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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三十三张口结舌,竟无法吐出一个字。他确实是对韩断相思入骨,却苦於无法表白,想要与他有肌肤之亲,哪怕强要一次,过後被韩断砍死也不後悔。可他岳三十三,不敢。除了默默的守在一旁,竟只能让这份相思烂入骨髓。这次,在韩断遇袭时,他确实是可以立即现身相助的,可他却鬼使神差的选择了袖手旁观。浑浑噩噩的跟在後面,贪恋的看著韩断强忍痛苦的样子。然後乘人之危,干下了这不可挽回的错事。可笑自己方才一闪念间,竟还以为韩断经过此事会接受自己,从此与自己相亲相爱,永不分离。
“韩断,我绝不想害你,我这麽做只是因为我爱你。”三十三神色黯然,嗫嚅了半天才说出这一句心里话。
“爱我?你只是想看我被男人骑在胯下的低贱样子罢了。一个两个,全是这般无耻。”这话脱口而出,韩断和三十三同是一愣。
韩断轻揉额角,心知自己言多有失,当下连忙闭口不言。
“韩断你……你说什麽……你……难道……”三十三心思急转,隐隐想到什麽,却不敢置信的连连後退。
感受到三十三异样的目光,韩断只觉得头痛欲裂,狠心道:“今夜这话如果被第三人知道,我必杀你。”
我只剩下你们,可为何连你也要辱我……
“我……”三十三抚著断掌,抢上一步,想说不是的不是的,我怎会辱你,我只是爱你,想你开心。可这话却堵在嘴边,硬是说不出来。这才惊觉自己的所作所为,当真是禽兽不如。
将风骨剑收入袖中,韩断撕了条衣襟随手绑住凌乱的头发,漫声道:“今夜的事情,我已经忘了。岳冲恒,你回冥狱去吧,告诉鬼主,我想先去洛阳走走,顺便看看传说中的牡丹到底长什麽样子。”
语气是淡淡的,就连影子也是淡淡的。三十三颓然目送韩断牵马离去的身影,心知自己此生,怕是与他永远错过了。
食蛊虫幼虫已经安静下来,内息却还是混乱不堪,韩断懒得打坐运功,只想这样信马由缰走下去,可是走了半日,满目除了荒草就是杂树,他这才发现,天大地大,除了冥狱,竟没有他韩断该去的地方。四周一片寂静,似乎在盛夏的骄阳之下,连知了也叫没了力气。韩断想,索性就去看看牡丹吧,即使过了花期,看看叶子也是好的。在道上随手扯了片草叶,放在唇边,边走边吹著小时候在苗寨学来的小曲,那曲子很是欢快,与他此刻的心境相合,却是有种说不出的凄凉意味。又向南走了一日,渴了饿了就随手摘树上的野果来吃,大大小小外表各异的果子,不放在口中品尝可绝猜不出那味道是甜美还是苦涩。有些不起眼的小果实竟是甘甜美味,而韩断吃过的味道最恐怖诡异的果实,竟是一串豔如玛瑙的野葡萄。韩断无聊之下居然喜欢上这乱尝果实猜味道的游戏,可惜无论怎麽观察把玩,还是猜错居多。韩断一生奔波劳碌,虽也曾有过闲暇,却还是第一次呼吸到这般宁谧安逸的空气,时间就如静止一般,韩断的心绪渐渐平静下来,直觉得以後要是能这样流浪天涯了却残生,倒也是一件值得期待的事情。
只是可惜,这安静很快就被打破了。这天韩断终於来到洛阳城外的官道上,当黄土路变成青石板,远远可以望见洛阳城门的时候,路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这些乡野百姓,乍见韩断穿著农夫般的粗布衣服,却骑著匹神骏的白马,可这白马却连鞍子都没有,倒是怎麽看怎麽不像好来路。难免好奇的多看两眼,韩断倒也不在意,依旧轻挽缰绳让白马信步前行。一般人也就是打量打量窃窃私语就算了,可就有人唯恐天下不乱,非要跳出来惹事生非。
城门外不远有个酒楼,叫做牡丹楼。楼外有百亩的牡丹,此时花期过了,花朵虽勉强呆立枝头,在烈日骄阳下,却绽放的尽显疲态。韩断牵著马,从官道过来,径直来到牡丹楼外。将白马交给夥计,那夥计上上下下打量韩断,见他衣衫粗陋,满面憔悴,活像个落魄的乞丐,心中就有些轻视,可见他还牵著白马,到时候没钱付账就将马儿扣去,料想也不怕他吃霸王餐。这厢夥计心思甫动,眼睛只在韩断与那马的身上瞄来瞄去。韩断猜到他心中所想,微微一笑,从怀中随手掏出片金叶子递给他。“赏给你的,帮我喂喂马。”
那夥计受惊非小,立马点头哈腰道:“贵客里面请──”
“呔,你这厮形迹可疑,恐怕非奸即盗。”身後有人大喝一声,阴阳怪气道:“洛阳城里刘员外家昨日走水,丢了一百片金叶子两匹西域名驹,该不会就是你这贼人干的吧。”
闻听此言,那夥计吓得一哆嗦,慌忙将手中的金叶子扔到地上,远远躲开。
韩断皱眉,转过身来,见一个十三四岁的锦衣少年双手叉腰,横眉立目瞪著自己,看那眼神似乎和自己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
“我是外地来的,只想看看牡丹,连洛阳城都没进去过,并不是你口中所说的贼人。”韩断看出面前这个孩子是女扮男装,不知怎麽就想到了北北,习惯性的放软了声音,轻声软语的解释道。
那孩子见韩断细声细气的辩解,却以为他是贼人胆虚,不禁得意的笑道:“哼哼,要不是你干的你心虚什麽,本姑…咳咳…本少爷是洛阳城李字世家的表少爷,川中唐门长子长孙,未来的天下第一名捕唐果唐大爷。洛阳城捕快班头李快李大人就是我表哥,怎麽样,怕了吧怕了吧?”
韩断眨眨眼睛,被这个名叫唐果的女孩弄得哭笑不得。
“小姑娘,我真的只是想看看牡丹是什麽样子,我不是盗贼。你可不可以不要纠缠我?”
“呸呸呸,哪个在纠缠你!”唐果气的跺脚,怒道:“看你破衣烂衫却随身带著金叶子,强行拖著没有鞍辔的白马,明明就不是好人。”
韩断无语,却觉得女孩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想来自己的样子,倒真是有些可疑。
“那麽姑娘,可否告知在下哪里有成衣铺,容在下买身能入姑娘慧眼,配得上金叶子和白马兄的锦衣华服呢。”
此时周围已经围了些看热闹的人,听韩断说出这话,人群中有人噗哧一笑,韩断循声看去,见楼门口站著位摇著折扇的青衫公子,年少英俊的脸上露出明朗的笑容,半是揶揄半是有趣的望著自己。
韩断脸一红,也觉得自己三十几岁的人对著十几岁的小女孩说出这话,未免太过轻浮。
那女孩果然恼了,伸手抽出长剑,怒道:“臭小贼,本少爷抓你打官司去。”
韩断侧身躲过女孩刺来的长剑,心想招惹这种无妄之灾著实愚不可及。那女孩武功低微,却偏偏下手凶狠。韩断对武功并不痴迷,向来出手即是一击毙命的简单杀招,至於那些擒拿打斗、剑法刀谱上的繁杂招式,早年为教给北北等人才不得不研习,现在早忘得差不多了。此时被女孩一通歪缠,怕伤她性命连内力都没用,一时间只是胡乱躲闪,在围观者眼中看来倒是险象环生,几次三番都堪堪要被女孩刺中。
又躲过几招,韩断不禁想起当年教北北幽冥剑法之时,梳著两条小辫子的北北也是这样提剑追砍自己,她年纪幼小却是学武的奇才,教人的自己只学了个皮毛,被教的北北却学得骨子里很有些大家风范。自己左右支绌,被激得起了杀机,为了不误伤北北立即撤了内力,结果被北北一剑刺中小腹,北北抱著自己哇哇大哭,自己哄了好久才让北北破涕为笑。而北北从那以後,就再也不用剑而改用鞭了。想著想著,不禁莞尔一笑。
唐果觉得对方武功明明不高,自己却剑剑落空,打著打著那人不但神游天外还露出一脸奇怪的笑容,唐果以为他是在嘲笑自己,不禁恼羞成怒,清吒一声跳出圈外,伸手入怀就想往外掏毒药。
韩断早先听她说川中唐门的时候倒也并未在意,唐门的毒药那是死物,比起云南苗寨的蛊毒根本小巫见大巫。可此刻见她真有小动作,暗想自己身上食蛊虫好不容易才消停下来,如果再中些劳什子的毒物终归是麻烦,於是下意识的抢步上前,运指如电,疾点唐果手臂的穴道。
“啊──非礼!”唐果发现自己的手臂被那人轻轻一碰就僵在怀中,竟然麻木的动不了,又惊又怕扯开嗓子大叫一声,韩断脸一红,还没来得及把手收回,就觉眼前青影飘过,自己的手指就落在了一个温暖的掌心中。
“这位兄台,大人不见小人怪,何苦与个小孩子一般见识。”青衫的少年公子微微一笑,放开了韩断的手。
“这位公子所言极是,是我失礼了。”韩断冲那公子一笑,然後转头望向唐果,道:“小姑娘,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冒犯。”
唐果恨恨的跺脚,怒道:“不要脸的淫贼,早晚落到姑奶奶手上,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韩断听她气急,连自称都从少爷改成姑奶奶了,自己还成了淫贼,不由苦笑。见唐果一张小脸气的发白,只能长叹一声,又从怀里掏出两张金叶子,柔声说道:“这位姑娘,我真的只是想来看看牡丹,如果惹你讨厌,我离开就是了。这几张金叶子是我随身之物,并不是盗抢所得,那匹白马是我在路上捡到作为代步之用。如果你怀疑就请将白马和金叶子拿去,让那个刘员外看看是否他的失物。”
那青衫少年公子见韩断被骂成淫贼还不忘道歉,心说此人倒是好脾气,如果是自己,早把这不知进退的臭丫头吊起来打屁股了。
“哼,如果你的金叶子和白马是好来的,怎肯轻易交给我,你这故意伏低分明就是心虚的表现。”哪知唐果却还是不依不饶,骂道:“你这淫贼,一味讨好姑奶奶,分明是不安好心,我让表哥带人来抓你,非凌迟处死你不可。”
韩断打从少年时就照管北北和三十六刹兄弟,自是知道小孩子发起脾气来就是这般口无遮拦没心没肺。可北北性格还算稳重,三十六刹又敬畏自己,从没有人敢指著鼻子要将他凌迟处死。
唐果见韩断无语,以为他被自己吓住,得意道:“你这乡下蟊贼,知道什麽是凌迟处死吗?料想你没见过总也听说过吧,哼,就是把你剥光了衣服放在渔网中,一刀一刀把你的肉割下来,等你变成骨头架子,却也一时不死,哼哼,到时候把你放在姑奶奶的房间里,让你给姑奶奶唱歌取乐。”
围观的人开始听唐果说的狠毒,不禁面面相觑,可听到後来,越听越不像话,都忍不住哄笑出声。
韩断顿觉尴尬,只觉得一辈子也没这麽丢过人。难不成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竟被个小丫头给调戏了。对这口无遮拦的唐果姑娘,韩断倒真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
旁观的青衫公子听唐果胡说八道不禁有些头痛,暗道与这不懂事的孩子还能讲上半天道理的韩断不是窝囊废就是白痴一名。见韩断被欺负的手足无措呆立当场,不由觉得他很是可怜,於是走上前一把拉住韩断的手,笑道:“你不热吗,站在太阳底下和个不懂事的孩子嗑什麽牙,这烈日炎炎的,走,跟我上楼喝酒去。”
“喂,绿衣服的,这个是姑奶奶要抓的人犯。”唐果叫道。
青衫的少年公子轻摇折扇,笑道:“你抓错人了,这人是我的乡下表哥,和我约好来看牡丹的。”
唐果怒道:“你说什麽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