉络,因而引发这个后遗症?
闻人独傲的刹那间变了好几变,由红而白,由白而青,由青而紫。目前他全身功力似乎无法随心所欲的运用,对一个武林高手而言,内劲提不上来代表着什么意思?
他等于被废掉八成的武功,变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
他,天下第一名捕,闻人独傲?
不,闻人独傲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走火入魔的情况决计不会出现在他身上。
可是……它真的发生了!而且这种改变甚至不在一夜之间,只有区区一眨眼而已!
“柳朝云——”他额角的青筋偾起。“你知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好事?”
即使将她大卸八块都不会有人出面指责他太残忍。
朝云委顿在泥地上,水汪汪的美眸藏不住惊骇。“我……我做过的‘好事’太多了,阁下指的是哪一桩?”
“你——”闻人独傲把冲到嘴边的冷喝吞回去。
这女人对他失去八成功力的事实完全没概念,如果李自曝其短,情况立时逆转过来,反而轮到她占上风了,不留点底牌来牵制她还得了!
“你暗施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他赶紧换个罪名指责她。
“难……难道象你这样中了人家的偷袭才叫英雄好汉?”即使吓得脸色惨白,她的嘴皮子依然非争到赢不可。一旦他的右掌落下来,她就变成废人了……
此时此刻,闻人独傲终于体会到“骑虎难下”的个中真义。既然他已扣住了她的要害,如果莫名其妙地放过她,凭柳朝云的机智迟早会发觉有问题。
这下子该如何是好?
两个人审查目前复杂的状况,同时在心底自问,应该如何不让对方起疑脱身……
朝云忽然眼光发亮。“大捕头,你明明答应让我三招的。”
死了!闻人独傲无声的叫苦。三招还剩两招!依他目前尴尬的情况来判断,她在一招内就可以让朗朗乾坤少了闻人独傲这号人物,他哪禁得起招。
“好,我就让足你三招。”不得已,为了遵守男子汉大丈夫的原则,他必须信守承诺,只好硬着头皮放开她。
显然身为妇道人家的好处比较多,既用不着和“英雄”扯上边,又省了“好汉”的大任务。
朝云忙不迭闪躲到离他最远的角落。“我……剩余的两招先记在帐上,咱们明天再打。”
能多拖延一天也好。
闻人独傲听见她愿意给他“缓刑”时间,喉头憋住的闷气这才消消呼了出来。
“成交。”她想延宕到明年也没问题。
他必须赶在柳朝云发觉异状之前离开这座蛮荒的林子,寻觅一处可以不受打扰的疗伤所在。真气受到窒碍的情况如果不立刻解决,膻中穴内冰冷的淤气会渐渐转换成寒毒,所造成的伤害将越难以补救。
“你休息够了吧?”他淡漠的语气完全没有泄漏出内心的焦躁。
朝云小心翼翼的观察他。这家伙仿佛铁打的,外表从没显现过激烈的情绪,讲起话来也是冷冷的、非常有礼貌,让旁人捉摸不定他的心思。
“差不多了。”她必须随机应变。
“既然如此,咱们架已打过、话也说完,还是继续走吧!”他转身走向通往林荫深处的小路。
“好呀!请便,恕小女子不送。”她连忙挨着大石头坐下来,和他耍赖。
开玩笑,她干嘛和他同一路?大伙儿道不同、不相为谋,还是各走各的吧!趁现在给他来个混水摸鱼,说不定闻人大捕头自个儿乖乖的走了。
可惜闻人名捕的智力比她预期中高出一百三十八倍。
他们沦陷在一处连鸟儿都会迷路的深林地带,而他眼前连打赢一个三流小贼也有困难,严格说来还得仰赖她的帮忙才能脱离这片树海,哪能容她随便脱队。
“你也一起走!”他浑着嗓音命令。
“不用了,咱们不同路。”她的陪笑看起来相当谄媚。
可惜美人计也不管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