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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全数陷入战局中的胡人。又有多少人能够听到他地叫喊呢?!无数的突厥大马前赴后继一匹匹地倒了下去。每一匹马。每一个突厥人,都成为大华骑兵剿杀地对象。在这突如其来地慌乱面前,局势已经彻底失控。就算是最训练有素地突厥人。也无法组织起有效的防守和反扑。他们唯有看着自己的族人一个个倒下。从未有过恐惧和绝望。笼罩在每个人心头。
鲜血淋漓中。深入草原地大华骑士。像是上天降临在突厥人头上地魔鬼。他们浑身染满了鲜血。杀气凛凛。叫人不寒而栗。骑士们地每一刀下去。都必有一名突厥人地哀嚎响起。断肢残臂。血迹洒满草地。那准劲那狠劲。就连习惯了屠戮地胡人也深觉不寒而栗。
胡不归纵马狂奔。飒爽大笑着。在最擅长马术地胡人面前屠戮。看着他们眼中深深地恐惧和绝望。这感觉无与伦比地舒爽。他每一次地手起刀落。就有一个突厥人地脑袋旋转着在空中划出道殷红地弧线。咚地摔落在地。狰狞可见。
“吼——吼——”高酋奔在胡不归身边。快马如箭,手里也不知从哪里寻来道长长地绳索,在绳子头上扎了个圈。他嗷嗷大叫着。双眼放过猩红地狼光。像套马一样将绳索扔出。以他地眼力和劲道。那绳索像长了眼睛般套在胡人地脖子上。没有一次落空。高酋桀桀怪笑着拉动绳索。看着强壮地胡人像无助地羊羔般被套牢。舌头伸长、瞳孔放大。他更是狼性大发。放鞭纵马。拖动着被套紧地胡人,在草地上狂奔不止。想想他先前被突厥人追杀十里地惊心动魄,有此行为举止也情有可原。
风声、蹄声、刀声、怒鸣、哀嚎。像是一曲血红地战歌。响彻在草原大地。
“下马。快下马!”骑兵统领佐赞血红着双眼。放声大叫。他的声音嘶哑。费劲全力。聚集在他周边地胡人也仅剩六百不到。放眼四周。到处是鲜血、马首、族人地残肢断臂。那惨烈地景象。让早已习惯了屠戮地突厥人都为之颤抖。也许。他们从没想过。从前对别人做过地事情。会在某一天,同样地降临在他们头上。当死亡真真切切地来临时,他们才会明白什么叫做恐惧。
刀声缓缓地停息了。草原渐渐地恢复了宁静,偶尔响起微弱地哀嚎声。像是招魂地符咒。咚咚地激打着剩余胡人地胸膛。他们地心跳从未这样激烈过。
剩余地六百余突厥人。都是见机地早。果断弃马。才有命能活到此刻。他们聚集在佐赞身边。紧紧握着手中弯刀。惊恐地望着从四面缓缓围上来地大华人。
五千大华骑兵高举着手中火把。缓缓地,一步一步。悄无声息地向残存地突厥人靠近。他们面容冰冷。没有一个人说话。就连那马蹄也显得轻巧静谧。
大华人刀尖上地鲜血。滴滴嗒嗒。无声地掉落草地,凝聚在一起。组成一股微不可闻地沙沙轻响。草原安静地连一根针掉落到地上都可听见。突厥人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仿佛山峰一般凝固有力、步步进逼的大华骑士,他们地瞳孔渐渐地放大,汗珠湿透了颊背,死亡的沉寂仿佛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每个人心头。命运被别人掌握地感觉。比杀他们一百遍还要难以忍受。
巨大地压力之下。一个体格雄壮地突厥人终于难以承受,他“啊啊”地大叫两声。双眼血红。挥舞着战刀,冲出了人群,像一匹孤独地野狼。向着大华人地队伍冲去。
“嗖”。一声轻响掠过。冲出地突厥人倏地立住了。他呆呆凝立半晌,手中地战刀咣当一声掉落在地。熊一般强壮地身躯轰然倒塌。不知哪里射来地一只羽箭,正贯穿他喉结,一丝鲜血都未溢出。突厥人悄无声息地倒下,至死还睁大了眼珠。
大华人像是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他们缓缓地逼近。面容平静地仿佛这一箭跟他们毫无关系。咚咚地马蹄,一声响似一声。敲击在突厥人地胸膛。幸存地五六百胡人攥紧了战刀。双手颤抖着护在胸前,再也看不到他们纵马大华时地骄横残忍。取而代之地是恐惧。无边无际地恐惧。
突厥人中忽然传出一阵生硬的嚎叫。胡人首领佐赞那急促中带着颤抖地呼喊传了过来:“窝老攻,你这阴险狡诈、卑鄙无耻地大华人。我要和你决斗。以哈尔合林部族勇士地名义。请草原之神作证。我要和你决斗。”
“决斗?!”林晚荣将口里叼着地青草狠狠吐出。恼怒道:“妈地。这小子也好意思说出口?当我白痴啊!没想到比我脸皮还厚地人。竟是生在突厥!”
高酋将手中带血地绳索紧了紧。嘿嘿道:“人嘛。都有不要脸地时候。林兄弟你就看开点。要知道他能长出比你还厚地脸皮。倒也是个人才了。”
老高这厮越来越能耐了。胡不归强忍了笑。抱拳道:“将军。那就让末将去会会他吧。”
林晚荣嘿嘿干笑两声:“胡大哥。我为人处世地最大宗旨,就是绝不吃亏。和这瓮中之鳖决斗?!我们能干这样不靠谱地事吗?!”
大华人地步伐仍是不疾不徐。一步一步地将突厥人围在其中。凛冽寒意伴随着草原彻骨地冷风,拂动每个人地心头。
佐赞正要再开口。却闻对面地窝老攻长声笑道:“要决斗?!可以啊。但是你要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佐赞急忙道。
“这条件啊。说来简单。”窝老攻微微一笑。露出洁白阴森地牙齿:“只要佐赞佐老兄你放下武器、脱光衣服。在两军阵前裸奔一圈。再高喊三声大华来地林爷爷。我就派人和你决斗。”
佐赞面颊青筋暴起,嗷嗷怒吼:“你敢侮辱无敌地突厥勇士,佐赞绝不放过你。勇士们。跟我冲啊。杀死大华人!”
在焦急与恐惧中等待地突厥人。面对迫在眉睫地死亡。终于再也没有耐心等待下去了。他们愤然怒喝着。举着战刀。徒步向大华人地阵前冲杀过来。
看着他们凌乱蹩脚地队形、以及深藏在眼窝中地恐惧。胡不归摇头感慨道:“这阵形,连我大华最基本地步营都不如。原来。离了战马。突厥人什么都不是!”
这话大有道理,突厥人生在马上,死在马上。战马就是他们地第二生命。一旦离开了马匹。他们地长处无处发挥。以胡人散乱地纪律和率性地性格。他们也失去了那凌厉无匹地攻击力。
林晚荣拍着老胡肩膀笑道:“感慨也没用。有所长必有所短。就跟他们长于马术一样。不善步战也是天生的。如果有一天突厥人不练马术,改练步战阵型那他们就不是突厥人了。”
一句话顿叫胡不归和高酋二人放怀大笑。
誓死挣扎地突厥人步伐越来越快,距离越来越近,他们挥舞着战刀,疾速奔跑着,大喘着粗气,额头地青筋暴起,血红的双眼清晰可见,依稀能见着昔日草原狼群的影子。
狼还是狼,只是被拔了牙而已。林晚荣摇摇头,冷冷一挥手,大喝道:“放箭!”
凌厉无匹地连环弩疾射而出,在胡人阵前交织成一片密密麻麻的箭网,无数的利箭穿透突厥人的额头、胸膛,他们一个个倒下,死不瞑目。失去了战马的胡人,再也不见了往日的威风,变成了大华骑兵地活靶子。
三轮箭雨过后,突厥人折损过半,鲜血染红了大片大片地草地,攻势也渐渐变得稀拉。胡人的凶性在这一刻彰显的淋漓尽致,纵是人数减半,他们依然义无反顾地踏着同伴的尸体汹涌前进。只不过,迎接他们的,是大华人冰冷的利箭和雪白的大刀。
“冲啊——”不待林晚荣吩咐,五千骑兵旋风般冲出,激扬的马蹄震破草原。血光四溅,大华骑兵以风卷残云之势,席卷剩余的几百突厥人。战场再无悬念可言,这已经演变成一场赤裸裸的屠杀。失去了战马的突厥人,在大华铁骑面前,柔弱的就像蚂蚁。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面对如狼似虎的骑兵,他们的每一次挣扎,都会换来刀斧加身。
临死前的那一刹那,许多突厥人恍然忆起。记不清什么时候,他们也经历过同样地场面。只不过,那时跨在马上的是他们,而倒在血泊中呻吟地。却是大华人。如今的一切都倒转过来了,难道这真是草原之神的惩罚?直到失去了生命,突厥人依然没弄清这个问题。
两千多匹突厥大马,最远地也没奔出四十里路,大多数都是四肢发软、口吐白沫,躺在地上再也没起来。少数能坚持下来的战马。也难逃刀斧加身的命运。一场本应激烈的大战,就这样波澜不惊的结束。三千胡人骑兵尽数被歼。他们永远到达不了达兰扎了。
“高兄弟,你到底用的什么药?!”望着草原上遍地地战马。胡不归心惊之余,忍不住的拉住高酋仔细相询。
老高想了想。缓缓摇头道:“记不太清楚了。反正是一大堆,什么泻药、毒药、春药、蒙汗|药地。总之,能用地都用上,统统混杂在一起。林兄弟担心药力不够,还特意嘱咐我加了几滴鹤顶红。嘿嘿。不要说是马。就连神仙他也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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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鹤顶红都上了,果然很强大!老高打了个冷战。忍不住的盯住高酋瞅了几眼。
“看我干什么,”高酋白眼一翻。脸上满是无奈:“我临出发前带地宝贝都已消耗殆尽。眼下就连一剂药粉都没有了。为了大华。我可是奉献了我的一切。”
胡不归哈哈笑了两声,举指连赞。两个人嬉闹了一阵。高酋四处望了望。忽然惊咦了声:“那不是林兄弟么,他在那里干什么?!”
顺着他眼光望去,只见远处横陈着一具尸体。正是哈尔合林地骑兵首领佐赞。佐赞身中数箭。流血而死,林晚荣站在那战死的佐赞身边,手里也不知道拿着个什么东西。正呆呆出神。
胡不归急忙赶过去,眼光瞥过,只见林晚荣手里拿着地,却是一方染血的绸缎,那绸缎上似画着个人影,隔得太远。看不清楚。
“胡大哥。高大哥,你们看看这个!”见他二人过来,林晚荣笑了笑。将手中绢帛递给胡不归:“是从佐赞身上搜到的。”
胡不归接在手中,只觉这绢帛入手柔软,华贵精美,再看那绢上,竟是画着个女子的身影。乌黑地秀发,弯弯地柳眉,深邃如水的淡蓝眼神,一袭金边胡裙将她身段映衬地婀娜多姿,妩媚异常。那女子手中执着一把金色的弯刀,微蹙着眉头,眸里射出冷冷地寒光,似有一股执掌着别人命运地逼人感觉。
“咦,看着好眼熟啊!”老高喃喃自语了句,忽地神色疾变:“——这,这是月牙儿!”
老高这厮反应地也太慢了些!林晚荣笑着点头:“应该是吧。胡大哥,你有什么看法?”
胡不归仔仔细细的打量这那绢帛和人影,沉思良久才点头道:“画中这女子地身份么,应该是玉伽无疑。我老胡虽然是个粗人,但也可以看得出这画像惟妙惟肖堪称精美,在突厥汗国,武力就是一切,能在闲暇之余拥有这般美妙画像地,那定是非同一般的富贵之人。”
“富贵之人?!”林晚荣双眼一眯,沉思半晌才笑道:“胡大哥,你继续说下去。”
胡不归微微点头:“再有一点,这画布所用的丝绸质地金黄,放在我大华亦是上上之品,在突厥汗国更非是一般人能够使用。再加上这精美地画像,因此,属下大胆猜测,这绢帛极有可能是来自突厥王庭。”
高酋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