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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下来,他连同学的名字都没记住几个,更是除上课遇到时点点头外,下课后无任何交往。所以功课不会,也不知请教谁,也无处请教。但就是老师,把它读熟,背下来,王大力不信就理解不了。他下了狠心,把不厚的一本形式逻辑学从第一篇到最后一篇通通读熟,读完全背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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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背会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王大力把形式逻辑熟读后背了下来,理解不了的疑难问题在脑中便如小苗碰到阴云散开露出阳光一样,立刻鲜绿地长大,题也都明白了。开学后一考试,王大力便觉试卷出的很容易,差不多都是自己会的,刷刷刷,很快便答完交卷。监考老师说:“你再检查检查!”
“我都检查了两遍了,没问题。”王大力信心十足地说。补考分下来了,王大力得了九十分……
苟石柱把自家的鸽子轰飞,看到它们在天上盘旋了几圈飞走后,知道它们打食去了,便回了屋。“柱子,爸得这病,咱们得掏点钱啊!”妻子二妞说。
“掏,哪能不掏呢,你爸得了病,我正寻思着那弄钱呢?”苟石柱说。
“咱家还有五十块钱,可爸这次去太原看病是我哥掏的钱,下次爸再去太原看病,轮叶轮到咱家了吧!”二妞说。
“不轮,也该咱家掏了,你爸哪天去啊,我请个假,带你爸到太原看看去。”苟石柱说。
“刚去太原看回来,检查了一下,医生说好像癌症有好转,让他几个月后再去复查。”
“真的?”苟石柱惊喜地问。
“可不是么,自从三年前,我爸觉得吃不下东西,到太原检查出食道癌后,我爸便不再住到山上种树了。村里给了二亩闲地,爸在那种西瓜,姑娘瓜,大白菜,大萝卜,搭个屋,一年在那吃,一年在那住,没想到,癌症倒见好了。”
“是不是老吃瓜和大萝卜吃好的?”
“反正好点了,这次从太原一回来,我爸便高兴的喝了顿酒。”
“酒可不能喝,他是病人。”苟石柱说。
“几年没喝了,他只喝了几杯,便又去他那瓜园去了。”二妞说……
苟石柱觉得自己的老丈人待自己不错,自从自己和二妞搞上后,老丈人就没说一句反对的话,自己每次来了他都从山上下来好吃好喝地待自己,自己和二妞一领结婚证,他又向大队为二妞要了块宅基地,软泥怪苟石柱和二妞盖了三间房。
二妞的父亲解放前是八路军的一个班长,解放太原时,把一条腿打拐了,不能跟大部队南下,变回了乡,回村当起了大队支书,五八年大跃进,他看不惯浮夸风,发了几句牢*,上级便把他的大队支书撤了,他觉得没面子,便到村西面的一片荒山里独自种树,一种种了二十多年,种了几万棵树,秃秃的荒山野变得绿荫荫的,郁郁葱葱了。
儿子分工厂当了工人,女儿也嫁了个工人,又是北京知青,老人到了享福的时候了,不想这时候却觉得吃饭经常咽不下东西,好像食道里堵着个东西,儿子刘黑虎带着他去县医院一检查,县医院说是食道癌,建议他到太原医院查查,他们爷俩到太原医院一查,果然是食道癌中晚期了,要做手术,要上千块钱,并说做了手术,也保证不了能好,如果好不了,扩散了,也就只能活个半年到两年。
二妞爸一听,花了钱也未见得能治好,那不是破财免不了灾吗,而且哪找那么多钱啊,反正还能活半年到两年呢,打过仗的人还怕死吗。管他呢,活一天算一天吧。刘黑虎和二妞劝了几遍,老头硬是不听。
他不再看病,想村里要了二亩闲地,给村里种瓜去了。老头小时候便喜欢吃瓜,但三瓜两瓜的,从没痛快吃过。后来解放当了大队支书,想吃瓜了,又因为说了几句扯淡的话,把他的大队书记职务撤除,羞愧之余,独自上山栽树,一晃二十几年,吃在山上住在山上,也鲜有瓜吃。
现时长了癌,老命还不知能活几年呢,自己种几亩瓜好好吃吃吧,把一辈子的馋劲给解了,也算还心中一个夙愿。种瓜,吃瓜,半年以后二妞爸琢磨着自己快玩完了,按日子**不久矣。可是吃瓜时反觉得嗓子眼大了些,心里琢磨医生说的能活半年到两年,自己怎么净想那短的呢,没想那长的呢?于是照样种瓜吃瓜,秋天瓜收了后,冬天就没了。他又想了个办法,用松了的土把瓜埋上,一埋埋个二三尺厚,在自己住的看瓜屋南墙下。
入了冬,结了冰,把瓜刨出来一看,尚还新鲜,味道也不算差。除了吃瓜,他便吃地里的萝卜白菜,粮食吃的很少,他琢磨自己有病,又这大岁数了,活一天算一天,管它明天怎样呢,今天活着,别没病死先给吓死了。
转眼两年过去,二妞爸想自己算算到日子了,怎么样呢,是死是活,该查查吧,让心里也有个底子。于是他交代儿子要去看病,刘黑虎头两年和父亲看病是去的太原,这次索性也直接去了太原医院,一查,医生竟然说癌症不但没扩散,反而缩小了很多。让几个月后再去复查。
又过了几个月,刘黑虎带带老丈人去太原大医院复查了下,二妞爸的癌症肿块缩得更小了,只有黄豆大小,真是喜事。吃瓜竟能把癌症吃好,这奇闻异事很快便在附近几个村传遍。而他家还有更好的事,听说上面下来新政策,以前荒山谁载的树,所有权就归谁,二妞爸二十几年载了几万棵树,大多是松树,粗的比碗口还要胜一分。还有些杨树更加粗大,比水桶还要大上几圈。一棵树就能卖百十元,一万棵树就是一百万,几万棵树多少钱啊。
这消息一传开,不光刘黑虎和二妞算了笔账,就连村里当任的支书,大队长及老乡都为这几万棵树算了笔账,都说:“黑虎他爹这次可发了,不光能得个万元户,是得个几百万的万元户!”
可是钱是这么容易得的吗,村里又有人说了:“地是大队的地,荒山是大队的荒山,他种树大队一年也给他二百个工啊,怎么树都算他家的呢?”于是,大队书记和大队长便到瓜棚找刘黑虎的老爸,他老爸说:“我都是个长癌的人了,又是党员,我虽说种了二十几年树,可是也不能吃独食,你们瞧着怎么合适分配就怎样分配吧。”
大队根据政策,二一添作五,大队一半,刘黑虎爸一半,树不能整片砍,可以间伐,要县林业局批准。刘黑虎一听,高兴的当天就请了个假,班都没上……
“二妞,柱子,中午在你这喝一杯?”刘黑虎提着一瓶山西白跨进院门。
“哥,来了,怎么想起找柱子喝了?”二妞正在奶孩子,见哥来,忙放下孩子,系上衣襟说。
“没事,你哥就不能来了?”刘黑虎说。
“能来,能来,你是我哥,咋不能来。我给你抄俩菜去。”二妞挽袖要准备做饭。
“甭折腾了,杀他俩鸽子,红焖一下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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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可不敢,杀他的鸽子比杀他还疼。他知道,肯定得和我闹。你知道他下了班,就是两眼盯着鸽子看,比看我和娃都着迷。”
“偷偷的杀俩,他也不知道。”刘黑虎说。
“他心里有数,不用数,一瞅鸽群就知道多了还是少了。”
“真有那本事?”
“别瞧他憨,这上面心可细呢。我逮只鸡给你宰了,炖了,行不?”二妞说着便逮院子里正在吃食的公鸡,公鸡被追得满院子乱跑乱飞,一下向院门飞去。
恰好,苟石柱从院外回来,公鸡恰撞在他怀里,他一下便捉住了。“干甚么呢?”苟石柱问。
“我哥来了,杀只鸡给他吃!”
“他又不是个生人,又不是过年过节的,杀什么鸡啊,炒俩鸡蛋行了!”苟石柱说。
“你咋那小气呢,今吃你这一只鸡,以后我请你吃一百只鸡,一千只鸡!”刘黑虎走到门口说。
第九十一章 单干
“瞧,牛的!有什么好事了?”苟石柱问。
“咱喝上酒,吃上鸡肉说。”不大工夫,乱飞的公鸡变作热气腾腾的热鸡肉块端上桌。
“什么好事,你说吧?”苟石柱端起酒杯问。
“咱爸以前载的树有一半都归咱家了。”刘黑虎便把大队干部将老父亲载的树,大队一半,他家一半的事说了一遍。
“这可是好事,发了大财了!”苟石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你小子有福啊,找了我家二妞,二妞现在可是几十万富翁了,如果现在再找对象,能找你这个傻大个吗?”刘黑虎也端起酒杯,把酒直直倒下了肚。
“能吗,二妞?”苟石柱有些脸红,扭头问二妞。
“咋不能呢,我今后就是有了百万,有了千万,我就喜欢我们家石柱。哥,你还想干涉我啊?”二妞也端起酒杯,喝上一口。
“不是,你俩的事我不干涉,只是咱们得事先说好,如果爸种的树真像大队说的有一半归咱家,做哥哥的我和你打个招呼,”他瞅瞅二妞,继续说道:“那可是一笔不少的钱,咱们好伙计勤算账,树是爸载的,爸姓刘,财产也要由刘姓子孙继承。我是他儿,我儿是他孙,所以他的财产主要要由我继承。我来是想先和你们为这事打个招呼。”
“哥,你说什么?爸的财产主要有你继承,放你娘了个狗臭屁吧!”二妞一拍桌子,腾地站起。“我从七八岁起,差不多每天都上山给爸送饭菜,一直送到前几年爸从山上下来,十几年啊,你送过几回,哪时候你咋不说你爸姓刘,你也姓刘了?现在发财了,你哥刘姓子孙又归门了,甭想!”二妞怒目圆睁。
“别急,别急嘛,妹,我也不是说不分给你啊,哪可能值好几百万呢,你要那么多钱干吗呀,都给这个傻柱子外姓人啊,够你吃,够你花不就行了。我琢磨着,我分八,你分二,咱们二八分,你也能落个几十万……”
“你要那么多钱干甚么,你又想当新地主啊,就不怕再一次解放,贫农再来一次打土豪分田地。”二妞一听分二成也能得个几十万,觉得也不少了,气就消了点,声音小了些。
“我是想,和咱们钢厂的丁开山两人凑些钱,从咱们钢厂买点旧设备到保德县弄个私人小铁厂。”
“现在让私人开小铁厂?”苟石柱大感奇怪,忙问。
“现在都八零年了,改革开放了,私人小铁厂可能还不让私人开,但可以打着公社小厂的名义开,每年往公社交点钱就行了。”
“你们都商量好了?”二妞问。
“我们都去保德县好几趟了。”
“要多少钱?”
“五六十万就行,买的都是省里以前下马小铁厂的旧设备。”
“你们不在高原钢铁厂干了?”苟石柱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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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甚么啊,我自己都开厂了,还在这当工人干甚?”刘黑虎说……
“石柱,我哥都准备开小铁厂了,咱们不想干点什么?”二妞待刘黑虎走后问。
“咱能干点什么呢,每天上点班,挣点钱,得了。”苟石柱睡眼惺忪地躺在炕上说。
“就那么点钱,你心满意足了?”二妞问。
“还有你爸给你留下的树呢,你哥不是说也值几十万吗,咱一个月才花几十块钱,一年才花几百,十年才花几千,一百天才花几万,挣那么多钱,咱就那一个小闺女,花不了,捂着长蛆啊!”
“瞧你这个没志气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