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开始,因为双手已经太久没碰过画笔,笔感很不顺畅。
我一涂再涂,一改再改,一笔一笔地在画布上勾勒出我记忆里那张不曾磨灭的睑孔。专注的程度已经超越一个人可以承受的范围。
当朵夏担心我不吃饭又不肯开门的时候,我却很清楚我在做什么。
我在找寻救赎。
我必须把体内那股几欲要摧毁我的力量转栘到另外一个地方。而唯一安全的方式是画画。
我不知道我画了多久,画了几天后,穆特兰来敲我的门。“苏西,开门。”
朵夏跟着叫喊:“开门了,苏西,你两天没吃饭了,会饿死的。”
原来我已经画了两天了吗?
但是我一点也没有饥饿的感觉啊。决定不理会门外的动静。
很快地,我便又沉浸在画画的单纯喜悦和纯粹的痛苦中。
如果这个世上有什么力量可以同时摧毁我又使我获得力量,那么就是画了。
我想起很多看过我画的人批评我的画缺乏技巧,现在我懂为什么了。
因为我一向不是用技巧在作画。我是用我的灵魂在感受画。
当一个画画的人舍弃被冠以专有名词的技巧时,就等于放弃了让自己被普遍接受的可能。
用灵魂绘出来的画,必须以同等的灵魂去感受才能获得共鸣。
而我只能画我单薄的灵魂所愿意、所能够感受到的一切——多么微小的一切——因此注定了格局永远不够,不够勾上一幅好画的格局。
习画逾十年,怎么我这么晚才明白呢?
“苏西,我们要撞门进去喽。”朵夏高声喊道。
我已经无法听见任何声音,所以当门被撞开时,我也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专注地一心三思要把眼前这幅画完成。
心里一个声音在说:得快一些,不能中断!如果停顿下来我就永远也画不完,就像两年前杰生那幅肖像迄今仍未完成一样。
无法完成的画会抽干我的灵魂。
有了前车之鉴,这幅画不能这样。
“够了,停下来休息吧。”他来到我身后。
我摇头,固执地不肯停下来。
当朵夏试着抽走我手中的画笔时,我喊出声:“不要,让我继续画。”
“你会撑不住。”
“我撑得住。”然后我便拒绝再说话。很快地,我又把身边两个人的存在抛到脑后。
我进入那个无我无他的世界。在光影与明暗之间,找到祥和。
终于,我添上最后一笔。
“完成了。”我满足地搁下笔,同时转过头去。找到熟悉的那张脸。“我欠你的那幅书。”
他已经在凝视着它。“一片森林。”
是的,一片洒满了月光的北地森林。
“这是你,还是我?”
这是我心中的穆特兰。
我合上酸涩的眼皮,整个人往后倒去。
“苏西!”朵夏惊喊。
“没关系,我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