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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地密码-第2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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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立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卓木强巴道:“没错,在这之前,我一直认为它只是传说中的虚幻之境、理想之境,和基督教里的伊甸园、道教的太冲幻境、佛教的极乐世界是一样的。现在,我希望我错了。”
 亚拉法师道:“强巴少爷,你们查了不少关于香巴拉的资料,你们可知道,香巴拉是从何而来?”
 卓木强巴道:“据我们查证,昀早提到香巴拉的是《大天轮经》,后来有关香巴拉的种种传说,大抵都是从这部经书中所得。” 
 张立道: “《大天轮经》?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亚拉法师道:“不错,《大天轮经》为密教昀高法典,由后弘期的阿底峡大师从印度带来。据载,阿底峡大师开坛论经,便道明了此经乃囊括密教之大成者,能释通此经,便能理解其余的所有经文,悟出密传佛教的所有法门。后弘期的所有藏传密教,不管什么教宗派别,其核心思想,都是从这部经书中衍生出来的。这部经书,记载描述了一个与佛教显宗不同的宇宙世界,香巴拉便在这部经书中占据一个很重要的地位。 ”
 卓木强巴道:“没错,正因为它里面描写的,是一个佛教理念中的理想圣地,所以在我们这些非信徒的眼中,自然会认为这只是传说。 ”
 亚拉法师道:“但是,你们别忘了,阿底峡大师在开讲《大天轮经》之前,明确地提出,这部经书并非印度的学者所著,这是从西藏传过去的,后来在西藏失传了,他才再次将这本旷世奇书传回来。很少有人重视这句话,包括许多学者也没有去彻底解读它。阿底峡大师说的是真的,在这部经书出现之前,香巴拉还有另一个名字,也就是香巴拉的前身——魏摩隆仁!”
 “香巴拉的前身?”张立和岳阳一同惊呼起来。香巴拉他们听说过,前身却没有听过。
 亚拉法师道:“你们先听听魏摩隆仁的描述再下结论。魏摩隆仁是西藏苯教的圣地,这是象雄语,意思是涅槃之地。它坐落于雪山群峰之中,周围的雪峰像八瓣莲花将它包裹起来,守护四方的瑞兽驻守着它的边界,从那里分出四条河流灌注到世界各地。没有人能够翻越雪山到达那里,出入那里的唯一通道是暗不见天日的箭道,狭长幽暗,伸手不见五指。苯教的祖师辛饶,诞生于魏摩隆仁,他便是从箭道出来,来点化世人。因此,在上古时代,每一个苯教徒都坚信不疑,魏摩隆仁是真实存在的,就好像今天我们深信,黄帝、炎帝、大禹这些人,是真实存在的一样。原本象雄应该有关于魏摩隆仁更详尽的描述,可惜,在战火纷飞的历史中,所有的象雄史料都灰散烟尽了。 ”
 岳阳道:“听法师这样一说,真有些像呢。”
 张立道:“可是,如果阿底峡大师说的不是真的呢?”
 亚拉法师道:“哦,这点毋庸置疑,因为《大天轮经》本身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这部经书便是香巴拉的王与佛教的祖师释迦牟尼见面时,彼此探讨世间大道,所记下的心得体会。据传这部经书一共有一万两千颂,每一颂讲一个故事,囊括了世界的万事万物,大至天下生死大道,小至虫蚁生长、嫩草吐芽,无所不载,无所不包。只可惜,传至阿底峡大师手中的仅剩下一千两百颂了,就是这一千两百颂,便包含了所有密修的奥义,已经有融会天地、贯通古今之神奇。后来的佛学大师,大都只是去研读这部经书,而很难想象,这种充满大智慧的典籍,是由何人或是哪个团体所著。”
 岳阳道:“如此说来,这部《大天轮经》便是香巴拉人民的智慧结晶,由香巴拉的人带至西藏,再由西藏传至印度;而香巴拉就是苯教中的魏摩隆仁,魏摩隆仁则是历史上真实存在的一个地方,任何翻雪山的人都不可能到达那里,要去那里得通过箭道,也就是香巴拉传说中的地之肚脐隐秘通道。”
 张立接口道:“就是我们现在要找的东西。”
 亚拉法师道:“强巴少爷,你怎么不说话?又想到了什么?”
 卓木强巴道:“亚拉法师,你说的这个很重要。我感觉像又抓住了什么东西,不过现在还串不起来,回去后再查查资料,说不定有更多发现。法师,你说,那魏摩隆仁为什么要叫涅槃之地?”
 亚拉法师道:“是这样的,在魏摩隆仁的传说中,自天地诞生之初便有此地,并且将永远不会毁灭;每隔一千零二十八年,它就将在火焰中重生,将里面的一切都重新清洗;而那一天,所有虔诚的苯教徒都会随着魏摩隆仁的重生而前往极乐之地,得成正果,不生不灭,所以叫做涅槃之地。”
 卓木强巴道:“我越来越相信,我们接触到的一切,将带给我们一个真实的香巴拉,一个被历史遗忘在角落里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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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重返工布村
 进入墨脱山区之后,卓木强巴多次将多吉交到自己手中的玉蚕拿出来观摩,看过之后,又踌躇着将它放入口袋,过一会儿,又拿出来。亚拉法师看在眼里,劝慰道:“没关系的,那个女娃娃很坚强。而且,工布村的村民都对你的圣使身份很认可,她知道多吉是为了救圣
使而遭遇不幸,心里或许就不会太难受了。”
 卓木强巴道:“可是,正因为如此,我才更加感到难辞其咎啊。 ”
 张立拍拍卓木强巴的手臂,岳阳也背着大包,关切地看着卓木强巴,眼中是一种鼓励。
 卓木强巴点点头,又将那玉蚕收起,继续向前。
 岳阳盯着玉蚕道:“奇怪,我从来没见过如此逼真的玉蚕,好像就是一条真正的蚕一样。”
 山渐青,天渐朗,远离了喧嚣和迷茫,快到天地边际的时候,工布村就遥遥在望了。那一抹红霞依旧守护在村口,一如既往地红似骄阳滴血,融入远远的青山碧水,仿佛亘古以来就存在的一幅画卷。
 走得近了,卓木强巴步伐渐沉,他眼前仿佛已经出现了那个俏生生伫立在村口、身着火红氆氇袍和头巾的小女孩。当羊群早已规矩地回了村庄,她却依然有些不舍地望着东方,似乎在等什么人。只是,她等的那个人,再也回不来了。
 那幅红衫白羊映着蓝天白云的画面,让卓木强巴的心紧紧地揪在一起。
 当他们行至村口,只见那眉清目秀的嘎嘎,还是那样有些怕生地伫立在村口,好像瘦了;一袭火红的氆氇袍好似那天边的云霞,只是头巾已解,秀发流云般垂下来;她的手掌套着皮垫,腰间围着皮围裙,膝前有护膝,脚上无鞋,露出一双纤细无瑕的秀足。卓木强巴心中咯噔一下,这套装束他太熟悉了,这是磕长头的工具。这种原地磕长头通常是藏民为还愿或祈求保佑而做的仪式,按信徒教义来说,至少需要赤足连续磕上一万次才算心诚,在磕长头时心无旁骛,犹若无人之境。
 只见嘎嘎双手合十,闭着双眼,把手高高地举过头顶,再缓缓地放下来,触及额头,再触及嘴唇,接着是心口,经过三条通往灵魂的通路,慢慢跪下匍匐全身,额头触地,用尽全身力量让身体去亲吻那片神圣的大地。
 远远地看到她额头中心有个微微突起的印记,走得近了,才发现那竟然是一个老茧,卓木强巴的心颤动了一下:每天要反复磕多少头,才能把头上磕出老茧!
 一看到这样的场景,连张立和岳阳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一行四人背着厚重的行囊,默默地注视着嘎嘎,心中充满愧疚地,看着她那柔弱纤细的双手高举过头顶,击掌,缓缓放下,触及额头、嘴唇、心口,慢慢跪下,匍匐,手臂伸直,额头及地,再站起来,嘴里念念有词,一次,又一次。那一刻天地无声,清风萧瑟,只能听到击掌时皮垫发出异常清脆的响声,“啪,啪,啪……”就像皮鞭抽打在卓木强巴的脸上。嘎嘎站起来时,就像一位肃穆的圣女,显得那么高贵、圣洁,她心中的思念,都转化为那“啪啪啪”的祈祷之声,充盈于天地之间。
 好几次,每当看到嘎嘎站起身来,张立和岳阳都想扭头便走。这个事情应该交由强巴少爷独自去解决,那张医生生的俏脸所流露的那种平静和坚毅,他们实在不想再看下去了。他们不敢想象,如果嘎嘎知道多吉已经……不知道她会怎么样。
 不知道是四人的脚步声带来了惊扰,还是他们挡住了光线,或是别的什么感应,嘎嘎突然睁开了眼睛,那双秀目明眸张开的一瞬间,都叫人不敢正视。“啊!是圣使大人!”嘎嘎有些羞涩地停止了磕长头,将手背藏起来,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却关切地看着卓木强巴身后究竟有几人。
 卓木强巴原本想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但嘴角咧了咧,连声音都发不出来,更别说笑了。其余的人也都不苟言笑地默立在一旁。嘎嘎似乎猜到几分,她没有说话,鼻尖却先红了。“多吉呢?”她似乎用了很大力气才问出这三个字来。
 不待卓木强巴回答,嘎嘎又似恍然道:“对不起,请圣使大人稍等,我还差几个就好了。”又闭上双目,双手高举,嘴里念道:“曩谟三满多母驮喃,阿钵啰底贺多舍娑娜喃,怛侄他,唵,佉佉佉呬佉呬,吽吽……”眼睛里晶莹的泪滴滚出,随着匍匐而滴落沃土。
  “……尽此一报身,同生极乐国!”念毕,嘎嘎站定,两行泪未干,胸口还有些微抽搐,但眼中悲切已有收敛。“他,有没有,留下什么?圣使大人。”
 “啊。”卓木强巴赶紧将手中已握得沾满汗渍的天珠和玉蚕递了过去,声音渐低道:“多吉说,让我把这个给你,并……并告诉你,不要再,站在,村口,等他了……”
 “嗯……”嘎嘎泪眼摩挲地接过那两件东西,睹物思人,忍不住悲戚又生。她手指轻抚过玉蚕,道:“这是我送给他的提笼,他又还给我了,他又还给我了……嗯!”嘎嘎用尽力气将那玉蚕扔了出去,伤心道:“都怪我,我不该把它送给多吉的。那位哥哥明明说过,这提笼虽然好看,却是魔鬼的杰作。”
 “你说你扔出去的那是什么?哪位哥哥告诉你的?”卓木强巴还没想好怎么安慰这小姑娘,亚拉法师突然失去冷静地问道。
 卓木强巴不明白,追问道:“怎么了?亚拉法师?”
 亚拉法师道:“强巴少爷或许还不知道,我们说的玉蚕或者是玉虫都没什么,可是小姑娘说的却是一个忌讳的称谓。那是魔鬼的名字,在我们宗教中,是不能直呼其名的,否则会带来灾难和厄运。” 
 嘎嘎道:“我,我不知道啊。那位哥哥是这样说的,他说那是恶魔施的法术,将它喜欢的东西都变成精美的石头,永久地保存起来;在他们那里有很多这样的石头,有的是动物变的,有的是树……我早知道就……我早知道这样的话……”她又悲痛地哭了起来。
 亚拉法师道:“他们那里?那个哥哥不是你们村里的人?你是在哪里遇到他的?”
 嘎嘎啜泣道:“我在放羊的时候,羊儿找到了他,那时他已经饿得快昏过去了,浑身湿透,冻得直哆嗦,我用糌粑、足玛(厥麻)和青稞酒救醒了他。他很害怕,说自己是从地狱里逃出来的;他反复说,所有的人都死了,所有的羊都死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说我们的话……”
 “你,你说什么!”这次卓木强巴瞪大了眼睛,惊恐地望着嘎嘎,道:“那个,那个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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