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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人托个医生,开个证明容易些,左小菊的父亲听了摇摇头,正色说:“我是**员,是革命干部,撒谎作假的事,我不干。到医院检查,如果有病,就给我开有病证明,如果没病,那就不用开证明,我革命了几十年,不能对组织撒谎”
“如果开不出您有病的证明,小莲就调不回北京怎么办?”
“为她调回北京,我这个革命干部也不能撒谎!”父亲加大了声音。见父亲坚持,左小菊也就依了父亲想法,没有托人找医生,心里想:您还一口一个自己是革命干部呢,人家早把你划成走资派了,如果人家还认为您是革命干部,为什么把您专政了一年多,关在牛棚呢?
到医院一检查,左小菊父亲的病还真不少,什么血压高,冠心病,骨质增生,腰肌劳损,腰椎L二三椎节变形等等,左小菊见检查结果出来,一颗心才落了地,这才佩服父亲有先见之明,自己有病心里知道,不用托人靠友,到医院一查便已明了。
检查完,拿着诊断书,到医院开证明处。开证明的是一个戴近视眼镜中年小个子女人,她见左小菊拿着诊断书,抬起头问:“是开假条,还是开证明?”
“开证明?”
“开什么证明?”
“开有这些病的证明,还要在证明上说明,此老人因有这些病,生活不能完全自理,需要人照顾。”
那开证明的女人抬头瞧瞧左小菊,又瞧瞧站在她身边左小菊的父亲,想了一下说:“是不是想把插队的孩子调回来啊?”
“是。”左小菊感到意外,一边点头,一边问:“您怎么知道?”
“唉,这段时间,开这证明的人多了。”左小菊等着她下笔写证明,那女人看了看病例,才慢慢地在一张一元的信笺上写了证明信。
左小菊见写好证明信,心里挺高兴,可那女人却迟迟没盖章,“您章还没盖呢?”左小菊说了一句。
“知道对了,你的成分还没说呢,黑五类成分的人我们医院是不给开证明信得。”那女人若有所思地说。
“我爸是革命干部。”左小菊声音不大地说。
“革命干部,是不是走资派啊,关牛棚了吗?”一句话问得左小菊的父亲脸泛潮红。
左小菊见状,忙说:“我父亲当然是革命干部,不是走资派,关牛棚里,能上您这检查身体吗?”
“哦,哦,”那女人一边点头一点说:“我们这有制度,黑五类不给开证明”
父亲有病的证明有了,下一步就是开一份左小莲有病的证明。左小菊和左小莲研究了两天,又翻看了《赤脚医生诊病方略》《常见病治疗》《腰椎病的诊治》等基本大众医普书籍,想找一个什么病,既能证明不能继续在大田里干重体力劳动,又可以调回北京,又不是假装出来的病,没违反父亲这个老革命坚持的不撒谎,不骗组织这个原则。
左小菊不禁和左小莲又重新翻看这几本家里原来就有的医到傍晚,两人还没研究出个所以然,装肺病吧,一照透视,就明了了。装肝病吧,一化验,也就会被揭穿。装血压高,左小莲也不敢喝半瓶酱油。“装什么好呢?”左小菊自言自语地说。
“转身啊,转什么不托人,都能给你揭穿。除非装疯!”左小莲来了一句。
“对啊!装疯,装精神病!”左小菊一拍大腿,大声赞道。
“可是装神经病,怎么装啊?”左小莲面露难色。
“装疯就是见谁骂谁,见谁抓谁,不梳头不洗脸流口水,逮哪哪撒,逮哪哪拉”
“那可不好装啊。”
“你装一下试试?”
左小莲于是在屋里装起疯来,大声说,大声笑,大声骂。住在旁屋的左小菊父亲被这突如其来的高声喊叫吸引过来,见小女儿蓬头垢面,满嘴口水,疯笑疯骂,两眼发直,把老人吓得一下拉住小女儿的手说:“小莲,小莲,你醒醒,醒醒,咱们回不了北京就不回了,你也别的失心疯啊?”
左小菊见老父亲被骗得急的快落泪了,忙说:“小莲别装了!”
左小莲这才恢复正常。“你好了?”见女儿恢复了正常,左小菊的父亲这才稍微平静了些。
“我没疯,我是想装疯调回北京!”左小莲一边说一边走向父亲,可就在此时,她一捂腰叫道:“哎呀我的妈哟,我的腰怎么这么疼啊?”说着一**坐到地上。
第八十七章 麝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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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别装了,别吓爹了?”左小菊的父亲见小女儿又喊腰疼,嘣的一下坐在地上,以为她又在装相,不禁急声说道。《
“可能不是装的?”左小菊看到妹妹坐在地上很突然,嘴角咧着,一副痛苦模样,额头还渗出些许汗滴,便忙弯下身去馋左小莲,可是刚要搀起,左小莲便说:“疼,疼!”一边喊疼,一边用手捂住自己的腰。
没到医院检查,发愁自己没病,还设计装什么病,到医院一检查,左小莲还真有病,得了重型腰肌劳损和骨质增生,不用左小莲他们再说话,医院主动地给开了有病的证明,并注明不能干重体力劳动。
父亲证明有了,女儿证明有了,父亲俩有病的证明都有了,左小菊和左小莲兴冲冲地找到事知青办公室,把证明递上,要求把左小莲从山西调回北京。
市知青办公室接待她们的是一位五十来岁姓李的工作人员,这人头顶有点秃,秃的知识脑袋的前半边,后边长的几缕长发把前边的聪明发亮的地方盖住了,只是一说话,一摇头,那几缕长发便从前额光亮的地方垂下落在耳边,好像冬天带的棉帽带子一样,风一吹,飘飘扬扬的。
李同志很热情,招待她们坐下,并给她们一人倒了一杯水。听她们讲完要求后,同情地说:“家里就剩一个老父亲了,又有病,真该调回一个来,你们把证明放这,有消息我通知你们”左小菊很高兴,以为妹妹很快就能从山西调回北京了,回家的路上姐妹俩嘻嘻哈哈又说又笑。
然而在家足足等了一个月,左小菊她们仍没有等到左小莲能调回北京的消息,姐妹俩坐不住了,又到了市知青办公室。
“你们来了,坐坐。”老李见到她们,一改上次的热情,不冷不热地打了个招呼。
“叔叔,我妹调回北京的事怎么样?”姐妹俩坐下后,左小菊满脸笑容地问。
“难啊,”李同志一边整理报纸,一边面露难色。
“卡在哪了?”左小菊问。
“哎卡在你父亲的问题还没有结论”
“怎么没结论啊,我父亲放回家几个月了”左小菊争辩。
“从牛棚放回来,不等于有了结论,你父亲现在的政治身份还是走资派。”
“噢,在学校当个领导就是走资派,你们知青办公室主任也能算走资派吧?”左小菊据理力争。
“你先别着急,我给你”李同志见左小菊急了,他不但不和左小菊争辩,反而面上倒挂上了笑容:“我不是说你父亲这样政治成分的子女不能调回北京,我只是说知青回北京,上面的政策先要考虑父母是红五类的,再考虑白五类的,最后才考虑黑五类,依此类推。”
“什么,不是考虑家里困难不困难,本人有没有病,倒是先考虑出身?”
“对,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反动儿混蛋,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他爸是个兔子嘴,他儿的嘴上竖着也有那道缝”老李像背口诀似地说着。
“那什么叫白五类?”左小菊对这几年已听惯了,但对白五类还头一次听说,于是问道。
“红五类么,工农商学兵,白五类:职员,小业主,小房产主,普通演员,小商小贩。黑五类:地富反坏右。”
“走资派算哪类?”左小菊问。
“算地主吧,走资派又不是地主,富农也不是,反革命分子他们以前还都是早早参加革命的,也不是反,坏分子,走资派也不能算坏分子,他们也没戴右派帽,算什么呀,我也说不住,只是上头有精神,政治上没结论的父母子女,一般都不考虑他们子女回北京的事”
“李大叔,你能不能帮我们一下,我爸身体有好多病,我妹要又坏了,在农村干不了重活,您高抬贵手,帮我们调回北京吧?”
“你爸的政治上还没结论,我也不敢再往上报啊。”
“那我爸革命几十年,身上还留有日本人和国民党兵打的枪眼,难道还顶不上城里一个蹬三轮车的和农村一个普通种庄稼的?”左小莲气不过,愤愤地说了一句。
左小菊忙伸手堵住她的嘴,悄声说:“我的老妹哟,您可别惹祸了,要是在前三年,就凭这句话,你就能被红卫兵打个半死!”
“我当年也是红卫兵啊!”左小莲不服。
“可爸妈出了事,你的红卫兵袖章不是让人扯下来了吗?”左小莲不说话了。
过了春节,左小莲回调北京的事仍没消息,姐妹俩便时不常的往市知青办跑,在市知青她们听别的也想往回调的知青说:“要想往回调,必须学习**的著作《论持久战》,隔三差五要来市知青办,有事没事来一趟,椅子上人多,坐不下了,坐他桌子上,磨也要给他磨烦了,这样才有可能调回北京。
左小菊和左小莲毕竟出生在一个干部家庭,父母又都是有文化的,和一般家庭的子女有些不一样,她们扯不下这个脸倒是往市知青办去的勤了,她们却一次也没往桌子上坐,更没和市知青办的人吵过一句。
在市知青办,她们听说,市知青办主任正在找麝香这种药,曾问过两个要办事的知青,问他们有没有办法搞到,好像他老丈人得了肝癌,用麝香配药里治病,能起到减轻病情和止疼的作用。
这件事在要回调北京的知青中传开了,并且有知青说,如果谁能替知青办主任找到麝香,他调回北京估计可能有百分之九十的希望。开始听这话,姐妹俩也没把这话记上心头,只是爷俩的手续都齐全了,证明也有了,几个月都没有消息,逼得他们不得不重新思考这句:知青办主任要买麝香的话。
一天吃晚饭时,左小莲把这句话假装刚听来的闲话说了出来,因为她怕她这个革命的老父亲发怒,这个革命的老父亲最反对请客送礼,认为这是有毁革命的歪门邪道。左小菊像扯闲话般地把妹妹的话又说了一遍,她见父亲听的仔细,听完后,夹饭的筷子竟然在空中停了良久,似乎若有所思。
第二天,他对左小莲说:“你给你二姑打个电话吧,你二姑父现在可能是中医药公司的一个头头,求求他,看有不?”
左小菊这才想起,许久没联系的二姑夫,现在竟从医院调到医药公司当头头了,于是,忙拿起电话,拨了起来。
费了好多周折,花了二百块钱,左小菊终于拿到了两个像小驴粪蛋模样般的两个麝香。她打开纸包,放鼻上闻闻,本以为麝香是香的,可是味道一窜出,却呛鼻子。“这是麝香吗,怎么不香?”左小莲也凑上前闻,说道。
“是麝香,你捏一点闻,肯定香。多了,香味浓了,当然显得呛了。就好比十五度的酒是香甜的,八十五度的酒就是辣的。糖是甜的,糖精不沏开就是苦的。香味也一样,淡了是香的,浓了就不香了。”左小菊的姑父说。左小菊用手指捏下一点麝香,远远地一闻,果然闻到一股浓烈的香味。
姐妹俩拿着麝香来到市知青办,把老李叫到院子,左小菊把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