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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下楼的琤熙如段夫人所预期的,伤心透了。
她跑出了酒楼,跑出了大街,一路跑到丹凤桥去。
“大娘……”她泪眼婆娑的蹲在卖香囊的林大娘面前,害林大娘大吃一惊。
那家伙以为她很想代替永和嫁给他吗?开口闭口都是永和、永和的!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她情愿代替永和死掉!这样总行了吧?她死掉让永和活过来,这样他就开心了吧?
“琤熙姑娘,你怎么哭了?”林大娘连忙把手绢给她。
“没什么啦,大娘,”琤熙抹乾泪水,把身上所有的银两都掏出来给林大娘,还坚强的挤出一个笑容。“我是太高兴了才哭,因为香囊全都卖出去了,这些是卖香囊的银两,你快点收起来吧。”
“全卖出去了啊!”林大娘也开心的笑了,可以给孩子们添件冬衣了。
琤熙吸了吸鼻子,灿烂地笑道:“是啊,你的香囊手工巧,价钱又便宜,大家都很喜欢,你再多做些,我负责全部替你卖掉。”
想让她哭,门都没有!
她很勇敢,她才不会哭,她不会哭,因为她很勇敢……
“每个人都对我好极了,丞相夫妇将我视如己出,下人们都很敬重我,我有个好姊妹淘叫柳芸芸,她肚子里有个小娃娃,和夫君非常恩爱,小青现在和殷震宇是一对,经常在我的允许下你侬我侬地花前月下,连负责煮食的大婶也特别疼爱我,经常弄些我爱吃的点心给我吃,马厩里有匹马好像特别喜欢我耶,每次我靠近它,它就好温驯……”
这是天平起居的温室殿,薰笼和香炉里,散发著浓郁的檀香气味,殿门外,雨水淋漓,庭中潺潺冷雨,殿门内则是温暖舒适。
子卫看著叙述生动的妹子。
这丫头什么人都提,连马都提了一下,就是不肯提人允。
看来他们的发展好像有点停滞哦,他要不要小小帮个忙呢?
“琤儿,你觉得段家的大小姐如何?”
子卫话锋一转,忽然问道。
“啊?”琤熙吃著果子的手停住了,她微微一愣,看著兄长,有点不明白。
她想了想。
段家的大小姐……也就是她大姑,为什么皇兄忽然提到她大姑呢?难道他这个天子闲闲没事做,又想做媒人了?
“唉——”子卫重重一叹,挺逼真的。“她是朕的皇后,只可惜她怎么样就是不肯随朕入宫。”
“啊?”这下子,琤熙杏眼瞪得更大了。
皇兄喜欢……喜欢她大姑?!
“朕与她相识已有五年了,她宁可当嫁不出去的老小姐,也不愿入宫与後宫佳丽分享夫君,让朕十分苦恼。”
这几句倒是他的真心话。
有时,贵为天子的他,真的很怕那小女子心一横,将自己给嫁掉,让他抱憾终身。
琤熙要好一会儿才能消化他所说的话,她的眼睛还是瞪得好大好大,心里仍然感到震撼。
原来她皇兄对她大姑情有独锺,难怪多年来,他始终不肯封后,那位子是为她大姑留的啊。
她脑中浮起了段人羽脱俗的容貌和神秘的举止,身上总有股轻淡、幽雅的香气,再看向眼前俊美的兄长,感觉到这两个人实在太速配了。
“你是不是也觉得她很适合坐在皇后的位子,母仪天下?”子卫认真地道:“朕的後宫不可能没有嫔妃,然而朕只要她一人。”
这深情感动了琤熙,她自己的感情没有著落,看别人开花结果也是好的,尤其两个当事人都是她喜欢的人,她更想看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她热心地说:“皇兄,你的後宫形同虚设,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你可以告诉她啊,让她明白你的苦心,等她知道後,我想她一定愿意与你共效于飞的!”
“朕已经说过了,但没有用。”子卫感慨地道:“她不相信後宫会永恒虚设,皇室延续香火岂能只靠她一人,她认为朕在母后的压力下,一定会有货真价实的三宫六院和无数皇子皇女。”
净熙点了点头。“这样想也是没错啦……”
如果是她,她也不要,即便夫君只纳一名小妾,她仍无法接受。
“琤儿,朕告诉你这些,可不是要你泼朕的冷水。”他莞尔地看著她那心有戚戚焉的表情。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那皇兄想我怎么帮你?”
子卫如愿地微微一笑。“就等你这句。”
不过,不是帮他,而是帮她自己。
第八章
京城那条碧波荡漾的翠堤河上,经常有城里的贵族乘船出游,两岸一边垂著杨柳,一边则是满枝头盛放的白花,景色宜人,叫人留连忘返。
“原来你常常带著大包袱出去,是去教城外的孩子们读书识字啊,我也好想跟你一起去哦!”
为了帮子卫制造与段人羽相处的机会,这天天气晴朗,琤熙趁著将香囊卖给人羽的机会,力邀她出游,而段人羽也很乾脆的答应了她,姑嫂俩於是有了第一次的同游机会。
而越是相处,琤熙就越发现段人羽的吸引人之处。
她拥有空谷幽兰般清灵的美貌,神态总是无关紧要,一派淡淡然、冷冷然的模样,但她发现,段人羽其实是个冷面笑匠,见解异於常人,说话也挺毒的,这种个性的女子她喜欢!
她忍不住的想,如果段人羽做了皇后,那么後宫肯定会很另类。
她不是那种要人伺候的千金小姐,也不把自己当千金小姐,她极有可能会叫宫女把扫帚、抹布都放一边,跟她一起认字习画哦。
“不怕人允又对你反弹?”段人羽眼眸望著波光粼粼的河水,调侃地问。
想到自己弟弟每回对琤熙大发脾气的失控模样,她就觉得好笑,他们好像两个小孩子,一天不吵架会死一样。
“不要提那个杀风景的人,我们来聊聊你吧,大姑。”琤熙这回可没忘记自己的任务,她兴致勃勃地看著段人羽动人的精致眉目,认真无比地问:“大姑,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有。”段人羽也不罗唆,爽快回答。
琤熙脸上一喜,一定是她皇兄,人品俊逸、身世非凡,还万人之上,天下间没有比他更卓绝的男子了。
净熙笑嘻嘻地问:“是谁啊,可以告诉我吗?”
看来要达成她皇兄交付的任务并不难嘛,搞不好一个月之内天子就要大婚喽,这可是天下的大事哪!
段人羽微挑柳眉,淡淡地道:“就府里扫茅房的老张喽,你也认识的不是吗?”
“老、老张?!”琤熙错愕的微张著嘴,半晌才道:“可是,老张已经有家室了啊。”
还有不少孩子呢,而且都很大了。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大姑喜欢的人居然不是她皇兄,而是老张……怎么会这样?好怪啊。
段人羽出尘的面孔上,神情更淡了。“所以喽,只要他肯娶我,我甘心做妾。”
琤熙傻眼的看著她。
做老张的妾?
有没有搞错啊,那年过半百的糟老头何德何能被皇帝看中的女人看中,还心甘情愿做他的妾,只是个扫茅房的哪来这么大的吸引力?
“你要是有空的话,替我约老张出来游河,因为我怎么约也约不出来,他挺固执的,坚持对他的老妻从一而终。”
听到这里,瑶熙总算知道她被耍了。
而说来说去,她大姑对“从一而终”这四字,还是非常坚持。
她是很欣赏她这份坚持啦,不过她更同情她皇兄,所以她决定要让她大姑成为她皇嫂。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什么都不用说。”段人羽依旧也无风雨也无晴的欣赏著河岸之美,心无旁骛。
有人说,得不到的最美。
子卫真的对她那么执著吗?还是因为得不到,所以最美?
除了和子卫那段剪不断、理还乱的纠结感情之外,她段人羽对任何事都胸有成竹,也不想按照既定的道德规范来定,她要为自己而活,活得自在清心,活得像自己。
这样的她,若被禁锢在深宫内院就太不美了……
“可是,我要说!”琤熙也很坚持,她大声的替自己皇兄说话,“大姑,难道你不相信我皇兄的为人吗?所谓弱水三千,他只取你这一瓢饮,他对你的用心,天地可监,你应该看到了啊,他真的很爱你!”
“我心领了。”
她也渴望和心爱的男子在月下散步,但若那个人是皇帝,後头可能跟著很多很多人保护著他,那挺扫兴的。
“光是心领怎么够?”琤熙进一步说服。“你应该入宫去做皇后才对!”
听完,段人羽仍是没什么反应,甚至可说是无动於衷。
此时,一艘油绿色的画舫靠近了她们的船,琤熙脸现喜色。
幸好来了,不然如果她大姑忽然说要回家,那可功亏一篑了。
段人羽淡淡的看了兴奋的净熙一眼,
“托你约我出来的人来了吗?”
她不必想也知道,今天是鸿门宴,没那么容易脱身。
“你猜到啦!”
琤熙不好意思的一笑,同时间,玉树临风的子卫执著羽扇走出船舱,两船靠得相当近,他轻易就上了她们的甲板。
“别来无恙,段小姐?”他笑瞅著段人羽,这张美丽的面孔已经看了五年,为何百看不腻?
段人羽迎视著他戏谴的眸光,淡淡地道:“皇上真是贵人多忘事,或者是少年痴呆了,明明昨晚才见过民女。”
这个无赖皇帝,仗著轻功了得,有事没事就跃入相府之中叨扰她,赶都赶不走,害她得经常收留他过夜。
不过,他们之间可是清白的,她虽然将半张床分给他,却都和衣而眠,顶多只是他会不规矩的搂搂她、抱抱她、亲亲她而已。
她已经将心交给了他,但却不会那么轻易将自己的人交给他。
因为她知道,一旦她怀了龙种,她就没有别的退路,一定要进宫,而那是她极不愿意发生的事。
“你们两个昨晚见过?”
琤熙瞪大了眼,他们凝视著对方,谁也没再开口,但眼波的交流那么契合,似乎是个谁也进不去的世界。
她喃喃地摇摇头。
算了,问了也是白问,恋人之间的暗语又有谁听得懂呢?
她留在这里太多余了。
於是,也没跟他们打声招呼,她迳自跳到皇兄的画舫上,命船夫将船划远,把谈情说爱的空间留给那对有情人。
慕容雪平的船只缓缓在翠堤河上划动,他负手而立,面容俊逸,灿如星的黑眸里有著似笑非笑的勾人目光。
他半眯著眸子,倚著舷边涂朱的画栏,神情闲适地眺望著河堤两岸的明媚风光。
秋末的暖暖微风送人舒爽,是个很适合游船的季节。
京城的百姓生活富足,河上的船只都显得很华丽,形成了另一种风景,也是结交达官贵人的最快捷迳。
“公子,那艘写著“万”字的船,船上的小姐邀您上船同乐。”书僮小四来到慕容雪乎身边禀报。
慕容雪平唇际有著不著痕迹的笑意,沉敛的眸子微微一睁,吩咐小四道:“替我谢谢那位小姐的好意,就说我已有家室,不方便过去叨扰,请小姐见谅。”
“是。”小四领命去回话了。
不一会儿,小四回来。
“公子,那位船主是万家的二夫人,她说不介意你有妻室,希望你过去与她一起享用酒菜。”
慕容雪平嘴角漾开轻笑,俊逸的脸上带著三分邪意。
“告诉她,我近日染上风寒,怕会将风寒传染给别人,对於万二夫人的盛情美意也只能说声抱歉了。”
“是!”
小四又领命去了。
再一会,小四回来。
“万二夫人说,她不介意你有风寒,你们可以在船舱里聊天喝酒,不要吹到冷风便是。”
缓缓地,慕容雪平的俊颜漫上一抹佣懒的邪气。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