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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刚刚做了一个梦。”她低不可闻地开始诉说著,关问浪却听得极清楚。
“什?梦?”他轻轻问。
“我梦见我拿著一把匕首,狠狠地、用力地、无情地插在你的胸口上。”她忽地?眼,想从他的表情再次找到答案。
他的表情却是无波无痕。
关问浪没有步步进逼,没说那不是梦,而是真的发生过的事实。只是撩起她柔软的发丝在手指上把玩。
“我做了这场梦,荒谬到极点的梦,而且梦境清清楚楚,好像我真的杀死过你一样。只是当我醒来,我努力的回想、用力的回忆,可我的记忆却没有这一段过程,?什??我搞不懂?
如果真的发生过,?什?我却不记得?它是这么的重要,我怎么可能忘记,怎么可能?”
他仍把玩著她的发丝,不言不语。
她凄惨一笑。“我不记得,但一个接一个的证据却都跳出来,一件一件佐证我真的亲手杀死过你。”她倦极、累极的合上眼皮,幽幽地道。“很好笑,我连自己做过什?都不确定,那么将来会不会有一天我会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呢?”
对一个连自己都怀疑自己的人,如同虚魂。
关问浪不断卷玩她的柔发,不断挑玩著,不言不语……※>;※>;※>;“你?什?不阻止你爸的绯闻上报。”一大清早,关孟琳与关盛就直闯关耀的住处,劈头就气恼的质问。“你难道不知道这条绯闻会上报。”以前若有风吹草动,通常?出关氏家族的名号便能压制下来,但这回却没人买他们的帐。
关耀好整以暇的起身,似在等待气急败坏的父母登门。
“我知道绯闻要上报。”
“既然你知道?何不阻止,要知道这篇绯闻会终结你父亲的政治生涯。”儿子怎么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耀儿,你到底想做什??”连关盛都不明白?
“爸,退休未尝不是件好事。”关耀却如此建议。
“你说什??”两老愕然。
“事实上,你无法否认这一条条的绯闻都是真实的吧。”
关耀无声叹息著。
“你──”关盛老脸忽红忽白,却无?可反驳。
“耀儿,难道你是在?我这个做母亲的出口气。”关孟琳乐观的以?儿子是为她著想。“但你要教训你父亲之前,也该找我商量商量才对呀,这么莽撞,关氏家族?面何在。”
“妈,我并不是在?你出气。”关耀否认著。“相反的,我认?爸必须?那些可怜的女人担负起一些责任。”
“你说什??”关孟琳立刻脸色大变。
“不对吗?瞧瞧那些情妇的下场,妈,你也难辞其咎。”
有些病故、有些在台湾无法立足,大部分跟关盛牵扯上的女人都没有好下场,而用尽心机整治这些情妇的凶手正是关孟琳。
“耀儿,你说的是什?话,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你妈妈。”关孟琳岂可容忍旁人指责,就连儿子也一样。
“他说的才是人话。”从偏厅走出另一条人影,俊逸出色的外表溢出极度的冷漠,注视这对夫妻的眼神充满著鄙视。
“你是谁?”关孟琳瞪眼问。
关盛却怔住,这张脸孔,血浓于水的天性,分明是──“问浪!”
“什??”关孟琳闻言立即斥责出声。“他是那个贱胚的儿子,他怎么会在这──”
“啪”地一记耳光打上关孟琳的脸颊,也打断她的话。
“把嘴巴放干净点。”关问浪警告道。
关孟琳脸色忽青忽白,她气到声音扭曲。“你……你敢打我。”
“男人是不该打女人,可惜我并没把你当成是女人,你是个恶魔,一记耳光赏你,算是便宜你。”
“你、你……”关孟琳何曾受过这种气,但丈夫不敢答腔,连儿子都──都不挺身护卫。“耀儿,难不成你不认我这个做妈的,你眼睁睁看我被欺负。”
关问浪接口道:“他若不认你,你今天就不可能好端端的站在这地方,我会拿你的性命赔偿我死去的妈,你信或不信?”他冷肃的口吻像极索命阎罗。
关孟琳顿时僵住!他的表情不像在说假话。
好不容易,关盛开了口。“问浪……”
“你不用叫我,更不必把我当成是你的儿子,虽冠上你的姓氏,不过对你关氏家族,我唯一会把他当做朋友、至亲的,就仅有关耀。”
“你、你以?我们稀罕。”关孟琳好不容易找回舌头,她才不会那么容易认输。
关问浪冷冷笑了。
关耀叹口气道:“可惜你们必须稀罕,因?没有他,关家很快会让敌人蚕食鲸吞殆尽。”
“什?意思?”关氏夫妇齐愣住!
关耀指著桌上报纸道:“这篇绯闻不过是开胃菜而已,敌人还有更狠、更毒的计划朝关家而来,你们若不在乎,就跟问浪扯破脸吧。”
此话一出,关氏夫妇当场噤声。
※>;※>;※>;“小姐,趁著关家两兄弟都离开研究所,我们出去外头透透气好不好?”她把自己困锁在小房间内足足有三天时间,她是有吃、有喝、有睡,但谁都知道她食不知味、睡不安枕,现实与梦境的混淆,让她的精神严重耗损,她憔悴到不成人形。
他硬是拉起萎靡在床的她,逼她坚强。“再不出去走走,你会发疯的。”
“我知道。”她也想要平心静气,但只要想到这双手曾经杀人,还是伤害自己最爱、最爱的男人,她就──“你要相信自己,或许你根本没做过,你没听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关问浪那家伙天天在你耳边洗脑,污蔑你杀他,最后你会把梦境与现实给混淆也不奇怪。”
“我也是这么希望。”然而她的不安却扩展到无法收拾。每次想否认,但脑际就会晃过些什?,那忽隐忽现的合影就一次一次地打击她的灵魂。
“走,离开这里,我陪你去外面散散心。”他硬把她拉出门。
“上哪去?”关问浪与蓝绿同时出现,挡住他们去路。
“你们回来了。”石飞渡深深吸了一口气,真巧!
“哟,敢情你看我们不在,打算要偷走海恋。”蓝绿凉凉地攻击他。
“我没你们这么龌龊。”石飞渡不客气地反驳。
“你──”
“够了。”关问浪制止,视线只盯在海恋身上。
她一直垂著粉颈,没说话,双方的争执仿佛与她无关。
石飞渡缓缓吐了口气道:“既然大家都在场,把话说清楚也好,海恋不能继续被困在这个地方了,她需要透透气,我不管你们怎么想,总之我一定要带她离开。”
“关哥哥,你不可以同意。”飞走的鸟儿岂会回笼。
关问浪忽然大步迈向她,?起海恋低垂的脸蛋,印下一记深吻。
她由他缠吻著,不反抗但也不沉沦。
“你干什?!”石飞渡跳起来,就要冲过去拉开他们。
“你吵什?吵,人家在亲热,你干涉个什?劲儿。”蓝绿一把拉住他。“况且,你的要求关哥哥同意了。”蓝绿清楚他的心思。
吻毕,他替海恋理了理微绉的上衣,直直看进她心里,道:“去吧,但要记得回来。”
※>;※>;※>;台北是一座不夜城,车声、人声諠哗热闹,来到最繁华的市中心,应该能带给海恋一点力量吧。
“要不要休息一下。”带著她在人群闲逛,两个钟头过去,石飞渡关心地询问她的体力。
“不用。”她摇头,其实在人群里,她仍觉得自己像具孤独的灵魂。
石飞渡很想狠狠地摇她。“小姐,请让自己开心一点吧。”
“我知道。”但她就是没力气。
“别把自己逼进死胡同里,再说──你?何不信自己的记忆,偏偏去信别人的无的放矢。”
“我──”她忽然顿下,回头。
“怎么啦?”石飞渡循著她的视线望过去,并没有特殊状况。
“刚才……刚才好像有对眼睛在注视著我们?”忽然传来的感觉很诡异。
“难道关问浪跟踪过来了。”那家伙阴魂不散。
“不!不是他。”那对眼睛好阴沈、好邪恶,很像是──唐绮。
“会不会是你想太多了。”他观察半天,并没有动静。
她收回眼神,淡淡地道:“或许吧,真的是我太敏感了。”
※>;※>;※>;“她没死,海恋居然没有死。”唐绮震惊的视线,直到海恋与石飞渡隐没在人群中才收回,她不敢相信的喃喃自语道。
“她竟然没死,居然没摔死。”惊诧过后,她立刻拨电话下令。“罗新,快点安排几个亲信过来,我有命令指示。”
“好的。”接令的罗新岂敢怠慢,立刻做好安排。
※>;※>;※>;“呀……疼!”蒙住海恋的面罩被恶狠狠的拉掉。
灯没开,屋内一片黑暗,什?都看不见。
这变化来得太快且突然。
她跟石飞渡离开东区转往阳明山的路上,突然被一群人给包围住,两人难敌对方十多名大汉,在石飞渡与他们缠斗之时,她被其中三个男人压制住,脸上被罩上黑布,紧接著被推上一辆车,经过一段疾驶,她又被拉下车,走了几分钟路程,一切就静止下来了。
她被控制在一张椅子上,双手的手腕被粗绳子绑缚在椅后。
“是谁?”黑暗里一切静悄悄地,久久没人出声。海恋试图理出头绪,大胆猜测道。“唐绮,是你吧,是你玩的把戏对不对?别再装神弄鬼了。”犹记得东区的那两道诡谲的视线,应该是她。
“你知道是我。”灯亮,一声暴喝!唐绮愤怒的脸孔在她前面扭曲。
“果然是你。”猜对了。
唐绮走近她,邪门的问:“怎么,你知道我要抓你。”
“原先并不知道,但──这样也好,因?我也有事情要问你,上次在台东时,来不及问就被你推下楼,我有太多的谜团没解开。”
“你想问什??”唐绮环胸,斜睨她。
“找关家麻烦的神秘人就是你吧。”海恋一针见血,现在的情况没太多时间让她迂回。
“是,是我呀,怎么,你很意外?”唐绮等著看她脸色变化。
她却很平静。“我不意外,你跟关盛有过节,会施展报复行动那是当然,只是我不明白,你?什?要让我杀死关问浪。”
唐绮突然双眼暴睁,激动地咆哮起来。“你想起那件事来了?不──不可能,你不该记得,你也不可以记得。”那是她呕心沥血的杰作,不该,也不可能被揭穿才对。
海恋同样想尖叫,但她必须忍住,现在是真相大白的重要时刻。
“我是想起来了。”她撒谎,其实她根本毫无印象。
“不可能。”唐绮疯了似的按住她肩膀,诡魅的眼瞳瞪视她。“你说实话,你真的想起来了,你真的想起来……”
“是的,我拿著匕首狠狠的刺向关问浪,我杀他──”
“够了!”唐绮咆哮,阴沈地睇著她。“海恋,你看著我的眼睛,你快看我的眼睛。”
“你这是做什??”海恋先是一片茫然,随后露出省悟的表情。“你在施催眠术,你懂催眠术?”
“是啊!”她笑。“就是催眠术,而且我学习的还是最高段的催眠法,催眠你之后,指挥你杀人,然后再把你的记忆全部消除,你醒过来后,不会记得自己做过什?事。”
原来──海恋终于明白了。
“你这个女人真恶毒,竟然对我使用这种邪术。”
“啪”地一记耳光打向海恋的脸。“海恋,你都快被我控制了,还敢骂我。”
“不会了,我不会再被你催眠。”海恋忍著热辣辣的痛楚,笃定地说道。
“是啊,你的眼神好坚定哪。”唐绮的眼瞳渐渐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