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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高丽传说中的‘阳参’?”徐芷晴显然是听过这个名字,闻言惊奇说道,脸上却泛起团团的晕红,她大概做梦也没想到,医书上记载地“阳参”竟然生的如此的“淫秽”,就像那林三一样。
“是啊是啊,这就是阳参。徐小姐,你拿过去瞧瞧吧。”林晚荣笑着要将阳参递到她手里,徐小姐吓地啊的一声缩回手去,林大人则是哈哈大笑,气的徐小姐直咬牙:卑鄙,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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嬉闹了一阵,徐芷晴面色羞红之下,再也不急着赶路了,下了马来在大树下歇息,却与林晚荣离的远远的,仿佛他是洪水猛兽一般不可接近。
医者父母心,这位徐小姐在思想的开放程度方面还要向大长今学习啊,林大人收起那吓人的小盒,淫笑着向芷晴小姐走去。
徐芷晴在树下歇息,却是时时刻刻紧盯着他的动作,见他向自己走来,顿时心里一紧,手中现出一把精巧的连环弩正对准了他:“你,你要做什么?”
这样子倒像极了当初在玉佛寺避雨时与她调笑地情形。“慢点,慢点,小心走火。”林大人嘻嘻笑着,扔给她一个小袋子:“这个,给你。”
徐小姐接过小袋,见里面装着水壶和几样精致的糕点,淡淡的香味飘了过来。她愣了一下,轻声道:“这个,是给我的么?”
林晚荣摇头苦笑:“本来不是给你的,但你是寡女,我是孤男,若是饿坏了你,我的清白名声估计就被你毁了,所以还是先伺候好了你再说。”
徐小姐忍住了笑,将手里的小弩收了起来,也扔给他一个小袋:“这个,是我昨夜准备的干粮,你也将就一下吧。”
林晚荣掀袋一看,却见里面有数样精美的小吃,与巧巧的手艺不相上下,数量也不少,徐小姐一个人肯定是吃不完的。
连我的干粮都准备了,这丫头挺上心的,林晚荣取出一块糕点塞进嘴里,哈哈笑道:“这就叫互通有无,徐小姐有心了。”
二人在树下歇了一气,林晚荣望着那汗血宝马发呆了一阵,突然问道:“徐小姐,你真的上前线与胡人打过仗?”
徐芷晴喝了一口水,淡淡点头:“我曾三次上过前线。”
“那是打胜了,还是打败了?”林晚荣笑着道。
“没有胜败,只有漫天的黄沙,鲜血,残臂。”徐芷晴眼眶有些红润。轻抚耳边秀发道。
林晚荣拍了拍她的肩膀,微微一叹:“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素山掩忠骨,处处是人魁!节哀。节哀!”
徐小姐瞟他一眼,哼了一声:“林大人,能不能请你将你的脏手拿开?”
“哦,是吗?哎呀,这是怎么回事?”林晚荣大吃一惊,讪讪干笑了两下,将环住徐小姐细腰地大手收了回来:“骚蕊,骚蕊,习惯性动作,下次一定注意了。”
徐芷晴冷冷笑道:“下次施展你的习惯性动作之前。请你看清楚对象。我可不像凝儿和巧巧那般好欺负!”
“知道,你带箭的嘛!”林晚荣打了个哈哈,望了那两匹碰在一起的汗血宝马一眼。忽然惊道:“哎呀,他们是一对恋人唉,幸亏徐小姐你来了,要不然我不知不觉之下就将这一对恋人拆开了,罪过。罪过。”
徐芷晴抬眼望去,见那两匹汗血宝马果然鬓发厮磨亲热异常,暗自呸了一口。若无其事道:“畜生不知事故,人岂能学他?”
这丫头牙尖嘴利,处处暗含机关,林大人占不了便宜,只得哈哈笑了几声,看看天色道:“时辰不早了,徐小姐,我们还是早些赶路吧。”
徐芷晴嘴角浮起一丝笑容,点点头道:“如此甚好。我也正有这个意思。”她起身走了两步,扶住马鞍正要踏上,忽地又转头,对着林晚荣道:“林三,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见时,你说过地话么?”
林晚荣一惊,这丫头什么意思,现在就要秋后算账么?他呵呵干笑了两声,还没说话,便听徐小姐开口道:“我提这事也无别的意思,只是希望有人能反思反省,若是以为他这愿望真的能得逞,那便是日头从西边出来了,驾——”
一声娇喝之后,汗血宝马纵蹄飞奔,掀起一阵滚滚的黄烟,眨眼就消失在视线里。林大人愣了愣神,旋即放声大笑,有意思,老徐这个丫头太有意思了。
这一路去济宁,二人二马便一前一后缀着,保持了足够的距离,再未说过一句话。到了深夜时分,两匹汗血宝马嘶嘶的吐着热气,不断掀着尾巴,蹄声渐渐的弱了下来,日行八百,纵是汗血宝马也撑不住了。林晚荣脸上身上满是尘土,抬头望去,远远一座巍峨的城楼耸立在二人面前,城墙坚固,守卫森严,当日白莲大战炮轰留下的豁口还未完全堵绝。
“济宁到了!”林晚荣一勒马缰绳,汗血宝马前蹄腾空,长长嘶鸣一声,留下一声兴奋的呼喊。
徐芷晴立马城门前,静静地望着那高耸的城楼,微微叹道:“这便是济宁么?果然城高墙厚,易守难攻,难怪白莲教能盘踞于此多年而不败。想来你昔日攻打之时,也是花费了不少功夫。”
林晚荣笑道:“我是拣便宜得来的,没打什么仗。”
徐芷晴瞪他一眼,哼道:“拣便宜?你说地轻巧,没有将士们的鲜血,你何处拣便宜去?”
得,算我没说,这小妞正直的没边了,林大人满面苦笑,徐小姐轻声一叹:“我们是来了,却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帮上凝儿?”
“大哥,大哥,是你么?”前面传来一阵惊喜的呼喊,数百人高举着火把,似是正在寻觅着什么,人群中一个矫健的身影丢掉火把,兴奋地大喊一声,飞奔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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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洛——”林晚荣大叫一声,翻身下马,望着迎面奔来的洛远,心里激动之极。
“大哥,想死我了!”洛远几步奔到他身前,拉住他胳膊,兴奋的大叫着,眼月里蕴积着点点地泪水。
几个月不见,洛远长高了,也黑了瘦了,他眼中布满血丝,疲态尽显,脸上却无比的兴奋和激动。
“大哥,大哥,你可来了。”洛远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方才在众人面前还坚强刚硬,见到林晚荣的面,眼中蕴积的泪水再也忍耐不住,瞬间奔流而下,抱住他大声痛哭了起来。
洛远这几个月成熟了很多,可他毕竟也才十七八岁的年纪。骤遇这样的打击,能坚守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林晚荣心情愈发的沉重,拍着他肩膀道:“小洛,好样地。你没有被打倒,你是我地好兄弟。”
“大哥,你再不来,我们就怕撑不下去了。爹他,爹他——”
“洛大人怎么了?”林晚荣拉住洛远焦急问道,洛敏虽是个老狐狸,对他林晚荣却有知遇之情、维护之恩。
“前日夜里饷银出事,爹爹得了消息之后,便连吐三口鲜血,当场晕厥直到现在还未醒过来啊。”洛远痛哭失声。在大哥面前,他就是一个孩子。
饷银被劫了,洛敏昏迷不醒。整个济宁、整个山东都乱成了一锅粥,这情形比他想像的还要糟。
不能乱,不能乱,林晚荣立稳了脚跟,咬了咬舌头。强迫自己保持清醒,回头对徐芷晴道:“徐小姐,听说你精通歧黄之术。能不能去看看洛大人?小洛,这位你不认识吧,这是徐渭大人的千金,也是你姐姐地知交好友,徐芷晴小姐!”
洛远一惊又是一喜,急忙躬身行礼:“你就是芷晴姐姐?小弟洛远拜见姐姐!”
徐小姐急忙扶起洛远:“洛小弟勿要多礼,愚姐来的匆忙,也不知道是否能够帮上忙!”
“有心就够了!”林晚荣淡淡言道,又转向洛远:“小洛。那饷银是在哪里被劫的,眼下济宁又是个什么形势,你先对我讲讲。”
洛远见大哥问话,似乎有了主心骨,抹干了眼泪道:“这批饷银是前日夜里从杭州经滁州运到济宁的,本来是要换了通关公文放行便可,只是运送饷银的车马到达济宁时天色已晚,那负责押运的总兵官担心路上出事,向爹爹要求在济宁城外驻扎一晚。哪知这一晚便出了事,一更时分,爹爹心里放心不下,便亲自去巡营。到了营中,却见四处空空如也,不仅三十五万两白银不翼而飞,就连那五千精兵连带马匹兵器,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啊。”
“这五千精兵和三十五万两白银,是驻扎在哪个城门外?”林晚荣皱眉问道。
“他们自滁州而来,驻扎在济宁城南门之外。”洛远答道。
南门?那就是我当初攻破济宁城的地方了,真没想到,转来转去,老子却又要转回去了。他叹了口气又道:“当初这五千精兵撤走之时,还带着三十五万两白银,难道就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么?”
“这些王八蛋是早有图谋,他们撤走时,营帐里收拾的干干净净,什么都没留下。后来爹爹下令封锁了整个济宁城周边,还找到了几个目击者,听他们所言,当夜见到东西方各有三千余兵马拉着大车经过,未树旗帜,神色匆匆,想来就是这群王八蛋了。”
各有三千人马,东西方同时撤退?林晚荣和徐芷晴惊疑的互相京了一眼,三十五万两白银可不是个小数,马车要拉几十车,就算要分兵偷运,也不应该分成两路,这样地目标太大。
“那后来又有人见过这些大车吗?”徐芷晴开口问道。
“没有。后来整个济宁,整个山东都封锁了,可是这五千人和大车就像蒸发了似的,消失的无影无踪。”
徐芷晴眉头紧锁,似是想不通这其中地道理,林晚荣一叹道:“他们都已被人毒害了,你们当然找不到了。”
徐芷晴闻言大惊,正要开口相问,林晚荣摆摆手阻止她:“小洛,这济宁附近你们都搜过了没有?”
“从那夜出事之后,我们就将这济宁翻了个底朝天,不仅是东南西北四个城门,就连方圆数十里地也都被我们挖地三尺。”洛远摇摇头,满面疲惫之色,结果不用问也知道了。
望见洛远憔悴的样子,林晚荣也不忍心再问了,对徐芷晴道:“徐小姐,麻烦你先跟我们一起去看看洛大人吧。”
洛敏的病情是当前的重中之重,片刻耽误不得,徐芷晴点点头,二人跟随洛远匆匆往府衙赶去。
济宁本是繁华重镇,只是经过白莲教多年经营。加之当日攻城之时万炮齐哄,城内处处残破。洛敏的府衙位于城中地一个破宅子里面,虽是收拾的整齐干净,可与当日地江苏总督府比起来。却是天壤之别。
将二人引进一间屋子,林晚荣看地大吃一惊。榻上躺的这个面色蜡黄、形容缟瘦的老头,就是昔日那个大腹便便地洛敏么?怎么几月不见,他就衰老成这个样子了?
徐芷晴伸出纤纤玉指,轻轻搭在洛敏的脉门上,沉吟良久,方才开口道:“脾胃不顺,郁气多结,身有沉疾,百寒入腹——”
是叫你看病。又不是叫你背成语,林晚荣听得大急:“徐小姐,你就直接说。洛大人到底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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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芷晴叹了口气:“洛世叔是郁气攻心,加之久有沉疾,这才昏迷了过去。需要好生调理将养,至少一年方可恢复。”
没事就好,林晚荣长长的出了口气。抹了把额头的汗珠,看见徐芷晴在开方子,什么桔梗川贝的他一样也看不懂。便拉住洛远道:“小洛,你姐姐呢?怎么不在府里?”
洛远摇摇头,眼眶有些湿润:“姐姐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