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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的母亲,也就是我那从未谋过面的大娘,原来竟是花楼的妓女,而一个偶然的机会,让父亲和她结识了,虽然彼此身份相差极大,但两人间居然产生了奇特的感情。而娘呢,那个时候一直在追着父亲,但数次的暗示和表白均被父亲婉言拒绝了。碍于大娘的出身,深受李家礼法束缚的父亲也只能为她赎身,找个隐匿的地方让她居住。不过纸是包不住火的,二叔和三叔都听到了些许的风声,不过碍于父亲家主的权威,他们不太敢介入而已。而已经认定了父亲的母亲呢,终于借助着皇帝御赐的力量嫁给了父亲,不过两人成亲十多年来,像路人多过像夫妻。大娘的事情,娘一直知道,但她隐忍不发,盼望丈夫有一天能够把心转到自己身上来,以娘刚强烈性的性格,能忍下十多年的时间,实在是件令人惊奇的事。
虽然不是相敬如宾,但好歹没有红过脸,不过父亲最近做出的决定,让隐忍了十多年的怒火终于爆发了。
父亲决定一旦大哥为下一代的家主,换言之,只要父亲交权,而后的李家就是属于大哥的了。令娘无法忍受的并不是家主地位没有交给我,而是父亲的决定中所表达出来的意思,他一直以来最爱的还是那个女人,甚至家主之位也是要传给那个女人所生的儿子。
母亲的眼睛已经红了,全无平时的贤静风度,看到父亲继续沉默不语,她终于骂出了令两人彻底决裂的话语,“好!你不说话!我知道那个表子住在那里,现在我就去杀了她,看看你是不是还装死!”
父亲忽地站起,眼睛血红的盯着她,平日里略显懦弱的脸上透出强烈的怒气,一字一句道:“她……不……是……婊……子!”
母亲吓了一跳,后退了一步,但当她注意到父亲再次抚摸手指上的指环这个小动作时,怒气终于全面爆发了出来。这个指环是大娘送给父亲的,此时此刻,父亲的这种下意识的举动,对母亲来说犹如火上浇油,怒火升腾得几乎使她失去了理智。
屋中电光闪动,我可以清楚的看到母亲伸手拔出了剑,这把光华隐隐的宝剑非常有名堂,是武冲少年行走江湖时的佩剑,剑名写意,锋利无匹,是江湖中数得上的神兵之一,他疼爱妹妹,在她嫁人时送了给她。我曾经偶尔有一次见到过母亲练剑,那种霹雳雷霆般的威力绝对是让人惊心动魄。如今,母亲又一次抽出了剑。繁亮的光华照亮了整间屋子,窗外的我、窗内的父亲,连喊叫和躲避的时间都没有。剑停人退!父亲退了一步就发现戴着指环的手指已经断在了写意之下,锋利的快剑快得甚至让他感觉不到疼痛,而紧接着而来的是母亲飘飘攻上的白影。尽管是以父亲李字世家的家主的身手,也没能躲过母亲这一记奔雷般的突袭,在一片爆响声中,父亲不知道||穴道上接连中了多少下,才颓然向后倒去,被母亲封住了||穴道。而母亲付出的代价是,张口吐了口血,着实的吓了我一跳。带着愤懑和复杂的眼神,她单人独剑,甚至不走正门,直接冲破屋顶飞了出去。
我知道盛怒中的母亲一定是去杀那个十几年未曾谋面的大娘了,生怕爹爹已经死在了母亲的手下,我赶紧跑进去察看。幸运的是,父亲只是||穴道被封,看来母亲虽然处在盛怒中,下手还是有分寸的。突如其来的见到我,父亲也来不及追问我为什么跑来这里的,只是一个劲的催促我赶紧背着他到城中的某处,我知道那一定是大娘隐匿的住所。
以我的速度到达那里的时候,已经发生了很多不该发生的事情。
很普通而且有些寒酸的院子,一个姿色十分平常的女人满身鲜血的倒在那里,大哥正伏在她身上张手准备挡着母亲的快剑,同样的,大哥的身上也同样的染满了血迹,不过幸好的是,在他前面站着二叔李元阳,看来是他及时赶到救了这对母子一命。
二叔回头看看两个满身血迹的人,淡然道:“大嫂,她已经中了你的一剑了,你也知道你剑上的威力,她体内的生机已经全部断绝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反正错并不在她!”
“错不在她?”母亲狂笑起来,指着大哥道:“这个你们认为是李家长子的小子,其实并不是李元秀的种,是这个女人早之前就怀上了的!”
宛若惊雷般的话语,几乎震倒了在场的每个人,尤其是我和二叔。二叔显然是想追问这话的真伪,不过看到我背上的父亲苍白的脸色,他就知道这话半点不假。二叔冷哼一声,撒手而去,显然是不想再管这件闲事了。
母亲提起剑指着血泊中的母子二人,声音却对着父亲道:“现在,当着你的真儿子和假儿子的面,让我看看这女人究竟是哪里吸引了你十多年,半眼也不看我!”
只看到她起手的剑势,我就知道这一剑不把地上炸出个大坑来就算是轻的了,我想去阻止她,想去救大哥,虽然他很可能不是我的亲大哥,但我永远认为他是我大哥,不过已经来不及了,母亲的手中剑已经扬了起来。
一剑挥落。
背上一轻。
好像是在半空中下了一场血雨,父亲口中喷出大蓬的鲜血,身子迅速的横过了丈许的距离,硬接了母亲的这一剑。
聚元指!我知道这是聚元指。
父亲的手指间着红色的光华,断指处和口中不断的喷出鲜血。我才知道他为了可以即使的夹开这一剑,以极度霸道的真气瞬间冲开了被封的||穴道,得以及时挡开了这一剑,不过如此一来,他的五脏六腑也受到了极重的内伤,眨眼间生命力就会消失。
彷佛是为了应和这个场面,突如其来的倾盆大雨骤然降下,血迹混合在雨水中,转瞬间消失无踪。
母亲惨笑起来,脸上带着疯狂的光芒,苗条的身形在雨中颤抖着,恨恨的眼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包括我在内。一阵凄厉的叫声响起,母亲仗剑冲天而起,转眼见消失在雨中。
父亲摇摇头,嘴角处不断的渗出鲜血,脸上却是一片光华,显然是到了回光返照的时候。他看了眼倒在地上的母子,谓然叹道:“你们几个,都是我所对不起的人,如果能够选择重来一次的话,我宁愿做个普通人!”他脸上同样露出惨笑道:“走吧!科儿,和你大哥走吧,不要再回到这个地方来!”雷声轰呜中,他双目合上,停止了气息。
出乎意料的,这时候我还冷静得很,上前推了推陷入半昏迷状态,还兀自摆出防护架势的大哥,他方才回醒过来。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扑到大娘的身上,骤然亮起的红色让我知道他也同样使用了聚元指。聚元指有两种功效,攻敌和救治。聚元指攻敌时固然是很好的功夫,但它更奇妙的却是可以将将死的人从鬼门关上硬拉回来。
他一遍又一遍的催动功力,将聚元指催发到极点,但却没有收到半点功效。
我知道这两个人虽然不能同生,但已经成功的共死了。果断的阻止了他的无意义行为,我以手指为笔,在父亲和大娘的尸体旁划下字迹,“我会回来”!
大雨纷飞,却依旧冲不掉这些字迹。
辛酸的内容,配合上李科沉重的语气,即使是以靖雨仇如此乐观豁达之人,也险些掉下泪来,相信如果是外面的三个女孩子听到这些,估计倾盆大雨是免不了的了。
李科看似轻描淡写的描述,其中不知道蕴涵着多少辛酸,两人离家后的经历肯定也是充满了苦痛,靖雨仇识趣的没有继续追问,这个时候,最恰当的就是岔开话题。
李科用了一句话结束了这个故事,“所以,从那时起发誓,谁伤害了大哥,谁就是我的敌人,即使是粉身碎骨,我也要他付出代价!”
“我也是!”靖雨仇连忙跟上,他接着问道:“二哥确定伤害大哥的人是?”
李科道:“一定是李家的人!这几年来我和大哥都没有让原来的身份泄露出去,不过最近好像还是被人察觉了,所以才引来了这种事情!”
“李家!红衣团!”靖雨仇喃喃道:“今次的敌人可实在是够强的—不过……呃……啊……”床上传来的一声呻吟立刻吸引了正在谈话的两人,险死还生的李特终于醒了过来,屋中因为先前李科描述往事而显得灰暗的气氛立时被冲走。
李特张开眼,看到李科和靖雨仇正关切的望着自己,展颜一笑道:“嗯!睡得好饱,让你们挂心了!暗君和影君如何?”
一见他还能开出玩笑来,两人立知他并无大碍了,不过当提起暗、影二君时,李科的脸立刻沉了下来,“暗君还好,只是剧战脱力,影君则……”
李特的脸色也黯淡下来,挥手道:“不用说了,早在他扑到我背上代接了那一击,我就知道有这种结果了!”
气氛立刻再次沉重下来,几人都在为失去得力助手而悲哀着。
靖雨仇与影君并不熟识,所以感受也就浅了些,他很快就回复过来问道:“袭击大哥的都是些什么人?”
李特望向李科,笑道:“二弟应该可以猜得出来吧?”李科点头,“过去的乱七八糟事情,我都已经和阿仇说过了。”
李特凝视着这生死与共,不是亲兄弟而胜似亲兄弟的二弟道:“过去的事情,是加在我们心头的一道枷锁,就像聚元指的的作用是两面的,仇恨的力量同样也是两面的,我不希望你陷入到这种低下的境界里影响今后的发展,我只是希望我们兄弟能够并肩闯出一片天!”
靖雨仇没想到这看似文秀的李特居然可以说出这一番深刻隽永的话来,除去他本身并不算特别厉害的功夫,光是这份气度,就有着绝顶高手的风范。
李科也笑了起来,指着李特对靖雨仇道:“看到了吧,大哥才是我们学习的榜样,这份气吞天下、含盖万里的气度足够我们学上一阵的。”李特笑骂,“不要乱戴帽子,我现在这种情况,实在是不宜大笑。”李科收口道:“那就此打住吧,今次李家派的是谁来袭击呢?”
李特轻轻吐出个名字,“李元阳!”李科面色一变,冷哼道:“好啊!居然是李老二亲自出马了!你猜他们的动机如何?”李特笑道:“不外乎还是那种想法,干掉我这个冒牌货,然后找你这个货真价实的真货去接手李家家主之位。”
“打的如意算盘!”李科冷笑,“他们总是痴心妄想,不过今次影君折到了他们手里,此仇不可不报,要不然他们真会以为单凭红衣团就可以纵横天下了。”轻拍手掌,立刻有护卫进来听候命令。
“注意红衣团的动向,以及他们行动的动向,我要在适当的时候给他们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李科这话说起来霸气十足,听得靖雨仇眼前一亮,“李元阳是什么角色?值得如此关注?”
李特和李科对望一眼,由李科答道:“李元阳目前李家的第二高手,据说功力之高,可以与羽然家主羽然凤不相上下。”
“羽然凤?”骤然听到这个早已久违了的名字,靖雨仇还真的是有些想念他,现今的自己,再非昔日的吕下阿蒙了,如若有机会在遇到这大凶人的话,定会将上几次所吃到的亏连本带利的讨回来。既然这李家老二李元阳与羽然凤功力相若,那倒是值得自己一碰的。他立刻自动请缨道:“如若有这家伙的消息,由小弟来对付如何?”
李特笑道:“除了你之外,流民大营中还真找不出第二个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