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作者∶惜之
申明:本书由霸气 书库 (。。)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订阅购买正版。
楔子
大家好,我是惜之。
昨夜睡得很好,竟梦见自己回到国小,旧旧的教室摆满课桌椅,同学在狭窄的跑道上追逐,一不小心,就会把费心排整齐的桌子弄歪。
下课钟响起,我和邵秋英在座位上讨论数学,我们的声音越争越大,争得好尽兴。在那个没有建构式数学的年代,算法、答案只能有一个,她有她的想法、我有我的见解,只能有一个人是正确的。我们常常是争得面红耳赤,却又觉得开心,有成就,喜欢数学大概是从那时候扎下的根。
我很喜欢邵秋英,她聪明、温柔,功课很棒却不骄纵,对很多人,她常常抱持著一种宽容的态度。现在想来,我很多本小说里的女主角,都以她为蓝本下去做架构。最典型的人物,就是弟抱俏妻里面的官晴了。
我记得,邵秋英是副班长,常常和班长抢第一名。班长是个男生,叫作张贤忠吧!他是典型的乖宝宝,不像大部分的男生,皮得让人发指,印象中,他长得很帅,是班上女生暗恋的对象。
记忆最深刻的一次是,有一回导师不在教室,叫我们写数学练习题,我坐在他旁边,眼睁睁看著他把题目抄下来,答案就跟著浮现在笔记簿上,天啊!对笨笨惜之来讲,他简直是天神了!怎么会有人聪明到这等程度。
毕业後,大家很少联络,两、三年前,在路上碰到另一个国小同班同学——黄玲玲,她告诉我,邵秋英嫁给张贤忠。不知道是真实还是八卦,不过,王子、公主终成眷属,总是让人心口甜甜的,那些玩跳绳、沙包的童年时光一古脑儿回来了。在梦中,是快乐;清醒,偎著暖暖的枕头,幸福的感觉久久不散。
每次看到超级星期天的寻人启示,我都会好感动,异想天开的惜之也想在这里登个寻人启示——
台南市安平区石门国小,六年一班的同学,邵秋英、黄玲玲、张贤忠、蓝美华……如果你或是你的朋友、亲戚看到惜之的寻人启示,请写信到807高雄市三民区通化街四十七巷三之一号惜之收
谢谢,非常谢谢!
最後还是要祝福惜之的所有读者,在新的一年里幸福快乐。
第1章
一九九六年夏天
这一年,盈心和孟纯同时从高中毕业;这一年孟纯碰上她心爱男人,盈心却坠入万丈深渊。
今夜没有星空,皎洁月色隐在云後,厚厚的云层压得人心浮动。
屋檐下,盈心注满洗衣盆的水,旁边待洗的衣服高高堆叠。
那些全是养父的衣服,他刚自大陆回抵国门,满满的旅行箱内全是脏衣服,盈心预估,这堆衣服至少要花掉她两个钟头。
这回,养父提出全部积蓄,连带借了一笔钱,本想在大陆寻找商机,好接全家人过去。大概情况不大理想,从回来到现在,养母一句话都不跟他说,只是寒著一张脸,开始冷战。
低气压形成,与其在里面感受诡异气氛,她宁可在外面洗衣服,至少她不会在第一时间扫到台风尾。
摊开衣服,盈心两手在洗衣板上搓搓揉揉,洗衣服常会让她想起童年时期,因此所有家事里,她最喜欢洗衣服。
盈心出生没多久,教书的亲生爸爸就车祸去世,妈妈带著她,靠著帮人家洗衣服过活。她没钱上幼稚园,学龄前的时光,全和妈妈泡在洗衣桶前面。她们说话,她们唱歌,一个个的童话故事,就在洗衣桶前面缓缓展开,
上国小那年,过度辛劳的妈妈病得很重,她没钱看医生,只能躺在家里,一天一天等待生命逝去。
妈妈从不愁眉,她告诉盈心,只要活著,人生就充满希望,因为,人永远不晓得,上帝在你面前铺的长路上,准备了多少的好风好景,她要求女儿耐心等待,不要灰心、不要气馁,勇往直前面对生活的每一天。
母亲去世前,消息传来,隔壁的曾太太结婚多年,始终没有怀孕,他们愿意收养盈心,让她受最好的教育,於是,盈心在办好母亲的後事後进入曾家,正式成为曾家养女。
起初,她在曾家的日子是好过的,她乖巧懂事,功课又好,是人人称赞的乖女孩,更重要的是,她进入曾家第二年,曾太太生下一个儿子,全家上下都认为是盈心为他们带来的好运。
接下来几年,曾太太接二连三生下三个小孩,於是对盈心便不太理会、照顾了。
最严重的事故发生在四年前,曾先生做生意失败,十几年赚的钱全赔进去,他们从大洋房搬进这个二十坪左右的铁皮屋。
一家六口再加上爷爷、奶奶和盈心,生活顿时拮据不已,於是盈心成了曾先生、曾太太的出气筒。有个人可以发泄情绪,不顺利的生活勉强过得去了。
盈心更乖了,她带弟弟妹妹、她做家事、她打工赚钱,她充分运用每一分钟……她牢记母亲的话,以开朗的态度面对人生,相信晴天总藏在乌云背後。
当惯大老板的曾先生,做不了受人指使的员工,便和妻子在夜市里摆摊卖臭豆腐。
他们本想让盈心停止学业,留在家中帮忙,但盈心的好朋友孟纯提出条件——只要他们让盈心去学校上课,她会负担她的学费,外加每月给他们家一笔钱,另外,盈心答应要努力打工,把所赚的钱全数交给他们夫妻俩,曾先生才勉勉强强让盈心到学校念书。
不管怎样,盈心总算是顺利把高中念完了。
毕业典礼刚过,她积极求职,准备一有经济能力就搬出曾家,开拓自己的人生。
想到未来,盈心好开心,衣服也搓揉得更用力。
是的!她有健全四肢、她不怕吃苦,终有一天、终有一天,她的命运归她自己掌管。
过重的雨滴从云层上落下来,风一吹,雨丝斜飞,弄湿她一身白衣蓝裙。
高中毕业了,原不应该穿学校制服,然她仅有的三套衣服就是校服、制服和运动服——她别无选择。
“你知道那笔钱是怎么来的吗?是我们辛辛苦苦卖了四年臭豆腐存下来的,是我去地下钱庄借来的!你居然把它拿去大陆包二奶?曾与正,你到底有没良心!?”
曾太太终於忍不住爆发了,拿起竹扫帚,敲得桌面砰砰响,盈心庆幸起自己躲在外面。
“你不要听别人乱说,我哪有去包二奶!?”曾先生也吼叫回去。
“你没有?那早上那通电话是谁打来的?”
“我不认识啊!一个打错电话的女人就会让你发神经·疯女人!”
“我发神经?和你同去大陆的林先生也发神经了?要不要我把照片拿到你面前,把你们那些不要脸的下流事情,一件件翻出来说,你才肯说实话?”
砰地一声,椅子推落的声音传出门外,盈心下意识地缩缩脚。
她被打惯了,听到这种类似破坏的声音,多少会有反应,即使明晓得不是针对她。
“我要招什么?林锦标就是见不得我好,才故意陷害我,你去听他?”
“五十几万拿去大陆不到两个月全花光光,你是哪里比他好,值得他来陷害?除了你拐女人的功力一流之外,哪一点比得上人家?”
“好好好,你喜欢林锦标就去嫁给他,我又没勉强你不能去爬墙,干嘛老拿他的话来找我的碴。”
“不要转移我的话题!好,你硬要说你没包二奶,为什么带过去的五十几万全没了,还欠下一屁股债?你给我解释清楚。”
“我说过几千次,经商失败、经商失败,你听懂没有?”
曾太太气不过,用力一推,把曾先生推到地板,叩一声,他的额头撞到桌角,登时血流如注。
“你嫌日子太好过是不是?一天到晚闹个不停,有精神吵闹,不会多想想怎么过日子。”
疼痛让曾先生不顾一切,他的气势转大,站起来,一手压住额头,一手指著曾太太大叫:“对啦!我就是在大陆包二奶,看不惯吗?离婚啦!”
“跟你那么多年,你居然讲这种话,你是不是人呐?”
“娶你这种女人,是我倒八辈子楣。”
“你怪我?好,离婚就离婚,四个小孩是我生的,我全要。”她张牙舞爪,拿起扫帚又要往丈夫身上挥过去。
“要就带走,我就不信你养得活。反正我有二奶,想生几个就生几个。”曾与qi书+奇书…齐书正拉过扫把,猛力一推,曾太太差点儿摔倒。
“曾与正!你这个垃圾,你会不得好死,我诅咒你出门被车撞死。”
“你诅咒我,你才不得好死,烂女人,我们曾家再留你,祖先都要看不过去。”说著,曾与正硬是把妻子推到门外,砰地,门被用力关起来。
几个踉跄,曾太太摔到盈心身上,洗衣水溅了一身。
反身看见盈心,她满肚子火,抡起地上的柴木,就往盈心身上招呼。
“该死的贱货,要不是你这个扫把星,我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你这个不祥的女人,克父克母还不够,连养你的也得不到好下场。”
她每说一句,棍子就下砸,对於这种场面,盈心从小到大应付太多次,她晓得该用什么角度闪过,才能让身上的伤痕减到最少。只不过,这次她的旧经验派不上用场,曾太太气疯了,发泄成为她跟前最重要的工作。
“妈妈,你不要打脸,我明天还要上班赚钱。”疼痛在她身上已经是常态,不习惯都难。
“赚钱了不起?你赚那点钱还不够曾与正到大陆包小老婆。”她挥得更凶了,盈心左右都躲不过她手中的棍子。
盈心跑进雨中、曾太太不放过她,继续追过来;盈心逃得连拖鞋都掉了,仍不敢回头捡,只是睁著模糊的视线,没命往前跑。
盈心冲出巷子,霍地,一辆汽车在她跟前紧急煞车。砰!腿撞上车子,她整个人趴在引擎盖上。痛……
这一延迟,曾太太追过来了,二话不说,棍子继续往她背部招呼。
咬住下唇,盈心不哭,一哭她只会更苦。有上天为她洗涤泪水,她相信,没事的,会过去的、她一定会好的。
车上下来一个高大男人,他拉住曾太太的手,面色铁青说:“跟我去警察局,罪名是伤害。”
曾太太让男人的气势吓坏了,缩回手,推开男人,连连往後踉跄几步,随即转身往家的方向跑。
“谢谢!”
雨水挂上眼睫,盈心看不清对方,只晓得他为自己解了围。站直身体,一个九十度鞠躬,她很高兴这场雨让自己不至於过度狼狈。
“你有没有受伤?”
“我……没有。”受伤是家常便饭,她不想小题大作。
“上车,我想和你谈一谈。”
“我没事的,谢谢你,我想回家了。”
盈心想到还有一大堆衣服还没洗完,还有……养母的愤怒,她不能再出半分错误。
“我是孟纯的哥哥,我想和你谈一谈。”余邦说出自己的身分。
“孟纯的哥哥?”
是他,一直资助她上学、帮她付学费的余邦哥哥?对盈心而言,他是她的长腿叔叔,揉开眼睛上的水雾,她想努力看清他。
“上车好吗?”孟余邦又问。
“好。”
不顾脚板正赤裸著,她的心涨满喜悦。
四年来,和他见面,当面向他说声谢谢,是她梦寐以求的希望。有人说过,当一件坏事情发生时,就会有一件好事来做弥补……她身上这些伤,值得了!
坐上车,她拨拨及肩的半长头发,把湿漉漉的发丝全推到耳後。
“冷吗?”余邦问,回答他的不是语言,而是她咕噜咕噜,肠胃打架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