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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中的这两头牲口都有机会去消化掉它们吃下的燕麦子。
由于梅吉到牧场上去了,菲几个小时地坐在客厅里的写字台前,也就只好由着
史密斯太太,明妮和凯特去宠着那对孪生子了。这两个小家伙过得可美了。他们什
么东西都碰,但是由于他们总是事事快乐,兴致勃勃,谁和他们生气都长不了。长
斯皈依天主教的史密斯太太,夜晚便在她那小屋中怀着感恩至深的心情跪下祈祷,
这种感激之情她是秘藏心头的。她自己的孩子罗伯活着的时候,从来没有使她这么
愉快过,而且,许多年来,大宅里没有过一个孩子,它的占有者不许她们和小河那
边的牧场工头住宅里的居民厮混在一起。但是,克利里一家人是玛丽·卡森的亲戚,
他们来了以后,这里终于有了孩子。尤其是现在,詹斯和帕西将永远住在大宅里了。
冬天干旱,夏天就没有雨水。茂盛的、没膝高的草在炎炎赤日的照射下变成了
茶褐色,甚至连叶片心都蔫了。要想放眼Liao望一下牧场,就得眯起眼睛,把帽洞
低低地压在前额上;整个草地闪着耀眼的亮光,小旋风匆匆忙忙地掠过闪着微光的、
蓝色的蜃景,把枯死的权时和折断的草叶片从一堆带到另一堆。”
啊,大旱了!连树都干枯了。树皮僵硬地从树干上脱落下来,吱吱嘎嘎地裂成
碎片。但是羊群还没有饿肚子的危险——草至少可以支持到来年,也许更久——可
是,谁也不愿意看到一切都干成这种样子。明年或后年不下雨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好年景能下十到十五英寸的雨水,坏年景降雨少于五英寸,也可能滴雨不下。
尽管暑热炎炎,梅吉还是乐意呆在外面的牧场上,骑着那匹栗色牝马在咩咩叫
着的羊群后面溜达。一群狗都躺在地上,伸出舌头,让人误以为它们心不在焉,只
要有一只羊窜出紧紧地挤在一起的羊群,离得最近的一条狗便会如离弦之箭一般飞
跑过去,用尖利的牙齿咬那不幸的逃跑者。
梅吉策马跑到羊群的前头,打开牧场的大门。在呼吸了几英里的灰尘之后,这
种解脱是可喜的。那些得到这个机会在她面前大显身手的狗连咬带赶地把羊群驱过
围场大门的时候,她耐心地等待着。把牛聚拢到一起赶走要难得多,因为它们又踢
又冲,常常把粗心大意的狗弄死。就是牧工干这个活儿的时候,也得做好费点儿气
力和动用鞭子的准备。但,是狗却喜欢赶牛这种富于冒险意味的活儿。不过,赶牛
的时候并不需要她,帕迪亲自参与这项工作。
但是,狗一直强烈地吸引着她,它们的聪敏是非常寻常的。大部分德罗海达的
狗都是苏格兰种的长毛大牧羊犬,棕褐色的皮毛,爪子、胸脯和眉毛是||乳白色的。
但是也有昆士兰种的蓝犬,个头儿更大,皮毛是带黑斑的蓝灰色。此外,还有各种
各样的长毛大牧羊犬和昆士兰犬配的杂种。热天一到,就要对母狗进行经过严格技
术措施的配种,使其繁殖、下崽;等到它们断奶、长大之后,便在围场内进行挑选。
好的便留下或出售,不好的便打死。
梅吉吹着口哨,把狗唤到她的脚下,在羊群后面把门关上。拨转栗色杜马往家
走。附近有一大片树林,都是桉树,树林的边缘偶或有些柳树。她欣然在骑着马走
进树林的荫翳之中,现在可以从容不迫地四下看看了。她快乐地眺望起来。桉树上
都是鸥鸟,它们尖叫着,拙劣地模仿着鸣禽;雀鸟从定一个树枝飞到另一个树枝上;
头顶黄绿色的美冠鹦鹉栖息在那里,歪着头,用闪闪发光的眼睛目送着她;黄(脊鸟)
鸽在松土中寻觅着蚂蚁,它们那可笑的尾声上下跳动着;乌鸦永远是那样让人心烦,
使人生悲。它们的叫声在百鸟和鸣中是最令人反感的噪音,毫无乐趣,只让人感到
一种凄凉:不知怎的,还使人心寒。这叫声使人联想到腐肉、污物和绿头绳,根本
不能令人联想到金铃鸟的鸣喉,要说象哭声倒是恰如其份。
当然,到处都是苍蝇。梅吉的帽子上戴着面罩。可是,她那裸露的双臂却遭了
殃。粟色牝马的尾巴总是挥个不停,它身上的肉也总是抖着、动着。马通过厚厚的
皮和毛也能感觉得到灵巧轻盈的苍蝇,这使梅吉惊愕之极。苍蝇是渴饮汗水的,这
就是为什么它使马和人如此苦恼。但是,人决不会任其象在羊身上那样为所欲为的,
所以,它们便把着作为更熟悉的对象了。它们在羊臀部的毛周围下卵,或者哪里的
毛又潮又脏,就在哪里下卵。
空气中充满了蜜蜂的喧闹声,四处都是闪闪发光的、急速飞动的蜻蜓,它们在
寻找产过卵的阴沟。优美而色彩绚丽的蝴蝶和飞蛾上下翻飞着。梅吉的马蹄踏翻了
一根朽木;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朽木的背面,身上直起鸡皮疙瘩。那朽木的背面满
是吓人的蛴螬,又白又肥、今人作呕的树木寄生虫和鼻涕虫,大蜈蚣和蜘蛛。兔子
从洞中连蹦带跳地窜出来,又闪电般地缩了回去,蹬起一股白色的土烟;随后它们
又转身向外张望,鼻子急速地抽动着。再往前些,一只针鼹停止了寻找蚂蚁,在她
身边惊惶万状。愕然失措。它飞快地打着洞,几秒钟之内就看不到它那有力的爪子
()
了,它逐渐消失在一根大圆木的下面。在它刨洞的时候,那滑稽的动作引人发笑。
它浑身上下的针刺都放倒了。以便能顺利地钻进进下,扬起的土堆成了一堆儿。
她从通往庄园的大路上走出了这片树林。灰尘之中有一片带深灰色斑统的东西,
那是一群胸脯粉红,脊背灰色的鹦鹉在寻找昆虫和蛴螬;不过,当它们听到她走来
的时候,一起飞了起来。它们就象是一片铺天盖地的浅洋红色的浪潮,胸脯和翅背
在她的头上掠过,不可思议地从一片灰色变成了一片粉红。她想,倘若明天我不得
不离开德罗海达,永远不再回来的话,在梦中我也愿意住在红翅背鹦鹉的扑打声中
的德罗海达……干旱一定会愈来愈严重的;袋鼠都跑进来了,愈来愈多……
这里有一大群袋鼠,约摸有2000只左右。鹦鹉一飞,把它们从平静的凝视中惊
起,大跨步地、优美地跳跃着,向远处跑去,其快如飞。在动物中除了鸸鹋,未有
能望其项背者,连马都赶不上它们。
每当陶醉于这种粗浅的自然研究时,她总是想起拉尔夫。梅吉私下里从来没有
仔细地思量过她对他的那种女学生式的热恋,或直接了当地称之为爱情,就象人们
在书中写的那样。她的表现和埃塞尔·德尔的女主角没有什么差别。在他那人为的
教士职业和她对于他的希望——使他成为她的丈夫的希望之间,有一道不可逾越的
樊篱,这似乎是不公平的。如果能象爹爹和妈妈那样与他住在一起,他一定会象爹
爹对妈妈那样地崇拜她;这一切是如此的顺理成章。梅吉好象从来不觉得妈妈有什
么值得父亲那样崇拜,然而他却对她崇拜之极。所以,拉尔夫不久就会明白,和她
住在一起比他索后独处要强多了。可是,她还不明白,在任何情况下,拉尔夫神父
都不会抛弃他的教士职业。是的,她知道找一个教士作丈夫或情人都是被禁止的,
但是她已经习惯于脱离拉尔夫的教职来考虑这个问题了。她那种正规的天主教教育
尚未达到讨论教士誓约本质的地步,而她本人并没有信仰宗教的需要,因此,也就
谈不上自愿地深入地研究它。梅吉在祈祷中并不能得到满足,他仅仅信守着天主教
的条文而已,因为不这样做就意味着将万劫不复地在地狱中受到焚烧。
眼下,在她那白日美梦中,她尽享着和他在一起生活、在一起睡觉的无穷乐趣,
就象爹和妈那样。这时,与他耳鬓厮磨的想法使她放开了意马心猿,在马鞍上不停
地胡思乱想起来。她把这种亲近想象成了狂吻,除此之外就想不出别的了。驱策奔
驰在围场上根本无法使她的性教育有所有长,因为远处狗的鼻息声,使一切动物的
头脑中都无法产生交配的愿望。其他的牧场也都一样,不经选择的交配是不允许的。
当在一个特别的围场中将公羊送到母羊中去的时候,梅吉就会被打发到别的地方去;
而看到一只狗趴在另一只狗的背上,那不过就是用她的鞭子抽打一下这对狗,不许
它们“闹着玩儿”罢了。
也许人类不具备判断哪样更糟糕的能力:是伴随着烦燥的不安和激动难耐的初
生乍萌的渴望更糟呢?还是以一种顽强的劲头务求实现其独特愿望更糟呢?可怜的
梅吉渴望着她不甚了了的东西:现实中有一种最基本的拉力,不可抗拒地把她往拉
尔夫·德·布里克萨特那里拉。因此,她作梦想着他,如饥似渴地思慕着他,需要
他;她感到悲哀,尽管他声称爱她,但是她对他是那样微不足道,他连看都不来看
她。
策马而来的帕迪打断了她的思路;和她一样,他也是往庄园那个方向去的,她
微笑着,勒住了粟色牝马,等着他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