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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程宗扬印象里,对生活影响最大的发明无过于水泥、橡胶、塑胶以及电的使用。全靠段强那句话,自己把水泥捣鼓出来。橡胶自己心里就没多少底了,但做轮胎不行,做个保险套总可以吧。至于塑胶完全超过自己知识范围,根本不用想了。发电自己有点印像是用什么东西切割磁场,如果能用玻璃、钨丝把电灯做出来,自己可是积了大德。但能做出来吗?
程宗扬心里一动,想起殇侯那个死老头手里的东西。
会之,你派人去见殇侯,说我要用他那件法宝。让他给我送来!
秦桧莫名其妙,什么法宝?
一碰就死的那个。你一说他就明白了。
秦桧还是不懂,但这位爷莫名其妙的事干得多了,也不再多问,立刻派人给殇侯传讯。
程宗扬一手摸着下巴,如果那个高压包还有电,说不定自己真能造个灯泡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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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车马驶入玉鸡巷,离得老远,石超从车上伸出头叫道:程哥哥!可想死小弟了!
程宗扬迎上去,笑道:哪阵风把石少主吹来了?
石超像颗球一样从马车上滚下来,堆笑道:还不是为翠烟和莺儿两个跟贵属成婚的事?他挑起大拇指,啧啧赞叹道:哥哥这分胸怀真让小弟佩服得五体投地!接到书信小弟才知道,那几个美婢,哥哥竟然都赏给手下……
程宗扬连忙拦住,可不是赏!老吴、小魏都是我兄弟,他们跟翠烟、莺儿看对眼,那是缘分。你说她们怎么没看中我呢?
石超被他逗得大笑,半晌才喘着气道:哥哥这分心意真没得说了。说实话,我也知道张侯爷、桓三爷他们不大看得上我们金谷石家。只有程哥是能交心的朋友。
程宗扬笑道:你不是嫁翠烟和莺儿的吗?怎么跑来跟我交心?
石超拍着胸脯道:这点小事还用哥哥费心?我已经吩咐谷安,就按我们石家嫁女儿的规矩办!有半点纰漏,石胖子的头割下来让哥哥当球踢!
程宗扬回头道:会之!听到了吗?石少主陪的这份嫁妆可不少!你跟老吴和小魏说,别丢咱们兄弟面子,聘金下厚点!
石超扯住他道:哪里要聘金!
行了!程宗扬拍了拍他的肩,我知道你有钱。聘金是给翠烟和莺儿面子,跟你没什么关系。石胖子,你不会专门为这事跑一趟吧?
石超眼睛挤成一条缝,笑道:我听说那几个美婢哥哥一个都没受用,心里着实不安。哥哥不是没去过金枝会馆吗?今天小弟陪哥哥去好生乐乐!
程宗扬不禁大为心动,左右没什么大事,出去轻松一趟倒是个好主意。石胖子亲自跑来,这分心够诚的,总不能让他白跑一趟吧。
程宗扬一回头,秦桧便道:我去知会长伯一声,这便与公子一道去。
程宗扬道:行了,你的事还不够忙?我就是出去散散心,要你跟着多没意思。
自从上次程宗扬被苏妲己伏击,秦桧就和吴三桂订下规矩,无论何时两人必定有一个跟在程宗扬身边。秦桧劝道:公子,不可不慎。我和长伯必有一个随行的。
程宗扬抱起肩,我怎么听着像坐牢呢?
这句话一出来,任秦桧舌灿莲花也没处说了,只好看着程宗扬与石超在石府护卫的簇拥下绝尘而去。
※※※
金枝会馆所在的雀燕湖位于建康东郊,大掌柜章瑜早已得信在馆外等候。他消息灵通之极,这些日子建康的暗流,外界虽然不知详情,他却摸得七、八成,知道这位程少主已经是城内牵动八方的人物,更是卖力巴结,一见面就抢上来,亲手为两人掀起车帘。
石超与章瑜熟稔之极,让他扶着下车,笑道:章老板,看看我请来的是哪位贵客?
胖得像球一样的章瑜利落地屈膝打个千,笑道:程少主大驾光临,令敝馆蓬荜生辉!
章老板太客气了。程宗扬一面笑着寒暄几句,一面留心看着这处金枝会馆。
看得出这处会馆建造颇费了一番心血,楼馆依山傍水,分布在数十亩的园林中,错落有致,华丽不减金谷园,却多了几分难得的雅致。金枝会馆是记名式的私人会馆,这会儿客人不多,湖光山色间,静谧非常。
章瑜一边请两人入内,一边笑道:不知程少主喜好曲乐还是歌舞?
程宗扬两手一摊,我头一次来,什么都不懂。客随主便吧。
石超道:哥哥不是要请戏班吗?会馆的百戏不错,章老板,来几出精彩的看看。
请!请!请!章瑜一叠声把两人让进一处楼馆中。
那楼馆有三层高,馆内墨紫色天鹅绒从天花板一直垂到地上,房顶悬着十几盏琉璃灯,虽然不及别墅的水晶吊灯壮观,也颇为不俗。灯下正对着中间一座圆形平台,周围摆着坐榻和长几;三人一进来,那些琉璃灯便同时亮起。灯光直射将平台映得通明,旁边的坐榻却隐藏在阴影中。
程宗扬一阵遗憾。这个舞台式的楼馆本来该自己发明,没想到又让八爪章鱼抢先一步,看来世上的聪明人还真不少。
馆里的坐榻也与众不同,坐榻前方的地面陷下尺许,可以让人把脚垂到下面。章瑜在坐榻前开出凹处,既迎合建康世家的习俗,又让自己这种不习惯跪坐的人能放松一下;虽然比直接用椅子麻烦十倍,却是两全其美的选择。单看这处设计,程宗扬就能断定这处会馆的客人不只来自建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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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过来几个美婢,每人身旁两个,给客人捧巾、奉茶。程宗扬坐在榻上,舒服地伸开腿,拿起茶盏喝了一口。
帷幕一角飞出一只小黄雀,吱吱喳喳飞舞一圈,灵动之极。忽然一只苍黑大鹰破空飞下,利爪一把擒住小雀,展翅飞向屋顶,在琉璃灯上顾盼自雄。接着两只白鹤翩然飞出,一边舞动翅膀,一边发出清呖。
金枝会馆的乐舞百戏果然不同凡响,程宗扬看出这些鸟雀都是有人用丝线操纵的,难得的是无论做工还是展翅动作都逼真至极,没有一点雕琢的痕迹。
突然一条巨蟒游了出来,昂首朝白鹤咬去。白鹤振翅而起,飞上轻纱做成的云霄。
旁边美婢道:这是鱼龙曼延。
那边石胖子已经把美婢搂在怀里,上下其手;程宗扬也不客气,拥着她的腰肢道:为什么叫鱼龙曼延?
鱼龙和曼延各是一种走兽。这乐舞便是兽舞。
石超道:旁人都是让优伶手执做好的鸟兽,章老板这里是只见其物,不见其人,高明得紧!
章瑜道:石爷谬赞了。前些日子小的从海商手里买了几只异兽,还请两位爷观赏。
说着一只异兽爬上舞台,庞大体形让程宗扬一眼便认出来,河马?
章瑜道:这是海商从僧耆洲捕来的,程少主竟然认得?
程宗扬已经看出那只河马只是模型,外表看起来虽然一模一样,但走动时有些差别。想来扮成河马的优伶没见过它走路的样子。
接着出来的是一只大猩猩,扮戏的优伶还捶了几下胸膛,模仿大猩猩吼叫几声,然后是角马、土豚、羚羊……每一只都是用原物的皮骨制成。
程宗扬看得有趣,笑道:章老板这里的东西还真不少。
石超嘿嘿笑了两声:金枝会馆的鱼龙曼延可不是看这个的。章老板,把你压箱底的上来,等程哥哥看过,我们好听曲子。
章瑜拍了几下手掌,正在台上耍弄的非洲土豚翻滚一下,人立起来,将豚首翻开,却是一个披着土豚模型的美貌女子。她穿着皮制紧身衣,大半肌肤都裸露在外,此时卸去土豚妆扮,在台上惟妙惟肖地模仿着土豚的动作和叫声,引得石超哈哈大笑。
程宗扬也觉得好笑。口技也是百戏一种,这些优伶多半都学过,难得她一个女子学得这么像。
扮成土豚的优伶还未离开,另一只动物粉墨登场。这次那优伶没有披兽皮,只戴了一个头套,颈部以下雪白肌肤赤裸着,上面绘着斑纹,光着身子爬上舞台。
石超笑道:程哥,这东西你认识吗?
程宗扬喉咙有些发干,斑马!
石超怪叫道:章老板!我说吧!程哥的见识在咱们建康是独一份!谢太傅那么有见识的人,上次看鱼龙曼延也没认出来。这回连皮都没套,程哥一眼就看出来了!
章瑜也觉得惊讶。鱼龙曼延和动物园展览差不多,饶是王、谢世家的子弟博识多闻,见到这些僧耆洲的异兽也啧啧稀奇,十种也未必认得一种,可这位程少主竟然全都认得。
金枝会馆的鱼龙曼延在建康名声显赫,但在馆内私下表演时又是另一番景象。那名扮作斑马的优伶只在头上套着斑马头套,遮住面孔,剩下的部位通体全裸,胸||乳、腰背、屁股上用油彩绘出斑纹。她身材颇为标致,丰||乳翘臀,充满女性诱惑,这会儿在台上扭臀摆||乳,媚态十足。尤其是屁股里还塞着一条黑白相间的斑马尾巴,随着她的动作在白光光的雪臀间扭来扭去,让人禁不住欲火升腾。
这种新奇的花样,连看惯A片的程宗扬都觉得新鲜。他拥着怀里的美婢,眼睛盯着台上的斑马裸女,暗道章胖子的金枝会馆果然有一套,难怪能吸引这么多大有来头的客人。
章瑜一直在旁看着程宗扬的脸色,见状打了个手势,扮作斑马的优伶顺从地爬下舞台来到榻侧。
章瑜道:既然程少主有兴趣,不如让她伺候。
望着美女雪白大屁股上绘的斑马纹,程宗扬狠狠咽了口唾沬。
章瑜连忙道:这位是盘江来的程少主,你可要小心伺候。
那优伶迟疑一下,四肢着地爬到程宗扬面前,低声道:程公子。
程宗扬一怔。这声音听起来颇有些耳熟,只是一时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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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石超已经搂住那名扮成土豚的美貌优伶,伸出肥手在她腿间摸弄,一边让她学土豚的叫声。怀里的美婢让出位置,一边帮他解开衣物,轻笑道:这奴婢生得一张又白又大的好屁股,才扮得斑马。公子且坐,让她翘起屁股伺候。
程宗扬犹豫一下:先把头套摘了吧。
扮成斑马的优伶取下头套,露出一张媚艳面孔。
程宗扬惊叫道:芝娘?怎么是你?
芝娘苦涩地笑了一下。
章瑜察颜观色,连忙道:程少主原来认识?她以前在画舫做过,因为出了事才到馆里来。总共也没有几天。
程宗扬道:出了什么事?
芝娘低声道:前些日子画舫来了几名客人。奴家一时不察,被他们抢了钱财,还放火烧了画舫。那画舫本是租来的,为了还钱,奴家只得自卖自身,幸好得章老板收留。
程宗扬道:原来是这样。你怎么不找我呢?找萧……狐狸也行啊。
芝娘涩然一笑,没有作声。她不过是个倚舟卖笑的粉头,若去萧侯府,只怕没进门就被赶出来。
章瑜试探道:程爷……
程宗扬哈哈笑了两声:没事、没事,没想到碰到熟人了。章老板,下面的节目该是什么了?
章瑜还没开口,石超就道:那个五天六记有趣得紧,哥哥也来看看。
程宗扬看着芝娘身上绘的斑纹,心里微觉不忍,一面笑道:上次就听你说过。什么五天六记?听着这么稀奇。
章瑜笑道:回程爷,石爷怕是记错了,该是五天竺记。
程宗扬怔了一下,五天竺记?
章瑜道:公子可能不知,天竺东边的叫东天竺,西边的叫西天竺,加上南天竺、北天竺和中天竺,一共分成五处,却有几十国。两年前中天竺的戒日王驾崩,一个叫阿罗那顺的臣子叛乱,五天竺混战不休,结果东天竺被灭。会馆便编了出戏,说的就是这事。
这段故事自己听过,程宗扬想着:这是阿姬曼家的事啊!
程宗扬心头跳了几下。五原城那个夜晚,漂亮的小舞姬骗自己逃走,险些把自己害死,可她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善良女孩。知道自己要死,先把纯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