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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声调加重。
他把头完全转过来,仔细打量我一下,两片棱角分明的嘴唇慢慢抿出一个微笑,“我是想跟你说话。”然后,他咧开嘴,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继续看着我笑,像是有什么特别高兴的事。
每个舞厅都会有一两个感觉良好,自认师奶屠夫的男人,这一个不知算是诚实还是皮厚,拆穿自己的把戏后还能理直气壮地对着人笑。
到这个时候,我才认真看清那个人的长相。他有一张不算太英俊但很端正的脸,两道浓眉毛刀一样地耸立在一对圆圆的眼睛上,不笑的时候显得有些严肃,笑起来,像刚才,上翘的嘴角又立刻变戏法般现出一副孩子气的神情。
而比这些都先进入我眼帘的,是他的耳朵。活到二十四岁,我终于见到了一个耳朵招风得比我更厉害的人,真是历史性的时刻。他那一对耳朵派头十足地矗立在脸颊和脑后的头发之间,仿佛在说” 我招风我怕谁”。
我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耳朵,他继续看着我微笑。
通常,在舞厅里碰见来搭讪的男人,我会找个借口溜开,可今天,不知是心里那点情绪,是早先喝下去的香槟,还是对方那对大招风耳带来的同病相怜感,我开始和他聊天。
开头总是一些无聊的话题。直到他问,“你总是穿得这么整齐来跳迪斯科吗?” 口气里有点莫名其妙的挑衅。
我看看自己身上那条印着花朵的Kenzo裙子,微笑着摇摇头,“今天我一个朋友结婚,” 然后把他的杯子拿过来,拿起柠檬把汁用力挤进可乐,喝一大口,“但我不知道她嫁得开不开心。”
“可能她是很开心,不过,不过我要是她的话,我可能就不会很开心…不过,我也不知道她到底开心还是不开心… ” 我喃喃地说。
“怎么了?” 他问。
我看看他,“不告诉你。”
他扬起眉毛。
“那是人家的个人隐私。”
他轻轻地“噢”了一声,点点头,“个人隐私。” 他把我杯里的可乐喝完,又叫酒保倒了一杯。
“你总是喝可乐吗?”我在自己的口气里也加上点莫名其妙的挑衅。
他点点头。
“你不喝酒吗?”
他笑笑,“我喝不了,酒量太差,一杯就会醉。”
我怀疑地看着他。
“真的。”
“我不信。”
“不信可以试试,”他淡淡地说,“据说我喝醉了酒喜欢占女人便宜,有一次醒来,脸上好几道指甲印,就是想不起谁抓的” ,他看看我的手,“你剪指甲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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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四.恋爱,该像狗熊掰棒子吗?(5)
我开始觉得这个人有点意思。
“我从来不留长指甲。”我摊开两只手给他看。
他仔细地低头打量了一会我的手,抬起头来,认输似地说,“我真的不行。”
“肯承认自己不会喝酒的男人比熊猫还少。”我说。
“我还承认自己不会跳舞。”
“那你来干什么?”
“来看人。”
“来看女人吧?” 我反诘他。
他没说话,只是笑了笑,看看手表,然后示意买单,“出去喝杯咖啡吧,这里太吵了。” 他看着我,换一副诚恳的表情。
我犹豫了一下,看看四周。这时正好两个身材惹火、穿着比基尼的女孩跳到舞池中间的圆台上姿意地扭摆着肢体,旁边呼声四起,在灼目的光影下,乐瑶和她的搭档跳得热火朝天,一头长发披散下来,跟随音乐肆意舞动,像是宣泄什么压抑已久的情绪。她那个样子,起码还要疯上两个小时。
我能够理解她。宋家雯结婚了,给我们带来一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冲击,感觉有点像一直挥霍着父母给的零用钱,直到有一天,突然发现别人把钱存起来,居然买回了一只打折的Gucci手提袋,又羡慕又后悔。我们并不十分稀罕她的选择,但又一点不能确定自己的未来,实在令人烦恼,面前一片渺茫,不由开始琢磨,也许爱情就该像狗熊掰棒子,没有棒子的狗熊永远没有发言权。
我在心里给面前这个男人打个分,相貌B+,身材A…,穿着随便了一点,但是看得过去,B+,声音很好听,A,可是讲话的口气…B,综合一下,B+。
于是我问他,“现在几点?”
“九点五十分。”
“十一点前我要回来。”
“没问题。” 他伸手拿起旁边的夹克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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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五.我的耳朵,值二百五十块吗?(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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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我的耳朵,值二百五十块吗?
………我不得不承认,乐瑶一直很走桃花运。她那张瓷器般的脸蛋上一对洋娃娃般的大眼睛就像交通路口乍亮的黄灯 …… 男人见了,第一反应都是加足马力往前冲。
“找错了一个恋爱对象。”我简单地回答。相比他那位多姿多彩的射手座女孩,我的前任完全是一只变不成王子的青蛙 ……当然,呱呱大叫的时候也不失可爱。
“那是她自己不想嫁,你不一样。只要你自己想嫁,有这个信念,今年嫁不出去吗,明年再嫁,明年嫁不出去吗,后年再嫁,后年还不行吗,大后年,总有那么一天… ” 二姐指指书,绘声绘色。
………
于是我跟着他去了舞厅旁边一间咖啡店。几步之遥,却完全换了个环境,清净许多。
我们走过几张桌子,到一个转角处的小圆桌子前坐下,他为我和他自己各点了一杯冰咖啡,他说,“这里的冰咖啡很好,他们用的冰块也是咖啡冻成的,融化以后不会冲淡味道。”
这个时候,乐瑶的手机响了,我没有接,它响过五六下,停住了。
他喝一口咖啡,看了一眼我的手,然后问,“怎么不接?”
我摇摇头,“是我朋友的手机。她男朋友来查勤,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点点头。
这时,另两个人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一男一女,在我们对面坐下。那个男的穿件套头Polo运动装,一脸笑容,年轻英俊,女的身材凸凹有致,打扮花哨,妆化得很浓,漂亮但世故,两个人坐在一起,不知哪里总有些奇怪。
那个男人说了句“你好”,也没有自我介绍,坐下来就盯着我看,看了一会儿,转向我旁边的那个人,点点头,又摇摇头,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票子。
“服了你了。” 他把票子朝我们推过来。
他们没点什么东西,扯了几句就走了。
桌上是五张一百块的票子,簇新的,叠在一起,翘成个直角。
我转身看看旁边那个人,他抱着胳膊,对着那叠票子微微笑了一下,伸手把它们拢过来,那个瞬间,我看见他的左手腕上系着一条红线,没什么挂件,就是一根红线,绕一圈,打成个同心结。
在我来得及好奇之前,他把桌上的钱分成两份,一份三张,一份两张,又掏出皮夹,拿了一张五十块钱加到那两张上去,推到我的面前,“你的。”
“我的?”
他点点头,“谢谢你。”
“为什么?” 我有些惊讶。
“一个游戏。” 他微笑着开始解释那个所谓游戏的规则。
“然后呢?”“然后…看情况啦,”他喝口咖啡,“看我的心情,还有对方的心情。” 这么说着,他突然回过头来看看我,眼神里有种不安份的东西在浮动。
“你总能赢吗?”“输赢各半,反正也不是为了钱。”
据他说,这个游戏已经玩了十多次,我不知道他的其他“玩伴”都是什么心情。我听到这里,像是被人从领口里放进了一条蚯蚓,沿着背脊往下爬。
我慢慢站起身来。
一个小时后,乐瑶的手机在小客厅茶几上疯狂地颤动,二姐窝在沙发里,左手、后手、后背各枕一个靠垫,盘着双腿,音响里放着巴赫,正在看那本看了不知第几回的“肖申克的救赎”。她大声地吆喝,“第十二遍了! ”
“不接! ”我坐在马桶上同样大声地回答。
“接吧,太可怜了。”
“他找的又不是我。”我把声音加大几个分贝。
“接吧接吧,否则他说不定会专门从广州飞回来,” 二姐的声音里带点恶作剧,“要不,我给你拿过去?” 我知道她并不是出于好心,无非想看看那个男人被折腾成什么样了。
“那也不关我的事,” 我把声音又加大几个分贝,“从今以后,我,高临安,再也不会给于乐瑶擦屁股,我再也不会给任何人擦……屁……股……了!”我充满激|情地朝马桶对面墙上的“女儿经”发表宣言。那是老爸亲手抄的,蝇头小楷一排排站在宣纸上,和印的一样,专门裱好,要我们“高悬于室,晨昏吟诵”,用心良苦,可惜二姐的房子全套西式装修,放在哪里看着都不合适,便把它挂在洗手间墙上,哪天知道老爸来视察,事先把它请出去,挂在客厅正中。
我踢踢踏踏地穿着拖鞋走过去,倒进沙发,把遥控板从她旁边拿过来,手机又抽起风来,我索性把它关掉。
二姐抬起眼皮,懒洋洋地问,“长痔疮了吗?”
我摇摇头,把刚才的事情告诉她。
“他们约好,两个小时内,各找一个不认识的女人,不能是鸡,每次主题还不同,有时候比谁找来的女人更漂亮,有时候比谁找来的更风骚,有时候比谁找来的穿得更少,有时候索性就比谁找来的波更大,今天呢,比谁找来的更般配。谁找来的更般配,谁就赢,是不是很有品味?”
“你们很般配吗?”
“简直是天仙配,那个人也长了对大招风耳朵,比我的还大,还招风,” 我指指自己的耳朵,“他说,是因为看见了我的耳朵才来跟我搭讪的。神经病!”
二姐忍不住笑起来,“后来呢?”
“我把一杯咖啡都倒在他身上,然后就跑回来了,” 我迟疑了一下,“你那条裙子也泼到一点,就一点点,我帮你洗。”
二姐的眉毛皱起来,“那条裙子要干洗的。”“我帮你干洗。”我扁扁嘴。二姐有个脾气,她不介意出借衣服,但不许糟蹋衣服。
“那二百五十块你没拿?”
“没拿。”“二百五。”
“那种变态,躲都来不及,要他的钱干什么?” 我无精打采地说。
二姐眼珠骨溜溜一转,“也是,一注五百块,不会是什么有钱人。”
“有没有人找过我?”
“老爸打过电话来,要你下个星期六陪他去吃饭,专门关照,穿得‘端庄’ 一点。”
“干什么?”“没说。”
“你穿什么?”“他没叫我去。”
“就我去?”“啊,” 二姐从小说上抬起头来,眨眨眼睛,“我看是给你相亲,估计老爸已经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