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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大厨。
因为时间多得令人发慌,为了排解寂寞,她一天最少有十个小时都耗在厨房里,不管繁复或是简单的,她总是不厌其烦的反复练习食谱上的新菜肴,好当个称职厨师。
不挑嘴?
她有种被骗的感觉,谁要敢说江家兄妹不挑嘴,她就当场把汤勺吞下肚。
也许前几天他们还会客气地问她会不会煮某道菜,一副怕她待不久的戒慎样,自从一道红烧鲫鱼搬上桌后,一个个变成挑剔成性的美食家,一顿饭还没吃完就先点菜,还指定咸淡酸甜。
她从不晓得有一天烹饪这件事会成为她生活的重心,看着他们塞满一嘴食物,还拚命地抢食盘中的菜肴,油然而生的满足感从心底化开,融入咧开的笑意中。
“真是奇怪,他们一个个忙得连停下来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城堡里的清洁工作由谁负责?”不曾细想的汪忘影这时才发觉一丝怪异。
汪!汪!汪……黑白相间的牧羊犬绕着她小腿打转,打乱了她的思绪。
“啊!该做晚饭了,瞧我又发呆了。”真是糟糕,肯定来不及开饭。
以为走在森林中的小女人其实并未走出城堡,高耸的围墙内起码有上百亩土地,有马厩和跑马场,她不过到“后院”绕了一圈,吸收点芬多精而已。
不过这一点点距离也跑得她气喘如牛,汗流浃背,泛红的脸颊仍残留夕阳的余温,她顾不得拭去额角的汗珠,匆忙地淘米下锅,取出牛排解冻。
在慢慢的摸索之下,有很多原本她不会使用的科技产品,像微波炉和烤箱,现在也用得顺手多了。
油热炒锅,下葱下姜,中西式菜肴应有尽有,因为时间紧急,有几道菜她干脆不煮,以义大利面和蛋炒饭取代。
手忙脚乱地将菜端上桌,壁上的摆钟敲响七下,一只布壳鸟造型的报时鸟适时弹出,配合着钟声来回七趟。
可是钟声八下、九下之后仍无人出现,一桌的菜早已变冷,她不由得皱起眉,猜想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他们都不饿?
“实验室、实验室……”
一道小小声的童音由墙上传来,印有女皇像的古银币无风轻摇。
“咦,谁在说话?”是她听错了吧!最近老出现幻听。
表情不太自然的汪忘影四下张望,藉着收拾碗盘来使自己分心,她怀疑是电击太多次所产生的后遗症,才常听见奇怪的声音。
为免别人发觉她的异样,她也不敢说的极力隐瞒,被当成白老鼠实验的事并不光彩,她也不想道于外人知,没人会相信她所言的真相。
“对了,江大哥在地下室……”他一定饿了。
以托盘装上几样菜和蔬菜汤,她就着一盏盏亮起的铁制烛壁灯走过半座城堡,将热过的饭菜端向迷宫似的走道,顺着螺旋式阶梯一步一步往下走。
说是地下室,其实是深入地底十公尺的古代刑房,生锈的铁炼和巨斧等刑具还挂在墙上,一旁的水牢仍有地下水流经的潺潺声,晃动的阴影平添一股惊悚感。
“小心,不要踩到我的小熊。”幸好幸好,没被一脚踩扁。
“什么,有熊”纤柔的双肩明显颤动,微黄的灯光照出一张惨白的脸。
“对呀!我的熊,小时候在夜市打弹珠送的钥匙圈,脖子上还围着一条围巾呢!”非常俏皮可爱,他一直舍不得丢。
汪忘影的表情扭曲了一下,用难以置信的语气说道:“你说的熊是玩具?”
“不,小米绝对不是玩具,它是一只有格调的熊。”瞧这鼻子多神气,两眼炯炯有神,帅气得很。
面对江天寻近乎可笑的坚持,她轻轻地吸口气。“它是玩具熊。”
灰扑扑又皱巴巴的,外面一层毛都磨平了,不到巴掌一半大,傻呼呼地咧开嘴笑,还抱了颗褪色的篮球,连裂缝的线头都掉了出来,他居然当成宝。
“你又说错了,它是举世无双的小米,你仔细瞧瞧它的嘴巴多性感,桃红桃红地好不迷人。”这可是他生平第一个战利品,弥足珍贵。
六岁时打弹珠得来的。
“我只看到它面无血色,从头到脚灰成一片。”性感?她连头尾都分不清楚。
“啊!小米生病了,快帮它找医生,哪里有动物医院……”它似乎病得不轻。
相较江天寻的惊惶失措,她显得冷静地放下餐盘。“江大哥,吃饭了。”
“都什么时候了,哪还吃得下饭,我的小米需要看医生,它病情严重。”难怪气色差,没精神。
“我想它只要好好的洗一次澡就没事了。”
“嗄?”怔了怔,他连眨了三次眼,才确信他的小米被绑架了。
“你有多久没替它洗澡了?”摇摇眼睛沾上番茄酱的钥匙圈,汪忘影装凶地叉起腰。
“呃!嗯!这个……好像……似乎……大概……我……”他一脸心虚地扳起指头细数,回避问题。
“我想你从来未让它泡过水吧?”光看那脏掉的颜色就知道他有多懒。
“有啦!有啦!我带着它游泳过。”他连忙解释,强调和它形影不离。
他不说还好,一开口便惹来一阵难以置信的轻笑声。“江大哥,你到底几岁呀?”
她的意思是取笑他长不大、童心未泯,没想到老实的江天寻竟然乖乖回答──
“二十八。”
“二十八?”她怔了一下又再度笑出声。“你确定不是只有八岁”
“怎么会是八岁,光看我的体格也晓得我成年已久……”
突地响起的咕噜咕噜声打断未竟的话语,他狐疑地低视着她的小腹。
“你饿了?”
“我……”脸臊红的小女人羞赧地转过身。“本来是不饿的,我吃了很多野草莓……”
“不行、不行,你一定要吃饱,光吃野果哪能止饥,要是让你饿着了我就罪该万死了。”他一把拉起她往上走,急迫得像她快要饿死似。
“啊!等等,餐盘没拿……”那是要给他的晚餐。
江天寻瞪了彩绘手工托盘一眼。“不要理它,待会它会自己跳上楼。”
“自己跳……上楼……”她好像常听见这类奇怪的话,他不会研究过头,以为餐具会长脚吧!
“你应该先吃的,把自己喂得饱饱地才有精力做事,我们的下半辈子全依赖你了,你可千万不能有事。”要不然两个妹妹会先杀了他。
手心暖暖地,江忘影的心窝也暖暖地。“别老说令人误会的暧昧话,我没那么伟大。”
“不不不,你一定要相信你对我们很重要,我们绝对不能失去你,你是伟人背后那只推手。”哇!她的手好小,软软地,他用两根手指头就能包住。
像是发现新事物,他瞳孔发亮地探索起不及他一半大的小手,兴致勃勃地又摸又拉,非常兴奋地舍不得放手。
他真的很少有研究女人手心的机会,交过三个女朋友不外乎是亲吻、上床、上床、亲吻,还真没认真牵过她们的手,通常女友们是直接挽着他的手,或是靠在他身上,少有十指相扣的浓腻。
论起被动他是第一名,除了他所关心的实验外,对待其他事的态度向来漫不经心,可有可无的不放在心上,一个转身就全抛向脑后。
因此求去的前女友们只痛心疾首的丢下一句话──你不重视我。
其实她们更想说的是“你从未爱过我”,但她们选择不说出口,免得更难堪,一个心里没有自己的男人怎么谈爱,说了反而自取其辱。
毕竟是她们主动追求他,花了几年的时间仍走不进他的心,这对自视甚高的女人来说是莫大耻辱,她们无法忍受他人的耻笑,和面对自己费心付出却得不到一丝眷宠的事实。
“你先放开我,手会痛……”她的心口也会一阵小鹿乱撞,胡思乱想。
不修边幅的江天寻一脸短髭横生的落拓样,整日浸淫在实验室的他懒得修整门面,活像街头的流浪汉,袖口和领上沾着略带褐色的不知名化学液体。
但是那双有神的大眼衬托出他不凡的光芒,虽然有些邋里邋遢,却不失'奇''书''网'粗犷的男人味,有种贵族式的艺术家气息,女人一瞧很难不动心。
而她没打过预防针,接触过的男人少之又少,面对他毫无自觉的男性魅力,她抗拒得很辛苦,生怕一不小心就爱上他。
“会痛呀!我呼呼……啊!啊!啊!谁绊我的脚?”可恶,连他也敢捉弄。
两道小小的黑影窜向墙角,躲在半人高的花鸟彩绘花瓶后头吃吃窃笑。
“等……等等,你不要倒向我,我扶不住你……唔……”大树要倒了,这是庞大的身影压向她的最后念头。
砰!
两人同时落地。
以为会摔得七荤八素的汪忘影睁大骇然的眼,死命地盯着只有零点一公分距离的大脸,呼吸急促地蠕动唇瓣,想抹去干涩的感觉。
可是她一动,上头的男人忍不住呻吟一声,他抽出垫在她颈下的苏格兰手织格子羊毛抱枕,紧密地贴合口吐兰芷香气的樱唇。
相信是男人都会做出和他相同的举动,诱惑在前哪能把持得住,他从不认为自己是圣人,面对考验会有不理智的行为在所难免。
不过吻她的感觉真是该死的美妙呀!全身酥麻麻地好像通上电流,让人血脉偾张,兴奋莫名,整个气血往下腹的某处冲去。
他……他发情了。
“啧!啧!啧!这小子真是急色鬼,也不想想是谁帮了他的忙,居然粗鲁地将我扔开。”害她撞到墙。
长宽约三十五公分的方形靠垫以一角直立,暗红色的流苏勾起脚,优雅的走了几步,另两角车缝的布边轻拍隆起的垫身,一阵灰尘随之扬落。
它原本是沙发上一只靠垫,可是这家的主人老拿来当抱枕使用,一边吃东西一边看书,有时还拿来垫脚。
“波丽、波丽,我也做得很好是不是?主人踩到我的时候还吓了一跳。”五公分不到的银杯跳上跳下,争着邀功。
靠垫慈祥的拍拍银杯兄弟的头。“嗯!你们做得很好,大家都会知道你们今天做过的事。”
“真的吗?真的吗?”好高兴喔!原来它们不是没没无名的小角色。
“嘘!小声点,别太鼓噪。”要是被发现它们在背地里搞鬼,恐怕就不太好了。
“是,是。”银杯压低音量,不要太得意忘形以免小小的恶作剧被抓包。
闷得太久了,终于能活动活动了,遍体舒畅呀!
“多丽小姐,你也别笑了,小心被主人听见,咱们都要糟殃。”还好是男主人,若是最小的小主人,那他们可要逃命喽!
绘有枫叶和湖泊倒影的琉璃蓝花瓶直颤瓶身,掩不住笑意。“你瞧见主人的蠢样了没,他居然挥舞着双手喊救命。”
一想到他的丑态,它又忍不住发噱。
“唉!这么笨拙的人怎么娶得到老婆,我们不帮他哪成。”傻头傻脑地,替他感到前途乖舛。
“说得也是,他根本是笨到极点了,咱们好不容易制造的机会全让他白白浪费掉了。”真是可惜。
这年头不兴绅士作风,看对眼就往床上抛,男欢女爱先成定局,还愁煮熟的鸭子会从手中飞走不成吗他就是太笨了,明明可以一口将人吃了,偏偏临门一脚又停住,在热火上丢下一根冰棍,顿时降温,让人家小姐羞红脸的逃开。
不过他也不算笨得太彻底,至少还懂得追上去,虽然它完全不看好主人的恋情有开花结果的一天,可是城堡里有一百多年没听见婴儿的哭声,真是怀念呀!它得多加把劲撮合,好迎接新生命的到来。
“没关系,团结力量大,接下来就看泰莉妈妈和小宝贝们的表现了。”有了开头就不难走下去。
“我们也会帮忙。”一组水晶盘子害羞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