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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卫卿好奇地打量着太子,轻轻抽出宝剑。天呀!这剑身的寒光,竟然比月色更要明亮,那锋利的刃部,让人立刻想到老虎的利齿锋爪。
「匡。」
柯卫卿忍不住一下子拔了出来,半举高空,那流光溢彩的锋芒宛如神灵降世一般。
「指法错了。」煌夜突然低低地道,然后什么东西就打在了柯卫卿的大拇指上,疼得他哎哟叫了一声。
「大拇指不可碰到护手,这不是拿砍柴刀。」护手在剑身和把手之间,雕刻着精细的虎纹图腾。
「是。」柯卫卿这才看清楚,太子手里拿着一柄木剑,虽说是木头,边缘很钝,但敲在指头上,还是一阵刺痛。
「重新握好,手臂伸直,向前刺出。」太子手中的木剑,就是教鞭,它引导柯卫卿做出正确的姿势,一旦错误,就要挨上一「剑」。
「这样吗?师父?」柯卫卿「刷」地一剑,剑尖就指向前方。
「嗯,力透剑尖。记住,剑刃朝上、朝下为立剑。剑刃朝左、朝右为平剑,这些都称之为刺剑。」煌夜手里的剑尖,轻挑起柯卫卿的臂肘,「再抬高一些。」
「是……」
「保持这个姿势,到子时为止。」煌夜把木剑打横放在了柯卫卿的手臂上,成为一个十字,刚好平衡住,但稍一动弹就会掉下,「不准掉下来,否则……」 「啊?」
「为师会拿着木剑抽你的屁股。」煌夜撂下这话,就坐在一旁的长条石凳上,凝气打坐。
「师、师父……?」柯卫卿这才察觉到问题的严重,让太子打屁股还不如一头撞墙呢,拼命咬紧牙关,也要拿稳虎啸剑。
明明不沉的呀,怎么手腕上加一柄木剑,就好像抬不起来一样,豆大的汗珠滚下柯卫卿秀气的脸颊,到子时……还得慢慢地熬!
「怎么办?」柯卫卿挥汗如雨,手腕在震动,气息却凝滞了一般。「对了,不要去想它就好了,权当木剑不存在,越想保持平衡,就越紧张。」慢慢地吐纳一口气后,柯卫卿变得镇定起来,心思全部集中在手中的虎啸剑上,手腕尽管酸涩,但平时捣药搬药的,干的都是需要巧劲的力气活,要拿好这剑,并不是没有窍门可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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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夜虽然在运行内力,同时也在观察着柯卫卿,武学非一日可成,但若是死学也是不行的,刻苦加巧取才是习武之道。
这也是无双剑诀的基本功之一,聪明达练,使他能短短数年之内,精通「破剑、破刀、 破抢、破鞭、破索、破掌、破箭、破气。」等八个阵势。
而在青鹿,要熟练无双剑诀,得花三十,乃至四十个年头,等学成了,人也老了,这也是为什么「无双」剑法号称天下第一,却学者寥寥,几乎传承不下来。
咚……!
幽幽钟鸣,在夜空中敲响,煌夜环视月色笼罩的四周。这静心院一直是他习武之所,高高的院墙,以及环立的树林,是很好的屏障,而住持年老失聪,夜晚从不出来,是母妃带他来这里的。
一晃十三年过去了,他不仅学会了武功,也教会了十弟永麟,不过,只教到第三道口诀,破抢式而已。
那么,要教导柯卫卿到第几式呢?煌夜漆黑的眸子,凝视着菩提树下,持剑屏息,静若止水的柯卫卿,心底荡起一阵波澜。在不到一柱香的功夫里,他就已经摸到了门路!
「就让我看看,你能强到什么地步吧,卫卿……」煌夜在心里默想着,闭起双目。
唯有时间可以证明一切,而现在,他已经抓住了未来,并且布下了一枚最重要的棋子,胜负成败,就只待收官之时了。
第十六章
夏日炎炎,菩提的绿叶婆娑摇摆,在青草地上,投下一片悠然的树影。柯卫卿身着一件雪白无暇的长布衫,脚踏一双软软的白布鞋,头发也由白色丝带扎束,就连横插其上的簪子,也是白玉的。
「唰、唰唰!」
一道银芒绕着他盘旋飞舞,犹如白色蛟龙显现,刚柔并济,飘洒轻快,分外优美!
三年了,不论酷暑寒冬、白日黑夜,只要一有时间,柯卫卿就会来到静心殿的普通小院内,如痴如狂地练剑。
一阵风吹过,一些被烈日烤炙得发焦的树叶,卷起边儿,从树上纷纷落下,这是一幕极为美丽的画面,可是柯卫卿却想着煌夜的提点。
「用剑之要诀,全在观变,敌微动,我先动,动则变,变则……」
在那一枚叶片飞舞之时,只见柯卫卿当头直劈,叶片瞬时从中心碎裂,剑气在地上划出一道笔直而深长的痕迹。
受剑气震动,更多落叶螺旋起舞,柯卫卿旋转长剑,拦腰横切,没有叶片侥幸逃脱,全都四分五裂,变成星星点点的碎末,洋洋洒洒落了一地。
快到正午了,阳光刺目得很,柯卫卿屏息收剑。就在这时,听得「哢嗒!」一声,眼角余光瞥见五十步开外,一抹黑物阴影飞坠下溃檐。
柯卫卿略一侧头,拔下玉簪,飞射而出,只见哐当一声,玉簪穿过黑物,稳稳地钉在了朱红木柱上。
等柯卫卿走过去一瞧,才发现事情不妙,这、这不是殿上瓦吗?
可能是天气酷热,泥浆被晒裂了,瓦片才会掉下来吧。这瓦片漆黑发亮,堪比玉石,且雕刻着佛家经文,别提多精致了。
「渡生法师是不会介意的吧……」想着寺庙里一本正经的老住持,柯卫卿的心里就直敲鼓。小心地拔下瓦片,看着正中央的圆窟窿以及裂痕,要修补的话,也不是不行。
「你站在那里做什么?」低沉又动人的嗓音,却吓得柯卫卿猛转过身,并把瓦片藏在身后。
「殿下!」柯卫卿叫道。
来人正是太子煌夜。头戴龙纹金冠,身着绛纱袍,腰间玉佩缀有明黄流苏,脚上是黑皂靴,身材颀长挺拔,所谓皇子威仪,就是这般吧。
比起柯卫卿依然年少的脸庞,十九岁的煌夜就要成熟许多,他的脸庞棱角分明,眼神锐利,而嘴唇如弓一般轻轻抿起,是越发的英俊冷酷了。
早在前年,煌夜就在父皇和高僧的主持下,举行了加冠典礼,而在大燕,男子要年满二十岁,且父母无期丧,方可举行加冠仪式。
显然,皇帝是要让太子竖立更多的威信,才提前举行加冠礼的。如今的朝堂上,皇帝淳于炆已经迈入花甲之年,体力亦大不如从前。
以赵国维为主的赵派,与宰相李铎为主的李派,便各自结党牟利,政局正是浑浊不清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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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水至清则无鱼。炆帝明白这些战功卓绝的老臣,开始心怀不轨,但又不得不重用他们。对他们贪赃枉法、圈占民宅之事,都睁一眼,闭一眼,权当不明了。
只要现在两派势力互相制衡,皇位放中间,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但这只是权宜之计,炆帝清楚,煌夜更清楚,因此加冠之后,他便主动请旨,要求带兵去讨伐西北塞外的寇盗。
这些以浮云山为据点,奸淫掳掠、杀人如麻的流亡匪徒,以往都是赵国维的部下去平定的,如今交给未有过军功的太子,大多数人都抱着看好戏的姿态,并不认为他能获得胜利。
赵国维则摆出热心肠的样子,特别「护送」太子的兵马到西北塞边,其实是想看太子兵败,再由自己救驾,演出一曲主仆肝胆相照的热血戏码。
却不料煌夜只带了二十人,于夜间先突袭拥有近千人的峭壁山寨。火光照天,箭无虚发,擒贼先擒王的杀死头目后,大军压进,贼寇们虽自称亡命之徒,但见状无不抱头鼠窜,结果全都抓获归案。
而大燕只有伤兵十数人,无一人死亡。打破了以往但凡攻打流匪野营,必定伤亡过百的定律。
赵国维的面子自然是挂不住了,但是皇帝笑着说,「这一次追剿匪徒,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真要较真起来,还是得靠赵大将军的铁骑出马,才能保得大燕平安。」
赵国维也不客气,竟然抱拳说,「皇上言之有理!」百官见了,便纷纷恭维赵国维兵强马壮,太子的功劳也就一笔带过了。
当然,这正中煌夜的下怀,他只要证明自己有军事能力即可,目前还不能与赵国维硬碰硬,需知「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赵国维手中的兵权,是实实在在的威胁。他想要谋反篡位,并非难事。
今日的朝堂议事,同样是两位文武大臣的天下,虽然是为讨论皇帝六十四岁的寿诞宴席,但对于如何庆祝,要请几个国家使节,又该如何回礼之事,双方就斗得不可开交。真是狗咬狗,一嘴毛。煌夜深深觉得,要驾驭群臣,真比任何事情都要艰难。
本是一个时辰就可决定之事,结果闹腾了一上午,且在皇帝的多番调停下,赵李两派才勉强议和,谁也不赢,谁也没输,因为一切照旧,往年怎么摆宴,今年一样如此。
煌夜心下气闷,不觉就来到这里。和他想的一样,柯卫卿依然在练剑,不畏酷暑,风雨无阻。
「免礼吧,这里没人,你叫我师父即可。」煌夜已经习惯柯卫卿叫他「师父」,有时候是羞怯怯的声音,大多时候是兴高采烈的,极少会是循规蹈矩的。
「是,师父,朝议结束了吗?」柯卫卿问道。太子这些日子来,常和他说一些朝堂之事,让他明白目前的势力派系,斗争目的等。
不过,说的最多的还是兵法。纵观大燕本土,北部与天齐、鲁、嘉兰三国接壤。南方隔着沧江与南烈、梁、飞翼三国隔空相望。西边有西夷国,东边则是东麟国,东南有晟、夏二国,但靠近海边,离大燕较远。
而在大燕的西北、西南、东南、东北,各有四个附属国,即青鹿,祈天,灵泉,腾国,除青鹿已被囊括入版图之内,其余三国,仍以每年献贡的方式,寻求大燕的庇佑。
炆帝早想吞并掉附属小国,进一步加固边城,但由于天齐、鲁国频频进犯边塞,不得不先稳住小国,以免多方受敌,引火上身。
说起来,如今天下大局不稳,谁都想吞并邻国,蚕食地图,继而达成一统天下的目的,因此战火连绵不断,大燕也该是时候选择结盟,或是主动出兵了。
柯卫卿从煌夜那里,学习到很多国子学里,学不到的东西。例如学士说,「天下人性为善,但凡要从和气讲起,紧要国事亦可议和。」
煌夜却说,当两方水火不容,只能拼个一死方休之时,「兵力最强者胜」,唯有剑与血才能解决问题。
柯卫卿心下更赞同太子的观点,由此可见,习武杀人似乎是不能避免的了,因为他总有一天会奔赴沙场,要为国出力。
但只要是对太子有利的话,柯卫卿觉得就算是要他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已经结束了。十月是皇上的寿诞,你知道的吧?」煌夜注视着柯卫卿,年长了三岁,个头固然已拔高不少,但容颜依然清秀,宛如少女一般。
「是。」
「你陪我出席吧。」
「欸?」柯卫卿有些惊讶,他虽然是太子的贴身侍卫,但一直在太医院当差,也没去百武堂学艺,很多人都以为他不会武功,只懂学医。
就连青允也一样,还吵着等有时间,一定要教他练功呢。
「到时候,会有七国使节出席,也有进宫朝贺的地方官,你要留意安全戒备,尤其是皇上身边。」
「是,徒儿遵命!」柯卫卿一抱拳,却忘记手中的瓦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