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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安凡一走就再没有了消息,他没有再给家里写过一封信,打过一个电话。直到三年后,2001年10月的一天,北京的卞银薿打来了一个电话,带来了一个令卞银朵惊喜而遗憾的消息,卞银薿说她找到了董安凡,人却在北京西城区的一个拘留所里,被刑事拘留。关在拘留所里的“董安凡”,名字登记的却叫道琼斯。他的身份证上就是这个名字,身份证是假造的。
“道琼斯”的名字是董安凡坐在离家远行的火车上时想出来的。“董安凡”这个名字他早就厌烦了,不新不锐不好听,他更不想“安于平凡”!他要重新起步,名字就要焕然一新,换就要换得有气势。“道琼斯”是在电视里经常听到的一个词,他只知道“道琼斯”是美国的工业股票指数,其他知识虽然不知道,但在他看来,“道琼斯”就是美国的象征,美国又是富裕的象征,他向往富裕,名字叫“道琼斯”很对味。而且当今社会,名字“英语化”是流行趋势,很时髦,叫人看得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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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琼斯说:你去看看,我家有多穷(5)
道琼斯到的地方是广州,广州的繁荣是自小就深入在脑海中的,兰州这里的服装生意人都是从广州进货,包括他的大妈全婵也是,广州的繁华不知听大妈说起过多少遍了。虽说从小他没有出过兰州,但他有一张会说的嘴,不知就问,走哪儿都不怕的。董安凡到了地方,第一件事就是找到办假证件的小贩,办了假身份证,身份证上的名字就叫“道琼斯”。其实,百家姓中是没有“道”姓的,但贩子不知,董安凡不知,普通人又有几个知道呢?谁也不会为了一个姓,去翻看字典。
有了“身份证”,道琼斯进入了他的新生活。他从广州转战到了北京。在广州,他做过人寿保险业务员、化妆品的传销员,给广告公司拉过广告,都是奔着能挣大钱去的,结果无法遂愿,还折腾得身无分文。接触人多了,他才听说,北京才是有钱人最集中最多的地方,那里外人(外地人、外国人)云集,城市广大无边,是比任何城市都要有机遇的。钱也好挣。他原来以为,北京是政治中心,严肃而朴素的。两年后,道琼斯就来到了北京,寻找挣大钱的机会。虽然北京有四姨卞银薿,但他不能投靠四姨,投靠了四姨,就等于自投了回兰州家里的罗网。他还一事无成,无脸回家,更不想回去。既然出来了,就要一搏到底。
道琼斯不找卞银薿,卞银薿却找到了他。卞银薿是无意中在北京电视台的节目上看到了他,道琼斯是作为诈骗犯罪嫌疑人的形象出现的。电视上,道琼斯闭口不说自己来自哪里,真实姓名,记者问他为什么要诈骗?他就说:你去看看我家有多穷。问他穷到什么地步?道琼斯说:我们家是靠借钱生活。再问家在哪儿,道琼斯又不说了。就是由于道琼斯坚守自己身份的特殊之处,他才上的电视。记者没有权利追查到底,问问罢了。卞银薿惊异,想姐姐卞银朵真的穷到逼董安凡出来诈骗的程度了吗?
很快卞银薿就查到了道琼斯所在的拘留所,并立即见到了道琼斯。有卞银薿来,道琼斯的身份就全部查清楚了。卞银薿也就知道了外甥董安凡是做了什么,构成了诈骗。
原来,董安凡通过网上婚介,结识女青年,假借开公司的名义向女青年骗取钱财。他身份证的名字是道琼斯,对结识的女青年他当然就报自己叫道琼斯了。为了显示坦诚,他每次见到人,都会亮一下自己的身份证。到了北京,自然他的身份证就变成了北京的。这一招叫之后一个个能“看”上道琼斯的女青年,首先就对他的身份确信无疑。接着也就相信了道琼斯编造的一堆故事。他没有例外地向每个女青年吹嘘说,他十六岁就去国外留学了。他的父母在国外开公司,家里有的是钱。但他在国外受到的熏陶,使他独立的意识很强,他不想也不依赖父母,他要靠个人的能力,闯出完全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他这样有独立意识的年轻人,在当今讲个性的年代,是不足为奇并被欣赏的。他的嘴巴充分地体现了他的自信姿态,他是令人相信的。并且和女青年在一起,他出手大方,姿态不委琐。女青年就更加相信了他是一个能有出息的人。他和每个女青年在一起时花的钱,都是来自对上一个女青年的诈骗,一个就接上了一个。第一次时,就先自己预支了。那些女青年,纵然看不上道琼斯瘦小的模样,也会看上他的背景和前景。虽然他口口声声说不靠父母,但父母挣下的家业,早晚还不是属于他?
道琼斯很有一套,每次向女青年借钱,他都说只是差了一点,那一点,不过就是五万块钱左右,这是动脑筋想出来的。他想,这数目在21世纪的城市人眼中不算多,即使女青年拿不出,家里也能给凑齐了的。他若狮子大开口,吓住了人家不说,反而对他疑心重重,或许他一分钱都难以骗到。因为他毕竟是从美国留学回来的,毕竟家里有钱,经济基础应该多少有一些的。他借的小数目,的确是叫她们不惊奇的,想他有大头,缺点小头是正常的。另外,她们都见过道琼斯的身份证,根本不会想到“骗”字上。那些相信他的女青年,从设想将来的可能性出发,认定这也是个表现自己的机会,借给他钱不过是小事一桩。而且,道琼斯也把话说到了前面,倘若他们谈不成,他就立即分文不少地还钱。道琼斯拿到钱后,绝不像很多骗子那样,马上失踪。他知道,失踪就意味着离通缉和落网不远了。为了达到目标,他就把他的角色好好地演下去,只不过他同时应付的人多,除了累点,其他都是好安排的。他有一张能编造、能说出好听言语的嘴巴,什么都能逢迎上,拢住那些女青年是小菜一碟。
他成功了一次又一次,他越来越有了自信。目标就近了。
道琼斯的目标是,他要骗到五十万。道琼斯骗到的钱,应付那些女青年花的,只是小数,大数他就吃了喝了穿了装进腰包了。装进腰包的钱等于是他存了起来。因为他的身份证是假造的,银行存款一年多前就已实行实名制,他就无法办理存折和ATM卡。他的腰包就是他的旅行包。他想,等他攒到了五十万,他背上满满一个旅行包的钱就打道回府,回兰州。回到兰州,他办上正式的身份证,然后用那钱注册一个公司。公司做什么,还没有想好,到时根据市场情况而定,但一定是正当经营的。这就是“洗钱”了。“洗钱”这个词,提起来,他觉得自己很酷,那不像是他这样没根没底、没靠没依,才二十一岁,这样瘦小个子的人能够独立具备的本领。到时,家族的人该是怎样地对他刮目相看!父母撑不起的门面他要撑起来了!从他这代,生活将被改变。
道琼斯说:你去看看,我家有多穷(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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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道琼斯是无法如愿了。刚刚行骗了半年,他就被逮进了拘留所。向公安局报案的是两名和他正交往着的女青年。寸的是,那两名女青年是好朋友,她们私下不约而同地上网去找男朋友,结果都瞄上了道琼斯,私下便分别与道琼斯交往起来。结果,她们见面,说起自己的个人发展近况,都有些得意地提到了很有前景的道琼斯。说出了道琼斯,她们心里不约而同地惊诧,进而怀疑。于是报了案。道琼斯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抓住了。这时,他的旅行包里攒了还不到一万块钱,离他的目标差了几十倍。
卞翾说:我将来一定要让妈妈享福(1)
比姐姐卞银花、卞银朵家庭生活水平好不到哪儿去的妹妹卞银草,却有一个叫她引以为荣的孩子。儿子卞翾从小就是一个出类拔萃的孩子,不论是在学习上还是在其他方面。
卞翾长得多半像了亲生父亲高国强,方脸,宽额头,大眼,大耳朵,鼻子挺,唇角分明,标准的五官。小孩子时的他,不是很爱笑,常常闭着嘴巴,看人看事,总是以一双明亮的眼睛传达出表情。看到他的眼睛,你会对他心中有数;他也是对你心中有数的样子。他看着不仅是一股子的俊气,还有几分严正劲。那股严正劲,也是他兢兢业业的做派,反映在他小孩子的身上,是听大人的话,不胡闹,不撒娇,不任性,是服从的气质。这不是靠棍棒子调教出来的畏惧与服从。他不到一岁父母就离了婚,他跟着母亲一天天地成长,母亲卞银草疼他,爱他,哪里对他厉害过?卞银草没有暴脾气,也不是一个娇惯孩子的母亲,她只尽她母亲该做的一切职责而已。卞翾的秉性根底,有母亲卞银草天性的沉稳安静,更有他与生俱来的发扬拓展,他从小就没有其他男孩子的顽皮、捣乱、折腾,他安稳,却不木讷冷漠,该说就说,该动就动。他有眼色,懂眼色,不做大人不希望、不高兴看到的事;他有判断,会判断,靠他灵敏的观察,日积月累地掌握了大人的心思,大人的一个表情,一个眼神,他就能够知道,大人是有苦还是有喜;他就不会再给大人的苦上加苦,喜上破坏的。
经常,他还想为大人驱赶忧愁,分担辛劳的。比如大人伤心或生气的时候,他不会像其他的孩子那样只会眨巴着眼睛发愣,他会上前不断地劝大人不要生气,不要伤心,他小孩子的嘴,说出来的话童真稚嫩,大人是无法忍心叫他失望的;还比如,看着大人干活,他会主动把大人杯子里凉好的茶水或白开水端到大人的跟前;看大人干活疲惫,说了要帮着干的话无用,他就会转向了另一个方面,为大人捶背,替大人跑腿拿东西递东西,那懂事的样子,很像卞银薿小时候。在卞银草没有和小甘结婚前,卞银草带着卞翾住在父母那里,卞金锁、王香萍夫妻,对外孙卞翾的喜欢偏心,就像卞德仁、侯翠翠老两口当年对小时候的卞银薿一样。他们总是说,这个孩子是生对了,要对了,尤其是,改成“卞”姓是改对了。
卞翾不仅是一个乖巧的孩子,更是一个聪明的孩子。他的聪明是天赋,是高智商,从他幼儿时就充分体现出来了。他一岁多,母亲开始教他识字时,他就表现出来了不同寻常的接受力,一个字教他识过一遍,他就能够记住了,虽然他说不出,却是能够识别的,比如母亲说哪个字是“大”,他就能从一堆的字中找到“大”,小手指向了那儿。谁见了都说这个孩子真是聪明。越往后才是越显聪明的,当他两岁会说话了,教过他的字,他就能够口齿不灵地念了出来。他记得快,母亲就教得快、教得多,教他多少,他就能念出多少。他不仅能学,还爱学。只要从哪儿看到了他认识的字,比如电视上打的字幕和街头的布告、横幅什么的,他指着那字张口就念;看到报纸和书,他抱上,找他认识的字念;同时还会有兴趣地向大人询问不认识的一些字,问着,就又记下了许多新字。到了三岁半的时候,卞翾已经能认两千多个字了,报纸上的一篇文章基本能够读了下来,即使他并不理解文章的意思。
孩子卞翾对文字敏感,也对数字敏感,他不到三岁,就学会了简单的加减乘除。与同年龄段的孩子比,这是超常的智能。母亲卞银草想起来,有时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想,她怀儿子时可是患过感冒啊!有人就说:这才叫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另有人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