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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中尉抓住沃尔荷夫的手臂示警的原因可不是因为这一普通的乡村景色。村子空地远处的丛林阴影中,站着约莫100个战士——不是一般的小村落可以容纳的。他们冷冷地看着河流,巍然不动,如磐石般沉默。每个人眼圈边涂着白灰,更增添了野性气息。乌篷船减慢了速度,缓缓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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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第一部 大地的早晨(10)
“上帝啊!”看到战士们身上的长矛和弓箭,沃尔荷夫喃喃自语道:“肯定是一场袭击。”
“不,我想不是这样。”中尉回答道:“但我们最好回避一下。”船离岸边不足100尺了。
“我搞不明白,” 沃尔荷夫说:“为什么有这么多人。”
即使中尉知道答案,也没有机会开口。因为一个年轻战士呼啸着打破沉默,高举着长矛,冲向河边。
听到身后来福枪的上膛声,中尉马上试着安抚自己不安的下属,“别开枪,他们只是在虚张声势,他和你们一样害怕。”
当那个年轻战士冲到河边,高高跃起的时候,沃尔荷夫的心都吊到嗓子眼了。看起来似乎那个战士随时都会投矛攻击,但他松了手,后退了几步,仍作出攻击的姿势。船上的乘客刚松了口气,又马上紧张起来:别的战士已蜂拥袭来,如咆哮的棕色巨浪,似乎要冲进河流,把小船吞没。
“马上调头!撤退!士官们!”中尉命令道。
“不行!” 沃尔荷夫声音颤抖着撤回中尉的命令,“我是不会给敌人吓跑的。”
战士们在河边停住,团团围着遵从沃尔荷夫命令折返的小船。突然,几声枪响轰鸣,一个未经战阵的爪哇土兵盲目地举枪朝天射击。马上,漫天充斥着弓箭、长矛,神奇地扎在离船几尺处的地上,整齐地簇拥着——却有一根投矛,重重地打在沃尔荷夫的头上。一瞬间,他只感到彻底的恐惧。
“下令开火!”他朝中尉喊道。
“不行,长官!”中尉坚定地说,深知自己抗命的代价。
沃尔荷夫看着呆在一旁的机枪手下士,“开火,下士!不然我把你和你的指挥官一起送上军事法庭!”
“朝天射击,下士——朝头顶射击!”中尉命令道。
沃尔荷夫抓住枪管,不让下士把机枪抬起,“向前,向前开火!”
下士犹豫着,看看沃尔荷夫,又看看中尉,吞着口水,等候确切的命令。这时,又一阵箭雨落在船的四周围。这一次,还有几根扎到了篷顶。但此时此刻,下士怕的是沃尔荷夫而不是阿斯玛特战士。他合上眼睛,扣动扳机。长长而断断续续的枪声响彻云霄。几秒钟内,村民逃进了丛林,四处重归静寂。巡逻船把引擎挂到空档,随着河水荡漾。船上的乘客看着河堤,9具尸体躺在泥泞中。
中尉难以置信地摇着头,“不该发生的惨剧,我们奉荷兰迪亚的命令,本应尽力避免冲突的。”
“你错了,中尉。” 沃尔荷夫平静地回答,连自己都很惊讶为何如此平静,“我们中了埋伏,但我们保卫了自己。”
中尉转过头来看着沃尔荷夫,说:“我们得为这次在威亚卡加村的杀戮作出赔偿——每个罹难者的家庭赔一头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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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扯!”沃尔荷夫嗤之以鼻,“那等于我们自招其罪——我们啥事都没犯,我们是自卫反击。”
“那他们呢?”中尉朝尸体示意,当中有些人只是受伤,还没死。
沃尔荷夫耸耸肩膀,坐了下来。他现在连汗都不流了,刚刚的暴力驱散了心中的不安。“管他呢,村民会回来收拾的。这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荒村,没人会在意发生了什么事。至于你嘛,我听说你快调到巴塔维亚去了。”
“得几个月后。”
“或许会快一点。” 沃尔荷夫笑着说:“除非你向我请求在此服役延期或上军事法庭。”他走上前,去拍中尉的肩膀,年轻的军官退缩了一下。沃尔荷夫哈哈大笑,收回了手。“好了,中尉,我们回去吧。漂亮的巡逻,好好地教训了他们一下。我想,他们会规矩点了。”
麦提亚
丹尼尔·福尔曼和卡尔·盖勒,另外两名哥伦比亚大学的研究生准备加入探索行动的行列。他们乘坐每周运送邮件的海空两用飞机来到麦提亚。福尔曼和盖勒准备帮助把物资运送到新几内亚阿加特兹的大本营。4周后,还会有两位研究生加入,再加上大卫·卡特,凯瑟琳的未婚夫,瑞德教授、列温教授和维德教授。
凯瑟琳看到卡尔特别开心。当卡尔在码头上看到凯瑟琳时,一把紧紧把她抱住,喊着:“凯瑟琳,我的宝贝。我就知道在这温暖地你会像鲜花一样怒放。我们一行男人会因你而神魂颠倒。我应该把你好好锁起——最好还得怀上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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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第一部 大地的早晨(11)
她接受了他的戏谑。尽管他老爱开她的玩笑,但凯瑟琳知道卡尔是真心崇拜她,不单单因为外表。卡尔和凯瑟琳都来自美国中西部。他和他的高中女朋友珍尼,是哥伦比亚大学人类学研究生中唯一结婚的一对。但珍尼没有再求学,去了教书,2年前怀孕时辞职。自打他们的孪生儿出生后,她和卡尔一直靠着他微薄的研究和授课助学金维持生计,那份助学金只能养活一个人。
凯瑟琳觉察到,大多数研究生都带着饥饿的鲨鱼般的攻击性,总是喜欢竞争,和每一个人比级别、奖学金、教职、办公室、性茭往、住房大小、桥牌技术,甚至连进咖啡厅的位置也争得不亦乐乎。但卡尔不同,他好象她一直没能拥有的兄弟。没有他的友谊, 她或许无法坚持下来——卡尔也深有此感。
对于凯瑟琳,卡尔的到来多少驱散了一些麦提亚的他乡陌感。现在她感觉更能把精力集中到研究的准备工作上:查阅相关文献,参加研讨会,学习语言,听迈克尔关于如何克服野外不适和不便的讲座。即使很忙,她还是每天骑马游览庄园。有时,朱里尼会陪着她——或者是卡尔和丹尼尔——但一般是独自一人,享受孤独。她总是在骑装下穿着浴袍,骑完马后到庄园一里地外的小池塘里畅游一番。
现在凯瑟琳完全适应了麦提亚的生活,除了在纽约的伯纳德大学和哥伦比亚大学读书外,凯瑟琳一直住在家乡芝加哥。在波尼奥这里,她这个黑美人和环境很相称。她很喜欢岛上繁茂的绿意和无穷的生命力,甚至连酷热也吸引了她。她尤其喜欢麦提亚,狂野的热带植物被精心修饰得井井有条,却无碍它原有的风貌。马来人热情的黑色肌肤让凯瑟琳倍感亲切。凯瑟琳的家庭是红头发、白皮肤的爱尔兰族裔,她却生来是黑头发、黑眼睛、黑皮肤。在小的时候,她还曾幻想自己是领养的小孩,但被家人劝服根本就没这回事儿,后来她认定自己是一位印度公主的后裔。少女时期,她又想象自己母亲被祖母家里的菲律宾电梯服务生或经常到家里吃饭的意大利歌剧明星勾引而生下了她。自从她长大懂事后,总对这些童年的幻想感到好笑。
关于自己的出身问题凯瑟琳一直无法找到满意的答案,但随着她的成长,更大的相貌差异逐渐显现出来。凯瑟琳的母亲很早结婚,她很漂亮,选择了当一个贤妻良母,梦想着生一个如童话故事般可爱的小孩。凯瑟琳是独生女,却肯定不是母亲希望要的类型。
凯瑟琳记得母亲老是想把她笔直的头发弄成波浪卷,这时母亲一向优雅的声音总会略略显得急躁粗鲁;母亲亮闪闪的红色卷发下精致如洋娃娃的俏脸总会对自己唯一的孩子皱眉叹气;母亲总会忧郁地看着凯瑟琳轻盈小巧的骨架,似乎它对自身的名节构成了威胁,“你怎么会这么瘦骨伶仃,凯瑟琳。好好吃你的饭,你都长成罗圈腿了,我想你肯定是有佝偻病。”又黑又瘦又丑,根本不是她母亲想要的孩子,还有什么更糟呢?
真相却是,凯瑟琳一直很漂亮,尽管瘦小、害羞了点,只是那时她自己不知道,到了现在也无法真正相信。镜中可爱的样子和内心深处的童真对她都那么陌生、疏远。
虽然在高中时代有许多男生追求,凯瑟琳那时没有男朋友。上了大学,当她最终决定接纳男人进入生命时,她选择了别的女人都看不上眼的男生。那时她为自己找了很多理由,告诉自己,那些男的更有学识,更具创造力,只是大多数女人不懂得欣赏而已。她没有爱人,因为她的男友都只是她寻求安全、依靠和柏拉图式精神交往的伴侣。直到读本科时候,伯纳德,大学一个心理学教授,本人也英俊倜傥,直白地告诉她应该有更好的男人陪伴时,她才醒悟过来:为什么没有真正的爱人,原因都在自己身上。教授本人原想取代某人位置,尽管失败,但作为凯瑟琳尊敬的人的教诲,还是令她有所触动。
她开始接受成功的魅力男士。尽管追求者众多,但凯瑟琳在感情上一直无法完全献给任何男人。在遇到大卫前,她一个男朋友换过另一个男朋友。但她似乎在这些恋爱关系中总有所保留,不单单肉体上,精神上也是,对大卫也不例外。她答应嫁给大卫,更多是出于考虑而不是感觉。对真正爱上一个人绝望后,凯瑟琳决定给自己找一个合适、安稳的归宿。大卫正是理想的选择:他英俊、睿智,和她有共同语言。所有的朋友都认为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看起来那么完美,结合后肯定也会美满,凯瑟琳是这么设想的。因此,她接受了大卫的求婚。大卫给她带来了安稳,直到三周前遇到了迈克尔·斯坦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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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第一部 大地的早晨(12)
今天还是阴雨绵绵,凯瑟琳独自一个人坐在屋里的桌子上,尽量不去想讨厌的潮湿。前面墙上高处,一只印尼家家户户常见的壁虎正扑向一只飞蛾,一起跌落到地板上,嗖地溜走了。天花板上嗡嗡作响的吊扇努力地搅动着几乎凝结的空气,但无济于事,汗水仍涔涔地顺着鼻子和下巴往下淌,滴落在笔记本上,打湿了本上的字印。凯瑟琳好不气恼,决定休息一下,去骑马溜达溜达,管它下不下雨。
走到马厩时,雨停了。她牵出“上将”——一匹高头快马,往池边骑去,决定痛痛快快地游个泳。在马厩远处,斯坦福家族和村子共同耕作的甘蔗田整齐地一直延绵到河边。工人们正忙着砍蔗收割,根本顾不上避雨。除了橡胶和牲口,斯坦福家族和村民一道分享麦提亚的收成:稻谷、椰子、水果。但单橡胶一项,他们已富甲一方。
骑程中,凯瑟琳看到迈克尔的灰骟马绑在一棵树上。她知道他肯定也在田里劳作。最近几个星期,她有机会近距离了解迈克尔。尽管她尽量避免和他有个人接触,但还是经常看见他,而且还渐渐被他打动。尽管表面看起来文静、严肃,迈克尔却是一个充满干劲、直爽、富于创造力的男人,对自己的信念充满了激|情。他冷峻的外表下其实藏着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