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是什么事情?”欧阳渝丽问。
欧阳健实在不想在女儿面前说项茹梅的坏话,别说是现在还没有离婚,就是将来真的离婚了,他也不想在女儿面前说她母亲的坏话。
“你妈妈现在有钱了,”欧阳健说,“你知道吗?”
“知道,”欧阳渝丽说,“妈妈昨天来了,给我送这个月的生活费,给了一千块,还要我别节省,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没钱了就找她,直接打她的大哥大。”
欧阳健心里面咯噔了一下,以前女儿的生活费每月是四百,每次给女儿的时候,项茹梅都要嘱咐女儿要节省着用,不要乱花钱,不要跟有钱的同学攀比,这下倒好,每月给一千,而且还叫女儿不要节约,想买什么就买什么,这样不会把女儿带坏?但是想在不是解决这个问题的时候,现在关键是要处理他和项茹梅之间的事情。
“人一旦有钱了思想就要变化的,你知道吗?”欧阳健说。
女儿显然不知道这个问题,又好像有点知道,所以这时候既没有回答欧阳健说知道,也没有回答说不知道,而是瞪着大眼看着欧阳健,仿佛是在等待欧阳健自己回答这个问题。
女儿的这双眼睛让欧阳健欣慰,因为这是一双信任的眼睛,这是女儿对父亲的信任。如果这时候欧阳健告诉欧阳渝丽说“是”,那么她就会认为“是”,如果欧阳健说“不是”,那么女儿就会认为“不是”。
欧阳健说:“妈妈现在有钱了,所以她的思想就发生变化了。比如以前她要求你节省,现在要求你不要节省,是不是。”
()好看的txt电子书
女儿点点头,说是。
欧阳健又说:“按照你妈妈以前的思想,她是爱爸爸的,所以她跟爸爸结了婚,而且还有了你,但是现在她的思想变了,变得不爱爸爸了,所以就要跟爸爸离婚。你希望爸爸妈妈离婚吗?”
“不希望。”女儿说。
“好,”欧阳健说,“那你就找你妈妈,明确地告诉她你反对我们离婚。离婚意味着我们这个家庭的解体,而这个家不是她一个人的,是我们三个人的,不能她一个人说解体就解体,你说是不是?”
欧阳渝丽说是。
“那好,”欧阳健说,“那你给她打电话吧。”
第五章 那我就跟妈妈吧(1)
23
从女儿那里回来,欧阳健心情好起来。在楼下还顺便提了一瓶啤酒和四分之一个烧鹅上来。欧阳健对自己今天的表现非常满意。既没有伤害项茹梅,又让女儿按照自己的意思行事了。这时候说不定女儿正在跟项茹梅讲道理呢。
欧阳健相信,项茹梅不是那种本质上很坏的女人,她这是一时糊涂,即便自己的态度不能打动她,女儿的态度她绝对不会完全不考虑,她可以对自己绝情,但是不可能对女儿绝情。
欧阳健已经看到了一线希望。这时候他有理由自己放松一下。就着啤酒,啃着烧鹅,看着电视,静候佳音。说实话,这将近一个月以来欧阳健的心情还没有像今天这样轻松过。
突然,电话铃声响起。
欧阳健以最快的速度稳定一下情绪,往反的想,想着是女儿或者是倪和平打过来的,然后才去接。根据他的经验,这时候往往事与愿违,如果你想着是项茹梅,它偏偏就不是项茹梅,但是如果自己想着不是项茹梅,结果恰好就是项茹梅。
欧阳健抓起电话,心都跳出来了,真的是项茹梅!
“欧阳健,你给我听着。你还是男人不是?丢人显眼。就知道靠女人。你找了倪和平还不够,又去找于爱琴,现在更是打起女儿的主意。你还打算找谁?是不是还要到珠海去请王思蜀?我告诉你,就凭你这个没出息样子,这个婚肯定是离定了!谁都可以证明我们已经实际分居了,我明天就上法院,你等着吧。丢人显眼!没有出息!你越是这样我越是恶心。恶心!知道吗?!”
一连两天,没有欧阳健的消息,倪和平自己都有点沉不住气了。虽然钱进军对她最近这段时间老是陷在这个事情当中已经颇有微词,但是倪和平还是想知道欧阳健去找欧阳渝丽后的实际效果。不管怎么说,这个主意是她提醒欧阳健的,行还是不行,总该给她一个结果吧。再往远的说,欧阳健项茹梅夫妇来深圳的起因还在于她倪和平,如果不是倪和平,他们也不会从重庆跑到深圳来,而如果他们不来深圳,也不会有今天这个局面。所以,不管钱进军有没有看法,倪和平对他们的事情不可能完全不管。
第三天,倪和平打电话找欧阳健,问他怎么样了。
“完了。”欧阳健说。
“什么意思?”倪和平问。
“离婚呗。”欧阳健说。说的蛮轻松,至少不像前几天那么悲伤。
“我已经想通了。”欧阳健说,“或者说是被项茹梅骂醒了。我他妈的是没有出息,离开女人还不能过了?既然这么多年我一直欠着项茹梅的,既然现在我想报答她,那么同意与她离婚或许就是对她最好的报答。我想通了,真的想通了。我一个人带着女儿过挺好。女儿已经知道心疼我了。见了我的面就说我瘦了,还流了眼泪。我知足了。有这么一个懂事的女儿我知足了。”
“渝丽是什么意见?”倪和平问,“她跟项茹梅说了吗?”
“女儿当然不希望父母离婚,这还用说吗?”欧阳健说,“她当然跟她妈说了。但是没用。算了,项茹梅说得对,我不应当让女儿夹在中间为难,更不应当利用女儿的感情。离婚算了。我要高高兴兴地离婚,让女儿认为我是愿意离婚的,我并没有痛苦。我要让女儿高高兴兴地生活。我已经不是一个好丈夫了,所以我一定要做一个好父亲。我这个月已经涨工资了,我一个人也能让女儿生活的很好。我给不了一个月一千块,但是我可以给六百块。如果再涨工资,我再给女儿加钱。不要让女儿太节约。”
“想通了就好。”倪和平说,“需不需要我帮什么忙吗?”
“暂时不需要了。”欧阳健说,“谢谢你了,谢谢老钱。”
离婚比项茹梅想象的顺利。要不是在最后关头出了一点意外,可能当天就离成了。但是偏偏在最后关头又出了意外,命该坏事多磨。
其实欧阳健一点也没有再纠缠项茹梅,不但没有再纠缠她,甚至还反过来安慰她。欧阳健说对不起她,说让她自己多保重,说让她多给女儿打电话,说女儿大了,有些事情父亲不好说,还希望项茹梅多费心,说他并不恨她,只希望她幸福。
关于财产的分割,他们也没有任何分歧,欧阳健说她要什么拿什么,项茹梅说她什么也不要。
关于子女问题,他们的意见也完全一致:尊重女儿本人的选择。法官当场征求欧阳渝丽本人的意见。欧阳渝丽回答:随便。
“这可不能随便。”法官说,“你必须做出选择。”
女儿不说话。看看欧阳健。欧阳健说:“说吧,说出你心里想说的话,爸爸绝对尊重你自己的意见。”
欧阳渝丽还是没有说话,又看看妈妈。项茹梅说:“没关系,不管你做出什么选择,你都是爸爸妈妈的好女儿。不管你跟谁,妈妈每个月都会给你一千块钱。妈妈绝对尊重你自己的选择。”
“一定要我自己决定吗?”欧阳渝丽问。
欧阳健、项茹梅还有法官都点点头。
“那我就跟妈妈吧。”欧阳渝丽说。说的非常清楚,一点都不含糊。
既然欧阳渝丽明确表态了,那么就该当事人双方按手印了,只要一按手印,离婚过程就彻底结束了。这时候项茹梅还想,婚姻真是一个非常奇妙的东西,俩个本来没有任何关系的人,就凭这一张纸,就能把命运紧紧地联系在一起,而且对绝大多数人来说,还要厮守终生,但是同样还是凭着一张纸,就可能让一对最亲的人马上变的没有任何关系。比如她跟欧阳健,如果不是中间夹着一个欧阳渝丽,那么按了手印之后他们可能就是路人了。这么想着,项茹梅就多少有点悲伤,不知道是为自己,还是为欧阳健,或者是为女儿欧阳渝丽。但是她很快调整好自己,想着任何女人在离婚的那一瞬间可能都是多少有点悲伤的吧,哪怕是像她这样自己主动要求离婚的。于是,项茹梅还是定了定神,坚定地在那张纸上按下自己鲜红的指印。
项茹梅按过手印之后,法官就把那张纸推向欧阳健。突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张纸仿佛有巨大的魔力,一下子把高大的欧阳健重重地推倒。
欧阳健是直挺挺地倒下去的,轰隆一声巨响,像一个装满稻谷的麻袋从马车上面被重重地抛在地上。
法官一下子从椅子上面站了起来。
项茹梅本能地拉了欧阳健一把,可惜根本就没有使上劲,没拉住。
欧阳渝丽“哇”地一叫,像是给整个画面配音。
欧阳健晕倒了。
第五章 那我就跟妈妈吧(2)
倪和平接到项茹梅的电话的时候,有点不情愿。倪和平本来就不怎么喜欢项茹梅,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是从坡坡屋出来的人,后来因为欧阳健的关系,才对她尽一个朋友的礼节,现在既然她已经无情无义地把欧阳健抛弃了,倪和平就打算把她们之间的关系降温。
项茹梅请她到她家来一下。倪和平问哪个家?项茹梅愣了一下,说还是原来的家。倪和平说你们不是离了吗?项茹梅说你先来吧,来了就知道了。倪和平虽然不是很情愿,但还是答应吃过饭就过来。
倪和平到达欧阳健家里的时候,项茹梅正在收拾屋子。看来她已经收拾一阵子了,但是还是没有达到原来的整洁程度,这屋像是好长时间没有住人了,现在主人突然从国外回来,不得不重新收拾。
“欧阳健呢?”倪和平问。
项茹梅笑了一下,把头上遮灰的毛巾取下,一边拿它掸自己身上的灰,一边给倪和平让坐。
“带着渝丽在下面吃饭呢。”项茹梅说。
等倪和平坐稳了,项茹梅才把刚才法院的一幕告诉倪和平,并且反复解释,自己绝对没有事先跟渝丽串通好,自己一直想着女儿跟欧阳健,她每月都准备去学校看她,并且每月都给她一千块钱,没想到在最后时刻渝丽突然说跟她,她真的没有想到,真的。
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话,项茹梅说:“其实我心里也不好受。我已经觉得对不起他了,绝对不会在女儿的问题上耍什么手腕。如果那样,我也太不是人了。再说女儿都这么大了,什么跟我跟他,反正也是住校,就是跟他,我也能随时去看她我,我没必要一定要女儿跟着我。”
“但是渝丽这样做对欧阳健伤害就大了,”倪和平说,“欧阳健没有你这么想得开,他可能会把这件事情看的非常重要。”
“是啊,是啊,”项茹梅说,“所以我才请你来。请你来劝一劝欧阳健。我知道,他听你的。”
倪和平皱了一下眉头,说:“他听我的?他跟你结婚是听了我的?他现在跟你离婚是听了我的?他刚才在法庭上晕倒是听了我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项茹梅说,“我是说他比较尊重你的意见。”
“你还是要离婚?”倪和平问。
“已经到这个份上了,不离也得离了。”
“那个牛德望就有那么大的魅力?”
“这不是魅力不魅力的问题。”项茹梅说。