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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十几秒的时间,小夏多半夜的恐惧被阮瞻轻松地解决掉了。
「道公饶命,道公饶命!」被圈在结界中的苗鬼见道公饶命乾净利落地消灭了那五个凶猛的殭尸,加之在结界中受到了痛苦煎熬,开始求饶。
在他们这里,有法术的人被称为道公道婆,所以他们一个劲对着道公饶命哀求。
阮瞻半转过身,「你们不是开店的一家三口,不过是幻化的形象,对吗?」
那三个鬼说不出整句话,知识细碎断续的鬼语着,惊恐得无以复加。
「可惜,没有什麽能做了坏事后不受惩罚,这是天道。所以,我答应,以前你们害过的人不会答应!」
「不,她睡我的床,她该死的!」那小女鬼突然尖叫出声,并拚命撞击结界的外壁,对着小夏咬牙切齿,吓得小夏下意识地往后紧缩。
「你们是鬼蛊是不是?解不了的蛊,还是解脱了吧!」
阮瞻叹了口气,不理会小女鬼的尖叫,单手结印,慢慢地挥出了手。
这一阵惨叫,一团艳火,然后只是一捧黑灰,夜风吹过,什麽也没有留下!
「轮到你了!」
阮瞻又面对着蓑衣鬼。
「主…人…会…杀…了…你…的,主…人…会…杀…了…你…的!」蓑衣鬼颤抖着声音,边挣扎边想逃脱,边威胁着。
它是这一群鬼中的控制者,所以它最知道要面对结局的恐惧!
「我来这里,找的就是你的主人!」
阮瞻想起幕后人对万里下的毒手,痛恨之极,「可是他是个藏头露尾的混帐王八蛋!」
他解开了血禁,蓑衣鬼骤然失去了钳制,慌忙爬着,费力的隐身,但却隐不掉。此时的阮瞻突然面露怜悯之色,犹豫了一下,才用剑尖指住蓑衣鬼头上的斗笠!
「我帮你解脱了吧!」他轻叹着说,「这样对你才好一些!」说着,血木剑挑掉了那顶斗笠。
一阵风声,地上只剩下意见平常的蓑衣和一个斗笠,一双鞋子。
原来,那些衣帽下面根本什麽也没有!
阮瞻看看那双奇特的绣花鞋,想起刚才在山林中看到的一只,皱紧了眉头,不知道这里面有什麽联系。
「阮瞻!」小夏叫了一声。
阮瞻这才从思索中惊醒,连忙打开保护结界。
「你没事吗?」他打量着小夏,深恐她受了什麽伤害,然后又去看万里,后者的情况让他忧心如焚!
小夏摇摇头,「那些怎麽办?」她指指剩余的那四具殭尸的「尸体」。
阮瞻站起来,走到尸体旁边,一下扯开了它们身上的白布衣服,衣服下的情形让小夏吃了一惊。
没有尸体,也没有人形,竟然只是树枝和树干!
小夏犹豫了一下,壮起胆子扯开了「断头」上的白布袋子,竟然也是植物,不过上面多了个黑色的符咒而已!
不是赶尸的,只是蓑衣鬼控制的植物,只是幕后有人施展的妖术!
阮瞻把那四颗「植物」聚在一起,施法把他们烧成灰烬!小夏看着阮瞻做这一切,发觉他施出的火只会烧到想烧的,并不会燃到这竹屋中的其他东西。
「现在我们怎麽办?」小夏问。
「等天亮吧!」
「他怎麽办?」小夏又看了倚在墙角的万里。
「交给我,我不会让他死的。」
阮瞻坚定有简短的回答。
战斗停了,雨也停了。
第十六章三天的生命
他们在竹屋一直等到天亮,早上才要离开,就见一群山民簇拥着一个装束奇特的人正往这里来。一问才知道,他们正是从那蔓来。因为这店的主人也是村里的人,而前几天这店一直闹鬼,所以店主一家三口回村去请道公来驱邪。
小夏见了店主一家,吓得差点叫出来。看那模样可不就是昨晚的那三个人吗?只不过那小姑娘温柔灵秀,店主夫妇老实和气,可与昨晚的凶狠诡异大不相同,这才想起阮瞻昨天说那三个鬼是幻化的。
而阮瞻则对这些人推说他们是生态旅行者,想去村里看看。又说昨晚并没有遇到什麽事,只有野猫窜来好几只,把房间弄得一团糟。至於万里,则说是感染了风寒,目前昏睡不醒。
山里人朴实好客,听说外来客遇到了困难,又是来他们这里旅行的,就热情的邀请他们上山。而当道公在野店里大大折腾一番后,万里竟然醒了过来。
在回寨子的这一路上,小夏一直偷看万里的神色,见他好像什麽也没发生过,就好像睡了一觉,做了个自己也记不起来的噩梦一样。
这反而让她内心中不禁产生了些许的不安和不详的感觉,因为阮瞻回来后并没有和她说起是否追到了那个『下蛊嫌疑人』,而万里好转得也太莫名其妙了。
到村寨后,他们被安排住到了村长的家里。下午的时候,小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万里藉机和阮瞻讨论在野店中发生的事情。
「别告诉我这个山村鬼事只是意外情况啊!」万里趴在阔大的木窗边上,欣赏着村长家木楼对面的山林景色。
阮瞻没说话。
这用脚趾头也想得出。一定是他们要调查的人出来搅局了。不过听村长他们的意思,那个店是在几天前开始不乾净的,对方不是能手段高超到可以遥控,就是后发而先至。根据他们一路上行程的艰辛来看,能够做到这一点的方法只有时空扭曲术。
而施展时空扭曲术的前提是必须有目的地的信息,也就是说,施术者要到过这个地方,这样就可以推断『杨幕友』来过这里。住过这里,甚至和这里有着极大的渊源!
「那麽那个黑色液体是怎麽回事?」万里又问。
「那是蛊,你中蛊了!」
「还好!」
「还好是什麽意思?」阮瞻有点恼火,他为了万里的意外要急死了,他竟然说还好?
「反正他们的目的是对付我们,如果不成功的话,不知又要搞出什麽花样?『还好』的意思就是幸亏是我中了招。如果是小夏中的,我会心疼,如果是你,那麽以后谁『保护』我?」万里调皮的眨了下眼睛。
「别肉麻!」
「看来这个蛊很厉害,从小到大你都很少那麽烦躁的。」万里轻笑,「告诉我有多厉害?」
阮瞻习惯性的皱眉,「我对蛊术并不在行,所以,我不知道!」
「哇,不用那麽直白吧。好歹给病人一点信心,这点心理暗示你总该懂吧?你来的时候不是猜到这里曾经蛊术盛行,特意恶补了一下蛊术的知识吗?」
「蛊术是一种秘术,近年来已经近乎绝迹了,我知道的非常少,况且这次的对手不简单,他施的蛊术我甚至没有听过。刚才在来的路上,我倒是问过那个道公。」
「我说你怎麽和他谈了一路。我还以为是南北神棍交流骗人的经验哪!」万里总是喜欢挖苦阮瞻,这是从小到大养成的习惯,他自己都不觉得。
「你不能少废一句话吗?」
「哈哈,我看到你给他钱了,希望你的钱值回票价。」
「也打听了一点事情出来。那个蓑衣鬼被认为是一种水鬼,那种每一丝布上都绣上花朵的鞋子是新娘出嫁的时候才穿的。」
「就是说那个鬼死的时候还是新娘啦!真可怜。」万里叹了口气,但转瞬又笑了一下,「我已经从小夏嘴里听到你『谈笑间,强虏灰飞湮灭』的壮举了。可惜我没看到,我每次看你,你都是被扁得抱头鼠窜,这反差也太大了!」
「可是他竟然能控制植物来装成殭尸,这可不是一般的蛊术了。本来我还以为他会使用鬼蛊就不错了。」
「他是谁?黄博恒还是杨幕友,还是有其它人。」
「不知道。」
「你就会说这三个字,那个什麽鬼蛊的,你又是从哪里知道的?」
阮瞻沉吟了一下,还是把自己昨晚追击那个怪人的情况告诉了他。
原来他在那颗被劈倒的树后看到那只破旧的花鞋后,就顺着雨中极微弱的气息一路追了下去,终於被他抓到了一个蓬头垢面的怪人,至今他还不能确定那个怪人是男是女,只能感觉到怪人身体气息的古怪。
当时他才要逼问下蛊的人是不是他,要怎麽才能解蛊,那个怪人就一直对他喊,「他能给鬼下蛊,他能给鬼下蛊!让人死也无法摆脱的鬼蛊!」然后提醒他如果不回去,店里的两个人都会死。
不知怎麽,阮瞻相信他说的是真的,因为他感觉不到恶意,而正当他犹豫的时候,那个怪人突然挣脱了他,迅速消失!
这时候,阮瞻感应到了小夏的危险,这才一步踏了回来。
后来他又问过那个道公,知道鬼蛊是传说中才有的秘术,它是下在新死之人的身上,从此那个人的鬼魂不会转生,只会为下蛊之人所用。当然具体的细节,只有懂得如此秘术的人才知道。至於控制植物的蛊术,那个道公连听也没听过。
他在金钱的力量下告诉阮瞻的,除了鬼蛊的事情外,没有比阮瞻自己查的更有价值些!
「这就叫冥冥中自有天意,每次你都遇到这麽难解的事,逼得你不得不释放自己的能力,并且还要修炼一下。」
「你不担心你中的蛊毒吗?没人知道那是个什麽玩意儿,我不能解,又没有追到下蛊的人。而且连目击者也失去了!」
「担心没有任何用处,是一种最不良的情绪,但是上战场算我一份就行了。那个躲在幕后的混蛋让我受了控制,差点伤害小夏,我要报复。」虽然阮瞻语调平静,但万里听得出他心里的焦虑,从小到大的朋友,没有一丝一毫能相互隐瞒。他见到阮瞻紧锁的眉头,还有比平时愈发的沉默,就知道自己的情况并不太妙,「我只是不明白我为什麽会失去意识,听说中蛊是无声无息的。」
「那蛊并不是要对付你的,我猜他是想能伤到一个算一个。再说,我检查过你身体的气息,那蛊不是要杀人,是想控制人。可你这混蛋外表看着虽然随和,其实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一定无意中反抗,偏你阳气又极旺,两下里相冲,所以你才会装死装个彻底!」
万里回忆了一下,感觉当时是有一股冷热交缠的气息一直往他脑袋里窜,他当时就想给硬压下去,结果造成身体剧痛。然后就不省人事了!
「看来这个蛊很难解吧?或者是没有解的,对吗?」万里突然问,「实话实说吧,我看得出来这蛊有多诡异,现在你要告诉我实情。」
「我会找出那个丛林怪人,一定有办法的。」
「那麽需要多长时间,总有个期限吧。」
「你不用管!」
「得了,我是个大男人。不用你隐瞒真相,告诉我!」万里问,脸上难得的严肃。
阮瞻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告诉他,因为他们共同面对过太多的事情。他坚信这次也一样。
「从你的身体气息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