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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廷章把车停在了路边的车位,熄了火後,他听著後边一大一小都在哭,脸色愈来愈黑沈,最终他低声咒骂了 几句,他没办法学他们那样哭,只能伸手在四处翻动著想找香烟,结果连根烟丝都没翻到。近段 日子为了陆建辉在戒烟,他为此没有尼古丁的魔力来解闷,更是感到自己快要发疯了,忍到极限时,他又捶了一次 方向盘,跟著就解开了安全带,利落地开门下车,转到了後车座上坐了进去。
双臂抱紧了许竟放在大腿上,陆建辉转眸看向了许廷章,模糊的泪眼闪现著一丝防备,许廷章恶狠狠地瞪著他 ,无声地对他说:“你给我等著,我回去再收拾你!”便闭眼了片刻,待到脾气遏止下去了,他展露了慈祥的笑靥 ,轻轻扶住了许竟的肩膀,“来,让爸爸抱。”他用一种柔软的腔调说,试著把许竟揽过身来 ,一言一语都轻得似棉花糖,“别哭了,来,爸爸抱你,乖儿子,爸爸跟你说说话儿。”
许竟倔强地扭著身子,挣开了他,依然把头埋在陆建辉的胸口,抽抽搭搭的:“呜,我不要……你要打舅舅… …我不要你了,我和舅舅回乡下去住……”陆建辉摸摸许竟的头发,带著一丝伤感,这个孩子说的是气话,他渴望 著父亲的爱,舅舅是怎样好都替代不了的。许廷章听闻了许竟的威胁,换做以前该大发雷霆了,现在却对他们认了 输,他轻声一 叹,连大带小都一并拥入怀:“我没有要打他,我只是急了点儿,真的,我很爱他的,怎麽会打他呢?”
陆建辉的心跳先是漏了几拍,再又加快了速度地狂跳,他止住了哭,在慌忙无措中低下了脸,即便告诫自己许 廷章是在哄人的,不能相信,不能当真,耳朵上偏偏还悄悄浮起了红色,红彤彤的,分外诱人。“小竟,过去给爸 爸抱吧。”他好半会儿才能正 常开口了,顾忌到了许廷章的耐性有限,便在旁一同帮腔,“舅舅没和爸爸吵架,嗯,别伤心了哦,我们很好。”
许竟有点犹豫地在两人之间瞅了瞅,他用手背抹掉滑下来的鼻涕,略作了思考,还是顺从地滑进了许廷章的臂 弯,坐在他的腿上噘起小嘴。陆建辉抽了几张纸巾给他擦脸,拧干他的鼻涕,许廷章暗地里放松了心怀,不太熟稔 地抖 动著膝盖去晃动许竟,儿子刚才真是让他受惊不小。他们一直吵吵闹闹的,他虽说向来不尽责,可对许竟还是充满 了爱意,那是父亲的天性。
在回来的途中,许竟就趴在陆建辉肩膀上睡觉了,凝视著他乖巧祥和的样子,陆建辉心头上聚拢了一团的阴云 。许竟这个孩子很聪明,以外在生活中,他和许廷章多少露过马脚,拿歪理来掰也就掰过去了,然而刚才的争吵就 不是那麽回事了,他们等於是用最露骨的语言揭露了关系了。许竟是 心太乱了,暂时还没把事往深处想,没觉醒过来,他这睡起了一觉,要问起解释,陆建辉真不知怎办才好了。他愁 得没法子, 几次看著许廷章在前方开车的背影,欲言又止地想问他的意见,但那人散发出的冷漠气息打消了他的主意,他开不 了口,只好收声了,默默对著窗外的风景。
他们比往常迟了一个小时到家,许竟是由许廷章抱上楼的,他趴在父亲的肩头上,小脸上惨戚戚的。陆建辉拎 书包跟著他们,他们父子的背影将他落在了後边,说真的,他有些许沮丧。父亲和舅舅终究还是有区别。
许廷章的面目笼罩了冰霜,他一手抱著许竟,一手伸进口袋想掏钥匙,陆建辉赶忙抢在他前边开门,他也全无 表情,越过了他的身侧进了屋,彻底无视了他的存在。陆建辉愣愣地在他背後,许廷章强烈的拒绝伤害了他,他的 眼眸黯淡了下去,旋即又强打起了精神。没必要自怨自艾的,他就算是被当成了外人,也没什麽好失落的…… 也许他本来就是外人。
(68)
许廷章将许竟抱进了他的儿童房内,陆建辉进了厨房,他打开冰箱翻著食材,脑袋在思考著今晚的菜单 ,心情 却一点点地沈郁了,接著他的动作也随之停顿,整个人就蹲在冰箱前发怔。他真是伤心,跟许廷章在一起是没有保 障的,他只要稍微忤逆了许廷章的意思,面临的不是暴力就是冷暴力。也许在许廷章的眼中他就是玩具,不听话的 玩具就该被丢掉,不必眷恋的。
正当陆建辉沈浸在伤怀之中,许廷章从儿子的房间出来,眼角一扫,就捕获了冰箱前的身影,他抿紧嘴角,嘲 笑似地往上扯了一下,把自己摔进了沙发里,径自拿起电视的遥控器,看起了新闻。他决心要冷住陆建辉,省得他 习惯了被人抱怀里热乎了,变的不知好歹了。
愁肠百转间,整间屋子都凝固著难以忍受的沈默,陆建辉也没心思准备晚饭了,他侧过脸看向客厅,许廷章在 客厅翘著二郎腿,屏幕闪动著从一个台换过一个台,明 显很烦躁。他沈吟了片刻,想到了许廷章手上的抓伤,忍不住要担忧,至终还是从地上起来了,满心充盈著犹豫和 踌躇,一步步走到了许廷章 身边,静静望著他。许廷章瞟了他两眼,又转开了焦点,专心看著电视,他才不会主动和这个男人说话。
陆建辉尴尬地呆立在旁,心里闷闷的,对於许廷章傲慢的态度,他不得已苦笑了笑,在桌子下拿出了药箱,低 声问:“我给你擦点药吧。”许廷章像是没有听到,他依然面向著前方,陆建辉等了两分锺,见他也没异议,便坐 到了他的左边,把药箱放在了大腿上,捧起他的左手。手背上有三四道抓伤,破了皮,有少许渗血。
陆建辉取出了药水和棉花,他捏出了小棉团,汲足了药水後轻柔擦拭著许廷章的手背,心疼地朝他的伤口上吹 气儿:“疼吗?”手背上传来灼痛感,许廷章丝毫不以为然,他懒懒地斜睨著陆建辉,看到他关怀备至的模样,冷 嘲热讽道:“怎麽?你现在知道心疼我了?”陆建辉擦拭的动作顿了顿,接著又若无其事地清洗著许廷章的伤口 ,小声说:“这事你不能全怪我,你的脾气也太暴了,是你先跟我动手的,我……”
他还没说完,许廷章就猛地抽手回去了,一双凤眼深处燃著怒意,怒叱道:“那这是还怪我了?你别背著我搞 小动作,我会想收拾你吗?”他说话毫无顾忌的,陆建辉紧张地往许竟的房门看去,确定房门紧闭著,他才又回过 头来,缓了口气,接著便好性子地解释道:“我们都别发火成麽?好好说,真的只是 一件小事,你别把它弄得这麽严重,好不好?”
闻言,许廷章环抱著胸膛,两条笔直的长腿架在茶几上,他的举止流露著优雅惬意,言语间却沁进了寒意:“ 可以,那我们就说,我问你第一个问题,你为什麽背著我去接特莱斯的平面工作?”陆建 辉在他的旁边,低著眉,不自觉地绞动著双手,说:“不背著你不行的吧?你肯定不会同意。”许廷章冷冷一笑, 故作轻快地说:“嗯哼, 那你知道我不同意还干?你是打算和我对著来咯?”
一听就知许廷章专制的毛病犯了,陆建辉又一次苦笑,他盯著地板上的纹路,目光中显出了一缕迷惘,“我得 有点自己的事干吧,完全依靠著你来生活,这样的日子怎麽过得久?”他讷讷地说道,许廷章的眉心微颦,好似很 震惊,又似在谴责著陆建辉,怪叫道:“原 来你不愿意在家里给我们洗衣做饭?照顾我们父子俩,你不喜欢?”太不可思议了,他以为陆建辉会满意现在的生 活状态的,毕竟他们三个简直能够用幸福来形容。他有些火大了,瞪著陆建辉,弄不清到底有什麽可不满的,这男 人是闲得发慌了,晚上就该多操他几次把他的精力都挤干,怜惜他真是愚蠢,欠操的骚玩意儿。
陆建辉踌躇了一下,尽所能忽略了许廷章极具逼迫力的直视,这才有胆子,不太确定地说:“也不是不愿意, 就是觉得有些失平衡,你看咱们家,有些奇怪的吧,分工太明确了,不平衡……你说,要是哪天你退出了,我和小 竟怎麽办?我养活自己都成问题了,怎麽养小竟?反过来,我就不是那麽重要了,你请个保姆就能替代我了。”说 完了,他在沙发里挪动著身子,十指相互绞著更厉害,指缝间都出了一点点薄汗。他的刘海之前已经修剪了,这下 遮掩不了他的神情,那丝不安因此表露无遗,仿若一只担心被遗弃的惨兮兮的大型犬。
许廷章难以置信地打量著他,他告诉自己要有耐心,否则他真希望能劈开陆建辉的脑壳看看里边装的内容,他 真的使劲去听了,偏偏就是听不懂,“你到底想在说什麽?我一句都不懂,你能说的直接点吗?!”他粗声说,语 气充斥著嫌弃和不耐烦,眉心拧出了一个难看的结,“你是在担心我不小心 死了的话,你们两个要饿肚子?可我就算是死了,我的身家也会给许竟继承,因为他是我唯一的继承人啊,我就他 一个儿子,你怎麽就要担心吃饭的问题了?拜托,许竟不会不养你的,他也不敢不养你,我从坟墓里爬出来 打断他的狗腿!”
(69)
“你胡说些什麽!哪有人咒自己的!”陆建辉吓得满面惨白,伸手去按住许廷章的唇,代替他连呸了好 几口, 念叨道:“嘴太快,胡言乱语不能当真。”许廷章可是不领情的,他往後躲开了陆建辉的碰触,没甚好气地说:“ 行了,别瞎紧张了,我还没把你弄懂呢,你别扭捏了,把话说明白了。”陆建辉语塞了,他将药箱放在了茶几边, 手指顺了顺耳下的头发,眼看许廷章不肯轻易罢休,他组织了一会言辞,讲话带了点儿嗫嚅:“不是你出意外,是 说,你有天得结婚的吧。”
即使是假设性的提起,陆建辉心间还是闪过了一阵剧痛,他忙将它压了下去,咽下了满腔的苦涩,双掌紧握著 不放,仿佛这样就能给自己力量了,继续一字一字地倾述著担忧,“你还这样年轻,要结婚的吧?我们的关系,又 不能持续一辈子。”他自认讲的够明 白了,没想到许廷章愈发不高兴了,他厌烦地咄了一声,不留情地推了陆建辉的脑袋一把:“你的脑子秀逗了?你 一边说我要结婚,一边又说我们的关 系不能持续一辈子,敢情我们结了又离婚?这连结都没结,你在考虑离的事?”
陆建辉被推得倒在沙发内,他的脸上现出了些许惶惑,因为他也没弄懂自己说的和许廷章说的,到底有甚麽关 联了。他们两个从根上考虑的事情就不是同一拨的。他在担 心许廷章和别人结婚,许廷章则完全没想到他以外的结婚对象,并且很想当然地以为他所说的结婚是指他们两个。 他没胆子问得太清楚,仅仅是茫然地摸著额头,软绵绵地说:“到底在说什麽啊……”他也找不到头绪了,两个人 南辕北辙的,就没围绕著同一个重点。
有人根本不在乎这些个东西,许廷章只记挂著在特莱斯的门面上的照片,他一思及就无名火起,面目显得凶神 恶煞的:“明天我就去让人把那些照片全撤了,你以後再敢这麽做,你绝对没有好下场!”陆建辉听了便是愣了愣 ,过了几秒锺,他又爬起来坐好了,捏紧了衣角往下拉平了,半边臀部沾在了沙发边缘,犹犹豫豫的,说:“那倒 是随便你,又不关我的事,反正我的 钱是已经拿了的。”言下之意是不能要他退回劳务费。
许廷章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