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销魂的滋味,我倒是很想将你做成没有意识的娃娃,不时拿来用用。可惜──”视线扫过一旁破碎的月海清辉琴,蒙面人从韩断的身体里撤出自己,“可惜,你外表平淡如水,心底却像深潭一样,任谁都不知你下一步将会如何,纵是不舍我却不想冒险。”
将韩断散开的衣襟拉起,蒙面人抚摸著那遍布在白皙肌肤上的齿痕,由衷的叹道:“可惜,这身皮是如此美丽,却被这些伤痕生生毁了。不然,我倒是可以效法以前的地宫主人,将你的皮活活剥下来,做成蝶羽霓裳送给叶翎潇穿穿。”
唐果被蒙面人一掌打昏,此时才堪堪醒来,没想到进入耳中的第一句话就是“将你的皮活活剥下来,做成蝶羽霓裳”,当下惨叫一声,状若疯狂的飞身上前,扑到蒙面人的身上,一口咬住了他的肩膀。
“彩云,你看,我并未违背誓约。对了,”那个中年人手抚著三缕胡须,笑的可怕,“这件蝶羽霓裳很漂亮吧,你看他洁白无暇,如雾似纱,是我特意命人为你做的。你快穿上试试吧,我想看你穿著他,为我跳一曲蝶舞。”
“不要……”唐果拼命咬著口中的血肉,心中狂叫。
“彩云,你为何不信我,我应承你不伤害你的丈夫女儿自是说到做到。你的女儿在肉池中以血肉为食,已经长得好高了。来来来,你看──这缸中所泡的,可不正是你的丈夫。”那个中年人捂著胸口,一把长剑透体而过,“你问他为何变成这般模样?呵呵,他虽然没了皮,可不是还活的好好的。你问他的皮为何没了?彩云啊彩云,你看看自己身上所穿,你最爱的这件蝶羽霓裳,可不正是用唐斩蝶的皮做的麽。”
“不要……不要再说了!”唐果泪如泉涌,口中的血肉混合著苦涩的泪水,将她的心腐蚀的千疮百孔。
蒙面人被唐果突袭,一时间竟吓得呆了,肩上剧痛之下,猛力将唐果一推,不料却被韩断死命抱住了手臂。
“彩云……彩云……彩云……”唐果蓦地松开口,双手抱住头,仰天嘶喊道:“李白驹!我杀了你!”
蒙面人甩开双臂的钳制,狂怒的抡起双掌,向韩断胸膛猛击。
就在此时,叶翎潇挣开锁链飞身暴起,在蒙面人击中韩断同时,也打中了蒙面人的後背。
韩断陡然间承受了两股力道,身子撞飞到墙上,一口血喷了出来。
叶翎潇冲破穴道,出手时只求一击必中,此时见误伤韩断,心中竟然一恸,只觉说不出的烦躁痛恨,只想挥拳杀人,才能舒解胸中的郁结。
那蒙面人受伤颇重,此时见叶翎潇突破禁制,知道大势已去,疾走到墙壁角落扣动机关,闪身潜进了一道暗门逃走了。
方才韩断被蒙面人侮辱之时,叶翎潇三观端正闭目运功,可还是听到一些动静,此时见韩断衣衫不整的倒在地上,想要举步上前查看他的伤势,耳畔却回想起那时韩断迷离沙哑的呻吟,脚步不由迟疑。
韩断吐尽胸中淤血,挣扎爬起,见叶翎潇并不近前只是皱眉盯著自己,料他目睹自己被男人干到失神,心下定是狠狠鄙夷自己,不禁低声道,“叶公子,我知你嫌我肮脏,你不用管我,先去看看果儿可好。”
叶翎潇闻言一愣,他虽然心中翻腾,其实却并没觉得韩断肮脏。此时的韩断额上布满冷汗,面色异常苍白,只有嘴唇被血染得殷红,一双眼睛遮在睫毛的阴影下,透出羞辱和自嘲的隐忍神色。叶翎潇本就不近女色只喜欢莫舒雨,自然和莫舒雨试过个中滋味。此时见韩断这样,心底竟涌起了陌生的冲动。那不同於和莫舒雨的心心相印水乳交融,反而像极雄性骨子里的嗜血征服的欲望。
此时的韩断,直教人想压在身下狠狠贯穿……
蓦然被自己冒出来的荒唐想法吓了一跳,叶翎潇後退一步,急忙去检视一旁的唐果伤势如何。
唐果呆坐在地上,口中兀自还含著自蒙面人肩上扯下的皮肉。叶翎潇叫她几声见得不到回应,忙拉过她的手腕把脉,只觉心脉混乱,情况不妙。
“她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此间不宜久留,还是回到地面再做打算。”叶翎潇沈吟片刻,瞥了韩断一眼问道,“你,你可还能行动?”
韩断整好衣服,扶著墙壁缓缓站起,低垂的视线扫到叶翎潇拉了唐果想走,只得抬首叫道:“叶翎潇……叶公子,你还是先,找件衣裳穿吧。”
叶翎潇闻言呆愣,这才惊觉自己一直是浑身赤裸的。走动间腿间晃动,因为方才的莫名冲动那巨物竟然半抬起头,颤颤巍巍的指向韩断。
脑中轰然作响,叶翎潇脸上发烧,惊觉自己的丑态都落入那人眼中,情急之下竟施展了轻功蹿到纱幔之後,脚下一滑,险险摔倒。
“你,你莫要过来!”叶翎潇尴尬欲死,张口结舌喊道。
韩断倚墙不语,远远望见叶翎潇张皇失措的样子,如果不是此时情景极度危急凄惨,几乎要笑出声来。
唐果已经忆起幼时的恐怖经历,再没了往日跳脱跋扈的样子,宛如受惊的小兔子般被韩断搂在怀中,还兀自瑟瑟发抖。叶翎潇找来衣服收拾停当,来到蒙面人消失的角门前,用尽力气也推不开那门。
“这门的机簧已经卡死,你不要白白浪费力气。”韩断将唐果交给叶翎潇,脚步虚浮的踱到墙边,手抚墙壁,遍寻几面墙壁,也找不到其他出口。
叶翎潇见韩断竟然懂得消息机簧之术,目中透出惊讶之色。
“这角门的机关只要被开启一次就会自动破坏,想来不是日常出入之所,应该只是蒙面人预备用来逃跑的。”韩断思忖道:“我和果儿进入的石门,却是通到肉池的,进来容易,要想返回地面却是困难无比。”
“所以?”叶翎潇眸光一闪,只觉此时全神贯注思考问题的韩断,竟是有种令人安心的魔力,一颗七上八下愤怒惶恐的心竟慢慢平静下来。
“所以,这个屋子里,定然有蒙面人日常出入的路径。”韩断一笑,目光漫过叶翎潇,停在那个曾经放置月海清辉琴的长案上。
“这地宫深入地下不知几许,你可曾想到,这大殿竟然还不是地狱的最底层。”韩断移开长案,掀开波斯地毯,伸手扣住了一块雕著曼陀罗图案的青砖。轧轧数响,大殿的正中裂开一个丈余的口子,幽暗中蜿蜒曲折的石梯若隐若现。
“你怎知机关在此?”叶翎潇失声道。
韩断方才用力过猛,心口发热一口血又涌上喉咙,不及回答,只觉肩膀被叶翎潇用力扭住,耳畔那人声音不稳的问道:“那日你就提过销金窟,现下如此隐秘的机关也被你找到,韩断,难道你来过这里?难道这里──竟是归冥狱掌管!”
韩断甩开叶翎潇的手,强咽下口中的甜腥,冷哼道:“对,这地宫其实就是我韩断所建,那蒙面人就是我韩断所扮,叶公子,我这麽说你可满意?”
叶翎潇一滞,一时无言以对。他总是提醒自己──韩断是杀害莫舒雨的凶手,也因为这想法横亘在他与韩断之间,让他处处事事将韩断的举动往坏里想象。此时细细思索,方觉自己的猜测毫无道理,实在是伤人至极,见韩断面无表情,眼底自嘲的意味却更浓重,不禁心生怜惜,脱口说道:“对不起,是我失言了。”
韩断料不到叶翎潇竟会道歉,心中的气苦涣然消散,眉目的表情也变得柔和,轻声说:“叶公子,我知你看不起韩断这人,可请你暂时信我一回,待咱们将果儿救出险境,我韩断立刻消失在你的眼前,或生或死绝不讨嫌。”
“我没有看不起你!我只是──”叶翎潇想说我只是恨你杀了莫舒雨,却最终没说出口。
韩断欲言又止,轻叹一声当先迈下石阶。
这石阶既窄且陡,上面盖著湿漉漉的青苔霉菌,滑溜溜极是难走。韩断身体不适,又要注意机关,扶著墙壁走的缓慢,叶翎潇抱著唐果,跟在後面。
叶翎潇以为这出口定是通向地面,不料竟然还是一路向下,层层叠叠,也不知走了多久,只见前方霍然明亮起来,还隐隐传来人声。
韩断接过唐果,让叶翎潇立在身前。叶翎潇见前面火光闪闪,有人影走来走去,间或有沈闷不明的嘶嚎惨叫响起,心中忽然一凛,倏然想到那蒙面人口中提及的工坊。
韩断也是面色凝重,与叶翎潇对视一眼,点头示意。
叶翎潇保护唐果和韩断贴著墙边潜行到角落的立柱後,这才屏住呼吸偷眼望去。
这一望,直似望进了地狱。叶翎潇握成拳头的手不住颤抖,直到被握进一个柔软安定的手心中。叶翎潇回头,脸颊蹭到韩断的鬓发,只觉韩断平稳的呼吸吹在自己的颈窝,似有似无,宛如被羽毛撩拨心弦,不觉痴了。
韩断却没注意到叶翎潇瞬间起伏的心潮,只是感觉到叶翎潇的激愤,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拉住他的手轻轻安抚。
不远处的火光中,数不清的刑架和坛子罐子遍布空间,几个铸铁的台子上污迹斑斑,每个上面都固定著一个似人非人的肉块,那些肉块不时哆嗦一下,比死肉更加令人毛骨悚然。一个麻杆似的汉子系著黑色的皮围裙,手里提著一把沾满血污的锯子,站在最近的一张台子前,正在锯被钩子勾住四肢固定在台子上男人的右腿。那男人目光痴呆望著屋顶,面上伤口恐怖,舌头和牙齿都被拔掉,牙床塌陷,就连嘴唇都被割掉了。这男人,赫然竟是李快。
那个麻杆汉子哼著小调,三两下锯掉李快的右腿,将掉下来的腿交给一旁的助手,那伤口骨肉清晰,血却流的很少,那汉子拎起锯子,就想继续。
叶翎潇回过神来,怒吼一声,飞身上前,一掌击向麻杆汉子的头颅,不料那汉子异常警觉,听闻耳边恶风突起,忙向旁一闪,扔掉锯子,双手交叠指勾如爪,恶狠狠掏向叶翎潇的小腹。旁边的助手吓得扔掉李快的右腿拔脚就跑,叶翎潇被麻杆汉子所阻,一时分身乏术,只得任由他三蹿两跳的逃走了。
那麻杆汉子看似了得,不料来来回回只会用双爪攻击叶翎潇胸腹,而且只靠蛮力,竟是个不会武功的。叶翎潇先前见他容貌怪异可怖,存了十二分的小心。此刻见他不过凭著野兽般的敏捷凶狠狂追乱打,哪肯再与他耽误工夫,立时痛下杀手,一掌击碎了那汉子的喉结。麻杆汉子双目凸出口中喀喀作响,轰的倒在地上死於非命。
叶翎潇来到李快近前,刚想查看他的伤势,只听韩断大喝一声:“小心!”下一刻就被韩断扑倒在地上。绿色的浓汁从李快的口中和断肢出喷出,险些溅到叶翎潇的身上。喷出毒汁的李快抽搐了一阵儿,眼看是不活了。
“这是苗疆的纵蛊术,想来那汉子是施法之人,施法之人毙命,这些中术者体内维持生命的蛊毒也变成毒浆破体而出了。”韩断捂著胸口,蹙眉说道。
叶翎潇伸手,将韩断扶起来。韩断微微一愣,只听叶翎潇道:“你又救我一次。”
“这原算不得什麽,只怕你叶公子见我熟知这些邪魔外道,又会以为我才是这幕後之人。”韩断本是随口取笑,不料叶翎潇闻言面色一整,两道视线笔直的盯在他的脸上,肃声道:“韩断,我已向你道歉,你又何必念念不忘我的无心之语。”
“对,是我僭越了。”韩断弯起唇角,轻笑道。
叶翎潇见他这样,心中像被什麽堵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