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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记得她认识他们两个非常具有戏剧性,她的网名是“幽谷百合”,一看就知道是个女人。
那天“女人如酒”一上来就和她打招呼:
嗨,你好!干吗那么可怜惜惜的?应该叫“幽谷罂粟”,对哪些臭男人别心存幻想。
冉小苒刚想和她打招呼,“废墟”也插了进来,他一开口就说:
我闻见你的香气了,你能为我绽开一次吗?
冉小苒在这两个人的调侃中频于应付,后来慌乱得把发给“女人如酒”的话发给了“废墟”,发给“废墟”的话给了“女人如酒”,搞得自己非常狼狈。
从此他们成了冉小苒的好朋友。
冉小苒知道了那个叫“女人如酒”的是个35岁的女人,独身,好像是什么公司的主管,晚上没有应酬时就来网上消磨时光。而“废墟”则是个40岁的男人,是京城某报驻外地记者,经常来网上排遣寂寞。
相对“废墟”,冉小苒其实更喜欢和“女人如酒”聊天。
“女人如酒”有着男人般的豪爽和自信,在她面前,冉小苒觉得自己像个初中生一样幼稚。而且,迄今而止,“女人如酒”是她在网上惟一谈得来且时常想念的同性网友,尽管她们的性格是那么的不同。
她至今记得她们那次谈话,那也是那明伦未归的一个夜晚。
先是冉小苒问起“女人如酒”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结婚?
“女人如酒”回答说:因为迄今而止还没有一个男人允许女人像他们一样在这社会上有那么大的自由度,所以她不想给自己套上枷锁。
然后,“女人如酒”问她感觉幸福吗?
冉小苒迟疑片刻终于说出了她和任何人从没有说起过的一切。
“女人如酒”沉默了许久,问她以后想怎么办?
冉小苒说,没有办法,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既然你怀疑他外面有了别的女人,不如放他一条生路,成全他们,让你丈夫充分享受他的余生。
冉小苒说我说过,可是他好像在等我说离婚。
你也可以说啊,既然就是那么一层纸谁捅破不一样?“女人如酒”不解地问。
不,从我嘴里永远都不会说出那两个字!
你还爱他?!
我更恨他!
不,那就是爱!爱有多深恨就多深。
冉小苒愣住了。
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了,那无数凄凉的夜晚,那个远去的背影,那颗不再贴近的心都让她在寂寞和绝望的时候痛恨和诅咒。
她以为她的心早死了,他们之间的爱也早已消失,但是现在,“女人如酒”一下子让她明白了自己,明白了恨的背后是那残存着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爱。
是的,我和他是缘尽情未了。
冉小苒觉得自己软弱至极,如果“女人如酒”在身边,她会控制不住自己抱住她痛哭一场。
我能理解。你活得太苦了。去找个情人吧。
情人?你说我该找个情人?
如果你丈夫是在拼命地享受来日不多的生命,而你又无意离开他,除了做你能为他做的一切外,我觉得只有你也找个情人才能维持你们的现状。
我从来没有想过找个情人。
试一下。虽然我们也能交流,但是,我不能给予你那种灵与肉共融的感觉。你和我不一样,你是需要靠男人照亮生命的女人,而我可以做自己的太阳。当你丈夫再夜不归宿的时候,情人可以让你找到一种平衡,否则也许先垮掉的不是你丈夫而是你。我不是主张你全身心地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把情人当做一味药吧,疼痛时服一剂,好了就把他锁进抽屉。
我能那样做?
能!怎么不能?你身上那种少女情结是要不得的,记住,人生是在不断地摧毁信念中成熟的,在别人摧毁你之前,你先得摧毁自己,你受到的伤害就会减少到最小限度。
也许是我不好,不能给他想要的东西,他才
第一部分 第一章(4)
你没必要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有份报纸统计,已婚男人百分之八十都有外遇,剩下的百分之二十不是心有余力不足,就是歪瓜裂枣,但是也保不准他们没有想法。所以,男人的外遇与妻子好坏无关,与本性有关。
依你看来,男人是不可救药了?
对,他们病入膏肓,我们万念俱灰。
你是个女权主义者?
不,我是个人性主义者。
那一晚,冉小苒和“女人如酒”谈得很晚,谈得很深,和男人聊天她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今天“女人如酒”和废墟都不在。
又有人在刷屏,大屏上脏话连篇,也不见管理员出来清理。冉小苒和几个前来打招呼的过客聊了几句,便觉得没什么意思,点了断开连接,下了网,她不想脏了自己的心境。
聊天室从来就不是干净的地方。一些人把聊天室当做了发泄的场所,像露阴癖患者,喜欢在人群中暴露私|处一样,他们会将许多污言秽语复制、刷屏,以满足他们那些见不得人的欲望。
冉小苒初次看见这些不堪入目的话时羞臊得面红耳赤,感觉自己来到了垃圾场,踩上了狗屎一样恶心,她会赶紧逃离,换一个聊天室,其结果无非是从狗窝转到猪圈而已,说不定什么时候,好好的大屏又会被污染得乱七八糟。
在聊天室里找个正经人聊会儿天很难得。许多男人完全是谈性而来,三句话不离本行。
有一次,冉小苒用“幽谷百合”的名字上网,遇到一个叫“肉中情”的家伙,他开场白就是:你长得白吗?我喜欢和白女人上床。
冉小苒回答:你和谁上床,关我何事?
“肉中情”说:百合百合,你我百年好合。
冉小苒说:你和谁百年好合有什么用?只不过是“肉中情”。
那家伙恬不知耻地说:
这就对了,“肉中情”才是最实在的,最真实的。
你不承认男人和女人的情分都是在肉体的深入中牢固深厚的?
你和你的丈夫,和你的情人能绕过肉体的交合完成心灵的对接?
我不相信。
这家伙打字速度惊人,冉小苒看着那一行行飞快闪过的反问,不能不承认,这家伙说的也有点道理。
但是,冉小苒不习惯和一个陌生的男人赤裸裸地谈性。
她问:你做什么的?
作家。“肉中情”回答。
作家?据我所知作家是比一般人更“坏”的人种,尤其是男作家,他们把他们用身体实现的和无法实现的对女人的欲望变成铅字,作为他们精神自渎后的发泄,污染读者。
你说的坏,我懂。不坏的作家写不出好文章来,不性的作家永远不是好作家。还有一句,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女人不骚,下边的话你知道。
滚你的!冉小苒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这么放肆。
你虚伪。你肯定没有情人,一个没有情人滋养的女人是不解风情的,一个不解风情的女人是留不住男人的。88了您呐,孤芳自赏吧,自生自灭吧。
冉小苒还没来的及说什么,那家伙就像一条泥鳅从聊天室溜走了,大屏提示“肉中情”已经离开聊天室了,气得她冲屏幕连着“呸”了两次还不解气。
从此以后,冉小苒再上网,必先问对方的职业,只要说自己是作家的,她一概不聊。
作家说话最损,尤其是流窜在网上的男作家,他们准是写文章写到裉节上写不下去了,憋的难受,身边没有替代品,也不好到大街上撒野,只好到网上找女网友寻求刺激,寻找灵感。他们不但在语言上占你便宜,还把他们的意识强加给你,让你有种精神上被强Jian的不舒服感,好像他们的活法才是人的活法,其他人不过是这个世界上的行尸走肉。只有他们才洞察世事,道行高深。等到他们满足意淫后,他们又下去涂抹他们的狗屁文章了。
女网友无非是为他们充当了一次助勃器。
要想被调戏和网渣聊。
要想被强Jian和作家聊。
上网时间长了,自然会总结出识人的经验。
不善于总结的人会重温一种错觉多次。
冉小苒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纷杂的思绪让她没有一丝睡意。
床头的电话静静地卧在那里。
几次,冉小苒觉得自己的手已经伸了过去,但是就是没有拿起。
她真的很想给那明伦打个电话,她吃不准他会在哪里,自从那次她找遍他能去的每一个地方,自从那天起他开始夜不归宿,冉小苒就再也不敢给他打电话了。
第一部分 第一章(5)
“女人如酒”说在别人摧毁自己之前,自己先摧毁自己,她觉得自己还没有力量做到这一点,她有时软弱得真想扑进那明伦的怀抱哭着求他,在命运把他从她生命夺走之前,不要那么残忍地打破她心里最后那点让她还感觉自己有根的东西。
可是,可是他还能被打动吗?他对她还有心软的瞬间吗?
就像现在,他安睡在谁的榻边?与谁共枕共眠?在他的梦里还会有她的痕迹吗?
漆黑的夜晚,冉小苒仿佛看见自己的心在一点点死去,像幽灵一样飘散在这让人绝望的黑暗中。
莫非真的像那个狗屁作家说的,自己这类女人只能孤芳自赏,自生自灭?
卧室的电视再一次被打开。
冉小苒记不得这是第几次开了关,关了开电视机了,幸亏这台25寸海尔纯平彩电皮实。
凤凰卫视正在重播“锵锵三人行”节目。这是冉小苒每天中午必看的节目,午夜12点重播。
她喜欢那个叫窦文涛的主持人,喜欢他和那些嘉宾天南地北侃那些她知道和不知道的事情,听着他们风趣的聊天,她仿佛也是他们之中的一员,说到共鸣处她会会心一笑,说到分歧处,她会在心里举出理由反驳他们。
那个节目里的女嘉宾,也是些让冉小苒羡慕的女人,她们活得是那么自主自立,脸上,身上都没有时光的烙印,谈吐也没有小女人的做作和矫情。
能活得让时光退却的女人该是怎样的女人啊?
午夜,亓克从酒吧出来,已经有点醉醺醺的了。
几乎每天他都在重复着这种醉生梦死的生活,作为一名京城某大报的驻外地记者,亓克来到这个北方省城已经快一年了,业内人士称其为外放,但是这种外放的记者在地方却享受着皇帝般的待遇。
如今,什么都讲责任制,出了什么问题,当地的一把手都是直接的责任人。
像什么社会治安,安全生产,贪污腐化,法轮功进京聚众闹事等等,都可以让一些人摘掉头上的乌纱。而首先披露这些内幕的往往会是记者,尤其是这些京城记者站的记者他们不受当地领导,角色好像美国的中情局,地方上别有任何风吹草动,往往地方的报纸还没有报道,京城的报纸已经连篇累牍地给你宣扬开了。地方领导对这些本来就是无冕之王的记者从来都不敢得罪,有的别看在地方上呼风唤雨的,到了他们面前一点脾气也没有,甚至平易得和他们称兄道弟。
亓是在T省一次轰动全国的治安大案中和省里政要们混成哥们的。
在T城,亓克觉得除了没有女人是个遗憾外,其他的一切待遇是他在京城永远也享受不到的。
但是,这一点,亓克现在也不认为是缺憾了。
他有自己的原则,自始至终坚持着除了不接受来自T城政要们奉送的女色和违背原则送的钱物外,其他都可以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