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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玛亚昏昏沉沈地,翻个身,又睡去了。
听著隐隐约约的琴音,什么曲子?旋律沉重肃穆,仿彿在镇魂,她听著,听著,四肢渐放松,安然睡去了……
庞震宇并没有回楼上,巫玛亚在沙发睡著,他坐在沙发后的小办公区,在一室昏暗中,就著斜入窗口的微弱光影,拨弄古琴。他弹奏古老的曲子“普安咒”,此曲可镇定心神,疗愈身心。
琴音浑厚低沉,窗外,天色由黑转蓝。他的琴音,伴她发梦,直至天亮,小鸟跳跃呼叫。
庞震宇收琴,到沙发前,看巫玛亚睡得安稳,纠结的眉也舒朗开来。他安心了,替她拉好毯子,发现她耳畔后,又长了一根白发,帮她拔去,她皱眉,唔了一声。他微微笑,安抚地拍拍她的头,回楼上歇息。
清晨七点,巫玛亚跪坐在沙发上,耳鸣消失,左脸不痛了,倒是意识有点恍惚。她呆望落地窗外白蒙蒙的天色,枯叶寒风里颤抖。奇怪,昨夜好似作了个甜梦,隐约记得梦到天使,轻抚她肿胀的左脸。
巫玛亚抚了抚左脸,咦?消肿了?这么神?难道真的有天使?!
“嗟,被打笨了。”她失笑,跳下沙发,伸展双臂,揉揉睡僵的脖子,到厕所梳洗,同事们也陆续进公司忙了。
透过网路还有助理飞车代她检视屋况,中午,巫玛亚就搞定房子的事。同时决定,晚上立刻搬家,彻底摆脱老爸,和那个教她恶梦连连的烂地方。
她问黄明达:“我约了搬家公司,晚上搬家,可是因为五点要开会,你可以去帮我看看吗?这是新家地址,还有钥匙?当然,不会让你白帮,会包大红包给你。”
黄明达蹲在椅子上吃便当,嘴角黏著饭粒说:“不用包红包给我,我会帮你,因为我爱你。”
嗄?巫制片愣住。“你在乱什么乱?”
“我、爱、你……”黄明达双手圈嘴边。“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你疯了?”
“我在帮你。”他嘿嘿笑。
“帮什么?”白痴,搞什么咚咚。
“帮你习惯被爱啊,最近我参加一个心灵成长团体,我浑身充满爱的能量,非常有灵感。巫玛亚,我发觉你病得很严重,我要拯救你,你最大的问题就是缺乏爱跟爱无能,你不相信自己是值得被爱的,所以才会闹出像那个言组长的笑话。我会帮你搬家,因为我爱你,爱是不求回报的,所以不需要给我红包,了吗?爱的行为,本身就是一种回报,呜……”太感动,黄明达拿出面纸啜泣,接触心灵成长团体后,每天都超有灵感的,离编剧之路越来越近了。
“你别乱喔,什么爱不爱的,越来越恶心了你,言组长那件事拜托别再提了,他爱我个屁。”
“就我侧面了解,他不是恶作剧,你那天的表现害他伤心到暴瘦十公斤啊,他真的爱慕你。”
“才怪!”巫玛亚目露精光。“有阴谋,他是想利用,也对,他当然爱我啦,如果跟我交往,以我现在的能力和在业界的势力,对他的事业很有帮助,我不笨,我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我们认识十年了,你都这样……”明达摇头叹息,觉得她无药可救。
“怎样?”
“不相信自己会被爱。只要有人喜欢你,你就跟那个人疏远,而且觉得人家一定有目的,要利用你什么,这样很可悲,你不想拥有真爱吗?结婚生子?找到好归宿?被保护,有个温暖的家?”
“喉!”巫玛亚指著黄明达。“露出马脚了,臭小子!”玛亚重K他的头。
“干么打我?”明达抱头哀叫。
“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劝我结婚生子,就少了竞争对手,你想当监制对不对?怂恿我去结婚,好阴险啊你。”
明达咆哮:“巫玛亚,这世上还有种东西叫信任,大家同事多年,我对你也是有感情的,我也会关心你啊,干么想得这么邪恶,不是每种感情都有目的性的好吗?”
“省省吧!信任别人就是对自己残忍,拿真心交换就换来绝情,嘿,我说得不错吧?别提这个了,讨论一下,我五点去开会,你先到我家去监督搬家,只要帮我盯著他们就好了,我包三千块红包给你,这么好赚,OK吗?”
“干么突然搬家?发生什么事了?不是跟你爸住得好好的吗?”
又离题了,巫玛亚翻白眼。“最好你是真的有这么关心我啦,要我从童年开始跟你分析我跟我老爸的爱恨情仇吗?我知道你想当编剧,你很需要梗,可是我现在没空慢慢聊,一句话,帮下帮?不帮的话,我找别人。”
呜……会被气死。黄明达眼角闪著泪光。“你这个变态的,对,我懒得关心你,我问好玩的,问客套的,我当制片就是要跟人乱喇咧,不喇一下我就浑身不对劲,一切都是为了收集梗写故事行了吧?钥匙拿来,红包拿来,晚上帮你搞定,不说了,我快气死……”
这个巫制片,太不可爱了。
筋疲力竭,两腿发软,巫玛亚深夜返回新家,回到真正属于自己的地方。
黄明达还打电话跟她说,搬家时,伯父的脸很臭,还吼他们——
“把臭丫头的东西通通给我搬走,一件都不准留,我当没生过这个女儿,搬,给我滚!”
黄明达如实转述老爸的话。末了,还同情地问她一句:“你跟你老爸有仇啊?”
巫玛亚点亮日光灯,看一箱箱物品堆在崭新装潢的二楼公寓客厅,这地方真不赖,设备齐全,家电都有,赞。阳台外,一轮明月浮在蓝天空中,空荡的花台等著被照顾。奋斗十几年,她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地方。
走进阳台,深吸口气,没酒味,没父亲的体臭,没父亲的咆哮,更没有凌乱的散置物品。空气清新,地方干净,巫玛亚倚栏杆前,欣赏夜色,听邻居捕蚊灯一下下滋响。
三十坪,两房一厅,月租两万,全新装潢,家具齐全。十年前,她还一无所有,十年后,存款有一百万现金,月入不算奖金的话有七万。这是她挣来的,终于摆脱父亲的束缚,摆脱死气沉沉的家,摆脱穷困生活。
“YES!”巫玛亚朝空中击出一拳,欢呼。“我真了不起!”
回客厅,抱膝,坐在沙发,品味著新家的环境。挂钟在墙上答答,衬著寂夜。一秒过去,两秒过去,一分钟过去,三分钟过去,五分钟过去……她从双手抱膝,一脸享受,变成瘫在沙发,一脸呆滞。
这就是我苦苦追求著的?
属于自己的房子,不受羁绊的自由。
这就是我长久盼望的,我想要的?
可是……太安静了……太……空旷?奇怪。
巫玛亚往旁倒去,躺在沙发上,环抱自己,紧搂自己,像要牢牢地守护好自己。但不够,内在好像有个大破洞,很空,很虚,很不满足……她慌著,不知自己还缺少什么?一直追求的,她都得到了,但为何拥有的这一刻,她不快乐?她不兴奋?反而因为情绪太平静了,感到很……可怕?!
接下来?要继续追求什么?去赢到什么?成就什么?
巫玛亚猛地坐起,愣对著空荡荡的客厅。
她不知道……竟然不知道接下来想要什么?
怎会这样?!忽然一股倦意袭来,内在开始发酵弥漫的,是……慌?是……恐怖?一切是那么空虚,得到的滋味竟然是空虚?愿望满足的同时发现感觉这样无趣?好可怕!
外套的口袋震动,彩光耀出,紧随而至是刺耳的手机铃声。铃声催逼著,巫玛亚感到深深的疲惫,这铃声令她厌倦,打来的除了工作上的人,不会有别的。果然,是老板大人来电话。
深夜十一点?她苦笑,觉得自己像他的奴隶,随时候传。
“喂?老板啊,有事吗?”
“现在可以出来吗?”
“嗄?我才刚到家呢。”外面很冷,还要她出去?“很急很重要的事吗?”
“当然,不然会叫你出来?”
“噢。”
“这刻到林森北路的……”庞震宇交代完地址,挂电话。
天寒地冻,冷风飕飕,巫玛亚穿上风衣,奔至巷口的停车场取车,钥匙刚插入锁孔,有人捣住她嘴,脖子一阵冰凉。
“不要动,不准叫,不然我杀了你。”
“呜……”巫玛亚脑子一片空白,皮肤爬满疙瘩。她闻到男人体臭,捣在鼻尖的手有刺鼻的陈年烟味,又油又腻。而男人紧抵住她背后的身体,令她一阵反胃欲呕,战栗起来。
“皮包给我。”歹徒命令。
巫玛亚迅速冷静下来。
她颤抖,软弱道:“我给你钱,请不要伤害我……”回身,看见一张丑陋黝黑的方脸。“别害我,皮包给你。”
唰!歹徒抢走皮包,另一手搂住她的腰。“你乖乖听话,我就让你活著……现在,跟我走!”歹徒用下巴示意跟他去对面的建筑工地,将她拽往工地。
“好痛……大哥,你抓痛我了……大哥,我们去那里干么?”
“闭嘴。”
“如果要跟我做那件事,那里又冷又脏的很不舒服,我家在附近……要不要去我家?”
歹徒愣住,回头看她。
她泪汪汪,眼色无辜,像小白兔楚楚可怜,在他的掌握里瑟瑟发抖,甚至怕得开始语无伦次。
“如果……如果真的要做……求你不要在那种地方……我会配合你……随便要怎么做都行……”
“嗄?”歹徒一时呆住,从没遇过这种状况。
就在他傻住这一秒,巫玛亚抬脚狠踹他的重要部位,同时抢回皮包,转身逃,边大叫:“抢劫啊抢劫~~救命!”
“啊~~”歹徒痛得扑倒在地,那一脚够狠,好像被踹断了?天啊,好痛啊!
巫玛亚的叫嚷,嚷来附近大楼警卫,没一会儿,一群男人扭住歹徒,打电话叫警察。
警察称赞巫玛亚机智冷静,同时告知这男人是他们在追缉的强奸犯,感谢巫玛亚智擒。
但巫玛亚没时间享受警察大叔的褒奖,说道:“不好意思,我还要赶去一个地方。”老板在等咧。
“你不跟我们回警察局做笔录?”
“反正是通缉犯,我不做笔录也要被关起来的吧,那些手续就免了,感谢大家帮忙,掰。”
她急著见老板,走前,又回头,看著被警察拽住的歹徒。
“大哥——”巫玛亚喊他。
歹徒愣住,惊恐地瞪著她。
“原来你是强奸犯,你强奸过几个女人啊?”
歹徒面色惨白,无言以对。
警察代答:“他是连续强奸犯啊,受害的女人已经累积五个,可是每次抓他进去关没多久又会被放出来。”
“一、二、三、四、五……”巫玛亚数数,数数同时,出脚踹了色狼要害五次。嗯,应该断得很厉害了,还有办法做那档事的话,除非有神迹。
警察杯杯骇住,无影脚也没这么快?只听歹徒惨啊五次,身子连抖五下。这会儿,真的是春梦了无痕,枯木难回天,这家伙终于了却烦恼缘,可以清心修行去。
“你?你怎么可以……”三名警察瞪著巫玛亚,这女人竟敢在警察跟前踹人?
巫玛亚一鞠躬。“不好意思,被他吓到歇斯底里了,刚刚他忽然看我一眼,我以为他又要伤害我,出于自卫下意识就踹他了。真不好意思,对不起,啊,我约会迟了,先走了,掰。”
“喔,好,注意安全。”警察恍惚著提醒,目送女流氓离去。嗯,讲错了,应该是别人要注意安全。
这一耽搁,一小时过去,老板应该已经等到抓狂。巫玛亚坐入车内,插入钥匙,才发现手抖得很厉害。她深呼吸再深呼吸,努力镇定,同时看见后视镜里,脸有多惨白。原来她还是会怕的,只是习惯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