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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霞,我和你说件事!”王大力说。
徐风霞正在为出外玩耍弄了一身尘土的儿子洗脸。“什么事?”徐风霞问。
“我想出了一个办法,让咱们一家都能调回北京。”
“你说什么?”徐风霞没听清问。
“我说我想到一个办法,能让咱们家四口人全部能调回北京!”王大力重复了一遍。
“做梦吧,大白天你说什么梦话啊!”徐风霞不当意地笑笑。
“真的!”王大力说。
“什么办法?”徐风霞忙为儿子忻钢擦净脸,凑了过来。
“我是想啊,咱们半个假离婚,这样,你是单身我也是单身,便符合离婚和单身的条件了,咱们俩便都能回北京,也能把俩孩子都带回北京。”
徐风霞听后,沉默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仰起头问丈夫:“你说离婚是真的?”
“真的,这事我和你开什么玩笑,大好机会就在眼前,我们离了,就能双双回北京,如果不离,一个回京也没戏!”
“咱回京没有别的办法了,就只有这么个办法?”
“这是个最简单又最实际的办法,难道你不同意?”
“我不同意!”徐风霞拢了拢头发,坚决地说。
“为什么?”王大力不解,问。
“为什么,为什么,不离婚咱就是两口子,你是我丈夫,我是你妻子。离了婚,咱就不是两口子,你也不是我丈夫,我也不是你妻子,梦琼和忻钢这两儿女也缺爹少娘的,家也就散了,好不容易弄起个家,散了,我不愿意。”徐风霞声音激动地说。
“咱们离婚是为回北京啊,不离婚,咱们回的了北京吗?”王大力问。
“噢,回北京就得离婚啊,忻县你在这也呆了十几年了,你也没饿死啊,这那么多人,在这里生在这里长,在这里终老,人家能呆,咱怎么就不能呆啊?”徐风霞气愤地说。
“可是咱是北京知青啊,家在北京,是从北京来这里插队的,北京条件各方面总比这里好吧,现在碰上个回京的机会能回去,为什么不回,不为你自己,也为儿女想想啊。”王大力苦口婆心地劝道。
“不管你说什么,我就是不同意离婚!”尽管王大力费劲口舌,徐风霞仍是咬定不离婚。
夜晚,两人背对背地睡了一夜,谁也没理谁,谁也没和谁说话。早上起来,王大力连早饭都没吃,气呼呼地上班去了。可是这事总得想个办法办成啊,上班时间王大力想,还得劝徐风霞把婚离了,自己不能为了赌气不理她,要忍住气,要明之以理,晓之以言。
让她想通了,她会同意和自己离婚的,记住,千万不能发火!下班后,他便主动向徐风霞开了口:“姐,我和你说。”王大力刚和徐风霞结婚时,曾称呼徐风霞一段时间为姐,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不知从何时起,他便不管徐风霞称呼姐,而是直呼其名为风霞了。
这一次,他又重又称呼徐风霞为姐了。“姐啊,我和你说,咱们离婚是为了回北京,为了咱们和孩子的将来,能回北京过上好日子,也为孩子能受好的教育,咱们是假离婚,又不是真离婚。调回北京后,咱们再复婚,行不?”
“我不想为调回北京离婚,搞这些斜枝烂蔓的东西,咱们要调回北京就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回去,靠假离婚回去,光荣吗?”
“什么光荣不光荣,先调回北京再我也喜欢堂堂正正的回去,回得去吗,所以我思前想后,假离婚,是回去唯一的路!”
“假离婚,别人怎么瞅咱们,一对离了婚的夫妻还住一块,不成了非法同居吗,男的被人叫流氓,女的叫破鞋!”徐风霞说。
“那咱们离婚后,不会暂时不住一块?”王大力说。
“不住一块,那不成了真离婚了,如果调回北京,你要再找个中意的,年轻的,把俩孩子都甩给我啊!”徐风霞说。
“说好了咱们还复婚吗!”王大力保证说。
“你们男人能信得过,嘴上说着爱你,一转身,背后还不知道爱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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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徐风霞说学校组织部分教师到定襄县学校学习,可能当回不来,让王大力接送一下上下学的孩子和做做饭。王大力上班中间抽个时间将放学的梦琼和忻钢接回家,然后返又上了工厂。
下班后,见徐风霞没回来,便挽袖做饭,炒菜,给孩子们做晚饭吃,夜晚带孩子们睡着后,又等了俩钟头,已经晚上十点,估计徐风霞当天回不来了,便在忻钢身边睡下。
此时徐风霞并没有到定襄学校去学习,而是向王大力撒了个谎,偷偷坐火车回了北京。她要告御状,找王大力的母亲自己的婆婆述说王大力要离婚的事。
满头白发已六十来岁王大力的母亲听到敲门声,开开门,见是山西的儿媳来了,忙让进屋问。“风霞,你回来了。”边说边往门外望。
“您瞅什么呢?”徐风霞问。
“就你一人啊,孩子们没来?”王大力母亲见徐风霞身后无人,便问。
“他们谁都没来,只有我单单一人来了!”
“只你回来了,你一个人回来有什么事?”婆婆感到有些奇怪。
“妈,您得给我做主啊!”徐风霞边说边抱住婆婆哗哗地流出了泪。
“风霞,什么事,妈给你做主!”老太太好像猜出些什么,大声应承下来。
“妈,大力要和我离婚!”徐风霞说。
“什么,要离婚,儿子都好几岁了,要离婚,没门!我老太太在,不允许他离!”老人气愤填膺大声说。
“我说不和他离,他下了死心,非要和我离!”徐风霞继续哭着说。
“他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啊,和赵卫红结婚,他倒是没和人离,人家找个外国老头和他离了,怀了个孩子也掉了,不知是自己掉的,还是看上外国老头自己打掉的。好不容易碰上个好媳妇,又给他生了个儿子,他不知道爱惜,反而要离婚,为什么?风霞,是你和外边男人有什么了?”
“没有,我上班后就在家伺候俩孩子了,哪有时间心情在和别的男人有事啊,何况大力待我也不错!”徐风霞被说得止住了泪,脸现红晕。
“那是大力外边搞上其他女人了?”老太太又问。
“也没有,他那样在外面也难搞上个女人。”
“你没在外边搞男人,他又没在外边恋女人,那离什么婚啊?”
“是为了调回北京啊?”
“为调回北京就得离婚?”婆婆问。
“嗯!”
“我不允许,我们王家,虽说不是个大门大户吧,也算个正统人家,这下三滥的事咱不干,为调回北京就假离婚,说出来不让人笑话,不行,风霞,不和他离,咬定牙关不和他离,他想做陈世美,咱秦香莲不干,让他离婚离不成,明天我跟你一块回山西去,我揍这个不懂礼,不知情的畜生,看他敢和你离!”
“妈,您这么大岁数,就别去山西了,别劝不住他,再给你气病了。”徐风霞见婆婆要和自己去山西,忙劝阻。
“那怎么办啊?”老太太说。
“要不,我先在北京住几天,让他伺候几天孩子,尝尝独自带孩子累不累,再说。”徐风霞说。
“对,你先安心在北京住几天,好好歇歇,累累大力,别净想当甩手掌柜,闲的净想离婚。”王大力的母亲说。
“爸,妈怎么还不回来?”梦琼问。
“我妈怎么还不回来,爸整天老给我们吃高粱钢丝面条,吃的我都拉不出屎!”忻钢也大声说。
“你妈快回来了,过两天就回来,梦琼,带着你弟弟上学去!”王大力一边收拾吃过的碗筷,一边说。
“爸,我过几个月就小学毕业了,您说我是在这上中学呢,还是到北京上中学?”梦琼突然问。
“北京不是没学校接收你吗,前两年你和你那个在外国的妈不是到北京问了吗?”王大力边说,边感到奇怪。
“我听我们同学说,知青的孩子都要随父母回北京了。”
“你的同学也这么说?”王大力问。
“他们都那么说。”
“咱们也争取回北京,你爸正在使劲往回调呢,嗨,梦琼你不是不喜欢北京,喜欢忻县吗?”王大力突然想起梦琼以前说的话,便问。
“我不是不喜欢北京,我是不喜欢住姥姥家,我喜欢住咱们家,咱们家去哪,我都喜欢。”梦琼说着,领着弟弟上学去了。
王大力陷入沉思,那天徐风霞走后,他还真以为她到定襄县的学校学习区了,可是等到第二天,他见徐风霞没回,便到学校问,值班的老师惊讶地说:“这几天我们学校压根就没有教师到定襄县学校学习,徐风霞向学校请了几天假,回北京了。”
她回北京了,为什么啊?王大力百思不得其解,想打电话问一下,自己家里又没电话,又怕街坊知道笑话:老婆跑北京了,汉子都不知,她到北京干甚么呢,是怕我和她离婚,躲开,让我找不到她,婚无法离。
王大力开始有些自责了,觉得徐风霞是真心要维护这个家,真心爱自己和孩子,她和许加添的婚姻遭遇了太多苦难,好不容易生活平静下来,也还算幸福。
因为要回北京的事,又起波澜,是的,如果离了婚没有那一纸保证,没有法律约束,离婚的两人都可以孤雀单飞,另觅知己,重搭新窝的,道德上是背叛,但是不违法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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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离别
徐风霞肯定在这上面担忧自己,王大力在徐风霞心中并不是一个十分可靠的人。王大力想,如果徐风霞实在不同意离婚,就算了,不离了,反正人生也就那么几十年,在哪里活也是个活啊。王大力在心里宽慰自己。
王大力的爱人徐风霞回北京找婆婆告状,第二天王大力的姐姐弟妹们便都知道了,有说王大力作出的决定是对的,有说这样做太把婚姻当儿戏了,把爱情这神圣的东西当做办事的跳板,有用时就搭上,没用时就撤了。
王大力的母亲没考虑那么多,只觉得这一个好好的媳妇,儿子为回北京要和她离婚,不管真离也好,假离也罢,都是王家对不起人家徐风霞,人儿媳妇毕竟给王家生了个孙子。
于是第二天,便在家摆了一桌,请女婿女儿,儿子儿媳一块吃顿饭,表里是为徐风霞接风,暗地里为王大力和徐风霞离婚这事赔礼道歉的意思。
姐姐,姐夫,弟弟,弟媳都举杯劝酒,劝菜,闹得徐风霞有些不好意思,酒有些上头,脸红红的。徐风霞仗着酒劲说:“妈,姐,姐夫,我也不是不想调回北京,我也不是怕离了婚别人讥笑我。我是怕假离婚后,王大力调回北京,不理我和孩子了,他回北京又找一个新夫人,我和俩孩子扔在忻县怎么办?”
“不会的,不会的!”大姐端起酒杯说:“我们家大力是个实诚人,上次和赵卫红结婚,让赵卫红耍了一通,离婚了。遇到你这个知冷知热的好媳妇,他哪舍得真和你离啊。”
“不会,我哥不会干那事的,何况,他舍得丢下你,他能舍得丢下他儿子吗?”妹妹说。
几个人议论纷纷,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大姐夫开口说:“风霞啊,我和你说个事吧,虽然我称你为弟媳,其实你和他大姐岁数差不多,文化革命钱都是老高中的,咱们思想也差不多。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