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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楼下一个邻居敲门来要两包袋泡茶。此人是学牙医的学生,今年二十三岁,长着黑头发、黑眼睛,和生病的母亲住在一起。一看他就是那种头脑冷静、性格古板的人。玛莎开门时的表现令他大吃
一惊。
“文尼,亲爱的,请进。”她兴致勃勃地说,“西蒙这就要走。如果用煮蛋定时器定时,我会做得更好,对吧?”
后来的几天里,玛莎不住地对自己说,到此为止,谢天谢地,我以后再也不会见他了。
但是她为自己内心所感受到的巨大痛苦而吃惊。后来她还是又一次见到了他。三天之后,当她准备出门上班时,他捧了一束雏菊来了。
“噢,看看谁来了。”她先开口说话,但是心中一阵慌乱,胸中燃起了希望。
“能请我进去吗,玛莎?”
她犹豫了一下,内心一颤,心想,我是否还有一次机会?我是否应该告诉他这一切的缘由,告诉他事情后来又是如何失控的?
“好吧,不过我十分钟后要去上班。”
“十分钟够了。”
“我去冲杯咖啡。”她极力使自己的声音平缓,极力想找点事情给自己鼓劲。
“不,不,谢谢。这束花送给你。”他将那束雏菊递给她, “我今天下午要回国。我……”他停顿了一下, “我觉得我该来和你道别。”
“回国?回英国去?”她的声音好像来自远方,“你什么时候决定回国的?”
他耸耸肩说:“几周之前,玛莎。有些事情——”
她接过雏菊,紧紧握着花茎。 “好啊!你真不错呀,先生?其实,我觉得你和那些捏我屁股的糟老头一样坏。”
“我可没干那事,你必须承认,玛莎。”他抗议道。
“不,你做的还要过分,你必须承认,西蒙。”她模仿他的口气,生气地说, “你为了取悦自己而伤害别人,你要知道,在我看来你是一个地道的混蛋。”
“噢,行了,玛莎。”他粗鲁地说,“你想怎么样?要钻石手镯吗?要结婚戒指吗?你试过了,那天晚上你并没有成功。”
想起那天晚上被他拒绝的事,她就更加愤怒。“我恨你。”她气呼呼地说,然后使足浑身的力气打了他一个耳光。“还有,如果你只买得起雏菊的话——”她一片片撕掉手中的花瓣,全然不顾她平时很喜欢这种花的事实, “——没有你,我过得更好。”
“我表示怀疑。”他喃喃地说,一把夺下她手中那束被她揪秃了的花束,将她拥入怀中,粗鲁地吻她。
“噢……”这一切结束时,她没别的话可说,而他并没有将她松开。
他说:“我到这里来是想告诉你我的一些感觉.玛莎。告诉你不要再和男人玩这种危险的游戏了,但是我想我以前的判断可能是正确的,一朝为妓,终身为娼。”他冲着怀里正在颤抖的玛莎不自在地笑笑,接着又加了一句, “上帝保佑爱上你的男人,我的澳洲小荡妇。”
他放开她,拾起那束花的残枝败叶,将它们塞进她的手里,走了。
“噢,玛莎……”简妮不知说什么安慰她才好。
玛莎从回忆中清醒过来,看到简妮的眼睛里又涌出了新的泪水。“简妮,是你让我讲的,现在你都知道了。我本想给你鼓鼓劲的,没想到却适得其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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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故事太伤感了。”
“不,它不再伤感了。”玛莎突然起身,走到窗前, “我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我想谁都有犯傻的时候,好在我现在完全清醒了。”
“可你就是忘不了他.是不是?”简妮轻声地说,“所以你不可能爱上别人,对吧?”
玛莎沉默了很长时间,然后疲倦地说: “简妮,当你想到你堕落到这一步,你也会恨自己的,一个男人对你的感情还不如……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可是,有些事情的确让人难以忘怀。”
“但是听起来,你并没有给他多少机会让他爱上你,玛莎。”简妮指出问题之所在。
“但是,我想让他爱上我。我无法向你描述我是多么……噢,这到底是怎么了?”她从窗前又转回来,“问题是,尽管有这些疯狂的希望和梦想,你知道为什么我一直在做那些荒唐的表演吗?因为我深知,我根本不是他那个圈子里的人,他和我不过是玩玩而已。”
“可是为什么呢?”简妮激动地问,“你漂亮,聪明,充满活力,你——”
玛莎摇手说: “别提这些了——”
“这是事实!”简妮坚持说。
“漂亮姑娘多了。”玛莎不以为然地说, “那时候,如果我倒在马路旁,没人会注意我。关键是,我那时缺乏经验。”她坦率地说, “噢,我不是说我没文化,或者说没受过教育,但是我的确不通世故。”她不耐烦地补充说, “我这辈子一直生活在农场,虽然不是黑人的贫民窟,但也差不多,我只知道绵羊、 马匹和摩托车——你明不明白?”
“是的,我明白。但这并不是说我赞同你这种关于缺乏经验的说法,除非你心里就是这样认为。”简妮停了停,等待玛莎的反应。
玛莎来回踱步,然后她将长发甩到脑后,身子似乎一颤。
“你感到某种错位,感到被剥夺了拥有的一切,感到被抛入一个大城市里而缺乏应有的资格——当然你缺乏经验。”简妮平静地说, “你痛苦、愤懑,你的肩头担负着沉重的生活压力,面对那些生活富有、安逸,一切都有保障的人,你感到愤愤不平,同时你还渴望得到爱情,毕竟你才有十九岁。”玛莎扫了她一眼,看得出来简妮的话令她深受震动。简妮又笑着补充了一句, “别忘了你的荷尔蒙,亲爱的。你读过的每本杂志都会告诉你,它们能把一个姑娘的生活搞得像在地狱里一样!”
玛莎低垂着眼看着她,她美丽的嘴角露出一个不情愿的笑容,然后猛地坐到长沙发的另一头。“答应我一件事,咱们千万别失去联系——噢,不!”简妮说着,眼泪忍不住地流下来,可过一会儿她又破涕为笑,说这是她最后一次流泪了……
到新加坡的飞机有八小时的航程,到伦敦大约要十二小时,因此玛莎有很多时间思考。她无数次地叹息,真希望自己没有将内心的苦闷告诉简妮,因为这又勾起了她对往事的回忆,而且她自己也不知道还要多长时间才能将西蒙·麦克瑞忘掉。
我一定要保持理智,她提醒着自己。不过,她也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是为了他,她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她把头靠在椅背上,此刻这架747飞机正穿行于夜空,她周围的乘客大部分都进入了梦乡,她知道那次激烈冲突的直接后果就是,她发誓要成为能被像西蒙那样的绅士爱上的人。自信、老练、善于处世,而决不是那种急躁、轻率、易怒,靠穿暴露衣服谋生的人。
然而,正是服装使她开始迈向她的人生目标。在选择职业的时候,她并没有将时装模特考虑在内,是这个职业选择了她。一天,在另一个乏味的鸡尾酒会上,一个梳着马尾辫、脖子上挂着两部相机的年轻人拍拍她的肩膀,用不连贯的英语对她说,他可以使她成为第二个埃拉·麦克弗森。
当然他没有做到这一点,不过在安德烈·雅各布的帮助下,她渐渐走上了摄影和时装模特的道路。而雅各布的帮助不仅限于摄影,他还将他对纺织品的热爱和稀奇古怪的理解告诉她。就这样,一步步地,他们两人的经济地位都有了显著提高。她因此得以按照自己的想法重塑自我。这个时候,她也有实力帮助她的父母了,他们自失去农场后生活一直比较窘迫。后来她的父母在数月内相继去世,这以后她就决定到国外去旅游,这是她多年来的梦想。尽管安德烈几乎是哭着求她留下来,但最后他还是屈从了,从而有了出人意料的好结果。由于她的祖父母是英国出生的,所以她可以得到在英国工作的许可。安德烈对她说,为了不至荒疏业务,她可以在旅英的同时,继续她的事业,安德烈的母亲在伦敦有一位做服装设计的朋友——明特夫人,于是他写信向她推荐玛莎。结果,玛莎和明特夫人约好在她到达伦敦的第二天会面。尽管明特夫人在澳大利亚不太有名,但是玛莎听说过这个名字,人们说起她时都带着几分敬意。
如果见面没有结果,就开始度假。在飞临印度上空时,玛莎又一次这样想着。
想着想着,她便进入了梦乡。她梦见了西蒙·麦克瑞,他像往常一样,以一种不动声色、懒洋洋的戏谑的目光看着她,当她故意拔掉苗圃里的所有雏菊花时,他的眼睛里偶尔流露出一丝忧郁的神情,这种情绪她能察觉,但是无法理解……
“哦?”
“老天!”
面对着这个文化人聚居的迁而喜地区的独特店面,玛莎深吸了一口气,店的楼上是间更像谷仓的工作室,橱窗里只摆放了一件精致的黑色丝绸样衣,玻璃上印着金色的花体字,上面写着“伊薇特·明特”。玛莎心想,这正是我所需要的!因为在飞机转机过程中,她的行李丢了,她必须应对初到伦敦的茫然,给自己买几件新衣服。现在下飞机才二十四小时,她就已经站在一个生硬、专制的法国老太太面前。明特夫人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用比安德烈还不连贯的英语和她说话,并命令她穿上一件金色的无肩带夜礼服,礼服里面的衬裙又大又鼓。现在明特夫人正伤心地摇着头。
玛莎翘起下巴, “我知道我可能没有展现我最好的一面,明特夫人,但是我也不至于这么差呀。”她干巴巴地说。
明特夫人从口袋里抽出一条蕾丝手帕,去揩她的眼睛,仍然伤心地摇着头。
“好!”玛莎仰起头, “不要再说了,亲爱的!”她伸手去解衣服的搭扣。
“住手,你这傻孩子。”明特夫人说道,然后将手帕拿开,“我只是表达一种情绪,因为我纳闷你到哪儿去了,我这辈子怎么到现在才遇到你呀!啊,你这种孤傲的眼神很好,我多少年都没见到了。”
玛莎惊讶地张大了嘴。
明特夫人继续说:“再时不时地表现出一点脆弱就更好了!你这双腿,这头波浪式的金发,这双碧眼,这副标致的骨架,使你时而表现得像个高贵的淑女,时而又像个顽皮的少女。玛莎小姐,一旦我给你打扮好,伦敦将为之倾倒。我们的时装将销量大增,是你和我的。”她用流利而纯正的英语说道。
“我……我……”
伊薇特·明特笑了笑, “你知道,我在客户面前0养成了讲话带法国口音的习惯。而有时需要控制情绪时也会流露出法国口音。告诉我,为什么安德烈把你藏了这么长时间不拿出来?”
“我……您不介意我坐下来说吧?”玛莎说,“当然,我还要先脱了这身衣服。有件事要事先声明:我拒绝板着脸,我一直是这样,但这使一些摄影师感到不快。”
“谁让你板着脸?我就讨厌板着脸的女人。”
就这样,她坐进了一问狭窄的办公室,身穿一件丝质和服,喝着浓咖啡,惊讶地听着明特夫人说话。
“你将成为我的店内模特,前面一个模特被我解雇了,一头愚蠢的母牛。”玛莎惊愕地看了她一眼,她马上改口说: “我是说,她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