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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臂揽上她的腰,脑袋也随之靠过去,“你老是这样叫我,别在哪天将我的名字都忘记了。”
她嘴角轻抿,柔荑将他的脑袋推开,“忘记了才好呢,谁要记着你了。”
他不依不饶,拥着她躺在广阔的草原上,女子两手枕于脑后,惬意的微微眯着眼睛,“嘿,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当然会,”男子转过头来,视线穿过手肘落在她脸上,“这辈子,下辈子都会。”
她满足而笑,视线转过去,由衷说道,“我只要这辈子,就已经足够了。”
蔚蓝的天空中,飘过的云朵光洁而美丽,苒动的形成各种不同的形状,她侧目,茂盛的草原将二人的身子完全覆盖起来,女子阖上双目,惬意无比。^橘园。清清^
一幕幕场景,他们策马扬鞭,篝火中,女子那飞舞的身影美艳绝伦,眉眼依旧,这时候的她,却是快乐无比的。
七袂一手按在胸前,索伊坐在他对面,看着男子先前那张毫无神色的面容微展开,露出笑来。
“爹爹,爹爹——”随着一手掀开布帘,女子已经大步跨了进去,手中的马鞭曲折几圈,乘顺蛰伏,“您叫我来有何事?”
堂中央,坐着一名男子,面色沉重的拉下来,边上,风姿绰约的女子正以锦帕擦拭着眼角。月儿疑惑不解,步子匆匆上前,“爹,娘,发生了何事?”
男子不说话,一手握成拳后放在腿上,她紧拽着手中长鞭,走到妇人面前,“娘,你说。”
“月儿——”女子唤了一声,拉起她的手轻拍几下,“方才大王有令,三日之后,蒙古即将和瀚越国结亲,到时候,亦是他继承王位之时。”
她听着娘亲一字一语说出口,爹爹垂着头,依旧可见其隐忍的怒意,帐内,温暖的炭火噼啪作响,她菱唇紧抿,片刻后,咬牙吐出几字来,“我找他去。”
“月儿——”望着她转身而bb S .joO yoO ·NeT去的背影,女子紧追出去几步,却见她已经跃上马背,扬起马鞭后疾尘而去。
相连两天,她都没用找到他的身影,草原上已经开始准备,喜庆的红毯铺成一条大道,耸向云端。
女子落寞的背影坐在樱花树下,七袂的眉头随着她静落下去的眸子而拧在一起,这时候,他找不到自己去了哪。
那是他们经常相约的地方,她偎在树下,北方的气候很冷,她蜷缩在一边,翘首相望。
七袂呼吸陡然急促起来,女子那双急迫而痛楚的眼睛,穿越了轮回,直勾勾的定在了他脸上。
最终,她没有等到他,却等来了一丈白绫。
樱花垂落,那粉色的花瓣满满落了一地,映衬在那片绿色的草原。话的香味,酴醾在浓郁的空气中,沾在衣袖上时,总觉着恋恋不舍。
前世中,是谁弃了谁?他最终选择了一统江山,同意结亲。却不想为永绝后患,汗王竟瞒着他,将她含冤赐死。
草原上,热闹的唢呐声震彻天际,远远的,她仿佛看见那名熟悉的男子跨坐在骏马上,如沐春风。
双手松开之际,在边上等着复命的侍卫对视一眼,仍旧静候着。
“下辈子,我不想再记着你。”她阖上双眼之际,嘴中逸出的,只有这句话。
看着七袂不断颤抖的双肩,索伊上前一步后,柔荑落在他肩上。
“月儿,月儿——”
原来,他们之间,永远都只是迟了一步而已。
怀中的女子已经了无声息,苍白的嘴唇紧紧闭着,七袂看着自己一袭红袍飞奔而来,他颤抖着将女子放下来,她身子一软,瘫在了他的肩上。他站在原地,女子垂在他背上动也不动,久久没有被放下来。
坚挺的背影,极力隐忍的背上,他双手紧紧抱着女子的腿,晚风中,仿佛融为了一体。
花落无声,他将她紧紧围在怀中,背靠着那棵樱花树,他不断将她被风吹乱的发丝向后拨去……
七袂看着自己说了很多话,却一句也听不见了,遥远的草原上,男子隐忍的痛苦始终被压抑在心中,掉落的冰凉正好落在她眼角下,他食指在那脆弱的地方轻轻一点,“对不起,下辈子,我一定不会放开,一定会找到你。”
月儿,你等着我,他眼见着那泪水不断滴落在她脸上,星夜中,满满的,沉浸的都是悲伤。
七袂猛的睁开眼,身子更是陡然站起,索伊缩回手,只见男子迅速转身,双目落在自己身上,“你说,我已经错过了,那是什么意思?”
她望向男子凶狠的眼神,“你看见了什么?”
“我不是看见,”他大掌撑着桌沿,目光沉痛地别向它处,“而是,我记起了很多事。”
索伊轻叹一声,在原先的位子上坐下来,“可是,她并不记得。”
七袂不再说话,跟着索伊坐定下来,他双手撑在额前,那双邪肆的眸子,同先前,已经完全变了。
“索伊,”男子思忖片刻后,满含希冀的望向她,“既然这样,你也能让阅儿记起来。”
她摇下脑袋,瞥了七袂一眼,“你应该知道,她不想。”
索伊端起桌上已经凉透的茶杯,轻啜一口,七袂转过头来,阴柔的双目溢满失落,“我只要她,能记得一点就好。”
女子手指轻抚着杯沿,断断续续的犹豫后,正色说道,“你们之间唯一的牵绊,就是你曾经点下的那颗印记,我如果帮你的话,还是不能让她记起该记起的事,而她,却会在每次见你之时流泪,你忍心么?”
“她是我的,她的眼泪,也只能是为我而流。”如果,那真是他们之间唯一的牵绊,七袂也要紧紧抓住。
“我可以帮你,可……凡事不可强求,”索伊细想后,从袖中取出一颗药丸交到七袂手中,“给她服下之后,她依旧不会记得你,可是,你们之间已有牵绊,她,也不可能放得下你。”
男子接过手,就是这么一颗小小的药丸,将那曾经错过的,试图,再度绑回到一起。
……
索伊勒住马缰,她没有想到,依七袂这般的性子,怎会轻易肯罢手。这样的男子,身处极端,再也得不到的,还不如,在绝望中,让自己能忘却一切……
……
凤潋宫内,镂刻着百鸟朝凤的双开窗被撑在两侧,透过敞开的明亮,能看得见外头细枝末节的凉梢。
皇帝俊脸埋在风妃阅颈间,她一语不发,强忍下的痛苦被吞咽在喉间,随着断断续续的呼吸声从口中逸出。
“朕,没得选择。”
他再次重复,这次的语气,却是比方才更为沉重,风妃阅凝目,心中不免有失落,男子温柔的气息扑打在她耳畔,抬起的俊脸正对着她,一手轻轻拢起她的发丝,“想不到,她藏了这么多年。”
风妃阅手腕上的银针微微颤动,定在床架上的双目落向身侧男子,“孑。”
孤夜孑冷着俊脸,那双琥珀色的眸子中,影射出女子不解的神色,这时候的皇帝,脸上似乎多了抹狠戾,难以琢磨,“当年,据御医所说,她的毒却是已经深入了心口。”
风妃阅视线掀向一侧,同边上的陌辰吏正好对上。
“御医说过,寒毒入侵,使用内力只会将毒素逼入五脏六腑,这么多年来,朕一直留个心眼,却从未得知过她真的有武功。”
坚毅的语气,带着的不再是怜惜,而是满满的气愤。原先斜靠在边上的陌辰吏一个起身,几步来到二人身前,“臣也给施婕妤把过几脉,确实没有发现她任何内力。”
可如今,她有武功,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孤夜孑大掌执起风妃阅的柔荑,施婕妤既然是七袂的人,要想瞒住那么多人,也绝非难事。她原先稍缓下的胸口忽然在想起七袂之时剧烈的绞痛起来,她银牙暗咬,冷汗随着周身涔涔而出。
“朕居然被骗了这么多年,”他语气平静,可那双满含愤怒的双目中却倾泻了太多的情绪,他不是没有想过这么一天,只不过真正面对之时才明白,自己所有的歉疚,遇上了背叛之时,远没有了他以为会有的心痛。
究其前因,当很多事串联到一起后,都随着施婕妤的病发而顺理成章,风妃阅紧抓着孤夜孑的手,“所以,你没得选择,你会痛,是因为心里还有愧疚是么?”
望着她黑亮晶莹的眸子,男子那双奇异的眼睛中露出几缕懵懂,“很多事,朕想让她亲口说个清楚,兴许,她过不了今夜,很多事,也注定得不到真相。”
他还是没有回答,事到如今,一个所谓的真相算得了什么?孤夜孑心中郁结,他强忍下满腔怒意,俊脸埋在女子胸前,那砰然心动的感觉蔓延在耳畔,原来是那么真实。
风妃阅张了张嘴,脸上的惊异还未敛下,便被起身的孤夜孑给收入眼中,他执起她的柔荑后放在自己饱满的额前,“阅儿,你是不是还信不过我?”
她一个避闪不及,甚至,有些心虚,张嘴想要说什么,却被他手指轻点住唇瓣,风妃阅睁着双目,望着孤夜孑压下的俊脸,她黑邃的眸光对上男子,对上他潭底倾露而出的温柔,“以后,不管什么事我都会和你说。”
温热的气息,灼烫得她眼睛睁不开,“我——”
孤夜孑还是没有给她说下去的机会,双手撑在她两侧后微微起身,“朕该顾及你的感受,很多事,我应该明说。”
风妃阅轻扯下嘴角,口中却逸出一阵呻吟,“陌……我心口还是好疼。”
男子大步上前,双手在她肩头轻按下,食指搭上静脉,“再忍下,过去了便好了。”陌辰吏眉眼温润,眸中的温柔也只有在面对她时才展露无遗,风妃阅望着他的眼神,心中的害怕稍稍安抚,却还是不安的一手抓着皇帝袖口,“你告诉我,我究竟得了什么病,为什么这么痛?”
孤夜孑抬起大掌拭去她脸上的汗渍,手并未收回去,而是落在风妃阅的额头,他压下身子,前额隔着五指同她紧紧相抵,“相信他,也相信我,不要怕。”
风妃阅拉起他的一手按在自己胸口,触及的视线中,男子双目紧阖,面上神色忽然痛苦的拧在一起。
“孑,”她单手抚上他面颊,冰凉的掌心因牵动的疼痛而蜷缩,“你怎么了?”
孤夜孑两眼紧闭,似乎在强忍着什么,陌辰吏望着二人的紧偎,神色慌张,“皇上——”
男子一摆手,示意他站在原处,轻薄的唇角勾起,“我要你知道,还有我在,你痛,我也一样会痛。”
风妃阅疼的周身没有力气,听完他的话后,唇角微微一勾,笑颜如花,虽是苍白,却仍然夺目美艳,“那我不痛,你就也不会痛了。”
皇帝并未再接口,展开的嘴角释然有力,须臾后,才睁开眼来。风妃阅眨动的视眼中有些模糊,她喘着气,声音陡然怯弱几分,“我还是害怕。”
怕,真的会撑不过去,她不知道陌辰吏先前对孤夜孑所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如今,她望着渐渐模糊的一切,只觉那突如其来的害怕席卷而来,将她整个人都淹没下去。
身子陡然一轻,陌辰吏见状退开一步,边上的林尹见他不语,思忖片刻后还是担虑上前,“皇上。”
孤夜孑抱着风妃阅,才跨出一步,便顿住,陌辰吏敛下心中的担忧,朝着林尹摆下手,她现在这样,换言之,只能靠天意,自己已经帮不上什么忙了。
陌辰吏望着擦身而过的孤夜孑,他静候,原以为他会开口让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