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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她能够说得如此流利?
“你们……情投意合?”赫连端秀的眼眸住在飞烟红通通的小脸上。情投意合?
飞烟脑海里想着这四个字。
当他怀抱里拥着赫连端秀时,不知怎地,那令她的心揪紧得发疼。
她考虑了许久,朝赫连端秀点点头。
“这是……你们要我的钥匙。”赫连端秀看了她的眼神好一会儿,最后拿出放在怀里的钥匙,走上前放在飞烟的掌心上。
“多谢。”飞烟感激地接过千辛万苦才找到的第二段钥匙。
步熙然虽不为找到钥匙而感到开怀,但他还是带着满脸的笑走至赫连端木的身边,扶起一直坐在地上的他,并且与他握手致谢。
飞烟看得一头雾水,“你在做什么?”
“向他道谢。”吃醋归吃醋,他可是很有胜利者风度的。
“谢他赠钥?”他不是不乐意找到钥匙吗?
“我要多谢他没有好好把握。我和他不同,我是捉到了就不会放手。”步熙然揽着她的腰,边朝外走边告诉她。
“把握什么?”
步熙然点点她的鼻尖,“你。”
飞烟瞠大了眼,脚步变得一步比一步慢,似被缚上了千斤的重量。手上的锁链,为何此刻变得如此沉重?
从那一日起,它紧紧地锁着她的手腕,将她拉至他的身畔,她的脚步重得无法脱逃,渐渐失去了逃躲的力气,她被逼得不想再挣扎。
情字若是淡如水……他所说的长久能有多久?
“你的心永远只属于我一人……”步熙然也停住了脚步,缓缓地回首凝望,“这句话,你以为我是说来唬他们的?”
“是真……是假?”飞烟语调颤抖地问,屏息地等待他那句会左右她的心、且让她已经无法再忽视的话。
“我只当真小人。”
第八章
真小人?
下着雨的夜晚,空气异常清新,似在诉说深秋一步步地接近。窗外飘着雨,飞溅的小水花,此起彼落。
飞烟的手里摇着一只酒杯,里面醇厚的美酒有着雨后初晴的美丽色泽,而眼前正在振笔疾书的步熙然,他曾说过的这句话,一再地在她的心上辗转。
步熙然手中的笔因不移的视线而停止下来,他转首看向身旁一整晚闷不吭声,美酒一杯接一杯喝个不停的飞烟。
他摘下笔,叹息地扬手轻唤将两眼摆在他身上,心思却不在他身上的女人,“飞烟。”
飞烟蹩着眉,好不容易才拨空分出心神,将目光放在他的呼唤上。
步熙然指着她手里的酒杯,“那不是水。”
喝了快一整晚,她可知道一直喝下去的玩意是会让人醉的东西?
“我需要思考。”她一手撑着芳颊,在简单地回答他之后又陷入深思里。
步熙然看着她认真的表情一会儿,不动声色地挪开她的酒杯,趁她不注意时,侧着脸偷偷地吻上她尝起来比美酒还要好的芳唇。
犹在思考的飞烟两眼眨了眨,当步熙然开始在她的唇上又舔又咬时,才回神看清楚地正在对她做什么。
她止不住脸上的红潮,两手捧他的脸庞,“你会害我的思考有偏差……”
“我是要你别忘了把我考虑进去。”步熙然接着她的手,顺势吻着她的掌心。
飞烟勾起美丽的柳眉,声音明显地变冷了好几分。
“考虑嫁不嫁你?”这些日子以来发生了好些事,现在还敢对她说这句话?
“你还是不嫁?”步熙然吻着她素白的指尖,早就对她说一不二的拒绝习以为常,只是她口气里的不悦让他很感兴趣。
她冷哼了一声,负气地抽开手别过头。
“不嫁。”要嫁给他的人都已经从金陵城城头挑到城尾了,他哪会缺她这一个?步熙然扰着下颚揣测地动肝火的原因,老半天后,他嘴角徐徐露出、一丝欢喜的笑意,又拿起砚上的笔继续写名单。
“在写什么?”飞烟又倒了杯酒,有点好奇他写了一晚到底是在写什么东西。
“我大哥曾找给我的媳妇名单。”他又在纸上填一个人名,偏首看着她的表情。
飞烟微眯着美阵,场首饮尽手中的美酒,愈看他脸上的笑就愈觉得刺眼和一肚子好病,胸口好痛……那些女人曾是他的谁?
她怎会落到这种境地?他的心会随风往哪儿飘,他的吻会落在谁的身上,她为何在意得像被踩中她从不明白的痛处?
步熙然贴近她的耳边,意味深长地低哺,“味道……酸酸的是不?”
她瞥了他一眼,“这酒很甜。”
“我是说……”他暧昧地伸手指指她的心房,“你这理酸不溜丢的。”喝闷醋喝这么久了,就算她不酸,恐怕也会因借酒而醉死。
飞烟的脸庞马上浮现两朵艳丽的红云,死不认帐地甩过头。
“我才没有……”她不过是喝喝酒,想忘记那一个比一个还要美的女人,还有他那过分亲近的举动罢了,她只是根想学会遗忘,忘了那些如芒如刺的女人,和他待她们如她的亲密,他的这些不只是属于她而已,而她的却是被他的独占。
步熙然的心情顿时像万里晴空那般开朗,笑呵呵地将心口也不一的女人搂在怀里,不管她是否正在火气当头,就在她的粉颊上啧啧有声地亲吻,两手牢牢地圈紧她的腰。
自他们寻找钥匙的脚步来到城南之后,沿途上的每个寻找地点,不是这府里的千金小姐对步熙然仰慕不已,就是那座华宅里的名媛是步关之曾找给他的媳妇人选,再不又有个女人冒出来口口声声地说他抛弃了她。
步熙然每到一处都要费尽唇舌的朝对他爱慕述恋的女人解释,并且要拖动飞烟愈走愈慢的脚步,骗进那些对她怀有深深敌意的府里,只是,每找一处,她的脸色便更加阴他含笑地偎在她的脸颊与她的摩擦,“你若没有,我们找钥匙的速度就不会变慢了。”在遇上了那些半路想认夫的女人后,她就开始拖拖拉拉,这座府不愿进,那座府不愿去的,她不在乎才怪。
她咬着牙瞪视身旁这个整座金陵城女人都想带回家的男人。
“成天被那些女人缠着的人可不是我。”
“但是不想见那些女人又想找钥匙的人可不是我。”又不是他想去那些地方,他会送上门去,还不都因她想解开手中的远个玩意?
“我不想见她们,是因我不想看你那来者不拒的德行。”每回有女人偎进怀里,他就只会慢吞吞地解释,也不先推开死赖在怀中的女人,他一定是故意的。
“我总不能学你一脚踢飞赫连端木那样将她们给踢走,她们毕竟是女人,我不能不顾忌她们的颜面。”
她愈问愈火大,“顾忌颜面,所以你就拖着我四处去我女人叙旧?”
他张大眼顿了顿,又笑得合不拢嘴地啄吻她高翘的芳唇。
“你知道吗?我挺爱你这酸味的。”真看不出来,她这个有点直肠子又有点死不认帐的女人,原来被那些女人影响得还真大。
飞烟气得频频揉着他可恶的笑脸,“酸你个头……”
“还好你在金陵城没其他曾想向你求亲的男人,否则现在就不只你一个人在吃味了。”
“我没你那么博爱滥情!”谁跟他一样见一个接一个、见一个抱一个?
“天地良心,我何时滥情了?”冤枉啊,他差点就被那些女人吃了,光是躲就来不及了,他怎敢自我罪受?
飞烟眯细了媚眼,“你四处放纵魅力让那些女人迷上你,不是吗?”要不是他常笑得令人怦然心动,在人前老是风度翩翩,透露着让人着迷的吸引力,那些女人怎会迷他迷得像是着了魔?
“是她们自个儿自作多情的。”愈说愈离谱了,这种莫虚有的罪教他怎么认?
“我才不信。”每日都能够跟那些美得过火的女人磨磨蹭蹭,这个小人一定是暗白开心得很。
步熙然嗅嗅空气中浓得化不开的酸味,再看向她气得鼓鼓的小脸,只好叹口气,认命地再拿起笔。
“为了避免老是有女人半路冲出来说我抛弃她,也为了不让你继续酸下去,我先写一份名单让你有所准备。”干脆把下一个要见的女人都写给她看算了,也许她就不会老是对他冒火了。
飞烟在他的笔尚未落下时伸手抽走那张纸,一长串的人名映入眼帘后,她又是一阵冷眼扫向他。
“你曾和这么多女人订过亲?”这上头少说也有五十来个,加上这阵子已经通过的,金陵城里的女人难不成都曾是他的媳妇人选?他又曾碰过几个?
步熙然执起她的手,真诚严肃地告诉她,“我只接过你的锈球,这些都是我大哥自个儿为我找的,我从没订过她们。还有,我真的没抛弃过任何女人,请你务必相信我的忠贞。”
他一定是怕跑了她这个失散多年的兄弟,所以才说他是真小人,亏她还真的相信他,一个迳地苦苦思索了好几日,以为他真对她有情有意,到头来她也不过是他欲采的一朵花而已。
她怏怏不乐地扯开他的手,“既然有这么多女人等着你青睐,你又何必巴着我不放。”
“我挑嘴。”步熙然不理会她的怒意,依旧笑嘻嘻地捧着她的脸蛋一下又一下地吻着她的唇。
飞烟在他的脸上常了一记粉拳,“我更挑食。”欠揍!
“就是因为你也挑,所以我才挑你。”他很喜欢她这种直来直往的性格,可是她这种也是直来直往的拳头,他就有点消受不起。
飞烟甩甩揍他揍得很痛的拳头,又拿起桌上的酒杯,再灌下来冷却肚内不知哪来的醋意。
他迅捷地按住她的手,眼底写满了关怀,“你会醉的。”
她看了他半晌,眼底滑过一丝伤心。
步熙然扬眉,而她想再拿起酒盅时立即被他拥进怀里不能动弹。
他低沉的声音在她的头顶上响起,语气里不见方才的嘻笑,反倒是染上了浓浓的不舍。
“你若要气我,爱怎么揍我消气都可以,就是别喝酒伤身。”
这个小人似的男人,因每个人看他的眼光不同,而对他有着不同的见解。卫道人士对他的行径觉得不耻,深深恋慕他的女人们看见缠绵,而她在看着他时却心慌。
她趴在他的胸口喃喃地问:“我病了,你说你还是会拖着我四处逃难。我若走不动了,你是不是也会照样拖着我不放手?”
“对。”
“那些姑娘们……”她犹豫地仰首,“她们个个都想嫁你,为何你不娶她们?”说起来,那些姑娘才貌德慧兼备,但他这个不要、那个也拒绝,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他迷恋的手指轻绘着她精致的眼眉,“和你一样,不过是自私而已。”
“难道娶我就可以自私?”飞烟的柳眉在他的手指下不解地蹙紧。
“能的。”他低首吻吻她的眉心,“因为你和我一样,真要爱起来的话,可以很自在和自私,你慢慢思考这一点。”
飞烟按着眉心,在他又开始写名单时,努力回想记忆中有哪种爱可以爱得很自在又自私。
她记得以前她常捱在恋情一段接一段的百里飞云身边,拿着一些问题追着身经百战的百里飞云。
是不是不要付出太多,才能够比较圆满?
是不是不要爱恨交加,就能够比较长久?
是不是睁只眼闭只眼,就比较容易守住?
是不是……是不是……
百里飞云始终没能知道爱一个人正确的方法,只告诉她遇上了的时候就会知道,可是她又没爱过,根本就不了解什么叫爱情,怎么知道步熙说的是怎么个能法?
“你……懂得什么是爱吗?”想不出来的解决方法就是不耻下问。
步熙然说:“大概懂。”
“那爱一个人的理由……是什么?”这是她一直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