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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愈来愈多,也许警察也会来喔!”
就算是虎,她也非骑不可了。雅芯低下身,把不干净的自己塞入漂亮清香的椅座中,脚底立刻散渗出一圈湿印子。她自我调侃地说:“我老爸也有一辆类似的车,是BMW,他宝贝得要死,天天擦拭。有一次,我骑脚踏车入车库,不小心刮了一道痕,他痛苦得像天要塌下来似的追着我猛打,直到我妈扬言要报警为止。”
“男人和车的感情,就像孩子和他的玩具,很奇妙,或许你们女人不懂。”他将车子驶入车流。
“懂或不懂,都觉得很生气。”雅芯说:“后来有一次,我妈急着出门,非开BMW不可,结果在某个环状公路被大卡车擦撞,人没事,但BMW的右前门却整个凹陷,我爸居然对我妈说,下回干脆死死算了。”
“这就有点过分了,我绝对不会这么严重的。”他说。
“是吗?我常听司机说你如何爱车成癖,为了奔驰,你做过许多不近人情的事。”
“最糟的一次,就是个女记者吧!她的鞋弄脏了我的车,又说了不该说的话,我半途赶她下车,不过,这可没像你爸爸那么可怕吧?”他说。
“现在我也弄脏你的车,你要赶我下车吗?”她打趣的问。
“会赶我就不载你了。”他看她一眼回答。
紧张的情绪过去了,彼此之间没有以往的火药味。雅芯突然起了一种顽皮心态,“那好,反正地毯都要清洗,不如来擦干净我的鞋。”
奶油颜色更污浊了,叶辛潜看过去,心没有滴血,是因为踩踏的人是雅芯吗?此刻,尽管她湿淋淋地,一身狼狈相,但仍如水晶极品般清新美丽。如今回想起来,他对那名女记者也太刻薄了,人都是活生生有感情的,车再好,也不过是无知无觉的物体罢了。
想及此,他带着一抹笑说:“反正我的椅套也要洗了,你干脆拿来擦干衣服好了。
”
闻言,雅芯真的不客气地扯下那些有精致蕾丝的椅套,不一会儿,整个车内乱七八糟的,完全失去原有的豪华美丽。
“其实也没有那么糟,对不对?”他笑出来说。
这一笑,反而让雅芯收敛,她是怎么回事?竟疯疯癫癫的,一定是她太累了。忽然,她想到什么似的说:“你要送我回家,你知道我住在哪儿吗?”
“你的数据上写得很清楚,在大安公园一带。那里我并不陌生,因为那是章叶两家的起源地。”叶辛潜说。
〔你住过那一区吗?”雅芯问。
“没有。我出生的时候,有钱人全在阳明山和天母,后来东区兴起,现在又是信义区,我们跟着涨价的地皮跑。”他回答得倒不少,“钱就是我们的方向,永不回头!”
两旁霓虹闪烁的商店一直往后退去,红绿灯在雨中渲染着色彩,也映到地面上,形成城市夜雨的特殊风情。车里的人像身处在一个斑斓缤纷的梦境中前进。
雅芯眨眨眼,终究忍不住要问:“你送我回去,不是违反了第一条不可牵扯的戒律吗?”
“你以为这一送,我们就会彼此吸引,陷入不可避免的恋情中吗?”他的语调中带着嘲弄意味。
“我才没有这个意思呢!”她讲道理地说。
“是吗?你们女孩子不都是这样吗?以我这样小开的身分,只要表现出一点善意,就认为我会爱上她,我已经有太多次这种经验了,真是不胜其扰。”
雅芯被他这么一说,心里竟有隐隐的心虚。她从没在乎过他小开的身分,但若说没为他心动的话,连她自己也不能信服。
于是,她用一种很正经的分析来掩饰情绪说:“讲女孩子都这样就不对了!或许有些女人是比较爱幻想,严重者,在医学上还有个名称叫做“克莱朗博综合症”,那些病患执意相信一些地位崇高或具有专业资格的男子在暗恋自己,是需要接受治疗的。”
“哦?我还不知道那是一种病呢!”他笑笑说:“我常想,若此刻我一文不值,会有多少女人愿意理我呢?”
他也太没信心了吧?凭他的样子,就算是穷困潦倒,也能吸引几个痴情女吧!但为免不必要的误解,雅芯沉默无声,让这句问话自动地消弭在空气里。
到了该转弯的巷子,雅芯指着路线。当他看到还亮在黑暗中的“妙妙”两个字时,有些惊讶,她不等他问便说:““妙妙”的园长是我妈的好朋友,我就住她家。”
在她要下车时,叶辛潜突然问:“你对我有没有“克莱朗博综合症”呢?”
他是在开玩笑吗?她才不会以为他暗恋她呢!
确定他带有笑意时,雅芯也轻快地回他,“拜托!你虽是万贯家财的小开,我也不差呀!我爸爸是纽约的名医,我们彭家在纽约也算颇有声望,倒有可能我表现出一点善意,结果某男以为我暗恋他。嗯!我应该再查查医学文献,或许另有一个什么综合症喔!”
叶辛潜笑了出来,如一股暖流,传到她的心里。
这个夜晚太奇妙了,原本两个针锋相对及互不相容的人,竟有和平相处的一日。其实,他也不是怪人,而他也体认到她不是淘金女,相互了解的快乐,漾满她的心田。
走进大门内,雅芯有种头重脚轻的昏眩感,这是今晚快乐的副作用吗?
而叶辛潜在车内,则一直想着那两种关于“暗恋”的综合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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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迷惘
总以为,这样的自己是对的,但转眼间,一种陌生的清楚思绪,却让我发现,是与非的论断是如此的模糊不清。
“我对二厂的百份之五十绝不放弃,你们任何人都不许动!”叶辛潜用力地拍着桌子,太阳穴青筋微凸。
“普裕”的大会议厅内闹得如同市场,会已开了数小时,外头有警卫,闲杂人等不能进出,总裁和股东们都如关在鸡笼里的鸡,开始有自相残杀的倾向。
“我们大家是生死与共的,你怎么能那么自私?留个百份之五十,只用一半来救一厂,对我们根本没有用!”章立彬气得几乎要踢倒椅子。
“反正“普裕”的危机又不是我的错,我能拿一半出来,已是仁至义尽,难道还要我和你们同归于尽吗?”叶辛潜火大的吼着。
股东们分成两派,有人站在章立彬那边,想保住全部的投资,也有人站在叶辛潜那一边,想说能拿回一部分就万幸了,因此,会场又开始吵了起来。
“表哥,你别这么留一手,我们当然就不会全军覆没……”章建哲说。
“而他根本忘了,他“那一手”也是我们章家的,他从来没资格拿!”章立彬叫嚣道。
“胡说八道!这是我父亲留下的本,是他在章家赚的每一分血汗钱,你们才是没资格动!”叶辛潜也倔强地说。
“你父亲?哈!叶家有什么本?不过是贫民窟来的穷小子,若没章家,他什么钱也赚不到。“普裕”的钱没有一分是属于你们叶家的!”章立彬残忍的说。
“闭嘴!”章立珊扶着痛得欲裂的头,瞪完弟弟,再对儿子说:“阿潜,不管怎么说,我们都要齐心合力的救“普裕”,它倒了,对你也没好处,不是吗?”
“他才不这么想哩!“普裕”倒了,他正好乘机起来壮大叶家,把我们章家一举歼灭,你们都真的看不出来这小子的恶毒心肠吗?”章立彬更大声地攻击。立彬,我们就事论事,何必做人身攻击呢?”也是股东之一的姜文理连忙劝他。
叶辛潜把椅子用力一推,气冲冲地走出去,因为再不离开,他说不定更会一拳揍到这个他叫舅舅的脸上!
金钱真会扭曲人的面目吗?或者,他们生于长于这富贵之家的人,早就已经被扭曲,而不知真实为何物了?
他已经提出理由及方案,解释为河要保留二厂的百份之五十,尽管会使“普裕”的规模大幅缩水,但至少风险最小,可他们为何非要放上全部的筹码,要赌个大家你死我活呢?
他的掌重重地打在墙上。
会议室的门又开了,章立珊跟着出来说:“阿潜,你为什么就不妥协?为什么要把事情搞得那么僵呢?”
“是我僵?还是你们僵?”叶辛潜依然情绪激动,“妈,你知道一厂上下游的亏损有多严重吗?如果不留后路,我们连一块砖、一片墙都拯救不了。”
“这点我就觉得你太武断了,你舅舅在商场上比你久,经验比你多,他的判断会不比你正确吗?”章立珊说。
“如果判断正确,如何会有今天?”他冷笑地道。
“会有今天,也不全是他的错!”章立珊说:“反正我们要尽全力救章家奇书Qisuu网、救“普裕”,否则,我们有什么脸面对你在天之灵的外公呢?”
叶辛潜看着她,突然问:“妈,你虽嫁给爸爸过,但从来没认为自己是叶家人,对不对?”
“我从没嫁进叶家,是你爸爸入我章家门。”她态度冷硬地回答。
“那你一生中最遗憾的事,大概就是替姓叶的生下一个叶家小孩吧?!”他低低的说。
“不!我从来不后悔生下你!”她顿一下说:“只后悔没有坚持让你姓章,这是我最错误的让步。”
“我却宁愿自己姓叶。”他淡漠的说。
听到这话,章立珊又火了,“无论姓章姓叶,你都是要以章家为中心,你舅舅怎么说,你就怎么做!”
“妈,我是个人,不是工具。”叶辛潜用疏远的表情说:“我相信外公若活着,一定会赞成我的做法。”
他还是不愿意有一丝松动!章立珊望着远去的儿子,对着后面走来的人幽幽地说:“这孩子的个性,比他爸爸还顽强乖僻!”
“只怕他再坚持,会惹出麻烦。”姜文理说。
“什么麻烦?你听到什么了?”章立珊紧张地问。
“什么都没有,只是感觉。”姜文理皱着眉头回答。
章立珊轻枕在未婚夫的肩头,一辈子里,金钱财势是令她最有安全感的东西,如果章家倾塌了,她还能活下去吗?
叶辛潜坐在车上,仍无法平复情绪。当他看到那尚沾有一点渍印的地毯,不由得想到雅芯叙述她那爱车成癖的父亲时的表情。
没错,有的人活着,习惯把物品当人一样的爱惜,却将人当成物品般地去糟蹋,比如他自己,以他身为天之骄子的高傲,不也犯过许多冷酷的错误吗?
突然间,他好想见见雅芯,和她谈谈,在她的范围之内,都有一种能令他忘却世俗烦恼的奇妙效果。
回到信义区的家,警卫都讶异他的早归。
办公室里不见雅芯,只有高荣美和一个老同学在聊天。她见了外孙便说:“我们正在商量要去哪里开同学会呢!”
“哇!几周年了?”叶辛潜笑着问。
“从二女高毕业,已经五十五年罗!”两位老太太同时回答,还笑得像小女孩一样。
他看看桌上一迭旅游资料,给了一点建议,再假装漫不经心地说:“咦!怎么不见彭小姐呢?”
“她今天请病假,说是感冒,可能是前几天工作太累了。”高荣美说。
感冒?必是那天淋雨的结果了!
叶辛潜知道自己没有过度关心员工的权利与义务,但他就是忍不住会忐忑不安,彷佛雅芯淋雨是他的错,另一方面,他也好想见她,所以在尚未考虑清楚前,他就已换上家常服,开车往大安区的方向出发。
午后的“妙妙音乐园地”,有很多家长和孩子进进出出。叶辛潜很努力地找到停车位,走了一段路才到门口,他此刻一身休闲装和牛仔裤,已没有西装笔挺的老成严肃,单纯是个年轻帅俊的男孩。
他走进“妙妙”,因为他不像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