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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差还没倒过来,黑司曜揉揉眉心,什么也没说,起身就离开。
钟未昔一个人把晚饭吃了,剩下的饭菜放到冰箱,回屋做作业,客厅里的铃声大响。
听到电话里的声音,她下意识喉咙一紧,他只说了两个字:“下来!”
心跳不受控制加快,钟未昔象雕像一样拿着话筒,里面是嘟嘟的单调声音,她不敢,她怕他又带她去什么杀人现场。
门铃响了,吓得话筒从手里滑落,她踮着脚把脚步声弄到没有声音,从猫眼里看到果然是他。门铃声持续不断地响,她胆战心惊,最后没有办法,只好开门。
他只说让她下去,又没说干什么,去碰个面她就上来,这里是小区,人来人往的,他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然而,她想错了,一开门就被大手牢牢扣住,到了楼下塞进一辆轿车,车子迅速开动,她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闷
“我要回家!”她用力去推车门,“我要回家……”
黑司曜好正以暇靠在座椅里,看她跟个乱蹿的小兽似的,难得有好心事,“每次都讲这一句,能不能换个台词?”
钟未昔还没出声,前面有人倒笑了,她没看到那个人的长相,只是觉得那个人笑了一路。
黑司曜带她去的地方是间高级酒吧,钟未昔暂时放下心来,如果再让她经历一次那件事,她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发疯。
“吃个饭而已,你的女人好象有点怕你。”那笑的男人侧过头来,对黑司曜眨眼,“你对人家做了什么?”
黑司曜揣了向恺默一脚,“很好笑吗?信不信我把你打包送给那个法国贵妇?”
三个月前,向恺默和郑卓去法国参加了个酒会,其中有个法国贵妇对向恺默一见钟情,开始疯狂追求向恺默,天天一大束花,上面写满了求爱的句子。
那法国贵妇今年五十有九,老得都可以当他们的妈了,于是这事成了他们经常拿来取笑向恺默的话题。
一听到这个名字,向恺默马上投降,脸上收敛了笑,正色地咳嗽掩饰嘴角控制不住的笑声,“那个……卓说他要晚点过来,美国批货出了点问题。”
那是一批运往中东的走私货,订单过大容易出叉子,这是一早料到的,不过有卓在,黑司曜并不担心,把钟未昔按坐在沙发上,跟服务员点了酒水。
向恺默耸耸肩,显然他对郑卓也有绝对的信心。
钟未昔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低垂着脑袋。等酒水上来,黑司曜往她手里了杯倒好的,她吓得不肯接,他强硬地塞过来,她看到杯子里不是酒,是一杯现榨的蜜桃汁。
这是小孩子喝的玩意,向恺默直挑眉,上下打量着钟未昔纯净秀气的面容,“你的小情人未成年?行啊你,原来你好这一口,早知道这样我就弄些清纯的雏儿把你小子给破了,害的那些女人白白为你伤心,以为你喜欢男人呢。”
黑司曜端一杯酒在手里,踢了向恺默一脚,“再胡说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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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笑呢,十几个喧哗的身影从外面进来,向恺默摇着杯子里的酒,朝那帮人挑了下下巴,“为首的叫冯昆,上个星期开始这里成了他的地盘。”
“以前是谁的?”黑司曜倚在沙发里面无表情。
“姓佟,叫冠楠。以前是个小混混,这两年陆续收了一帮人,偷他老子的钱开了个地下钱庄,渐渐做大。今年年后砍死了这个地盘原来的老大豹哥,让你家老爷子暴跳如雷。正准备找人收拾呢,被这冯昆抢先了。”
血雨腥风,改朝换代是道上常有的事,向恺默说得漫不经心,黑司曜听得也是漫不经心,钟未昔却听得不寒而栗,冯昆的名字为什么听得这么耳熟?还有佟冠楠也杀了一个叫豹哥的人吗?
他们怎么都可以随便杀人?太可怕了。
黑司曜暗沉的目光有意无意看了一眼脸色突变的钟未昔,“故事挺精彩,姓佟的人呢?”
“道上的消息是下落不明。至于想得到他具体的去向,就得看你的意思,你要想知道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一口饮掉杯中的酒,黑司曜一手搭在沙发背上,没再说话。
钟未昔不明白看黑司曜出手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有什么门路吗?她想不到的是一阵子不见佟冠楠居然会落到如此下场,她早就想到他做那些事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只是想不到会这样快。
冯昆那伙人是典型的锋芒外露之辈,一进来吵吵嚷嚷不说,见到漂亮的女服务员拉过来就上下其手,粗俗不堪,满嘴黄-话。
“老大,我看到刚才在台上跳钢管舞的小娘们身材不错,那胸大的跟西瓜似的,那屁股……”
冯昆长得五短三粗,眼睛里闪着凶光,看上去就是个亡命之徒的角色,只见他一手搂着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在两片短到不能再短的短裙里乱摸。
冯昆扬起粗粗的眉毛,咧开厚嘴唇就骂,“什么西瓜?阿黄,你他妈的会不会形容,女人的胸是用西瓜来形容的吗?应该说是皮球。”
“是是是,老大你说的是。”
他们坐的位置不近,但是这帮人太吵,恨不得让酒吧里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是混的。
灯光突然一暗,台上由刚才的钢管舞换成了更加火-辣的脱-衣-舞,冯昆那群人色/眯/眯地得盯着扭着蛇一样的腰肢跳舞的女人,嘴里叫着,“脱,脱,脱……”
钟未昔无法适应这种靡/乱的场合,她的脑袋阵阵的疼,快要疼到爆炸。黑司曜看着她拧的紧紧的眉头,没有丝毫心软。
正文 第52章 斗殴
“我去下洗手间。”
终于她忍不住了,惊惶失措地站起来,胆怯地说了一句飞快地跑开。
一阵阵震耳欲聋的音乐让人躁动,一道道贪婪兴奋的目光,令人作呕,这里俨然是个严重扭曲的世界,纸醉金迷的糜-烂之地。累
本来坐着的客人纷纷站起来,到处都是人。
她才挤了一小段路就吃不消了,总有猥琐的手乘机在她身上乱摸,背上,屁股上,胸口难受到想吐。
一只手突然伸到她腰部,她汗毛直竖,害怕的想尖叫。
“是我。”
那是一只大手,温热有力扣在她腰上,把她拉进怀里,包容着她的冰冷和颤抖。
她的耳朵里一瞬间什么声音都听不到,只有心脏的咚咚响声,一下强过一下,一下快过一下。
“老大,老大,那个妞正点,一看就是个好货。”
冯昆在手下的提醒下也留意到了钟未昔,不禁目露贪婪之色,“是个好货色,老子还没尝过么嫩的女人,今天得尝尝鲜。”
怀里的钟未昔眼睛里含着雾气,小身子抖个不停,看上去象是一头迷路的可怜羔羊,在这个灯红酒绿的地方出现无益于在等着被人一口吞到肚子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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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智和失控混在一起,淡淡的香气直往鼻腔里钻,再一阵阵往头脑里冲,黑司曜记得她刚才的反应,益发生气,被那些人占了便宜,她难道就不知道反抗吗?闷
今天他是在场,那么以后怎么办,她还要象今天这样默默忍受?
该死的!他低咒着,把人往怀里按,把她的小脸贴在胸口,手臂迅速拨开人群,往座位上走。
“慢着!”一伙人拦在了面前,周围怕事的人开始后退。
“这女人是我先看上的,得归我。”冯昆仗着自己人多,又带了家伙,想要抢人。
搂住怀里瘦弱的小身子,黑司曜不耐烦地看着对面的一群人,“让开!”
“哟,你小子够胆大的啊,知不知道这个地盘是我们昆哥的,你识相的把人放下,不识相的话就别怪我们把你给办啰!”
黑司曜冷笑,一脚拽向说话的冯昆手下,只见那人哀叫着被踢出老远。
这还得了,在我的地盘上敢打我的人,这不等于在打我的脸吗?冯昆一看火了,“兄弟们抄家伙。”
一群人瞬间掏出长刀,寒光闪闪,酒吧里的客人们早就吓得抱头鼠窜,台上的舞娘也吓得躲到台后,音乐也戛然而止,一时间刚刚还热闹的大厅只剩下对峙的两方。
得到消息的酒吧老板忙过来劝,“各位,各位,消消火,这顿我请,这顿我请,昆哥,卖我个面子,好不好?”
“你他妈的算老几!”冯昆根本不买帐,把酒吧老板揣出老远,今天他非得把这小子怀里的女人抢过来玩玩不可,玩到死,玩到残,对手下说,“上!把这小子的双脚给我砍下来。”
那挥舞过来的刀吓得钟未昔在黑司曜怀里呆若木鸡,明明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说动手就动手。
“靠,怎么我一会不在,又动起手来了。”向恺默兴奋地跑过来,“这种好事怎么少得了我。”
“闭上眼睛,没有我的命令不许睁开。”黑司曜护住钟未昔,闪身躲开迎面而来的刀,看了一眼好友,“用不着!”
向恺默一手一脚解决两个,嘻皮笑脸道,“我说你小子别死扛着了,这二十多个人肯定不是你的对手,可你别忘了你还有个的小情人在。”
“我能解决。”黑司曜劈手夺过从右边砍来的刀,一刀挥过去,在一阵杀猪般的嚎叫中一只手飞了出去。
温热的腥味溅到脸上,钟未昔不自觉地睁开,用手一抹,满手鲜红,整个人哆嗦起来。
腰上的手搂着她转个身,踢开砍向她的刀,黑司曜在她头顶低吼,“该死的,我的话没听到吗?闭上眼睛,不许睁开。”
她的脸被大手扣压到坚硬的胸口,她吓坏了,害怕到不行,缩在他怀里抖得厉害。
看着她灰白的脸色,黑司曜知道她怕这个场面,不禁手下留情,不再伤人。
打得正兴起的向恺默用余光一瞄,得,曜不杀人,他就跟呗。
打斗声,惨叫声,呻-吟-声,还有桌椅摔断的声音,不消一会全部停下来。
可怕的颤意留连在大脑里,钟未昔想跑,可叫,可怎么也叫不出来。
他怎么能杀人,六年前他就开始杀人,到现在还是这样,他是杀人狂吗?
攥紧拳头,她觉得他比佟冠楠还要可怕,他们都是一类人,她惹不起,不要和他们有瓜葛。
看着躺了一地哀叫的身影,赶过来加入的郑卓拍拍手,凑过来拍拍黑司曜的肩,“怎么今天你改吃素?这么手下留情。”
黑司曜挑挑眉,没回话,脚下踩着冯昆,弯下腰去暴戾地警告着,“她是我的女人,你敢再动她的歪脑筋,我要你的狗命!”
“你,你,你是谁?”冯昆趴在呻-吟着,颤颤巍巍地看向顶在脑门上的手枪,“如果我没……没看错,这是美国……美国货,你们……你们是谁?”
现如今警方管得严,尤其是这种美国枪最难搞,他做了这么多年的老大都没门路用上,这小子这么年轻居然有,来头一定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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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恺默直翻白眼,“有种做没种认?你他妈的怎么会不知道他是谁?六年前不就是你派了一伙人去杀他的吗?我记得那伙人中有个叫杨小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