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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谨遵圣意!”德妃毕竟是宫里混老了的,她平静的吸了一口气,扬了扬手中的床单,朝诗蕊问道,“按说每日换下来的织物都是直接送去浆洗房,你又并非浣衣局的人,这东西是如何到你手上的?”
诗蕊大概二十岁上下,这会子比进门的时候冷静了许多,她镇定的答道,“奴婢刚进储秀宫时,归密嫔娘娘身边的柔婉楼语沂,沂姑姑管教。
沂姑姑本来是满洲正白旗的人,对奴婢一向很好,奴婢也拿她当亲姐姐对待,五年前她本该外放出宫的,不料她阿玛犯了事儿,连累全家人削出旗籍充军北塞宁古塔,连她……都被内务府划到辛者库为奴,终身不能出宫。
今年六月初沂姑姑调任到浣衣局执事,奴婢私下里也和她有一些来往。今天一早奴婢听说娘娘被抓去了大内监牢,心里急得不行,满心烦闷就去找她说话。可沂姑姑偷偷告诉我,她在十四爷使用过的床单上发现了奇怪的血迹。
密嫔娘娘让奴婢伺候过十五爷,奴婢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偷偷告诉了她由来。本来十四爷有伤在身,我们也很纳闷,就在猜测的时候,听说皇上召见了兰格格。沂姑姑告诉奴婢,十四爷的跟班小纪子在皇上出京之际,常常背地里去找兰格格说话,他们俩早就……”
德妃打太极的功夫也不是一般,“你倒真能说事儿,当初胤祯不在京里,小纪子不过时常替芸绚跑跑腿罢了,这本宫也是知道的,怎么就变成十四跟兰儿私通的罪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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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丫头今天跑来,估计也是听说密嫔中意我,有些嫉妒的成分,恰巧捡了一个大把柄,这下遇上个德妃也不是善碴儿,几下里就被逼问得说不出话来。不过她比小雨聪明,死死将话题扣在证物上,“我……我……这床单上的血迹可不是假的吧!”
德妃继续说道,“前儿本宫不知怎么的,突然想兰儿想得紧,就叫她回宫以后过来永和宫一趟。兰儿也是好意,说去看看胤祯的伤势,谁料胤祯背上的伤口突然有些开裂,我们就私下里处理了一下,不曾惊动旁人。”
“这么说当时只有十四弟一个人在屋里?”胤礽看了我一眼,“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怪要惹出是非来!”
“胤祯背上有伤,躺在床上根本就起不来!再说我只是去小厨房里烧点儿水,很快就回来了!”德妃争辩道,“皇上明鉴,我们只是不想兴师动众才私下处理的。再说上次也是兰儿和老四给十四过血,十四才暂时捡回一条命!”
老康点点头,“起来回话吧,这么说床单上的血迹是胤祯的?”
德妃站起来,“当时逗留得太久,兰儿就在永和宫住了一晚上,两下里隔得远远的,这也有宫女作证,绝对没有和十四怎么样!”
“哀家就说嘛,兰儿这么乖巧,虽说调皮了一点儿,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儿!”太后拍拍我的手,半嗔半怪道,“你这孩子平日里就大大咧咧,一点儿不在意男女之防,现在好了吧,惹出这么大的误会,看你以后还敢!”
密嫔转脸倒是转得快,一把拉住我歉疚的说道,“好孩子,是我误会你了!德姐姐,真是对不住你,我也是担心胤禑嘛!”
德妃带着礼貌的微笑,大度的握握她手,“都是为人父母的,为子女担忧,也在情理之中!”
“娘娘这么着就自圆其说了?”胤礽看了看依旧跪在地上的诗蕊,冷笑着看着德妃,“碰上这种情况,稍微有点儿脑子的人都会把血迹归咎到十四弟的刀伤上,叫儿臣如何信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德妃还骗你不成?”太后站出来说话了,语气含怒,“难不成德妃要说是……这当真是……你才满意么?”
“孙儿臣不敢,只是觉得德妃娘娘的说法有些牵强罢了!”胤礽软中带硬,“其实这一点是真是假,一查检便知真相,无所谓争论的。”
“放肆,兰儿不是你毓庆宫里的侍妾舞女,你说验就验?兰儿进宫之日已经验过一次,只要守宫砂未消,就说明她仍旧是金丝未断之身。”
太后大怒,只差没有一耳光摔到胤礽脸上了,“今日争端已是对她莫大的侮辱,你还当真不依不饶了!”
胤礽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皇玛嬷不要动气,孙儿臣并没有说兰儿妹妹一进宫就不是完璧之身,可她进宫不是也有一段时间了么,只是……这守宫砂也是可以作假的!兰儿妹妹小孩子心性儿,不通男女之事,可免不了有心之人的胡乱猜忌,倒不如再验一次,也可还她一个清白,堵了众人的悠悠之口!”
“大胆,谁是有心之人!”太后震怒,指着胤礽骂道,“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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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不就有一个现成的吗?”胤礽抄起两只手膀,用下巴勾了勾诗蕊,“连孙儿臣一眼都看得穿的破绽,天下人如何会信服,只怕会觉得太后是在自欺欺人吧!”
“你……你……”太后被他激得说不出话来,抬头要找康熙评论,“皇帝!”
“皇额娘稍安无躁!”康熙摆摆手,吩咐李德全道,“你去内务府找几个有经验的老嬷嬷过来!”
我拉着太后衣襟,眼看就要哭出来,大声哀求道,“太后,我不要!”
当初进宫之日,卖了胤祯的面子,几个嬷嬷并未亲手检查,就勉强蒙混过关了。小雨挨打那一次,我好歹在昏迷之中,不知道就当没有了。现在……终究躲不过么,就算我和胤祯没那个吧,这也是我的自由,凭什么在众目睽睽之下摊开来说。
“好孩子,不怕!”太后握握我的双手,给我打气,“哀家倒要看看,我守在这里到底谁敢碰你!”
康熙无奈的唤了一声,“皇额娘!”
太后赌气道,“别叫我,你又不是我生的!”
“皇额娘,朕这么做也是还兰儿一个公道!人家豁出命来赌这一把,总要让人心服口服是吧?宫里老嬷嬷有经验的多的是,也不一定非要用那个法子才验得出来!”
康熙看了看地上的诗蕊,“倘若真是冤枉了兰儿,朕一定有所补偿!放心吧,凡是都有个度,不会太过分了!”
太后的脸色缓和了一些,“嗯,这还差不多!”
我一惊,赶紧扯住她袖子,不依的耍赖,“太后~~~~~~~~~”
“好啦,皇上知道分寸!”太后拍拍我手安抚道,“你无需担心。”
胤礽也不阴不阳的假意安慰我,“是呀,你既然什么都没做过,又何须担心呢?还是说你……已经开始心虚了!”
我忍不住骂道,“管你屁事!”
胤礽气得脸色发青,伸出食指指着我鼻尖儿,就要发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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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挑衅的看了他一眼,脖子一伸,不管三七二十一,脑袋往前猛地一凑,张口咬住他食指,狠狠发力咬了下去。这一咬我是用了全力,连牙根都在隐隐作疼,胤礽脸色立刻涨得通红,一时又收不回手,只得痛苦的哀嚎道,“噢~~~~~~~~~~~~”
一屋子人全傻了,康老头的反应更奇特,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我毛骨悚然,啪嗒一声松开了牙关。康熙伏案叫绝,也不骂我咬了他儿子,“你……你……”
“皇阿玛,你看到了!”胤礽委屈的看着老康,“这刁妇以下犯上,毫不知耻,没有一点儿身为女子的自觉性,不知三从四德为何物……”
哼,今天就是胤礽拼了命的陷害我!反正有太后在,who怕who啊!
我忍不住噼里啪啦骂道,“跟你讲什么三从四德,你是我什么人了?现在我们家我最大,阿玛都要听我的!我一没嫁人二没生孩子,即无夫又无子,从什么夫从什么子,我是三无人员,国法都管不了我,你奈我何?”
胤礽气急,一巴掌就要掴下来,“大胆,我是太子!”
谁料老康一声厉叱,“胤礽~~~~~~~~~~~住手!!!!!”
胤礽狠瞪了我两眼,“哼!”
康熙端起手边的杯子,抿了一口茶,慢条斯理的说道,“现在嬷嬷没来,你们吵什么吵,待会儿自有定论!”
康师傅话音刚落,李德全就在门外的毡帘外喊道,“回皇上,几位嬷嬷已经带到!”
“嗯,先带她们去后边儿屋子里候着!”康熙应了李德全一声,就听见外面悉悉索索的走步声,往暖阁背后移去。
太后拉着我说道,“兰儿丫头,你就过去让她们看看吧!”
康熙指了指屋里的几位妃子,“贵妃、德妃、密嫔,你们一块儿过去做个见证,别回头又说朕找的人也被买通了,朕可是连李德全请的是谁都不清楚!”
三位妃子赶紧跪下回话,“臣妾不敢!!!”
“去吧,朕和太后就在这儿等消息!”康熙摆摆手,指了指仍旧跪着的诗蕊,“你先起来候着,你主子也去了,你该心服了吧!”
诗蕊赶紧磕头谢恩,“奴婢谢皇上体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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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蕊跪得太久,起来时步伐不稳,往苏敏方向倒去。苏敏脚一跺,“哼”了一声让到旁边。胤禑赶紧扶住她,却也忍不住低声埋怨,“诗蕊,你这又是何苦来着!”
诗蕊辛苦的笑着摇摇头,“奴婢只是不希望十五爷娶个不贞不洁的女人回来,倘若我真是错了,用我全部的生命去洗刷对格格的耻辱,也是应该的。”
本来我对她有满腔的愤懑,听到此处,却是半点火也发不出来,她……应该是真心喜欢胤禑的。不过我横看竖看,胤禑都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胤祯虽然也不成熟,好歹勉强算得上是个小男人吧!
女人征服男人,首先要征服他的胃,男人要征服女人,主要是穿过她的荫道。不过我又不是她的情敌,何苦为难我来着!
“假惺惺~~~~~~~”苏敏冷冷的骂了一句,居然过来挽我膀子,“兰儿,我跟你一块儿去!”
我头摇得跟吃了摇头丸似的,大声拒绝,“不、我不!”
“苏敏,你跟太后在暖阁里呆着!”温禧贵妃快要发火了,“到宫里多长时间了,还是咋咋呼呼一点儿都改不了!”
“姑姑,你别骂苏敏姐姐,我们去吧!”我把苏敏推到太后身边,率先跟着领路的小太监,打起暖阁另一扇门的帘子,往后面的屋子里去了。
第四卷 第113章 晋升郡主
随着领路的小太监,我们一行人来到后面的一处密室。推门进去,已经有五位嬷嬷在里面严阵以待。我的妈呀,五加三……不是一共有八个人会像相牲口一样来相我!!!!!
虽然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不就一场体检么,不过终究是……私密的地方,我浑身难受,已经有了逃跑的冲动。不过我们几个一进门,门就由太监们从外面关上了,从里面是打不开的。
那些人一见我们,立刻下跪请安,齐刷刷跪了满地,“奴婢给贵妃娘娘、德妃娘娘、密嫔娘娘、兰格格请安!主子们吉祥!”
贵妃是在场地位最尊贵的主子,默认由她来答话,“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