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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父关掉船尾的马达,把它升起来,让惯性把船送到岸边。他光着脚,爬出小艇,拉着它趟过齐踝的泥地。岸上曝晒着几艘独木舟,狰狞如木雕的鳄鱼,船首与船尾雕满了风格怪异的动物图案。在这些船只旁边,他的小艇显得卑怯而可怜。
清晨的炊火已快燃尽,飘渺的余烟弥漫在午时的空气中。村子显然最近还有人出没,但现在却一片死寂。无疑是小艇的声音把他们吓跑了,神父心想。他经常只身到这一带来,也结识了几位村民朋友。他喊着他们的名字,然后站在烈日下等待。蚊蝇在脸边嗡嗡作响,神父把它们扇开,又喊了一遍,但连一声鸟叫也没有应。寂静开始让神父不安,站了几分钟,却感觉象过了好几小时。还是没有回答,连空气都似乎没有动静。
神父竭力抑制自己的不安,开始在村里搜寻线索,找出空旷无人的原因。房子里只有潜伏的爬虫和蜥蜴。突然,神父看见村子空地边上的长型房子那有鬼鬼祟祟的举动。
神父小心翼翼地走进昏暗的小屋的唯一进口。一个状如棕色螃蟹的形体四肢着地,仓皇地爬过地板,蜷缩在屋子的一角。是一个人,又老又病,跟不上别人撤退。卡塞尔神父认出了他,用当地语言与其交谈:“别怕,奥通比,我是一个人来的。我不会伤害你, 士兵也不会来。村子里其他人都到哪去了?”
蜷缩的人没有作声。卡塞尔神父从口袋里掏出些烟草,卷了根烟,递给那个人:“来,奥通比,给你的。”
一只无力的手伸了出来,拿走了礼物。一会儿后,瑟瑟发抖的身形随着点燃的香烟的气息,渐渐伸展开来。奥通比靠在墙上休息,卡塞尔神父坐在对面,耐心地等着,然后又开始了寻问。
“关于上周的屠杀,奥通比,士兵们杀了哪些个村里的战士?”
老人静静地坐着,看着卡塞尔,嘴唇里只吐出香烟的雾气。牧师感到很沮丧,问题的答案至关重要,如果是显赫的战士或部落领袖被杀,那么复仇将无可避免。他改用了另一种方式。
“奥通比,如果你帮我解答了这些问题,我会再给你两根香烟。现在听好了,上周被杀的人在村子里很重要吗?”
老人否定地摇了摇头。
“他们与村子里的首领们是亲戚吗?”
老人又一次摇头否定,伸手要他的赏赐。卡塞尔神父松了口气,卷了两根香烟,递给老人。然后,他站起身子,离开了昏暗的小屋。走到河边时,他想到,奥通比或许比他还年轻,才五十出头。这里的人老得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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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第一部 大地的早晨(18)
他站在河堤上,看着空荡荡的村子,心里估计着形势。如果单单考虑地理因素,探险行动应该没什么危险。威亚卡加离传教团有5里远,而离探索行动研究的地区起码有25里远。被杀的人并非重要人物,也没有特殊关系。照他看来,要求复仇的被杀战士的灵魂对村民来说,威胁性远远不如白种人大。白人的武器和当地人误以为是超能力的想法或许会阻止他们寻仇,至少会等到风平浪静的时候。他决定通知整装待发的探险队这件事情,但不会建议取消计划。
神父把船推回水中,爬到船里。启动马达前,他迟疑了一下,让河水把小艇送到河中央,他自己盯着周边的红树林和西米椰林。他从未见过一场“比兹”复仇仪式,在他来到阿斯玛特前,政府下令禁止举行此项仪式。但他曾有一次在一棵巨大的红树树干上见过一个类似图腾的雕刻,在西米椰林中慢慢腐蚀。树干被专人精心雕刻出狰狞的亡灵图象,然后放置在西米椰林中,其超自然能力将会保佑西米椰树的产量,保证食物的供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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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那幅狰狞图案散发出的可怕威慑力记忆犹新,卡塞尔神父感到很不自在。他努力摆脱这一不快,他相信老人没有撒谎。引擎启动了,轰鸣驱散了阴影,他转到回家的方向,没有意识到自己错信了奥通比。结果便是,他对危险的缘起和程度做出了错误的判断,而这将是一个致命的错误。
第八章
凯瑟琳至今还不明白事情是如何发生的,但回想一下,她肯定自己是有意这么做的。吃完午饭后,她紧接着去了骑马和游泳,这些通常都是下午傍晚时分才进行。她并非有心去找他,但她却选择了在一个他肯定在场的时间出现,以前她总是有意避开这个时间。回想起来,她还是无法解释自己的行为。
骑马去池塘的那天下午,阳光温和而明亮地照着池子平静的水面。她没有掩饰自己的行踪,他的马嘶鸣了一声以示欢迎。但他本人却一动不动,裸着背躺在池子对面的岩石上,没有理会她的出现。从他均匀的古铜色肌肤可以想到,他应该总是以这种方式晒黑自己。她站了一会儿,看着他,等他承认自己的出现。他的不理不睬让凯瑟琳想挑战一下他,让他不再保持这一冷漠态度。她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因为本来是打算下午傍晚才来游泳的,她没有穿泳衣在身上。她慢慢地解下自己的骑装,折叠好和马靴一起放在石头上,然后站在池边,内心很欢喜,却又对自己的举动担心害怕而瑟瑟发抖。她纵身跳进闪烁不定的水中。
他还是没有任何举动,表示注意到她,但他肯定听到了她的动静。他仍然躺在岩石上,一只手垫着头,另一只手护着眼睛不被阳光射到,一条腿蜷在一旁。她可以察觉到他匀称的呼吸,他的安静平息了她的紧张,她的好奇心和兴奋战胜了害羞,当她游近他身边时,心跳得愈发激烈,她感觉不象是自己而是别人在指挥自己的行动。
她爬出水面,跪在他身旁的石头上。他把放在脸上的手移开,放在脑后,身子翻了过来,透过明亮的阳光偷偷眯着她。没有看他的脸也没有说话,她开始观察他的身体。之前她从未见过男性的躯体,父亲的身体总是小心地隐蔽着,而别的男人她根本没有兴趣。她好奇地看着他两腿中间红色乱发中的粉棕色的男性象征物。它看起来很不协调,在完美的躯体上表现着不完美。她感觉很有趣。她伸出手去触摸他古铜色的肌肤,连自己都惊讶自己的大胆。顺着肚脐,她的手指沿着红色的卷发一路而下,一直来到突起的小山丘那,毛发在那里纠结缠绕着。她好奇地看着粉棕色毫不起眼的小玩意在触摸下开始膨胀发硬。她可以感觉得到他的身体变得发僵,但仍一动不动。她知道他正在注视她,但她不去看他的脸。她觉得自己好象在进行解剖人体学实验,她沉迷于探索他的身体,没注意到自己的身体也发生了变化,一种从未体验的高度兴奋。她触摸他的||乳头,惊奇地发现它们和自己的一样也会膨胀发硬。她抚摩着他胸前的毛发,摸到了他的大腿。她的手指和眼睛一同饥渴地探索着他的两腿之间,以一种从未梦想过的自由满足自己的好奇。无论她的初衷是什么,气恼或希望打破他的疏远,此刻她的行为完全被欢愉和兴奋所支配。她抚摩着他的膝盖,轻轻地亲吻它,心想着他的腿是那么漂亮而强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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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第一部 大地的早晨(19)
她感觉到他的腿绷得很紧,用力撑着石面。她转过头,第一次去看他的脸。他的双唇紧闭着,下巴挺了出来,反映出全身的紧张。他这样子给人以狰狞的感觉,但他的眼睛却充满了温柔的激|情。她转了回去,亲吻他的身体,伸出舌头撩拨他的大腿和腹肌。他轻声呻吟着,把自己完全交到她手里。她又抬起身子,看着迈克尔,眼里尽是迷茫。他仔细地看着她,脸上的紧张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愉悦和温情。她感到很羞愧,为自己刚才的行为而心烦意乱。她的身体还是很兴奋,她站了起来,选择了让冰冷的水带走兴奋,她还没做好发生其它事情的准备。他转过头,看着她游回对岸,迅速穿好衣服。
无拘无束的自由时刻结束了,她没有感到罪恶感,却感到另一种兴奋,与刚才池水带走的兴奋不同。另一个她内心的自我被唤醒,她还没来得及适应。她完全信赖迈克尔,把那个自我交给了他,而他,感受到那份信赖,没有背叛它。当她上了马,准备离开时,回头看了他一眼。他仍躺在池边,和刚才发现的时候保持着同样的姿势,一只手护着脸,挡住太阳。似乎没有事情发生,但一切都改变了。
直到那天晚饭时,凯瑟琳才又看见迈克尔。他看上去和平常一样冷淡而疏远,猜不出他对两人发生的事情怎么想。她不去看他,害怕看到他眼神中的抗拒,又害怕如果看着他,会暴露自己的感情。她几乎吃不下饭。晚饭后,大家簇拥着到书房观看查尔斯爵士收自理查德·亚奇伯德的关于新几内亚的图片。它们是航拍照片,离他们的目的地大约有100英里,粗略地勾勒出未经探索的原始地带的风貌。图片中是一片优美的峡谷,被云层、雪峰所阻隔,至今世界对其还是一无所知。所有的图片都只是森林、河流,只有一幅例外,那是飞机乘着云层散开,低飞进入峡谷拍摄得到的。图片上是一个戴着白色羽毛头饰的战士,站在高高的了望塔上。他的弓已经射空,一根羽箭正追向飞机,永远地定格在图片中。
“希望你们会探访传说中的香格里拉。”拍摄相片的飞行员这么对查尔斯爵士写道。在地图上,荷兰测绘员给那一带起了个乏味的名字“巴列姆河大峡谷”。年轻的探险队成员纷纷拿起图片,以天文学家研究火星的热情开始仔细端详。当每个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图片上时,凯瑟琳终于有机会去看迈克尔。他肯定觉察到她的视线,抬起头来,自下午以来,两人的眼睛第一次彼此凝视。她的心几乎跳了出来,但她没有转移目光。他的表情不再冷漠,而是充满了关切。她担心再看下去,便再也转不开头,于是和身边的丹尼尔·福尔曼搭话,偷偷瞄别人是否注意到刚才的情形。大家都在谈论相片,只有卡尔静静地打量着她和迈克尔,然后又把注意力转向了相片。
查尔斯爵士注意到儿子的精神似乎好了很多。晚饭的时候,迈克尔显得太安静了,精神很恍惚。他断言是因为卡拉的离开使得迈克尔精神紧张的结果。卡拉在迈克尔即将出发探险的时候远赴巴塔维亚真不是时候。他没有跟迈克尔谈起这件事,但他知道分别对迈克尔和卡拉都很艰难。卡拉对人类学不感兴趣实在是一件遗憾,他自己的妻子也同样不感兴趣。
查尔斯爵士开始观察屋里唯一的女性,凯瑟琳。他注意到,她实在是一个精致的美人——但可惜太黑了一点。异国风情的女子一向不让他有好感,尽管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因为这个原因而没有接受马来人做情妇。即使如此,凯瑟琳仍显得那么诱人,连他都开始幻想和她展开浪漫的篇章。但他遗憾地意识到,她那么年轻,对自己一个糟老头子不会有什么兴趣。20年前,他可能会狂热地追求她,但现在只能把机会留给年轻人了。他看着儿子迈克尔,猜想他是否也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