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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惟恐有一点小布屑漏过未除,造成后患,所以治疗的速度极慢,从中午,直做到晚上,才刚刚把他的背给上药包扎好。这时小刀才赶了过来,抢了军医的铁子想亲自帮忙,可惜连手都在抖个不停,风劲节吃痛之后,骂了他一顿,他才颓然放弃亲自为主将治疗的打算,把位置让给军医。风劲节的意志力再强,忍完了足足一百棍之后,还要连续几个时辰忍受军医们用铁子不断翻动他的伤口,便是这种怪物也有些支持不住了。不但脸色愈发惨白,神志都渐渐开始涣散。有些迷迷糊糊地看小刀面色如土摇摇晃晃站在一边,倒象受刑的人是他一般。风劲节竟也不由勉力一笑:“挨打的是我,你吓成这个样子做什么?其实这伤也没什么,不过看着吓人罢了。大帅事先找好了大夫,备好了药,一用完刑立时便治,死不了的。”“大帅事先就找好了大夫,备好了药。”小刀愣愣地复述一遍,眼睛直直地望着风劲节,半晌才道:“大帅早就知道你为了维护他的威严不会运功相抗,他还下令打你一百棍?”
第六十八章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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劲节略有惊异地看向小刀,在这种纪律严谨,上下之明的军队里,一个小小的亲兵首领,如此无所顾忌地在人前中表示出对主帅的不满,实属罕见。小刀紧紧抿着嘴,倔强地和自己所敬仰的主将对视。风劲节看了他一会儿,不觉笑笑,或许是因为胸中忽然升起的淡淡暖意吧,于是眼神中的笑意,便也柔和了:“他知道我不会运功相抗,所以才下令打我一百棍。”同样的一句话,他不过是把一个“还”字,改成了“才”字,其中的意韵便已完全不同了。小刀极力想要坚持自己的愤怒,却还是在风劲节那漫不经心的笑语中,冰化雪消。那样简单的一句话,可是淡淡烛光下,他的眼神是暖的,笑容是暖的,连话语也同样是暖的。忽然间,这仍然年少的亲兵首领,觉得自己的心也异常地柔软。那样的感情,那样的相知,依然是他所不能理解的。然而,他却不能不神往。卢东篱与风劲节的之间,从来都不会有误解,不存在亏欠,不需要去思虑谁对不起谁,谁又负了谁,不需要去计较,是谁施的罚,是谁受的刑。他与他之间,自成一个世界,并无旁人半点干预置评的余地。。只是怨怒虽消。多少还是有些不平之意在地。小刀低下头,沉默了一下,才道:“这次的事,换谁也不能处理得更好了,这样罚,太重了,太不公道了,亏你们交情还那样好?”风劲节忍着疼闷笑:“什么是重。什么是轻?什么叫公道?踩了老百姓的庄稼,按国法最重也不过打几板子,按军法,甚至有可能被砍头,谁会去向要求军纪严明的主帅叫不公。军队和百姓不同,军人身负守土卫国之责。常处生死须臾之境,有的时候矫枉必须过正。大帅与私交最厚,才更加不可无私反见私。此次之事若轻轻放过,将来再有旁人失职,大帅又有什么立场去处罚。军规便是铁律,失职理当受罚,他是主帅,赏罚分明原是本份,我为部将,失职领责。份属应当,这其中还有什么公道需要讲吗?”小刀给他训得两眼发直。论起大道理,他小小一个亲兵首领怎么经得起风劲节的糊弄。即刻晕头转向,傻乎乎地便心服口服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不满,更加谈不上抗辩了。只是听风劲节说话,每每因吃痛而语声停顿,心里不免愧疚,将军伤得这么重,还要分出心思来安抚他。“将军。你快别说话了,好好歇着才是。”其实风劲节之所以这么善良地拖着受伤的身体给自己的亲兵做心理工作。当然不是因为他伟大到有人无我,不过是因着伤口痛,和人说说话,分散一下注意力也是好地。而且,更深一层的道理,他并没有对小刀说明。一军之帅,不但要得全军之心,更应该让军中将士有有畏惧之意。敬其能,畏其威,方可如臂使指。卢东篱的为人自然是绝对没话说,全军对他的敬意肯定也是极高的,遇上了危险挺身为他挡刀挡箭的人,绝对不少。但做为一军主帅,这依然不够。他本来是个书生,为人又向来极好,管理军队也只抓大体,其他事务都大胆放权诸将自行决断,这种做法,固然很容易得人心,但也会让大家对他尊畏之心不足。所以今日误会他地时候,诸将才会以戏谑的心态来面对他的悲痛,也才会很自然地不把他的军令处罚看得太重。其实风劲节一直想找个机会,叫卢东篱在军队里立立威,震慑一下全军将士,不过,那家伙的心肠太软,他一直不好开口说罢了,如今倒索性是把这件心事也了了。即然迟早要找个人做法,找别人,倒还真不如找他自己,反正他不太怕疼,而且也不会因此记恨那个笨……正思忖间,心中忽有所感,勉力转头向外一望,却见房门外,卢东篱静静而立的身影。烛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即瘦且长,黑暗中,竟不知他到底已在那处站了多少时光。风劲节翻个白眼,真是没用,不过是挨了顿打罢了,耳目居然都不灵了。小刀也吓了一跳,不知道刚才说的话叫大帅听去了几句,手忙脚乱地行礼。卢东篱一语不发地走进来,看看一直在忙碌的军医满身的汗水。替风劲节清理伤口是件很辛苦地工作,必须一直聚精会神,一刻也不能停息。军医的年纪略有些大,体力不支,脸色都有些苍白了。卢东篱轻轻道:“我来吧。”也不等军医反应过来,便伸手把他地铁子接了过去。军医愣了一愣,这才弯腰退了开去。毕竟,清理伤口,上药,包扎,不是太复杂的事,基本上军队里人人都能应付,此刻需要地倒不是医术,而是细心的观查和敏捷准确的动作。小刀也不敢怠慢地,亲自捧了烛台,靠在一侧照明。小心而恭敬地守在旁边,但仍然有点惊异不解地悄悄抬眼去看卢东篱。这个将军最好的朋友,来到这里,即不倒歉,也不问将军伤得怎样,痛不痛,倒是直接就接手治伤。想到自己刚才抢着要帮忙,结果看到伤处就脚软手抖,他的眼睛更是不敢自卢东篱身上移开,准备着只要大帅一个承受不住,自己就敢紧扶住。然而全是多虑了。因为靠得太近,因为烛光太亮,他分明看到卢东篱额头汗落如雨,他分明看到卢东篱左手无意识地在身侧握拳,以指于指节发白,他分明看得见卢东篱的脸色,在烛光下惨淡若死,然而,他的右手,却从始至终没有一丝颤抖地,用那冰冷的铁器探入伤口中翻找。风劲节摸摸鼻子,有点悻悻然地想,唉,英雄了几辈子,如今让人拿着个铁子在自己被打个稀烂的屁股上翻来搅去,真是一点尊严都没了。对了,不知道张敏欣那个疯狂女人哪去了,正常情况下,她这时候,应该会调出频律在自己耳边大声尖叫,说啥美臀的亲密接触才对。一念及此,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一笑,全身都在颤动,卢东篱及时把手一缩,避免把他的伤口扩大,怒视着他,终于说出进来之后的第一句话:“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胡闹?”风劲节扭头冲他笑笑,这一刻,小刀觉得,将军的眼神,比自己掌中的烛火还要温暖。“你放心,没事的,我安排好了。”卢东篱沉了脸:“,性命是你的,身体也是你的,我有什么不放心的?”风劲节只是笑,他当然知道卢东篱忧心什么。他们触碰了太多人的利益,九王一直想找他们的麻烦,只是没有借口罢了。以前卢东篱惹下了天大地祸事。九王等人也没有追究,不是因为他们气量大,而是因为真闹起来,他们自己也摘不干净。如今这次劫粮,却无论如何扯不到他们的责任上,只要被有心人利用起来,就能把事情往大处闹,甚至直达天听。以施重惩。卢东篱不肯轻轻放过风劲节,一定要在众人面前把他打个半死,也是为了保他。此次罚得越重,将来事情闹大,赵王听说风劲节已经受过重罚,也许就不再追究了。只是。这毕竟只是推测,谁也不敢保证结果一定向他所想的方向发展。所以卢东篱一面要强忍心痛,重责风劲节,一面还要时时承受心中至大担忧的折磨。不过,风劲节自己也没指望这件事到此为止。他也绝不会允许,将来任何人有机会借此名目来指责卢东篱徇情枉法的。“你放心,在回来的路上,我已经写了二十几封信送出去,我想,全国会有很多大商人动作起来。很快各地商队自愿结成的送粮队,就会浩浩荡荡。声势张扬地穿州过县,把义粮送到定远关来。我们不会饿肚子的。”卢东篱眼神微微一动,在烛光里闪出一道灿亮地异彩:“你是想……”风劲节冷笑:“我知道这事迟早有人会把它扯出来闹大,于其如此,不如咱们自己先把它闹到捅上天,不但要搞得举国皆知,还一定要把功过是非给彻底订下来,只有这样,将来才可以免除后患。”卢东篱定定看着他。良久,方才展颜一笑:“你这人的心思啊。真是神仙也快测不着了。”风劲节看着他这么长久以来的第一个笑容,也由不得微微一笑:“再聪明又怎么样,这次还不是阴沟里翻船,人就是不能太自大,更不该轻视别人,就是一个三尺幼僮,在某些情况下,也能杀了七尺壮汉,凡事太自信,必然自尝苦果。”卢东篱见他那有些闷闷的语锋指到了苏凌身上,便也不再接口,只专心处理他的伤。风劲节却也只定定看着卢东篱,这一次的失败对他来说,挫折倒不如警醒更大。原来,再聪明自负地人,也会失查失算。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他得罪的不过是一个苏凌,卢东篱得罪的,却又有多少呢?那么多明刀与暗箭,他并非全知与全能,又还护得了这个笨人几时呢。二人之间忽然间就这么沉默下来了,掌灯的小刀一头雾水,这个,是他太笨了,还是别人太聪明了,为啥大帅和将军的对话,他全听得懂,却又分明没有懂呢?为什么大帅和将军说这么多话,却还是一声道歉,一句问候也没有呢。他愣愣得望着卢东篱,摇曳的烛光把卢东篱的侧脸,映得忽暗忽明,只有他那极之专注的眼神,纵在黑暗最深,亦灿亮如晨。有多久,多久了,手已经酸了,脚已经僵了,却没看到卢帅眨一次眼。已经多久多久了,依然可以看到汗水悄悄湿透他的衣衫,依然可以看到,胸膛因为情绪的激动而剧烈起伏地动静。依然可以看到,大帅那并没有强烈表情,但明显愈加苍白的面容。于是,最后最后地那一点不平,也就淡淡散去了。大帅不道歉,因为他知道,风将军不会怪他,可是,对他来说,也许风将军能够怪他怨他,他会更好过一些吧。
第六十九章选择
伤,足足用了一夜功夫,才算全部处理完毕。在世人眼中看,风劲节该也是个纯粹的怪物吧,伤成这样,还能漫不经心说说笑笑。本来该有的惨呼痛叫一声没有倒罢了,就连原有的凄清悲凉,也被他的笑语给冲淡了。大半夜差不多就他一个人说话,卢东篱大多时候是沉默的,他只是专心为他清理伤处,甚至连抬头正视风劲节的次数都少得屈指可数。对于风劲节的话,他不过是嗯啊两声,应付了也就是了。而小刀因为大帅在旁,不好太放肆,也就只能保持着恭敬的沉默了。因为没人回应,风劲节开始还有心情说话,后来渐渐也就不出声了。一夜辛劳,小刀已不知换过几根蜡烛了。直到窗外天色将明而未明,风劲节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